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晨霧》（杏壽郎/千壽郎）


「醒了嗎？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呢？」

千壽郎才睜開眼睛，還沒看清楚面前的人影呢，一句熟悉的關心就先傳入耳裡，伴隨那人溫暖的體溫，以及鼻息間、米飯的香氣。

「兄……」才想開口，千壽郎就訝異於自己的嗓音竟如此乾啞，他又咳了幾聲才免強擠出一點聲音，「兄長，您回來了……」

「啊、讓哥哥扶你吧。」

「真是抱歉，沒有替哥哥準備早膳……房間也……」

「沒事的，千壽郎不是都染上風寒了嗎？要多多休息才行，這點小事哥哥可以自己來。」杏壽郎這麼說，順勢扶著千壽郎坐起，讓少年嬌小的身體能靠在他懷裡。

千壽郎這才想起自己已經連著幾日覺得身體不適，昨天更是還不到晚上就累得使不起勁，於是便早早睡下。他是在給杏壽郎的家書裡輕描淡寫的提過，卻沒曾想過一起床就能看見兄長……千壽郎又眨了眨眼，盯著杏壽郎端著的飯碗，還有那支湊至他嘴邊的湯匙。

「稀飯……是兄長做的嗎？」

「唔、料理方面哥哥還是不太行呢，所以是拜託胡蝶幫忙的，也順便請她開了藥，等會吃完稀飯就把藥吃了吧。」

杏壽郎有些不好意思，千壽郎卻難掩喜悅之情。稀飯的味道清甜爽口，煮的軟熟的米飯更是入口即化，就像化在他心上的一點溫熱與傾心，將他整個人都暖了起來。千壽郎一連吃了幾口，也不知是稀飯的蒸氣弄濕了他的臉頰，還是生病的關係讓他變得纖細敏感，他趕緊抹了抹眼角，在杏壽郎發現前將水痕擦去。

接著，便是屋外滂沱的雨聲。

「下雨了嗎？」

「嗯，回來的時候就一直下著。」

「兄長……沒、沒淋濕吧？」

「沒事的，都已經擦乾了。」杏壽郎回答，又舀了一口稀飯送進千壽郎嘴裡。

「不知道會下多久呢？」他問。

「看樣子還會下個幾天呢，」杏壽郎朝外頭看了一眼，又說：「所以這幾天哥哥會待在家裡，千壽郎就好好休息吧，趁著下雨的日子。」

雨還在下著。

剛清醒時千壽郎還不曾察覺，而現在聽起來，劃破寧靜的雨聲聽著也猶為安心。不再似夜深人靜時，那般寂靜窒息。


千壽郎閉上眼，聽著雨水落下的聲音。

多希望這場雨季永遠沒有停止的那一天，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