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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之歌】
第三章-近身戰(下)

03
　　「真的是有夠麻煩的。」獸人將茂夫一把扛到肩上，他揉了揉喉嚨，神色不滿的說：「你怎麼沒有跟我說你們還抓到一隻惡魔？如果先說的話我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他剛剛隱藏自己是惡魔的身分，所以我也沒有發現。」男子冷淡了看著周圍昏迷的孩童，而後他搖搖頭：「先不說這個，我們應該離開了。」
　　獸人皺起眉來。
　　「怎麼突然要離開？剛剛不是還在講要留下來嗎？」
　　「隱蔽魔法被破壞了，不久就會有人過來探查狀況，到時候要解釋就很麻煩了。」
　　「那這些貨物怎麼辦？」
　　「留下來吧，有你手上那個就很夠了。」
　　「也是。」
　　獸人走到門邊，然後從毀損的櫃子中拿出鐵製的手銬，並一把將茂夫給銬了起來，而後他檢查了一下茂夫的身體，當他將茂夫翻面時，發現茂夫的翅膀上有著明顯的彈孔，另外一隻翅膀上卻有癒合的痕跡，看起來還挺新的。
　　「喂，你來看一下。」
　　「怎麼了？」
　　「年幼的惡魔應該不常見吧？」獸人一邊說，一邊檢查茂夫身上的傷痕，但他越檢查，就越感到古怪，「但奇怪的是，這個惡魔明顯是自由行動，而且有著隱蔽的能力，甚至有人治療，就算是誘餌，也太反常了。」
　　「你的意思是？」
　　「會不會是有其他人正在眷養惡魔？」
　　「年幼的惡魔有什麼用？若是要利用的話，也應該是要召喚年長的才對。」
　　男子收拾周圍的東西，將獵槍背上肩以後，便指示獸人跟他一起上樓。
　　「惡魔都要有人召喚才能現世，如果他是自己穿越過來，那應該也有很巨大的能量才是，而不是被我們給綁起來。」男子說。
　　「也對。」獸人點點頭，「那麼接下來呢？」
　　「先離開這裡吧，反正等等火燒乾淨後就什麼都不留了。」男子目露凶光的說：「至於逃跑的那個孩子，看到就直接殺掉。」
　　「知道了。」
　　
　　當他們走出大門時，周圍亮起了光芒，整棟木屋幾乎有一半都環繞在火舌之下，壟罩在半空的隱蔽魔法在這場大火之下逐漸崩解，而這場大火不用說也知道是誰造成的。
　　男子帶獸人到拴馬的地方，他們原本想要直接騎馬離開，卻發現森林裡有其他聲響，這個聲音也讓兩人警覺的停下腳步，獸人把茂夫放到地上，而後他們沉下臉看向森林深處，武器則是都抽了出來。
　　「警覺心還真高啊。」
　　黑暗的森林閃著微弱的光芒，而後是一小群人從森林裡面走出來，他們穿著厚重的冬衣，身旁則是跟著狼群，走在正前方的，則是帶有褐色長馬尾的女人。
　　走出來的是瑪雅，在她身旁則是腹部綁著繃帶，神色凝重的靈幻新隆。
　　「你們是？」男子警戒的問道。
　　「我們是守衛，這樣說你們應該明白了？」瑪雅冷漠地說著，當她看到昏迷的茂夫以後，她的聲音明顯低了一階，「你們破壞了森林的規矩，所以我們是來抓你們的。」
　　「憑你也想要抓住我們？是不是太自大了點？」獸人說。
　　「看你們有多少能耐了。」瑪雅的站到月光底下，冷漠的看著他們，「你們願意投降嗎？」
　　「當然是不。」男子回答。
　　「那就沒辦法了。」瑪雅說。
　　男子將耳罩拉下來並對著瑪雅開槍，同一時間內，獸人同時也唱起歌來。
　　「睡著吧。」
　　男子的子彈瞄準的是瑪雅的頭，但瑪雅卻面色不改的將頭稍稍偏移，就閃過致命的危機，子彈打到了瑪雅身後的樹幹上，獸人的魔法則是在碰到他們之前就消散成雲霧，然後消失不見。
