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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本篇並未發生的平行世界**

  **可以視為封如閑的一場春夢(喂)**

 
 

  他頭暈得厲害,眼前光影暈散,是真是幻,分辨不了,或是他不願看輕。心口騷動不止,浪潮洶湧,鼻尖盡是那人身上馨香,胸腹如烈酒流過,炙人且熱燙。吻落在那人微揚的眼尾、落在總帶笑的唇角、落在眉間、落在額角、落在他心所棲息之處,喘息與喟嘆溢出,不能再滿。他一時懵然,記不起自己怎會壓著那人在床上耳鬢廝磨,他喝得太醉了嗎?但他只在那人唇舌間嚐到一絲甘甜,是苡城春茶的苦後回甘,是空山煙雨歇後的那一抹天霽。

  是了,茶亦能醉人,因意不在酒。

  他拉開金絲腰帶,朱紅裡衣散落,蜜色盡顯,而他以唇相覆,那人仍懶洋洋地任他採擷。他啣住紅暈,唇齒輕磨,惹得那人輕顫,肌膚上生起了小疙瘩。霎時間,天地翻轉,他目光所及是那人眼裡流淌而出的笑,織錦床帳,一頭青絲如瀑。

  那人褪了他的衣褲,在他身上如魚游動,掌心火熱,所觸之處皆滾燙,只為一人沸騰。那魚溯溪而上,激流沖刷,他仰頭大口喘氣,溫順地為對方而敞,那魚泅過水道,游入幽谷,眼中一片水光,他不知恥地迎合、索求、接受,彷彿已經渴望很久。

  但他的確渴望很久。

  當那人欺身而入,他又在嘴裡嚐到那一絲甘甜,青山碧水旁,古樹枝枒互擁,他是他走遍天涯所尋的那柄劍鞘,是穿過玉玦那條紅線,是空谷中那一聲聲鐘鳴。他墜得太深,那人彷彿劃開他,一切所有皆昭然,也似一寸寸將他侵蝕,直至腐肉穿骨,留下印痕。

  那人同樣向他迎合、對他索求,唇開拓他的沃土,將情一一栽種,無比耐心,直至花開花謝,餘留一抹暗紅。他知那人寫得一手好字,卻不知對方也擅長鼓琴,勾剔、抹挑、吟猱,指尖挑動,情慾如水流瀉,蕩氣迴腸。

  他是鯤,將那人全數吞下,於是此後交融不分你我。

  明燭昏羅帳,被翻紅浪,巫山雲雨初歇,他不能清醒,亦不願清醒,輕舟隨著河水流下,一轉眼便行過萬重山,重回人間煙火。

  那人執起他的劍,狐眸半垂。

  「這把劍,殺過多少意歡門中人?」

  他閉眼輕嘆,夢終需醒。

  「不曾殺過一個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