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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別寂 被識宗衡撿到了怎麼辦(六)



「參辰！」「別參辰！」寂無初和識天樞一左一右地扶著別參辰，識天樞提元為他療傷，寂無初也忍痛強提神武聖氣，滌清別參辰身上殘餘魔氣。一連運功一個時辰，才盡除魔氣，穩住傷勢；寂無初已消耗過度，臉色蒼白，搖搖欲墜。識天樞救完一個，又忙趕來助另一個：「小子，撐住。」

寂無初不在乎自己傷勢，只擔憂地問識天樞道：「參辰為什麼還沒醒過來？」

識天樞沉吟半晌，決定說出實情：「你知道別參辰魂識有損嗎？」

「什麼？！」

「因他修為高深，平時看不出異狀。但他方才身受重創，再也難抑魂識之損，所以就算傷好了，也無法清醒。」

「那該怎麼辦？」寂無初急道。

「必須先找出他因何魂識受損，才能對症下藥。」識天樞道：「但就連別參辰自己也不知為何魂識有損，而吾認為 ——」

「與吾有關，對吧？」寂無初搶先答道：「也許這就是參辰之前昏倒的原因。」

識天樞點頭，道：「你可有頭緒？」

寂無初彎身揹起別參辰，道：「識宗衡，請助吾一行證心谷。」


*******


「你的意思是說，『上次』在這裡發現你的是別參辰？」識天樞努力地想聽懂寂無初的話。

在證心谷的山洞中，寂無初簡略地說明了自身遭遇。饒是精通各種道術，識天樞聞言仍覺匪夷所思，難以消化。

「是。」寂無初道：「也是吾最後與他分別之處。當時吾性命垂危，參辰卻必要救吾。而今吾『重生』回返此地，其中關竅，想必有參辰之手段。」

「識宗衡，你能否以探識之法，助吾一尋真相？」

識天樞化出拂塵，道：「吾會盡力一試，但要喚起他之意識，恐怕要看你的造化了。」

語畢，識天樞足踏兩儀，塵化四象，念道：「廣天文，織地章，玄黃有序，乾坤無端，啟！」便見地上現出八卦陣象，包圍寂別二人。

寂無初緊抱著懷裡的別參辰，額頭相抵，專心回想兩人相處的一切：過去，是參辰先喚他無初，他卻直到最後，還不好意思叫他一聲參辰；這回，是他先喚的參辰，但——

「吾還沒聽到你喚一聲無初。」寂無初心想：「吾絕不放棄！就像你之前也不放棄吾一樣。」

摒除雜念，以神交，以意感，一心唯護眼前人。終見一縷魂魄，由寂無初眉心回流至別參辰印堂；而最終之刻的情景，也浮現在寂無初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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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無初看到自己盤坐於地，面前則是那位背對著他，神祕兮兮的白衣老者，以一種懷疑的語氣問道：「你當真不想成為青陽子，承接他之天命？」

「就算你所言不虛，吾就一定要承接這個天命嗎？」寂無初反問。

「呃…」沒料到寂無初會頂嘴，神祕老者一時無言，好半晌才道：「那你想怎麼樣？」

一個聲音插入兩人的對話：「至少，該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寂無初回頭，訝然地看著進入自己意識境中的別參辰。後者向他微微一笑，道：「無初不必顧慮我。不管你做何選擇，你吾之間的情誼不會改變。」

寂無初看進別參辰的眼睛，那雙蒼翠的眸子一如既往，飽含信任與關心，及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捨。神祕老者仍不死心的強調：「青陽子可是道皇傳人、聖龍口道主、素還真義弟、霹靂不死系耶！承接他之天命，將來必有一番作為！要是你不當青陽子，那就是個新角威能已用完的新角，之後會怎樣，吾可不能掛保證。」

「吾知道青陽子的事蹟。」寂無初道：「吾相信那樣的人生必定十分精采，他之成就亦是非凡。」

「然而這段期間，吾盡情做著吾想做的事，就算跟青陽子比起來微不足道，吾依然認為，這便是吾想要的人生。」

「所以，抱歉！吾不想做青陽子，吾只想做寂無初。」

「那青陽子怎麼辦？」神祕老者傻眼。

「你剛說他是不死系，代表你一定有辦法讓他回歸。」寂無初道。

「切！居然挑吾之語病。」神祕老者道：「不過改易天命，並非毫無代價。」

寂無初眉目一凜，心道果然如此。卻聽別參辰道：「任何代價，吾與他一同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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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忽然一陣模糊，只覺場景改易，等寂無初再次看清，卻見自己雙目緊閉，倒在別參辰懷裡，面前仍是那個愛背對著人的神祕老者。直覺告訴他，這不是自己的意識境，而是別參辰的！

只聽那神祕老者道：「代價嘛！很簡單，一命換一命！」

「以吾之命換無初之命嗎？可以！」別參辰很乾脆地說：「但你要先救回無初，吾才甘願獻命。」

「嘖！真沒創意，誰說要你的命了？」神祕老者嘆道：「吾的意思是，以一個天命，換另一個天命。這小子既然不要他原本之天命，那就拿你的天命來換！」

「吾之天命？」別參辰有點意外。神祕老者道：「就是你的理想啊！原本你的天命，是因寂無初之故，跟青陽子等人結盟，解決魔冊之亂，光大天心垣，成為下一任垣主。」

「不過，這小子既然想走另一條路，代表你這條路也不會實現。」

「意思是，吾再也不會見到他嗎？」別參辰問道，聲音帶了一絲幾不可察的顫抖。

「不，改變的只有你跟他之緣分，他與天心垣的緣分依然存在。」神祕老者解釋：「但他不會記得這段過去，他也不會再對你動心。」

「動心？」別參辰瞪大眼睛。神祕老者卻道：「這就是代價。可想清楚了？」

別參辰垂下眼簾，看著懷裡的少年好一會兒，復又抬起頭道：「任你施為吧！」

「參辰！」旁觀這段回憶的寂無初本能地想衝上前阻止，卻聽見識天樞低沉的嗓音一聲大喝：「兩儀化極，敕！」

意識幻境頓時碎裂，轉眼已回到證心谷內。識天樞表情古怪地看了他們一眼，又尷尬地別過眼去，寂無初猜想方才回憶之事，識天樞必都看見了。

突聞旁邊傳了一聲嘆氣：「切！真是白忙一場！」竟是那神祕老者，仍舊背對著他們。

寂無初正想開口，懷裡的別參辰卻掙扎了一下，發出一聲低喃：「無初…」

「參辰！」寂無初忙低頭看去，別參辰緩緩睜眼，神情迷茫，片刻後方漸漸清醒：「吾怎會…這裡是…咦？天樞？」

識天樞走近，執起別參辰左腕，凝神診了一會兒，復放開道：「看起來無事了。」

聞言，寂無初鬆了一口氣，轉頭質問那神祕老者道：「你究竟是何人？」


卻聽識天樞答道：「別裝了，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