　　「這點程度也敢拿出來？」
　　瑪雅冷淡的看了他們一眼，她身邊的人群全都幻化成身形巨大的狼人，銀灰色的毛灑滿亮銀，一聲令下，狼人便朝天呼嘯一聲，而後開始衝刺了起來，四足並行的狼人略過燃燒中的房屋，快速的朝著兩人奔馳過去。
　　發現魔法失效以後，獸人倒也不驚慌，他輕哼起歌曲來，雖然說大範圍的歌曲傳播的沒那麼廣，但先天的能力還是可以迷惑個體的行動，原本要下在他人身上的魔法則是全都轉化成自身的強化。
　　首衝的狼人在靠近的那一刻便想拿下獸人，但對方早有準備，他俐落的抓住對方的手臂，而後他借力使力的扭過對方的手，並將對方一擊打倒在地。
　　男子雖然也被狼群攻擊，但他卻故意躲在獸人的後方，把同夥當作盾牌之餘，他從看不見的死角開槍攻擊較脆弱的部分，並使之無法動彈，一時之間，雙方居然打的不分軒輊。
　　靈幻本來想趁亂跑去救茂夫，但才邁出一步就被瑪雅伸手擋了下來。
　　「受傷就給我退到後面去。」瑪雅說：「戰鬥方面就交給我，我派一些人給你，你去把其他人給救出來。」
　　靈幻焦躁的看了茂夫一眼，但他也知道自己上前會變成累贅，最後只好沉重的點頭應答。
　　「交給你了。」
　　「好。」瑪雅拍拍靈幻的肩膀，自傲的笑著說：「別太擔心，不會有事的。」
　　「嗯。」
　　說完以後，瑪雅從腰上抽出雙刀，便如同箭矢般的衝了出去，她穿梭在眾人之中，並從獸人的死角衝出來，背對月亮的她如同黑色的死神似的揮舞手中的刀刃，劃傷獸人的肩頭之餘，深褐色目光也挑釁般的看了男子一眼。
　　「可惡！」
　　發現自己被攻擊以後，獸人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直接一拳揍向瑪雅的肚子。雖然被打飛到半空，但瑪雅在半空一個反轉，便輕輕鬆鬆地落到地面上。
　　「下一次就是你的喉嚨了。」瑪雅站起身來，她隨意的轉了轉手中的刀刃，嘲諷的接著說：「可別讓我太無聊啊。」
　　靈幻跟其他狼人一起進入被火炎吞噬的屋子裡，他沿著地上的血跡及雜沓的腳印一路跑到後方的房間，也許是因為燒毀的樓層是在二樓的關係，所以一樓跟地下室還沒有被破壞得很嚴重，這也讓他更快的找到往地下室的樓梯。
　　衝進地下室的時候，靈幻率先看到面目全非的石頭牆面，還有天花板上那剛好可以容納一人通過的洞口，硬石的地面上都是戰鬥的痕跡，地面上則是倒臥著幼小的身軀。
　　看到孩子們以後，靈幻趕緊對周圍的人下指示，同時把所有的孩子都帶離火災現場。
　　踏出房屋時，靈幻發現瑪雅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狼人們雖然身上有負傷，但也許是皮粗肉厚的關係，並沒有較嚴重的傷勢。抵抗的兩個人則是被俐落的綁起來，較壯碩的那人垂著頭，看起來是被打暈了，而較瘦的雖然傷勢沒那麼嚴重，但他卻嘴角帶血，奄奄一息的靠在另一人身上。
　　「路人呢？」靈幻問。
　　「他在這裡，你只關心自家徒弟啊？」瑪雅看了靈幻一眼，她伸手指向躺在樹下的人，平靜的說：「除了翅膀受傷以外，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
　　靈幻走到茂夫身前，他試探性的用手輕探茂夫的鼻息，發現茂夫的呼吸很安穩以後，靈幻也安心下來。
　　「接下來要怎麼辦？」瑪雅問。
　　「怎麼辦啊……」靈幻抬起頭來，他看向燃燒的房子沉吟了會，最後無奈地說：「也只能等警備隊來了吧？不然是要我們滅火嗎？」
　　
