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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基于神罗VR训练系统，‘长大的我’独立编写了一套模拟对战程序，教员和敌方都如你所见——‘我’。克劳德想怎样称呼我都可以，‘长大的我’给你勾选了相当多的权限。”

仿佛一个缩小版本的萨菲罗斯，AI少年目测也就十三四岁，不仅身高略低于克劳德，容貌比克劳德更像个小女孩，银发也只及肩头，还穿着神罗普通兵的老款制服，看上去除了安静秀丽，竟没有任何杀伤力，完全缺乏萨菲罗斯那股凛冬风暴般的压迫感，很难想象他就是由萨菲罗斯亲自编程的训练用AI。

“你的眼神透出了很多怀疑，克劳德……但恕我直言，就算我的演算基础只是‘刚被投放五台战场的萨菲罗斯’，我的能力也足以应对如今神罗2nd及以下的所有士兵。”

AI萨菲罗斯原地静立，背着手凝视比他更“年长”的金发少年，他那大眼睛中的绿色犹如逆光的白蜡树，瞳孔则像是幼小的黑蛇探出了楔形的头颅，当他的视线落于克劳德左耳的片翼耳钉，他牵动唇角、眯了眯眼睛，露出了危险性陡增的玩味微笑：“‘长大的我’非常重视你啊……克劳德。赶在去做‘资产处置’工作前，特意把你交给我，还说一定要拿出所有本事帮助你‘变强’，否则就按原定计划，将我格盘销毁……”

“资产处置？销毁？什么意思？”接连听到陌生的名词，克劳德耐不住好奇，由于面对的是一个AI投影而非真实的神罗将军，他的胆量也变得大了起来，决定勤学好问，以免错失在萨菲罗斯不在的时候，向“萨菲罗斯”讨教的良机，“能解释一下吗，萨菲……唔……我能叫你‘萨菲’吗？”

AI萨菲罗斯点头默许，银发在脸颊边滑动的模样很是清秀乖巧，克劳德恍惚间想到了离开家乡前最后见到的蒂法，心里嘀咕如果小时候的萨菲罗斯也住在尼布尔海姆，也许他就不会那么地……目光离不开蒂法了……吧。

“士兵们都属于神罗公司的‘资产’，作为神罗的刀，我——萨菲罗斯——也是资产之一。‘资产处置’的意思就是为神罗清理叛徒。虽然‘长大的我’没有对我导入十四岁后的全套数据，也禁止我阅览某些资讯，但我具备基本推理能力。我想，如果是‘长大的我’和小狗扎克斯一起出动，需要处置的‘资产’，是两位1st特种兵吧。1st对抗1st，非常合理的判断，虽然‘长大的我’单体就能完成任务，但提携后辈也是必须的，多给小狗一点锻炼的机会，我并不反对。”

“可奇怪的是，这种资产处置任务，‘我’本该驾轻就熟了，为什么‘长大的我’情绪有些低落呢。是因为处置对象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好好奇，但‘长大的我’不许我多问……唔，那就不问吧。毕竟大人就是会有很多秘密，我也会考虑到‘长大的我’作为大人的心情。”

萨菲将右手移出后背，五指在空气中一握，一柄符合他身高与体型、尚在鞘中的“正宗”便出现于他的掌心之中。“至于‘销毁’……呼。”萨菲握紧正宗漆黑的刀柄，似乎很委屈地噘了噘嘴，那双洁白纤细的手也绷出了血管的淡蓝色，显得作为投影的他异常真实，“‘长大的我’——是个笨蛋。他早就觉得神罗的VR训练程序设置不合理了，他认为就算是为了维护他身为‘英雄’的形象，将他的‘挑战难度’安排过高，每次都一击必杀，根本无助于指导士兵们进步……呵，即使放在现实中，那些小朋友也就是‘我’一刀的事了……但训练还是要有针对性，好高骛远和适当拔高从来都是两码事。”

“‘长大的我’为了指导其他的特种兵，也许还有普通兵，特意编写了‘我’——十四岁的萨菲罗斯。这个年纪的‘我’就算未达巅峰，但也足够强大。相较普通士兵过于高不可攀的‘长大的我’，仍处少年期的‘我’，才是最适合教学与对练的程序。”

