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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風】如你所願（二）


＊預警見首篇。



得到安提茲同意後，絳風捕捉了安提茲提供的氣息，一轉眼間，景物就發生變化，而且完全沒有移動後的不適感，比安提茲施展的移動陣高明太多了。

他們出現的地方是在有些僻靜的小山丘邊，周圍有一些市集攤販，絳風大概用了一些障眼法，所以兩人的出現並沒有引來太多關注。

誠如安提茲所料，齊斯克確實和鈺璟在一起，自己的武器突然和陌生人出現在眼前，讓他瞬間傻眼。

「安提茲？你怎麼出來了？你不是要好好休息嗎？這位又是⋯⋯？」

與安提茲同行的人俊美萬分，但齊斯克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能承受安提茲跟他火球術一樣恐怖的移動陣——當然，他完全沒想到是絳風帶安提茲進行移動的。

從皇宮到這裡的距離雖然不算太遠，但也不近，瞬間移動又不是什麼簡單的法術，理所當然以為是安提茲的傑作也很正常。

面對主人的疑問，安提茲的回答也很簡略，「我要跟他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所以先跟你說一聲。」

新認的主人很重要，但安提勒斯也很重要，他覺得他有告知齊斯克再離開已經仁義至盡了。

絳風沒說修好安提勒斯需要花多久，但或許幾十年都有可能，普通人的壽命不像器物，不過他應該還可以再見到齊斯克。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要離開？要去哪裡？還有你旁邊的人到底是誰啊？」

齊斯克有些崩潰地晃著安提茲，圍繞在他身邊的蝴蝶也跟著團團轉，後者一臉嫌棄地把他的手拍掉。

鈺璟看了看絳風，又轉向齊斯克，幸災樂禍地說：「哈哈哈齊斯克你的武器要跟別人跑了吧！雖然很不想承認，不過安提茲旁邊的人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也難怪你會輸。」

「主人又不是看臉認的！」

「噢，好吧。」鈺璟從善如流地改口，「那麽這位先生看起來文質彬彬，很有涵養，起碼不會隨便對人動手動腳，被罵是變態還死不悔改，和某人完全不一樣，你說對吧齊斯克。」

「我才不是變態！想碰自己的劍有什麼不對，鈺璟你閉嘴！」

「咳。」眼看兩人越吵越忘我，絳風不得不刷一下存在感，他想起安提茲說他的主人是笨蛋，這樣看來，感覺還真和自己弟弟的感覺有點像。

「失禮了。」鈺璟很快意識到這還是在陌生人面前，而且還不小心把安提茲是劍的秘密有點說溜嘴，他不動聲色地打了個補丁，「我和我朋友胡言亂語慣了，這些都是玩笑話，不知道您是⋯⋯？」

北界的繼承人收放自如，一轉眼間，就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完全看不出幾秒鐘前形象碎了一地的樣子。

「他知道我是什麼。」沒錯過齊斯克和鈺璟臉上緊張的表情，安提茲昏昏欲睡地說，「我的半身受傷了，我要回去看看。」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有你弟弟的消息了？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

齊斯克有聽安提茲說過他有個弟弟，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姊姊，雖然他看起來不是很想承認這回事。

事情太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大家對望了幾秒，決定轉移到咖啡廳裡坐下，重新自我介紹，交換情報。

絳風打了一個隔音法術，挑挑揀揀說了一些，從千年前的恩怨一路說到現在，基本上還不到事情全貌的十分之一，但已經足以讓齊斯克和鈺璟目瞪口呆。

這比一把劍能變成人玄幻太多，南面與北面中斷消息已久，也就北界出身的鈺璟還聽過一些關於「神」的傳說。

「那、那您就是⋯⋯」

能毫髮無傷地穿越到南面聽起來別說是不可思議，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但安提茲都在旁邊作證了，他們也沒有什麼理由不相信。

