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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啞 雙子北


「北前輩累了吧?」宮治扯開嘴角,試圖露出一個笑臉。臉有些僵,但不礙事。
服務業的肌肉記憶,讓這件事不那麼困難。

房門偏矮宮治得彎著腰才能進來。他嗅到空氣中混著酒氣與精液的腥臭味。
一邊默想著今天不是愚人節,這不是什麼大型整人節目,一邊從矮櫃拿了濕紙巾,體貼的將北信介一身髒汙擦去。
過於粗魯的性愛,潤滑就算足夠也還是擦破了皮,後穴被幹的外翻,露出一點深紅的內壁,緩慢的吐出精液。
腰間留下了因宮侑過於用力的指痕,短時間都消不去。

宮治眼神譴責了還賴在旁邊不作為的宮侑。實際上該譴責什麼,宮治也不知道。

該怪他沒做好安全措施,還是連偷情藏都不藏,又或者不夠溫柔的對待自己的戀人?

他輕柔撥開了北前輩有些雜亂的瀏海,眼角微紅,肯定是哭了。過往過於激烈的性愛,眼淺的北前輩總會落淚。北前輩沒有閃躲他的視線,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因為他無可挽回。

戀愛全是美好的,一幕幕在腦海像幻燈片一樣重演,宮治從沒有這麼恨過他的記性,以至於這些美好的回憶在胃裡翻絞,還怨不得誰。

宮治也認為自己不該這麼聰明,再蠢笨一點去配合演出。憤怒也好,悲傷也可以,最好把這一切都搞得亂七八糟。



宮侑看著宮治替北前輩穿好衣服,還能和善的對自己說不要裸著身容易感冒,都感到驚悚。
他酒都醒了,治大肚的反應,好像北前輩不過是餐後的甜點,被他擅自吃了也沒關係。

治先走了出去,跟在後頭的北前輩慢下來,停在矮門邊朝他道謝。
也在這時刻他才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北前輩最好的演員。

北前輩太了解宮治與他了。
宮家兄弟可以吵架但不曾鬧翻,這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兄弟相處模式。沒有誰真的會對對方生氣。
宮治不會因此與他決裂,他可能會有怨言但不會說出口。他會把北前輩讓給自己,就像飯後甜點一樣。

就不提北前輩打得如意算盤,以此促使他們分開,就算與宮侑一起,他的短期戀愛或一次性關係不勝枚舉。
分開也是遲早的事情。

宮侑很困惑,為了家人期望而活太無趣,北前輩為此想分開也很奇怪。
總不可能是把治當成自己的替身,這可是現在午間打發時間的爛劇都不採用的劇情。

他穿好衣服,也下了樓。北前輩離開了,宮治去了趟廁所,還沒出來。
門板很薄,作嘔的聲音與沖水聲混雜著。

體感上樓下空氣比二樓稀薄,壓抑噁心與不適。宮侑將這一切問題歸咎到酒後激烈運動進而影響了心理。

成年人的戀愛應該是合則來,不合則散。複雜又扭曲的感情他一點也不懂。
如果雙子真的能共感,他應該會感到痛苦憤怒,而非在北前輩身上找到快意。
或許他徹頭徹尾就是一個爛人也說不一定。一旦承認人格有所缺陷就沒有底線。

但就像他所說的,他們也算了解北前輩。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會遊戲人間的人。
也許有什麼苦衷,但宮侑不確定自己是否還願意當稱職臨演的配角,繼續接演。

宮治白了張臉出來,還是那副微笑。一張嘴還是讓宮侑不要怪北前輩。
這話滑稽得讓宮侑笑了,這場鬧劇裡最該被責怪的人不是治也不是北前輩。

他說,北前輩是奶奶帶大的,父母都在外地沒空管他們。
奶奶宮侑也見過,慈眉善目的老好人,好像怎樣都不會生氣。那時想也就那麼溫柔的人才能養出北前輩這樣的人。

宮治接著說,爸媽管不動自己,找上了北前輩的奶奶。
讓她勸勸北信介,身為宮治前輩卻不懂拒絕不懂事的愛意,是不是沒爸媽管教的孩子都沒點家教呢。

奶奶沒有表態,也沒對他們說什麼,甚至也不干涉,只讓他們好好過日子。

他與北前輩卻因此有隔閡,是北前輩想放棄了。

明明是個人的感情問題,卻得由奶奶來承擔,來被否定所有。不去顧慮奶奶與家人感受,北前輩做不來這些事。

為此他們吵了數次,北前輩曾問過他,要怎麼樣才願意分開。
如買賣交易似的,兩人的感情變成最不值一提的籌碼,談妥條件就能結束關係。

不可能,怎麼能又怎麼可以呢?
最後他無力又惱火的說了除非,除非北前輩有了別人。

那個瞬間北前輩露出了受傷的表情,分開可以因為很多理由,卻絕對不會是因為心裡有了誰。
他也是這麼深信,北前輩不會找別人的,他不會。

宮治摀著臉,試圖掩蓋滿溢而出情緒。
他想,這是他信口開河的結果。


耳鳴嗡嗡作響,宮侑開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
啤酒已經沒有了涼意,無法讓他的大腦冷卻。他用力將剩餘的酒罐砸向地面。
不過癮的衝向宮治拽著他的領口大罵。
「囉哩叭縮擅自把我扯進你們的情情愛愛,把我當笨蛋還是白癡嗎?你以為我會就這樣成全你們?」
「你又懂什麼?」宮治握住他的手腕,卻掰不動。
「說有多愛不過都是屁話,哈,不就是跟男人在一起,那些屁事我完全不放在眼裡!我會跟北前輩在一起,代替你。」
宮侑湊近看著宮治因為這番話扭曲又憤怒的表情,他拍了拍他的臉,似譏諷又似嘲笑的說著:「這樣才對,裝什麼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