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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点我



4 {小苍兰}

下午两点,克劳德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个透湿。

今天的单子签收人在隔壁郡,冒着雨过去再回家就来不及给柯利尔做晚饭,用手机给客户发过通知之后,克劳德调转车头径直往小公寓的方向开,车轮压过水潭溅起泥点沾在近乎全新的挡板上,他心疼得直抽气。

冷风夹杂雨滴拍在脸颊,衣服被打湿紧贴皮肤,水滴拧成水流沿着下颚划到胸口,呼吸都是冰凉的。克劳德在保证安全驾驶的条件下尽可能地快一些,好像仪表盘上的数字到达某个高度就可以将雨水甩到身后。

克劳德从心底里讨厌这样的大雨天。他已经累积了太多的回忆,每次自心底翻找出那些更重要的“从前”都需要用尽全力,这太累了。

车缓缓驶进小公寓旁的室内停车场,跟周围四个轮子的汽车一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克劳德弯着腰用车斗里装着的小手帕简单清洁了下车身,跺跺快冻僵的脚找回知觉,手背挡在额头上再冲进雨中。

他站在门口,跟从卧室里走出来迎接他的柯利尔相互对视三秒,抬手脱了早就湿透的上衣,又褪去往下滴水的裤子,直接冲进浴室里打算先洗个澡。撩开浴帘却看见满满一浴缸的热水正冒着袅袅水气,克劳德惊讶地看向浴室门口,柯利尔拿着浴巾双手递给他。

“你......”

“感觉克劳德快回来了就先放的水,因为你早上出门没有带伞呀。”

“感觉?”

“就是能感觉到,你在靠近。”

飞速成长的小女孩偶尔表现出的体贴总是让人惊讶,克劳德蹲下身,额头抵着那层银灰色的发丝贴在柯利尔柔软的颈侧,他冰冷,她温热。



从浴室里出来后先前那股寒气已经去了大半。柯利尔在卧室里睡午觉——克劳德推开门查探的时候看见她眼睛闭着,但睫毛颤抖——百分百装睡,但无妨,装一会儿就是真睡了。

他往电热水壶里装了点水,按下开关键的时候发现没有反应,大概是坏了,刚搬进来的时候挑便宜买的,也难怪。又起锅烧水,等待的时候就盯着时不时冒出一个小气泡的水面发呆,回神的时候水就开了——这是克劳德自创的,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

拿锅烧的水去沏茶,茶也带了股早上煮的鸡汤味,克劳德疑惑,他自觉已经刷得足够干净了。沙发里柯利尔盖过的驼色小毛毯乱糟糟地堆着,他走过去叠好,琢磨一会儿又展开裹在自己身上,捧着那杯鸡汤味的红茶,窝进沙发的转角里,背靠好几个垫子,这是他少有的独属于自己的时间。以前从未觉得这些柔软的东西有多么舒服,现在才发现这种小空间隔断出的其实是独处的避风港,而他太缺少这种任由时间安静舒适地溜走的恬淡了——在萨菲罗斯那住的时候精神总是紧绷,一是对方有攻其不备的前科,二是Alpha的气味无孔不入,他作为Omega本能地感到紧张。

雨滴撞在旁边透明落地窗上壮烈牺牲,天空泛着蓝灰压得很低。这栋建筑是阶梯状的,意味着每一户的小阳台都直接暴露在风吹日晒中。阳台上种着一排小苍兰,装在瓦盆里,黄的白的红的紫的贴墙根排列。将它们养到开花的是房东,克劳德只需要每周给他们浇一次水,再确认有无虫害。

这样的花萨菲罗斯也种过,在庄园后院的花圃里,克劳德不记得是多少年以前,种过好大一片,他每次骑着车回去的时候都染上一身香味儿。后来得花叶病都死了,在地里烂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必须每天出门的他拿刀逼着窝在家里不被后院气味熏陶的萨菲罗斯把那些烂球茎植物清理掉。

在克劳德离开的那一晚,那片花圃经过几代更迭已经换成了郁金香,灯盏般的花苞鲜艳地立在黑夜里,他路过的时候想着萨菲罗斯举锄头劳作施肥的样子还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他更多的时间都在沉默,状作一位旁观者,审视般看着萨菲罗斯忙里忙外停不下来,克劳德自认是一位极省心且合格的室友。

不是状作,是装作。

有天萨菲罗斯举着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红酒,说是要纪念停战十周年,克劳德看着萨菲罗斯那副“我就要看看你什么反应”的表情,差点掀了桌子让这个周年数字归零重来,但他奇迹般地忍住了。

结束这顿怪异的晚餐后,克劳德挪开凳子转身离开餐厅,许久未碰的酒精渐渐上头,他站急了,猛然血液倒流,一阵头晕目眩后鼻尖袭来一阵雪松气息——嗅觉突然变得灵敏许多,萨菲罗斯只是横着手臂挡在他胸前阻止他亲吻地砖而已。