　　才剛說完，森林邊緣便傳來馬蹄的聲音，在靈幻轉頭之時，他看到一名衛兵正騎著馬走出森林，身後則是還帶有一個人，看起來瘦小許多，但也許是火光的關係，靈幻沒辦法看清那人的臉龐。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衛兵驚叫。
　　這個問題問得真好。
　　還來不及解釋任何事情，坐在衛兵身後的人便冒出頭來，而那人的臉龐明顯就是早上攻擊過他的少年，但他臉上及身體卻多出許多挫傷，也有些狼狽不堪。最後男孩拉住衛兵的衣服，試著引起他的注意。
　　「雖然有很多事可以說，不過可以先請你呼叫救援嗎？」男孩說道。
　　衛兵臉色蒼白地看著焚燒中的小木屋，還有躺在森林中的孩子們，發現情況可能比想像中嚴重以後，他從腰部抽出信號槍，裝填完畢便朝上發射信號彈，紅色的信號彈劃開黑暗的夜空，艷麗的把天空染紅。
　　赤紅的焰火碎裂於半空中，在煙花落下的時候，茂夫像是受到影響似的動了一下身體，他在草地上緩慢的睜開眼，然後看到燃燒的木房，還有坐在他旁邊的人。
　　「你醒啦？」
　　茂夫僵持住身軀，他眨眨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身前的人。
　　「靈幻師父？」茂夫說：「真的是您嗎？」
　　「是我沒錯，怎麼了嗎？」
　　茂夫沒有多說什麼，他把靈幻從頭到尾用眼神掃了一遍，直到看到靈幻腹部上的白色繃帶，還有身邊倒臥的孩子以後，他才發現自己似乎被救了出來。
　　「結束了嗎？」茂夫喃喃的說道。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但這場事件的確是結束了沒錯。」靈幻輕拍茂夫的肩，眼底帶著笑意地說：「辛苦你了，路人。」
　　像是承受不住感謝似的，茂夫把頭偏了過去，他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頓時覺得自己不適合接受這句感謝。
　　「我——」
　　話語未完，便聽到遠方傳來一聲呼喊，茂夫像是被吸引般的抬起頭來，在衛兵的旁邊，男孩柔軟的臉龐被火光照射的明明滅滅的，也充滿活力。茂夫看到男孩拉著衛兵去找瑪雅，並努力的解釋目前的情況，而後他像是發現茂夫的目光似的，悄悄的對茂夫揮手。
　　茂夫不自覺地舉起手回應，他把手放了下來，純黑的眼映著夕陽般的光芒，橘紅而帶著堅毅。
　　「我想學會控制自己的超能力。」茂夫說：「可以嗎？靈幻師父。」
　　「當然可以。」靈幻的嘴角輕揚，溫和的對他說道：「我想你一定做得到的。」

04
　　事件結束以後，靈幻便從茂夫解釋事情的所有經過。
　　在離開茂夫以後，男孩故意讓二樓的其中一間空房間燒起來，等到屋內的人發現以後，火勢早已一發不可收拾，而在他也趁亂離開房子，同時破壞設置在屋內的隱蔽魔法。
　　當男孩走進森林時，他就在森林的空曠地帶點燃自己事先準備的木材，雖然是極小的火苗，但連續的火災仍舊引起警備隊的注意，最後他跑到一般人會經過的道路上，同時攔截警備隊，並前往救援。
　　雖然男孩讓自己受傷，但看在他坦誠且認真道歉的份上，靈幻最終還是決定原諒他，也請瑪雅幫忙解除男孩的奴隸的關係，並還他自由之身，雖然說是這樣說，但瑪雅也面不改色地拒絕靈幻的請求。
　　畢竟放火燒森林仍屬重罪，能不能解除奴隸契約也不是她可以做決定的，但即使是這樣，靈幻仍舊嘗試跟瑪雅談條件，把功勞全都讓給狼人以外，也讓男孩在瑪雅的底下做事，直到成人為止，也讓他將功贖罪。
　　雖然對條件不是很滿意，但看在功勞都讓給狼人的份上，瑪雅也只好點頭。
