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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
寧安六年三月。

長風繞旗,出征的布掛獵獵展開。
萬軍同列靖遠城城牆之下。

詔令、金印虎符、尚方寶劍。
靖遠王姜穆脫下頭盔,置於祭壇之上。司禮遞過香條,靖遠王雙手持香,高舉向天。

「巍巍軍旗,列列英威,承陛下之令,揚我大晟之威。伏願旗中神祇護佑將士,無恙於疆場,敵膽自寒。」
鏗鏘有力的聲音。

猿臂蜂腰的靖遠王拿過長史端上的酒杯,輕抿一口,餘下的奮力一揮,灑在半空,由風帶走。

陣列中將士齊聲呼喝,震動大地與城牆。

司禮再度遞上三牲,靖遠王疾聲高呼,告天討伐,率軍出征,祭天、祭地、祭風、祭神靈。
熱血男兒怒吼,在祭台下大聲歡呼,誓死跟隨。
而祭台後方的沈長史則是一個手滑,掀翻了整個托盤。酒杯匡噹一聲敲在青石磚上的聲音被將士們的喊聲淹沒。

沈長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沒人發現前一把將酒杯撈起努力用袖子蹭蹭,接著絕望地發現上面磕出了一個小坑。
上萬成年雄性的意志震得飛砂揚起,原本的祭酒已經灑在地上,沒有任何時間猶豫,沈長史飛快地透過寬袍大袖的遮掩胡亂又倒了一杯,一轉身臉上表情已經肅穆莊嚴,鄭重地呈上托盤。

王爺又抿了一口,餘酒灑在空中。
「臣姜穆,奉天命、奉王命,討賊以安社稷!」
接著翻身上馬,一夾馬肚,就像一支箭射穿雲層,挾著雷霆萬鈞之志,朝戰場進發。

將士一走,城牆外,蕭瑟寒風裡都是被馬蹄揚起的塵土弄得灰頭土臉、等著撿祭器的禮部官員。
還有腦子裡仍然想著酒杯上敲出來的那個坑的沈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