“虽然参考了神罗的成品，但反向破译和独立编程也是很辛苦的，而且做这种事，好像也不太符合‘萨菲罗斯’的‘设定’……神罗的高层喜欢锋利的刀，但绝不会喜欢有脑子的刀，‘长大的我’需要保持适度的愚蠢呢，瞒着其他人偷偷编程什么的……这很不‘英雄’。但好歹‘我’完成了。”

“好不容易完成，接下来就是找到机会将‘我’公开，由我作为将军萨菲罗斯的下位替代，加入对士兵们的指导序列，但，唔，似乎是出了一件事，‘长大的我’在场景模拟训练中，不小心打伤了一位1st，结果那位1st的伤势一直未能痊愈……‘长大的我’由此判断‘萨菲罗斯’无论在哪个年龄阶段，都是高度危险品，‘长大的我’不相信‘我’能在不伤害被训对象的前提下完成指导任务了。”

“其次，‘长大的我’由于被受伤1st的同伴——代号是‘天使’？女性的1st姐姐吗——训斥，又去研究了一遍人类心理学，好像花了比编程更长的时间，唔嗯好笨哦……总之，考虑到普通人的自尊心，考虑到‘输给身为神罗将军的VR萨菲罗斯是天经地义，输给十四岁的AI萨菲罗斯很可能引发强烈的自我怀疑，导致一蹶不振的不良后果’——”

“——我就这样被‘长大的我’压箱底了。他迁怒我，准备销毁我。如果不是为了克劳德，我已经被格式化了……哼，有求于我，却警告我不可以偷懒，不可以藏私，不可以伤害克劳德，不可以对克劳德说不该说的话，不可以这不可以那——身为大人就可以这么不信赖小孩子吗？他真讨厌。”

AI抱怨地晃动正宗，鼓起单侧的腮帮，还非常孩子气地吐了吐舌头，这些都很不萨菲罗斯，但看在克劳德眼里，却是触手可及的平易、亲切，仿佛他真的和萨菲罗斯变成了可以随性交谈的同龄人，而非实力悬殊的1st与普通兵、等级森严的将军与无名氏、命运迥异的英雄与小炮灰。

“我能帮你什么吗，萨菲？”AI对克劳德的友善态度让他极为放松，金发少年以略微向下的视线凝视AI，不自觉的微笑带有几分仿若兄长的包容意味，“如果我在你的指导下很快变强，萨菲罗斯就不会销毁你了，对吗？”

AI边眨眼睛边点头，睫毛翕动的光景堪称华丽，犹带婴儿肥的脸蛋因尚处还能天真烂漫的年纪而格外动人，看得克劳德忍不住拿出了对待小弟弟的方式，打趣他道：“你真的十四岁了吗？我十四岁的时候，好像并不像你这样。”

“哦——？”萨菲使出了标准的萨菲罗斯语音词攻击，但只让克劳德觉得年幼可爱，“小瞧我吗，克劳德？但我得警告你，我是能自我学习的AI，数据库虽不完整，但足够丰富，‘长大的我’从出生到十四岁的性格特征，我都能随意调取……也许我是故意让你放松警惕，显得比十四岁更小，毕竟我的体型与外貌赋予了我更多的制胜手段……不许笑，克劳德！小心我去向‘长大的我’告状。”

克劳德：“好的萨菲，没问题萨菲……噗。”

——感觉不到八岁。

——六岁吧。

——顶多七岁。

萨菲不满地瞪视满脸“我在走神”表情的克劳德很久，才说：“在接下来的七天内，我就会让你后悔。听好了，我的学生，我将只用右手，且只用不出刀鞘的正宗，与你对战，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逼我换用左手拿正宗，或是拔刀出鞘。”

“根据‘长大的我’写入的指令，在第七天结束的时候，如果你能做到上述两项之一，你就能获得对我的处置权。否则‘长大的我’会以我教导无方为由，将我彻底抹除。”

“你能做到吗，克劳德？”AI萨菲罗斯狡黠地向前倾身，由下而上仰视金发少年，像是甜言蜜语的幼猫，蛊惑人类和他一起玩耍，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日后猛兽般碾压战场的身影，但克劳德已经为他露出了几乎从不对陌生人展露的笑容：

“当然！”

金发少年学着AI萨菲罗斯，伸出右手，在空气中一握，一柄符合他身高与体型、模仿扎克斯所用武器的大剑，就依靠科技的力量，虚拟但无限逼近真实地，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请多指教，萨菲老师！”

少年双腿迈开，双手握紧大剑之柄，水蓝眼瞳燃烧着希望，开始了自己第一天的特训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