　　「為什麼不跟警備隊說師父也有幫上忙呢？」
　　
　　茂夫右邊的翅膀上再度綁上繃帶，雖然背部仍帶點疼痛，但這不影響茂夫的行動。他把茶葉從茶葉袋拿出來，細心將茶葉放到茶壺的濾網內，而後茂夫用手拿起熱水，慢慢將濾網內的茶葉給沖散開來，沒多久，空氣便傳來清淡的茶香。
　　泡好茶以後，茂夫倒了兩杯熱茶，一杯留給自己，另一杯則是輕推到靈幻身前。
　　「說了多麻煩啊？」靈幻坐在沙發上，他的腹部仍綁著白色的繃帶，但氣色已經好上許多，「而且說了以後還要解釋更多事情，還不如把功勞都讓給瑪雅。」
　　「是這樣嗎？」
　　「是啊，如果沒有你們，我跟瑪雅根本找不到那個地方。」靈幻將桌上的茶杯拿起來，他耐心的把熱茶吹涼，然後輕輕啜飲一口，「所以瑪雅也只好硬著頭皮扛下來，不然也沒人可以處理。」
　　「你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當時讓你暈倒的那塊布就是線索。」靈幻解釋般地說：「上面有沾上酒的氣味，而在他離去的各處都有留下類似的痕跡，所以我們才能追上去。」
　　「原來是這樣。」
　　茂夫應答似的點點頭，他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眼神在桌面上逗留一會以後，再度丟了一個問題給靈幻。
　　「雖然現在問有點晚，但孩子們恢復得還好嗎？」
　　「過一兩個禮拜就恢復健康了。」靈幻說：「畢竟是小孩子，恢復能力很快的。」
　　「那就太好了。」
　　茂夫露出放心的表情，但沒多久，他的臉上又蒙上一層淡淡的陰影。
　　「那幫助我的那個孩子，也會受罰嗎？」
　　「他啊，會在瑪雅的底下學習規則。」靈幻放下茶杯，意有所指地說：「不過這方面你還是去問問本人吧。」
　　「？」
　　茂夫不解地看著靈幻。

　　叮咚——
　　「有客人呢，就麻煩你開門了，路人。」
　　「啊，好的。」
　　茂夫急急忙忙地把杯子放回桌上，他跑到大門前，把翅膀及尾巴隱藏在衣服裡面以後，茂夫移動了一下毛帽的位置，確定可以完美的遮住角以後，他隨手拍了拍披風，深呼吸準備開門。
　　靈幻摸著腹部的繃帶，他溫吞吞的走到茂夫的身旁，專心的觀察徒弟的一舉一動。
　　「記得，要有禮貌。」靈幻說。
　　「好。」
　　茂夫打開大門，在木門打開以後，茂夫在門後看到穿著雪裝的瑪雅以及戴著帽子的男孩。
　　「嗨。」瑪雅笑著說。
　　「午安。」男孩看著眼前的兩人，有禮的說：「好久不見。」
　　「午安。」
　　茂夫有禮的點點頭，在靈幻的允諾之下，他向後退後一步，讓他們一起進屋。
　　「你們怎麼會過來？」茂夫問道。
　　「剛好順路囉。」瑪雅說。
　　順路也順得太遠了，畢竟靈幻家幾乎算是在城市的邊緣。
　　但即使如此，茂夫也沒有戳破瑪雅的打算，他看著男孩手中的水果，好奇地眨了眨眼。
　　「瑪雅請我拿水果過來。」男孩揚起手中的水果籃，帶著歉意的看了靈幻一眼，「順帶當作是賠禮的禮物。」
　　茂夫的視線也跟著看向靈幻，為了展示自己身為師父的氣度，靈幻向前走了幾步，面帶微笑的將水果給拿到手裡。
　　「原來如此，那我就收下了，謝謝你。」
　　「靈幻，你現在身體狀況如何？」瑪雅問。
　　「還不錯啊。」靈幻用手比了勝利的手勢，表示自己狀況極佳，「但妳來應該不只是為了這件事情吧？」
　　「當然，我來也是為了看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茂夫。」瑪雅觀察靈幻家的客廳，滿意的點點頭，「看來照顧得還不錯。」
