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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utiful Days. 信良x信澤


　　這一陣子透過車窗看到滿街到處掛著信澤的照片、每次打開電視也總是出現他的身影，彷彿想從生活的每一處佔據信良的腦海。陌生的年輕女孩們聚集在大海報下滿溢仰慕之情，少年獲得了全世界的目光。


　　奔波一天的信良摘掉掛在鼻梁上的眼鏡、有些疲憊地枕在後座，當身子將要被黑夜給吞沒時閉上雙眼：泛黃片段逐一聚集起來，還記得那個家的陽光射進窗子時，正好框住一個位置，記憶拼出一幕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雙腳勾不到地板、便懸空輕輕晃著，他在椅子上顯得更加嬌小些，手上總是抱著一本書；再更走進一步，書下正藏著笑臉—–真是令人好奇，信良第一次見到這麼愛笑的小朋友，於是想也沒想地問道： 「你在笑什麼？」
　　只見小男孩又把臉埋得更深，然後發出嘻嘻的笑聲、又不時偷瞄過來。眼珠子圓滾滾的，好像隨時都在笑似的。

　　有時候信良揹著書包過來，信澤就趴在桌上看他寫作業，儘管看不懂信良在幹嘛卻還是能看得入迷。偶爾幾次坐在對面的小朋友倒是拿著書也看了起來。起初信良以為信澤只是學自己看書而已，不過看著還挺有樣子，有一天便直接問了：「你在看什麼？」
　　信良難得發問、身子邊向前傾過去一看，那是寫著密密麻麻的一本冊子，上頭留下字體工整的筆記，顯然不是屬於信澤的。男孩就像等待問題已久，顯得有些得意地說道：「這是媽媽的劇本！」
　　「你看得懂嗎？」
　　「當然！」他拍了拍胸脯、自豪回答，然後自顧唸起現正翻開那一頁的段落。不過沒兩、三句，信良聽出了語氣的猶疑，估計是念錯了字，信良看也沒看地便立刻補上了正確的發音。
　　信澤馬上又指著一段落說「那這一句呢？」，面對一連下來的追問都難不倒信良，信澤聽聞每個正確回答後忍不住「哇」地連聲讚嘆。
　　信良微皺著眉頭，也不知道信澤到底聽不聽得懂，不過開心就好。小男孩跟著少年一句念了一句，本來是坐在對向的，後來往信良的椅子上擠，於是信良把他給抱起來、手臂圈著他一起看著書。他小心翼翼地以手指翻弄了書角。

　　信良的聲音淡而平穩，而換信澤稚嫩的聲音重複一遍，念得雖然不流暢，但是情感卻很充沛、並搭配著跨張的動作：比起信良標準、流暢的敘述，少年像訴說一段他人的故事；男孩則是會在語氣轉折處更強調情緒表現，就像是真切地說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信良自覺好像在看一場秀，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覺得有趣，於是又繼續念了幾句：一個段落都是一段深刻的故事，也劃過了那一段短渺的歲月。


　　——信良緩緩醒來，注意到手臂浮出一條淡色壓痕。
　　車子老早停在信澤家樓下，司機在前頭並沒有叫醒他，信良戴上眼鏡並重整自己的外套：夢境如此真實，回憶灼燙著心。他以蘊著疲憊的低穩聲嗓說，「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就直接叫我吧」便跨出車門下了車。
　　儘管沒有遲到，卻比平常晚到了五分鐘。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連著步伐、迴盪在空蕩走廊上，像是要趕上時間流逝的速度。信良在電梯內一臉平靜的盯著數字上升，可幾秒鐘的時間都化為針扎著耐心、一聽見「叮」一聲，身子立刻穿過同時打開的門扉。
　　可甫一踏出來，發現信澤就站在門口張望。在四目相交時，少年在一瞬間露出欣喜，下一秒抿著唇似乎欲言又止。
　　「怎麼在外面等？」
　　「想說你還沒出現，所以就⋯⋯」
　　信良的手掌蓋在信澤的黑髮上，指尖捎來的寒風的冷冽、並留在額頭上。他溫柔地望著信澤並輕聲道：「你應該要在裡面等我的。」
　　在這種刮著寒風的冷天，少年沒有穿著外套、而且擔憂全浮現在臉上，這看在信良眼裡感到有些不捨：說完便把身上的外套給褪下來並披在信澤身上。
　　——外套內裏是暖的、混著總是在信良身上聞到的淡淡香味，好像就被對方給抱住一樣。意識到這件事的信澤在說完「謝謝」的時候，突然頓一下，下一秒臉羞得一紅、不好意思地摸著熱起來的後頸。信良在上頭落了一句「很冷，我們進去吧」，便抱住了少年肩膀並打開門，高大身子試著為信澤擋住冷風。
　　信澤僵硬地點了點頭後先早一步踏進家門，可這時心臟早跳得飛快、擔心會被信良給聽見似的，將手緊張地握緊成了拳、指尖小力的戳在手掌。

　　把心意小心藏在身後，信澤又趁不注意偷偷向上瞄了信良一眼：少年仍不知道自己望著信良時，雙眼盛滿的盡是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