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SC】攻略圣子的正确姿势(下)
*一句话简介：悲报，新手老萨竟能在永生结局下打出BE，不得已回到过去准备进行重新攻略云片的二周目，熟料对方同样是…。

*上篇点击：此处

————————

5.

　　第七天堂酒吧。

　　浮尘在透过窗框缝隙射进的光束里亮晶晶打着旋，尚未营业的酒吧寂静而空旷，只有克劳德一个人独自坐在吧台前，手中同样握着杯孤零零的温水。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或是说这个时间点的第二天，他仍没有搞明白萨菲罗斯到底想做什么。

　　

　　大约这又是萨菲罗斯的另一个新主意，克劳德猜想道。因为后来他不再配合他所谓的游戏，便大费周折将属于克劳德重要的故人放到他面前，杜撰出离谱的恋爱故事，掠取他的过往，逼迫他重新燃起斗志。

　　

　　——再摧毁掉。

　　

　　两百年里的无数次，那个男人居高临下盯着他，冷酷的翠绿蛇瞳盛满兴致盎然的捉弄，致力于一次又一次将他彻底击溃，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他肆意在掌心把玩着他口中所谓的人偶，以此填满他内心如燎原般从不曾熄灭的，那股暴力且残忍的原始欲望。

　　

　　无论克劳德试图杀死萨菲罗斯抑或是自己，他从不曾，也不会真正倒下。

　　这场攻防战是如此之久，久到英雄大战反派的无聊戏码已经落幕，倒置为反派不准英雄主动奔赴终途；久到台下偷吃零碎的老鼠都已离场，倒塌的木倚爬满白蚁；久到沙地开出繁茂的小花又枯萎，他仍与萨菲罗斯彼此纠缠不休，望不到尽头。

　　而今，连时光也化作禁锢他的沉重锁链。

　　

　　“克劳德。”

　　隐秘的升降梯因老旧而发出艰涩的滑动声，克劳德垂着头的姿势不变，对萨菲罗斯唤他的声音毫无反应。

　　

　　他根本不相信萨菲罗斯昨晚说的任何一个字，宁愿当做这是对方精心策划的另一场演出，而他没有分毫配合或拒绝的打算，只疏离地旁观着，将自己远远的剥离在外侧。

　　

　　“克劳德，明天的作战计划已经定下。”提前从雪崩会议出来的萨菲罗斯坐在他身边，极有耐心地又重复一次。

　　

　　“所以呢。”克劳德抬起头看向萨菲罗斯。他隐着莹绿的蔚蓝瞳孔空洞，厌倦，毫无波澜，搭配略向下垂的眼尾，透着了无生气的颓丧。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没有兴趣。”

　　

　　萨菲罗斯微微拧起眉，他不想看到克劳德面对他这副模样，从很久之前。

　　

　　但如同克劳德无数次执着地赴死一般，他同样坚信萨菲罗斯的行为永远指向满足于私欲的享受与破坏，哪怕对方视线的落点早已改变。

　　

　　这可不是令人愉快的消息。

　　

　　

6.

　　“克劳德，爸爸他们可以平安回来的吧？”

　　玛琳坐在酒吧前的台阶上晃着小腿，仰起脸向刚认识的大哥哥确认。

　　

　　大概是拥有了最强的神罗英雄坐镇，雪崩针对五号魔晄炉的作战计划简陋到字里行间都只能看出一个字：莽。

　　与之相对，没有参加作战会议的克劳德只被安排了一个任务：留守第七天堂，照顾玛琳。

　　

　　克劳德没有半分抗拒的接受了。他根本无所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在意别人对他做什么，这也同样是他现在愿意陪同玛琳坐在台阶上等待作战人员归来的缘故。

　　

　　“嗯。”

　　面对天真烂漫的小女孩面露担忧，克劳德实在冷不下脸无视。他看了眼摆在身旁的破坏剑，肯定地低应了声。

　　

　　以萨菲罗斯的武力值，只要他想做，别说袭击区区一个魔晄炉，就算他拎着两米多长的正宗刀，轻松写意地从神罗公司正门走进去，将里面所有活着的生物上下杀个对穿，也就是一晚上的事情。