「不用這麼拘謹，叫我絳風就好。」齊斯克和鈺璟都有王族人的血統，讓絳風對他們的態度友善不少，「還有什麼問題想問的嗎？」

稱呼方面齊斯克和鈺璟是萬萬不敢直呼其名，但他們確實還有一些想要釐清的。

「絳風大人，您說要帶安提茲去北面，那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見絳風沒有馬上回答，齊斯克有些忐忑，「啊，我就是、我畢竟也是安提茲的主人，離開那麼久我不太放心⋯⋯如果您不方便也沒關係。」

在齊斯克看來，穿越世界之牆的難度一定很高，更別提是帶人了，何況人家其實也沒有義務要管他一個外人。

「多帶一個人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絳風說，「只是這一趟去可能要很久，不確定什麼時候可以回來，這樣也沒關係嗎？」

「請問大概需要多久？」

「快的話一兩年，長的話幾十年都有可能。」

「這樣啊⋯⋯」

齊斯克很快就消沉了下去，離開幾十年對他來說太不切實際，但他也放心不下安提茲。

見狀，絳風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擔心離開太久的話，我也可以兩年時間一到，就送你回來。」

聞言，齊斯克睜大眼睛：「欸？可以嗎？」

「嗯，穿越世界之牆沒有很困難，只要不是太頻繁就沒問題。」絳風想了一下說，「不過到時候送你們回來的應該會是冽崔，就是我弟弟，因為個人緣故，我不一定會在迴沙久留。」

「太好了......」

齊斯克沒有去追究絳風的私事，總之不用長久離開南面，對他來說就夠了。

對此，安提茲碎念了一句，「臉皮真厚。」

「別這麼說嘛——至少這樣我就不用和你分開太久了。」

安提茲覺得自己整個起雞皮疙瘩都起來「......我一點都不在意。」

「真無情，我可是很擔心你耶。」

「哼。」

安提茲直接把頭扭過去，徹底無視自己的主人。

「齊斯克真是太可怕了......」目睹一切的鈺璟深有所感，然後他把頭轉向似乎有點傻眼的人，「那個，絳風大人，雖然很不好意思，不過，也能帶我一起去嗎？」

「鈺璟？」

「那可是北面耶，好歹也算是我的故鄉，而且那裡一定有超——多失傳的魔法，機會難得，我當然想去看看。」

「這太麻煩絳風陛下了，其實能修好安提茲我就很感謝了——」

「沒問題。」絳風意外地好說話，「不過，雖然可以再送你們回來，但也至少要離開一年的時間，沒關係嗎？」

自從王族滅亡之後，絳風對時間就沒什麼概念了，十年和百年的差別對他不大，隨隨便便都可以睡好幾個月。這次他之所以可以如此敏銳地意識到一般人不能消失太久，還是托「莊晚高」的福。

「我應該可以。」齊斯克遲疑了一下，對自己的定位有清晰的認知，「反正我就是個花瓶護衛，在不在都沒關係。把我送到優利希身邊不是也路森特大人的本意。陛下那邊如果要追究，安提茲可以幫我擋。」

？

絳風不明白為何齊斯克會說自己是「花瓶護衛」，雖然沒有實際交過手，不過依照安提茲的說法，齊斯克應該很強才對。

安提茲：「⋯⋯」

「哇齊斯克，你真是......」對於友人打的如意算盤，鈺璟嘆為觀止，「你就這麼有自信你回來優利希還會要你繼續當護衛嗎？還是你真的要當小白臉讓優利希養你？」

「優利希才不會開除我！而且就算不做護衛了，我也可以去找其他工作好嗎！」

「是是是——畢竟可是你可是全南面最厲害的劍士呢。」

「鈺璟！」齊斯克氣急敗壞，又不知道該如何反擊，「別說我了，倒是你，可以消失這麼久嗎？」

「當然，我本來就可以遊手好閒靠臉吃飯。」鈺璟聳聳肩，毫不在乎，「而且，我相信羅緋大人也不會介意好幾年沒看到他兒子。」

「……你們安排好就好，我只負責帶人。」

絳風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反正那不關他的事。

「感謝絳風大人......啊，我這裡還有一件事想請問您。」鈺璟一個剛才輕鬆的態度，神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某方面來說，這比安提茲能不能被修好、可不可以去北面更重要。