　　「那當然。」
　　在兩人在鬥嘴的時候，男孩也偷偷地跑到茂夫身旁。
　　「你的身體還好嗎？」
　　「還好，也許是要當作貨品的關係，所以他們才手下留情。」茂夫示意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背，解釋般地說：「背上的傷過幾周應該就會好了。」
　　「那就好。」
　　看到男孩安心下來的神情以後，茂夫想到自己似乎還不知道男孩的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
　　「律。」男孩溫和的說著：「我叫影山律。」
　　「咦？」
　　聽到姓氏以後，茂夫發出了聲驚呼，而這也讓律感到些微不自在。
　　「怎麼了嗎？」
　　「沒有。」茂夫用手抓了抓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只是你的姓氏跟我一樣，所以有點驚訝。」
　　
　　「你的名字是什麼？」
　　「影山茂夫。」
　　「真的一樣耶。」律牽起茂夫的手，露出一個稚氣的笑容，「我十歲，你呢？」
　　「十一。」茂夫說。
　　「那我們也只差一歲，我可以繼續叫你大哥哥嗎？」
　　被握住的雙手帶了點溫暖，思索半晌後，茂夫才點頭答應律的要求。
　　「叫哥哥就好了。」
　　「好，哥哥。」
　　律順從地把原本稱呼給改掉了，聽到回應的茂夫則是紅了耳尖，像是很開心的樣子。
　　「既然我們是兄弟了，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律把頭靠向茂夫的耳邊，小小聲地說：「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其實我是狼人喔。」
　　茂夫瞪大眼的看著眼前的人，在這個時候，茂夫眼尾也看到瑪雅默默的走到律的身後，她的影子覆蓋在律的身上，然後一把從後頭抓住律的衣服，並讓他的臉與自己面對面。
　　「不是說要隱瞞身分嗎？」瑪雅皮笑肉不笑的說：「結果你現在就暴露你不是人類了啊？」
　　「我只也會跟哥哥說而已，畢竟瞞著他不太好。」
　　雖然被抓在半空中，但律仍毫無畏懼的跟瑪雅解釋剛剛的情況。
　　
　　茂夫緊張的看著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頓時不知道到底是要勸阻還是要站出來說話，就在這時，靈幻也走到茂夫身旁，然後投下另一枚震撼彈。
　　「律本來就不是人類啊。」靈幻像是在看好戲般的說：「妳接手前都沒發現？」
　　「你之前就知道他不是人類？」
　　「他刺向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靈幻伸出手，一指一指的扳向手心解釋道：「能夠在陽光下行走、可以輕鬆扛起重物、動作也很敏捷，所以我就在想他應該不是一般的人類，再次見面時我才確認了他是狼人。」
　　「那你怎麼沒跟我講！」瑪雅怒氣沖沖的說：「害我接手的時候還在想要怎麼跟族裡的人解釋多一個小孩！」
　　「拉開帽子就會發現了，妳沒這麼做嗎？」
　　「沒有。」
　　看到瑪雅沉默的表情以後，靈幻頓時感受到三秒的愧疚感，雖然不是他造成的就是了。思索半晌以後，靈幻站到茂夫身旁，狀似很苦惱的蹲了下來。
　　「靈幻師父？」
　　「路人，瑪雅正在氣頭上，幫我想想該怎麼辦吧？」
　　「呃……」
　　茂夫先是看了眼半掛在空中的律，然後是滿臉苦惱的靈幻，思考許久以後，茂夫小跑步到瑪雅面前，然後一把拉住她的衣擺。
