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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慌





　　「好嘛……好不好嘛？」



　　事情是從克莉的央求聲中開始的。



　　羅與她自小相識，熟悉彼此、無話不談，他能明確感受到自己是喜歡她的，因為她所有言行都令他非常在意：比起自己，他更想要克莉能夠平安、康健，並且感到開心；也時時刻刻擔憂著她是否會著涼，心繫著她的歡快及悲傷。

　　這般超乎想像的喜歡，使他對她相當保護，羅會告誡她不許抽菸和禁止不良習慣……他承認自己過度保護，可是他相當自責。



　　──因為她感冒了。



　　克莉是自行去診所看診、當他下班歸來後才告訴他的。羅先拿了她的藥袋仔細研究給她看診的醫生有沒有亂開藥，當腦子還在琢磨待會要怎麼碎念她為何把自己弄到感冒時，克莉率先開口：「我沒關係的，這是小事。」

　　這是小事，那什麼是大事？

　　感冒確實吃藥就好，可是原因必須找到呀。有可能是免疫力降低、有可能是家中不乾淨，種種細枝末節的瑣碎雜事一次灌入他的腦中，若是不從根本剷除病毒來源，或許克莉還有可能會生病。

　　克莉望著羅愁雲慘淡的臉直言：「羅，你太誇張了。」

　　他向來對克莉只有寵溺，今次他堅決不讓步，在她痊癒之前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一點也不行。

　　羅從飲食到作息全方面地盯著她，可是她似乎不以為意。



　　現在他們依偎著彼此在沙發上休息，他的心思不在電視上，但他清楚克莉也是，而她腦海中肯定在選擇用何種字詞可以讓自己答允……

　　克莉平常的聲線婉順悅耳，此刻多了幾許嬌氣，邊露出楚楚可憐、令人心疼的神色邊湊近他。

　　羅就坐在沙發左側，克莉向他爬來。

　　他喜歡她，他沒理由拒絕克莉的親近。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她皺著眉、眸光水潤惹人憐愛，語氣更是柔得將他的心都給融化了；他試圖把視線從她的臉移開，但撞見的是她若隱若現的美好胸線，等等……可愛和性感是可以同時兼具的嗎？他頂尖的腦袋高速運轉：試問自己心愛的女友以一副泫然欲泣的目光、猶如陽台上聖誕紅般嫣紅的頰畔看向自己，自己能拒絕嗎？

　　答案其實不用真正道出口──他已經快把持不住了。一雙手進退兩難，想要推倒她、親吻她的輪廓，但她還在病中，現在應該要克制自己的慾望，但是他又不想推開主動親近的克莉，羅的兩手只好以投降的姿勢擺在半空。



　　羅真真切切感受自己很喜歡克莉，所以理智正和自己寵她的心拉扯。



　　「我們去公園賞雪好嗎？好不好？天氣又不冷，新聞說今年是暖冬呢！」

　　才怪。

　　克莉語落的同時，敞開的電視原本在播連續劇，忽然跳出及時的新聞播報，說：『今年冬天的氣溫是近十年來最低，請民眾沒事不要外出，以免受到強大的風雪波及。』

　　克莉不甘示弱，「近十年？可是十年前我們還在雪地裡玩耍呀？現在只是出門走走，肯定不會有事的。」

　　羅不禁感嘆，克莉在學生時期的成績並不像他那樣好，可能她的聰穎才智都拿來累積在回嘴這點之上，而且她也清楚自己很寵她，快要被說服了。

　　「現在？我們的身體機能及代謝早就不像十年前了。」可惡，明明要比鬥嘴他不會輸的，可是克莉非常懂得拿捏力道，使他不敢說太重的話。

　　克莉軟了聲音，「你嫌我老？」語畢，他們的身體距離極近，但羅卻感覺隔了時空和四季般遙遠。

　　羅的理智瞬間斷掉，「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發誓他絕對不是嫌棄她的意思！羅趕忙解釋自己是擔心外面風太大，克莉的感冒會加重而已。

　　克莉靜靜聽完羅一連串的解釋，可是她依然沒有展開笑容，這使羅更加焦急了。

　　天呀，上次遇到這麼危急的時刻是何時的事了？不，他有碰過這樣的情節嗎？

　　他強迫自己冷靜，重新理順煩躁的心緒。克莉的話確實有理，去公園散步不用很久、只是散心罷了，她已經待在家裡非常多天沒出門了；他讓克莉多穿點衣物，回來趕快洗個熱水澡然後早早上床休息就好，而他也沒必要因為這種事跟她爭執，況且她感冒也是因為他照顧不周全的關係。



　　「好吧，好吧。」他兩手捧住那個令心慌的女人的臉，道：「就出去散步一下。」

　　克莉聽聞他的答覆，沒有多說，唯有綻開燦爛光明的笑容。

　　啊啊……自己果然很喜歡她。



　　好吧，她說今年是暖冬，就是暖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