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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最珍貴的願望】

「老師,你遲到好久啦。」虎杖悠仁背著光,試圖給他的老師一個和以往別無二致的笑,在看不清的地方藏住他顫抖的手和不禁皺起的眉頭。

「記得請客喔!請客!釘崎肯定說想吃銀座的壽司,上一次是去牛排館,這次就請貴一點的嘛!畢竟我們很努力了!還有伏黑說他⋯⋯」他笑,他滔滔不絕的說著,嘴角的撕裂傷疤彷彿隨時都會再度皮開肉綻,光是看著就疼。

他吃飯的時候還會疼嗎?說話的時候也會疼嗎?他該有多疼?

時間停滯在了2018年萬聖節的手,跨越時空,輕輕摩挲著那一天留下的傷痕。已經結痂,但痛在看見的人心上。

「⋯⋯老師,你在聽嗎?」他一張口,用小刀粗暴的挖開那層棕褐色的皮,打開傷口,讓六眼看得更清楚一些:空有力量,卻守護不了任何人的事實。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他彷彿看完了死、生、崩壞的東京、混亂的地下鐵⋯⋯所有的一切都在折磨眼前的小孩,但他無處可逃,也不願。

等他察覺時,自己的雙臂像是被牽引著一樣,早就牢牢的抱住了虎杖悠仁,他最中意的學生,靈魂的避風港。最強不喜歡失去控制的感受,但一切都不由他決定。紅而混濁的雨水止不住從蒼空溢出,順著臉頰打濕了從不用撐傘的人,讓他的一身黑衣成為喪服:他在祭奠那些逝去的青春,和依舊鮮明的痛苦。

被抱緊的人先是被突然的舉動嚇得心跳不規則的發狂,隨後終於抽出藏起來的手,輕輕的在那件喪服上一拍一拍的,像是安撫夜泣的嬰兒一樣,安慰代替他掉淚的人。

「⋯⋯歡迎回來。」

他能哭了,他被允許哭泣。

他最珍貴的願望回來了,漫長而深幽的寂寞凍住了他的雙眼,融化需要一些時間,但一發不可收拾。

琥珀回歸成熱燙的樹脂、沸騰的蜜糖,將封存在裡頭的想念、痛楚、愛戀全數復活,燙傷了堅冰打造而成的28歲男人。兩人的痛、愛、顫抖透過相貼的心臟共享,再也不會分離。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