　　「瑪雅，你可以先放律下來嗎？我告訴妳一個秘密。」
　　聽到這句以後，瑪雅把律放回地面上，其實她怒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只是靈幻說風涼話的語氣實在是太欠揍，讓她不自覺的上火起來。
　　「什麼秘密？」
　　「其實我也不是人類。」
　　茂夫鼓起勇氣的拉開自己的毛帽，黑色的角就這樣顯露在眾人面前，並發著墨黑的光芒。
　　「其實我是惡魔。」
　　「……」
　　瑪雅楞楞的盯著茂夫頭上的角，比起驚喜，這更像是個驚嚇。
　　過了許久，瑪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把茂夫的毛帽重新戴回主人的身上，並專注地看著他。
　　「你是靈幻召喚出來的？」瑪雅問。
　　「不是。」茂夫搖頭說道：「我是被師父救回來的，也沒有主人。」
　　「難怪。我想靈幻也沒有那個能力召喚惡魔。」
　　
　　聽到自己被貶低以後，靈幻站起身準備反駁，但在開口前，他的嘴巴便被瑪雅一手摀住，於是靈幻只好面露無奈地看了茂夫一眼。
　　「靈幻對你好嗎？」瑪雅瞪了靈幻一眼，要他適時的閉嘴，「如果不好的話可以跟我說。」
　　「師父對我很好。」
　　茂夫點點頭，不過下一秒他也想起來一件事，能收養狼人的，應該也只有狼人跟相關組織了吧？
　　「瑪雅也是狼人嗎？」
　　「是啊，怎麼？靈幻沒跟你說？」
　　「沒有。」
　　「那你現在知道了。」瑪雅輕摸茂夫的臉頰，然後熱情的一把抱住茂夫，「感覺你應該很有潛力，真想把你帶回家，只可惜靈幻說不行。」
　　靈幻連忙站出來，以免自家徒弟被人給拐走。
　　「不行！他要跟我一起學習的。」
　　「真可惜。」瑪雅不捨的放開茂夫，「不過你偶爾也可以來找我們，畢竟跟律同年齡的人不多，所以會多出很多時間吧。」
　　「如果有空的話我再過去。」茂夫溫和的說：「不過我倒是不知道你們在哪裡就是了。」
　　「這個問題不難，你呢，只要叫律或是靈幻帶你去就好了。」
　　「師父也知道在哪裡嗎？」
　　「算是知道。」被無故點到名的靈幻帶點尷尬地說：「不過你還是叫律帶你去吧，我去會有一點麻煩。」
　　聽到靈幻委婉的回絕以後，茂夫失落的垂下肩膀，於是靈幻只好改口。
　　「好啦、如果你要去我陪你就是了。」
　　瑪雅眼帶笑意的看著兩人的互動，看到律有些羨慕的神情以後，瑪雅便走到他的身旁，然後輕摸他的頭，但摸一下就被律不滿的拍開了。
　　「時間也差不多，那我們就先回去了。」瑪雅說：「有空的話再來找你們玩。」
　　「好。」
　　靈幻跟茂夫一起把瑪雅他們送到門口，在茂夫打開門的時候，瑪雅停下了腳步。
　　「對了，我剛剛忘記說一件事。」
　　「嗯？」
　　「綁架案的功勞雖然算在狼人身上，不過後續處理是由教會處理。」瑪雅轉過頭，意有所指地說，「茂夫被綁架的這件事我讓底下的人封口了，而你只是義務幫忙，所以才會帶他過來，之後多注意一點。」
　　「知道了，謝拉。」
　　「不會。」
　　瑪雅說完以後，便踏著輕快的腳步踏出門外。
　　「那就下次見拉！」
　　「再見了。」律說。
　　「再見。」
　　「路上小心啊。」靈幻說。
　　茂夫跟靈幻站在原地揮手道別，直到兩人越走越遠以後，茂夫才放下手。
　　「有瑪雅在真的是太好了。」
　　「是啊，她很能幹的。」靈幻笑著說：「所以你也別擔心律了。」
　　「好。」
　　
TBC
By Ru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