「那個，既然絳風大人可以穿越世界之牆，那麼如果要讓世界之牆消失，也是可以做到的，對吧。」

之前他們曾經從安提茲口中得知，等到他的傷勢完全康復之後，世界之牆將不再是一道無法跨越的屏障。以安提茲的能力，要銷毀世界之牆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如果連安提茲都有這樣的能力，那麼眼前這位來自北面的「神明」，想必更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這一點。

如果世界之牆真的消失⋯⋯

「世界之牆我確實有能力解決。」絳風明白鈺璟的擔憂，「不過，我並不打算這麼做。世界之牆存在了這麼久，已經在南北兩界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貿然打破這個平衡，反而會帶來更多的麻煩，這樣對你們也好。」

南面與北面的技術發展，在經過一千年之後有了天差地遠的變化，要是世界之牆驟然消失，免不了一場大混亂，雖然絳風對迴沙人不太在乎，但也不至於去撤掉世界之牆看著整個迴沙陷入混亂，沒必要。

得到絳風的保證，鈺璟和齊斯克齊齊鬆了一口氣。

「對了。」說到世界之牆就想到洛恩斯，剛才他們在交換情報的時候，有很多細節沒都說，「聽說你是其中一顆洛恩斯的主人，我能知道你當初許了什麼願望？」

洛恩斯的持有者可以對洛恩斯許願，在不抵觸規則的情況下，洛恩斯會為其實現——但誰也無法肯定會用什麼樣的形式來實現願望，世界之牆就是一個例子。

由洛恩斯在皇城中引發的一連串事故，絳風透過先前的交談拼湊出了完整的經過，但他怎麼都想不透究竟是許了什麼願望才會造成這種情況。

「呃、這個嘛⋯⋯」就算過了這麼久，作為罪魁禍首之一的齊斯克還是覺得難以啟齒，好在他「貼心的」友人為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噢，我知道，齊斯克希望自己喜歡的女生變成男生。」

一旁的安提茲跟著連連點頭，絳風有點懷疑自己的理解能力出了問題，但良好的修養還是讓他沒有說出什麼質疑的話。

「所以是因為自己喜歡男性，但因為對方是女性而無法接受和她交往，所以改變了她的性別嗎⋯⋯我了解了。」

絳風試著反向思考，同時發誓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清嵐或自己變成女的⋯⋯哪怕繼承了天柱之力的他不需要洛恩斯也能做到這點。

「不是！才不是那樣！那只是個意外！我沒有希望優利希變性，絕對沒有！她現在這樣就很好！」

齊斯克激烈地否認，只能說一朝交友不慎，禍患無窮。

話才剛說完，齊斯克就收到了通話請求，而對方正是剛剛話題中的主角之一，讓齊斯克心虛了一下。

「啊，不好意思，優利希找我，我暫時失陪一下。」

「不會是優利希知道你在說她壞話吧——」

「想也知道不可能！」

幾分鐘之後齊斯克回來了，和剛剛窘迫的樣子不同，他看起來有些困擾和無奈。

「路森特大人剛剛到皇城了，我可能需要先過去一下。」

「路森特大人？他們沒有事先通知你們嗎？」

要是知道路森特要來，齊斯克絕對沒有閒情逸致和他出來玩。

「是來慶祝今年國慶的，雖然還有一些時間，不過路森特大人說今年想多待一陣子，之前有寫信過來，不過似乎寄丟了。」

齊斯克向絳風解釋道：「路森特大人是瑟羅的封地王，同時也是優利希的父親、我的養父。」

既然是人家的家務事，絳風就不打算參與，他正要告辭離開，就聽齊斯克說：「對了，路森特大人也是洛恩斯的持有者，絳風大人要去見見他嗎？」

世界之牆就是洛恩斯弄出來的，作為迴沙的統治者，想要管好危險物品也是人之常情。中間他們還談論了一下和洛恩斯相關的事情，包含現在持有洛恩斯的人、許願之後的後果⋯⋯透過絳風之前對話中的態度，齊斯克知道他對於洛恩斯的想法和安提茲差不多，想必也會擔心洛恩斯再出事，那麼去見見路森特或許可以讓他放心一點。

