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蒲齊】野雀攀高枝

又稱《小冤家》(?
歌星蒲X商人齊,各種OOC警告


百樂門招了個服務生。

一開始發現他時,他倚靠門口的雕花龍柱精神不繼癱坐著,雙眼緊閉眉頭緊鎖,一身的舊衣沾染塵土顯得十分落魄。
喚了雜役來趕人,那小身板子竟是一碰就倒。

正忙著處理帳本的經理得知情形出來一看直呼晦氣,要是有人昏死在自家大門前的消息傳出去,今夜的生意還做得成嗎?連忙再喚上幾個雜役合力將人扶進去,再清掃一下門口。

沒過多久,清醒後的年輕男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介紹自己名叫阿星,原是母親過世後來上海投奔親戚,可惜隨身不多的家當在路上幾乎全被賊寇洗劫一空,飢寒交迫下實在走投無路才找地方臨時歇息。

為感恩百樂門的收留,同時也為了掙一份能養活自己的錢,他懇求經理留下自己做雜役:「我什麼都會做,體力活也能行的。」看他瘦弱又慘白的手臂費力想扛起一旁裝修用的木樁,經理終究還是不忍心,喚著服務生小戴帶著他熟悉工作。

他工作上手挺快,又嘴甜臉俊,很快就獲得百樂門裡幾乎所有年長女性的憐愛,日子倒也比以前好過。



只是百樂門裡所有人都沒想到,真正屬於阿星的好日子來的這麼快。



一日,一向只提供銀票就當個甩手掌櫃的幕後老闆出現在百樂門裡,這個平日無所事事的公子哥鄭重宣布他近日計劃與一名剛從西北部做完大買賣的商人搭上線,想用百樂門的華美表演和溫柔鄉補上這臨門一腳討好他。

阿星剛想發問,發現平時待自己挺好的桃花姐姐不搭理自己就逕直回化妝間補妝。



當夜晚宴,阿星被領班吩咐好要送酒水給貴客,他一邊拿著托盤一邊默背著推薦的法國紅酒年份,卻不慎撞到桌邊,冰桶裡的水卻撒了出來潑在貴客的絳紅色馬褂上濕了一片。

他不敢看客人和方桌對面自家老闆的反應,卻聽見一聲輕微的苦笑。抬起頭,只見客人與他對視不過一秒就轉向老闆借衣服換。

他意外放鬆下來,總算能頂著老闆的威壓找回自己的聲音:「齊老闆,很抱歉造成您的困擾,讓我帶您去梳化室更衣吧。」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齊老闆將身體略微前傾,金絲眼鏡後的眼睛瞇了一下,像是想要看清他的名牌,接著輕聲且緩慢地叫出他的名字:「……阿星。」



近日上海地租界有個轟動的新聞,是來自外地、年輕有為尚未娶妻的齊老闆不惜重金長期包下百樂門裡的男服務生, 並立捧其為紅牌歌星,聲勢直逼頭牌歌女紅玫瑰。因為這件事過於驚世駭俗還曾一度將城南首富陸家張貼懸賞尋子一事蓋過討論度,成為街頭巷坊的閒餘談資。

據在百樂門旁擺早市的包子攤販老陳說,他幾乎每兩三天都會看見齊老闆從百樂門側邊小門出來,怕不是時常留宿在男人房裡,他搖搖頭,嘆息齊老闆一表人才文質彬彬,怎麼就好為男風……真是當這世道開放了、人心不古啊……

外面傳聞沸沸揚揚,緋聞的當事人卻舒適的枕在包養的小情人大腿上,一手還伸到對方腦後隨意把玩胡亂扎起的小馬尾:「今天送給你當首演賀禮的滿天星花籃喜歡嗎?我覺得那藍色很襯你。」

「齊……阿鈞……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不惜自己的名聲?

「當然是因為喜歡你好看、上進又優秀啊。」阿星很迷惘,齊老闆每次誇讚都非常真誠,可他分明親眼看過他以這樣的笑容坑了一把競爭對手,令對方到至今仍無法東山再起。

「……還有就是,在你身邊我很放心,能好好睡場覺。」齊老闆收歛了笑意,阿星似乎能看見他的表情甚至是有點悵然的。

他實在難以區分這其中有多少虛情假意還是逢場作戲,就憑著現在他待自己這樣好......

「阿鈞……我實在無以回報你對我的好,演出得來的錢也全是你的投資,唯一屬於我的財產只有母親臨終前託付給我的玉珮,我……我想把它送給你。」拿出那成色混濁甚至缺了一角的玉珮,他幾乎是有些羞於啟齒的。齊老闆做慣了大生意,這種劣質品他怕是看不上眼......

「阿星,這怕不是你娘留給你娶媳婦的?」齊老闆輕笑著注視他,直到他臉色脹紅才停止調戲:「我會好好收下的,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禮物。」

阿星彎下腰親吻他,並希望時間永遠停滯在這一刻。



民眾的關注是短暫的,近期的重要消息是大商人陸振華終於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子,欲廣發喜帖宴請全上海的商戶,規模直逼他老人家的六十大壽。

齊思鈞,不,現在應該叫他陸思鈞。他揉了揉眉心和太陽穴,最近協助父親操辦晚宴讓他的工作比以往更加忙碌,這五天甚至可能睡不到十小時。

但當他拿著燭臺進房時,卻赫然發現被自己冷落半個月的阿星正坐在床邊,手裡摩挲著本應鎖在珠寶盒裡的玉珮,臉上的表情隨著燭火搖曳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陸思鈞被直盯著動也不敢動,倒是阿星一步步走近,幾乎可以說是溫柔的將玉珮繫在他的腰上後輕啄他的唇,低柔的聲音格外繾綣:「阿鈞,我好想你就自己過來了。我能見見『我們』的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