克劳德记得那天萨菲罗斯穿了件黑色衬衫,水晶袖扣在昏暗的灯下泛光;他记得自己还嘀咕着抱怨同居人花钱没有节制,然后保持这个别扭的姿势,默默地在心里倒数五秒。

五秒结束,克劳德推开萨菲罗斯,扶着楼梯上的雕花栏杆一步步走回房间。

克劳德庆幸自己没有令每一个Omega失去理智的发情期,界时他一定会控制不住本能去渴求萨菲罗斯,难看又可笑。

可灵魂轻易失控,他做不到无动于衷。多少年过去,克劳德依然执拗地认为无论和谁、无论在哪,所有的回忆都同样重要。

萨菲罗斯那番对柯利尔的占有宣言在克劳德看来更像是嘲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些微不足道的心思和他扭曲又放不下的样子,偏偏萨菲罗斯是最没资格对他摆出这副态度的人。

盖着毛毯就是一股热气从心口往四肢发散,撩开后又觉得冷,头也疼,克劳德从毯子里伸手出去够茶几里的小药盒,还是布洛芬,治头疼也退烧——那万能的杰诺瓦细胞怎么在这时又不管用了,他希望别烧起来,明天还有工作。

就着手里半冷的红茶吞掉药片,余光里闪过一丝白。他警觉地跳起,藏匿进墙后,再慢慢拉上窗帘,挡住外面的视线,挡住风雨里的小苍兰。

这偷-窥感最近才出现,频率不高,总是跟着他的行程。本以为是哪位客户招惹上的麻烦,克劳德原计划着挑某个不太忙的日子解决掉,没想到对方能一气追到他的住处。说明并不是客户的问题,而是冲着他来的。之前还在酒馆工作时有过一次被客人跟踪的经验之后他格外注意过这类问题,可有些人总是防不胜防。关于罪魁祸首也不是全无头绪,酒馆的常客里有几个看起来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Beta老板对克劳德的个人信息自然是守口如瓶,但有的东西只要那些抱邪念的人有门路,就肯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他。

昨天克劳德排查过手里的订单,去除手里几份常客,再划掉地址看起来没什么疑点的,就只剩下一个特殊订单:运送目的地是一个酒店,提货点是隔壁郡的某个小木屋。这个小木屋的地址克劳德经手过很多次,送过去的总是各类武器,运走的则是一个个狭长的楠木箱,楠木箱里装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不过箱子的目的地总是匪夷所思,有时山郊野岭、乡村小屋;也有高档酒店、私-人-会所这类奢靡场。

过去楠木箱订单往往都是寄送方发起的,也算是斯特莱夫快递的大客户之一,由于某些原因对方从未露面——不露面也好,克劳德反而与这样的客户相处得更轻松,省去他许多麻烦。与客户接触得越少,后续若有各种“万一”,他也就越安全。可疑之处在于这次并不是这位客户发起的订单,而是由签收方下单,且多出一个中继点,要求克劳德先去中继点顺道捎上另一件货后再一起送去那个酒店。多劳多得,克劳德毫不客气地收了两份钱,没想到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按照排单顺序,后天克劳德就会前往那个中继点,他直觉这和最近的窥伺感脱不开关系。

雨势渐小,克劳德掐着点算柯利尔大概还有多久醒来,转身去厨房做晚饭的前期准备。他对料理是真的没有耐心和动力,尤其柯利尔出生之后——不工作的日子简直就是围着厨房转一整天——在这点上他由衷地佩服萨菲罗斯的韧性。克劳德无可奈何地打开冰箱思考弄点什么简单快捷的东西,他一顿不吃无所谓,孩子不行。



小卧室里的柯利尔从小憩中睁开眼,收紧成一竖的瞳孔徐徐恢复成圆状。下午的房间因为朝向的缘故亮得晃眼,刚醒来的话看什么都带上层青色。她翻身下床踩着拖鞋走到正在厨房里丁零当啷切菜的克劳德旁边,揉着眼问他:

“克劳德,萨菲罗斯是谁?”