他們不想與絳風為敵，畢竟一個帶傷的安提茲他們都贏不了，更別提迴沙的「神」了。

「⋯⋯也好。」

絳風只想了一下就答應了，一方面，他確實想親自評估其他洛恩斯的持有者，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很好奇被當成孩子養大的器靈會是什麼模樣。

和小優小齊不太一樣，小優小齊的出現是「意外」，至於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把器靈當孩子養⋯⋯絳風心中隱隱有個猜測。

為了節省時間，回程是由絳風施法，集體把人帶回皇城，移動體驗比安提茲的好太多了，讓身為魔法師的鈺璟不由得發出感嘆。

「這就是北面的技術嗎？還是絳風大人的力量？集體的法術可不是那麼好控制的，而且絳風大人還沒有畫陣⋯⋯真是太佩服了。」

絳風的定位很精準，正好把他們帶到了路森特下榻的地方，馬上就和在外面的路森特和優利希打了照面。

「齊斯克？鈺璟？你們的動作還真快，竟然用移動陣回來⋯⋯啊，是安提茲送你們過來的吧。」

優利希也是剛到，但那是因為她本來就在皇城內，作為知道今天齊斯克去哪裡的人，她有些意外他們這麽快就趕回來了，和一開始齊斯克鈺璟一樣，以為是安提茲的功勞。

「唔。」齊斯克含糊地帶過這個話題，隨後正色地看向路森特，「路森特大人，我要和您介紹一個人，也要和您商量一些事。」

路森特和優利希早就注意到了這個一起出現的陌生人，只是找不到時機詢問，路森特點點頭，「說吧。」

齊斯克嘴巴張了又張，猶豫了一下才說：「這個有點說來話長⋯⋯路森特大人，我們可以換個地方嗎？」

路森特聽了這個要求也不驚訝，很簡單地就答應了。

「沒事的話，我要回去睡覺了。」

安提茲又打了一個哈欠，向一行人道別。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人散的散，帶走蝴蝶的帶走蝴蝶，只剩下優利希和鈺璟，她疑惑地問，總覺得才分別半天，自己就錯過了很多。

「啊哈哈哈。」鈺璟乾笑，「我也不好說，還是讓齊斯克自己告訴你吧。」

絳風不希望讓太多人知道他的存在，不過如果齊斯克要離開的話，優利希一定會知道，齊斯克是「花瓶護衛」，走個一年半載沒什麼問題，但優利希大概不能消失太久，這點情侶間的事情鈺璟不想參和太多，還是讓當事人自己去面對就好。

鈺璟的本意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他神秘兮兮的樣子讓優利希忍不住想歪：「⋯⋯鈺璟，你老實說，我承受的住。」

「啊？」

優利希深呼吸，然後一鼓作氣說完：「齊斯克是不是移情別戀要跟我分手然後和他帶回來那個男的在一起？」

「咳。」鈺璟把指甲掐進自己掌心，忍住想笑的衝動，優利希可不是齊斯克，還是要給女孩子留點面子，「⋯⋯優利希，你想太多了。」

被否認後，優利希一時之間有些尷尬，她也覺得自己的猜想很離譜，但沒辦法，誰叫齊斯克的前科（？）實在太多了。

何況剛才和齊斯克一起回來的那個男人真的太讓人驚豔了，她這輩子都沒看過這麼好看的人，即使是身為年輕女性的優利希都忍不住在他面前自慚形穢。

鈺璟還挺可以理解優利希的心態的，絳風的外表的確足以讓人直接棄械投降，他緩了緩，「那位大人身分比較特殊，暫時保密而已，也不是不告訴你，晚一點齊斯克應該會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