　　

　　——纵使他不知道萨菲罗斯是如何做到让雪崩甚至蒂法接纳甚至信任他的，但这丝毫不影响对方的效率。

　　

　　“是喔，萨菲罗斯真的非常——非常厉害，大家都这样说，爸爸也是这样说的。”玛琳瞬间放松了很多，旋即她又想起蒂法临走前的嘱咐，眨眨眼继续说道，“虽然我刚见面的时候以为他是可怕的人，但实际上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你最好还是继续认为他是很可怕的人。”缄默片刻，克劳德摇了摇头。

　　

　　“不是呢，克劳德在酒吧里坐着的时候，萨菲罗斯有帮大家消灭军犬、变异的老鼠、墓地的怪物、会飞的蜥蜴……啊，还帮贝蒂找到她失踪的朋友喔！①”

　　玛琳板着指头认认真真的数，没注意克劳德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到有些恍惚的神情。

　　

　　“……失踪的朋友？”完全不敢相信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会是萨菲罗斯愿意屈尊去做的，克劳德下意识喃喃重复了最后半句他没听懂的话。

　　

　　“嗯！就是贝蒂的三只猫猫朋友，白色的，特别可爱！萨菲罗斯把它们抱在怀里的时候感觉变得好小，啊，威吉也有三只猫猫朋友喔，不过那是花花的……”



　　小孩子的思维总是极易发散，讲着讲着便滔滔不绝起来，连比带划，便自顾自将克劳德的三观震得七零八落，碎裂一地。

　　

　　萨菲罗斯？那是捅他不眨眼的萨菲罗斯？

　　

　　克劳德宁愿相信自己其实真的死了，现在是灵魂回归星球后产生的幻觉，也不认为自己会迎来得偿所愿的那一天。

　　

　　他又想到昨晚那句话。

　　

　　“或许…”克劳德自喉间挤出气音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轻颤，似乎担心惊扰了这场不真实的美梦。

　　

　　“克劳德？”玛琳停下话语，疑惑歪过头看向他。

　　

　　“没什么。”顿了片刻，克劳德又补充一句，“…再多和我讲讲大家的事情吧，特别是萨菲罗斯的。”

　　

　　“好——那个，我和你说哦，蒂法刚看到萨菲罗斯抱着你来这里的时候，其实和他打了好大一架，我从来没见过蒂法那么生气的样子，但是萨菲罗斯讲他们有更大的敌人，聊了好久…”

　　

　　“还有哦，蒂法很关心克劳德，她说克劳德和她认识的克劳德相比变了好多，她特别很难过看到克劳德变成这样，说总有一天会找萨菲罗斯算账…”

　　

　　“爸爸也是，特别交代我说不可以打扰你，因为就像他一样，每个男子汉都会有需要从困境中爬起的时间…克劳德，你遇到麻烦了吗？爸爸可以帮忙哦。”

　　

　　“嗯，我想萨菲罗斯也可以，他真的很厉害，杰西也说因为萨菲罗斯，一号魔晄炉的爆炸波及范围才被控制得很小…”

　　

　　“然后…”



细碎的光落进克劳德眼底，于是死寂的湖水也泛起了波光粼粼的柔和，有了些许鲜活气息。这些属于小孩磕磕绊绊的童真话语，他从未听得如此专注。



　　蒂法他们回到第七天堂的门口时，丝毫不清楚自己为这个世界作出多伟大贡献的小公主躺在克劳德怀里睡得正香，被蒂法接过去抱着。

　　

　　“玛琳没有给你添麻烦吧，克劳德？”巴雷特担心吵醒玛琳，用尽全力压低声音感谢他。

　　

　　“没有，她很乖巧。”克劳德摇头，站起身主动走到萨菲罗斯身边，倒让对方诧异了刹那，“我和萨菲罗斯就先回去了。”

　　

　　

7.

　　深夜的贫民窟已不复白日喧嚣，除去零星几家仍亮着灯，黯淡的光只够投在粗陋的碎石路上，低矮房屋的轮廓也仿佛模糊在阴影里般，将回去的短短路途拖得无限长。

　　

　　只有身边的萨菲罗斯是真实的。

　　

　　克劳德又觉得可能也并不真实，过去的那些岁月里他从来没见过玛琳口中的萨菲罗斯，而他往往只能体会到不同程度的疼痛、恐惧、绝望、悲戚，一次，再一次，以各种方式，直到他变得逃避，麻木，终于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为止。

　　

　　“…你到底想做什么，萨菲罗斯。”克劳德停下脚步，直视他认真问道，“就算你想重新体会到击垮我的乐趣，现在未免也做的太多，甚至包括与我无关的事情。”

　　

　　他下意识想要往最坏的结果预测，又因为内心深处诞生的些微希望而忐忑不安。

　　

　　“我要得到这颗星球。”萨菲罗斯开口，声音低沉、平静、并无傲慢，仅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果然还是他…克劳德的念头刚浮起来，便因接下来的话语而中断了。

　　

　　“为了送给你，克劳德。”他低头看着越过时间的分割线后仍属于自己的陆行鸟，那双蔚蓝的清澈瞳孔里只倒映出萨菲罗斯一人——他为此感到满意。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兴趣，毁灭或是夺取，仅随我喜好。”他的指尖拂过遮挡在克劳德额前的碎发，从未有过如此心平气和地说道。

　　“而我除去将你作为精神核心外，早已将绝大多数的记忆舍弃在生命之流里。因此，无论经过多少次的复活，我都是从你对我的记忆里补完整我自己。”

　　

　　克劳德微微睁大眼，被不曾听闻的消息撼动心神。



　　“所以……”

　　

　　“所以，你对我抱有的全部记忆，决定我呈现出的模样。”萨菲罗斯讲出他心中猜测，“并非我在此刻突然作出改变，而是你不断累叠的记忆使我慢慢改变。”

　　

　　或许是自克劳德第一次尝试寻死被萨菲罗斯阻止开始，那以后接连几十年的循环往复，无数次自我毁灭的失败，终于使他对萨菲罗斯的记忆不再只有纯粹享乐的战斗与冷酷的掠夺，逐渐掺夹进了别的经历，在记忆中的比重变得愈来愈大——正是这些微末的感情，一点一点改变了萨菲罗斯。

　　

　　“我会成为神罗的社长，和平地得到这个星球，听凭你的愿望而建设它。”

　　萨菲罗斯虚握着五指，好似真的将一颗璀璨星球拢进掌心，将它递在自家的陆行鸟面前。

　　

　　“我绝不希望你死去，克劳德。”他认真且虔诚，如同手按圣经起誓的信徒，“无论是何种意义上。”

　　

　　“我…”克劳德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这算什么？他想。他究其一生都在寻求如何拯救这个世界，结果最终发现他既不需要彻底杀死敌人，也没必要完全毁灭自己。还有比这更荒谬的结论吗。

　　

　　哦对，确实有，萨菲罗斯讲过他对自己一见钟情——而这可能是真的，因为他对那段回忆刻骨铭心。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萨菲罗斯。”咬着牙半晌，克劳德硬邦邦甩出一句话。

　　

　　“我知道。”萨菲罗斯低沉哼笑一声。

　　

　　“我也绝不会放任你胡作非为。”握紧背后的破坏剑，黄金陆行鸟凶巴巴威胁他的饲主。

　　

　　“你这是答应我的示爱了吗，克劳德？”萨菲罗斯面不改色，将惊人之语说得如同喝水吃饭一般随意，“很好，等拿到星球后我们就结婚。”

　　

　　“…我现在就要把你打回生命之流里！！”





　　

————————TBD

*①是游戏第三章的支线任务，那时刚上手不久，3D眩晕症都犯了也没找到最后一只猫…谁又会想到它躲在管道里呢。

*原本打算在这里就结束的，但后续还会有一篇三百粉的点梗，关于这个世界SC永生后老夫老妻的生活。实在是很感谢大家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