这是她刚才梦里听到的名字。

克劳德斩芹菜的手停下,“咚”地把菜刀往案板上一砸,刀锋陷进木头表面,面无表情地扯张厨房纸擦擦手上的水,蹲下身来平视柯利尔,停顿几秒后:“他是个大——坏蛋。”

说到“大”这个词的时候还用手比划一个巨大的圆。

柯利尔点点头,跑到沙发上自己玩儿起来,她隐藏了部分梦里的东西——比如和她拥有同样银色长发的人从暗处伸出手唤她过去;比如她怀疑过自己的“父亲”车祸身亡这一事实——不过从克劳德给出如此敷衍的答案,能看出他应该是很不喜这位“萨菲罗斯”,柯利尔也就没和克劳德多说。

“大坏蛋”,柯利尔用手指搅着沙发上残留着柚子清香的靠垫角默念。

克劳德把刀从菜板上拔出来继续咬牙切齿地切手上这捆芹菜,咯吱作响汁水横流。柯利尔能感觉到他的靠近,那在梦里能看见萨菲罗斯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说来说去还是杰诺瓦细胞的重组本能。

他想通了,萨菲罗斯就是看不得他过上哪怕一天安生日子。什么时候要来便来,这么多年了还弄这套连预告带警报加故弄玄虚的套路,萨菲罗斯不厌他都觉得腻了。

两天后,冷空气向南飘远,暖流切入,阳光突然又晒得刺眼前日的阴雨仿佛不曾存在过。克劳德用防风眼镜代替闷热的头盔,山景林色从眼前掠过,然后是连绵不断的青草地与牧场。

机车后面绑着楠木箱,速度提不上来,只能压着油门不疾不徐前往那个签收方指定的“中继点”。

克劳德对快递行业的热衷并不单是因为这可以满足他的经济需求。

还未离开米德加时,他的大部分邮递物是信件和包裹。米德加之外的地区连像样的城市都算不上,更不要提那些村落里拥有多少信号基站和电子设备。神罗在基建方面一直受人诟病,PHS的持有成本高得吓人,而被垄断的大型快递公司的服务范围又极其有限,这就导致许多年轻人一旦离开家乡便很难再与家人联系。

斯特莱夫快递不限制运送地区与范围,尽管有些时候得到的报酬还不够芬里尔来回的保养,克劳德也会接下那些订单。每一位收件人拿到那些信件后,眼神里的欣喜和感谢真实而又刻骨铭心。婚讯、抱子、升迁,也不全是好消息——年迈的妇人颤抖着双手从他手里接过薄薄的信封,关上门后里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和低低的哀泣。

在神罗公司重制特种兵晋升规章之后的某天,办公室的门被一位栗色头发的青年Alpha小心翼翼地推开,对方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想寄一封信到朱农港。克劳德抬头看向他崭新的藏蓝色制服,心下明了信件内容的同时吐槽卢法斯竟然没换掉特种兵制服,心理承受能力值得钦佩。

信是在朱农港的日落红光里送到收件人手上的。主人家门口有一小片花园,用铁栅栏围起来,石子小径的末端是精心漆过的红色门牌,挂着小铜铃。克劳德熄火翻身下车,核对过地址之后拽一把小铜铃下面连着的丝线,铃响过后门里传来清脆地应和声。

穿着红色围裙的女人身上散发着烘焙小麦的气息,确认过收件人姓名后,对方沾了面粉的手先是在围裙上蹭了蹭再接过信封——她肯定是迫不及待的,不然不会隔着栅栏当着邮递员的面就拆开来看。

在克劳德尴尬地想着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的前一秒,红围裙女人意识到克劳德还没走,连忙道歉致谢后邀请他进来喝杯水。他婉拒了,跨上车冲进朱农火红色的夕阳里,身后传来更年轻尖锐的声音兴奋地喊着——也许是那个栗发青年的妹妹?刚才那个红围裙女人也是同样的发色。

朱农的海岸线很长,又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让芬里尔撒开来跑,带着腥气的海风凛冽扑面,沙滩上人跟宠物一起玩追飞盘的游戏。他长久以来平淡无波的眼底突然就颤了一下,涟漪层叠泛起一路波动到心尖,手腕下压轰动油门,将落日余晖和欢声笑语都甩到身后去。

风拍在脸上扬起发梢,克劳德喜欢疾驰,不如说是热爱。无声的黄昏里只有呜呜地风声和引擎的轰鸣在耳边回响,五脏六腑都被吹透了,上身俯向微热的车身,灵魂拥抱大自然。清空大脑神经,只留下一丝精力给安全驾驶——直到有一次他连车带人摔进松叶林里,四肢钝痛胸口淌血,肋骨肯定是断了,克劳德躺着喘气的功夫眼见着伤口迅速愈合,只能自己撑着爬起来去检查芬里尔还能不能动。后来萨菲罗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还扇着那个象征着不受地面限制的翅膀,克劳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看着离地悬空的萨菲罗斯,伤口处的痛糅合血迹斑斑的狼狈,一阵火起扒拉开松枝从芬里尔里抽出六式起身挥了上去。

那之后克劳德连分给安全驾驶的一丝精力都吝啬地收回,反正死不了。

现在倒是不能那样放肆,这个星球的道路占有率高得多,超速驾驶更多的是给别人添麻烦,早期克劳德也收到过不少超速罚单,交钱的时候郁闷至极。

签收方钦定的中继点已经进入视野,又是一个辽阔草地中孤立的小木屋,这附近的牧场和农场主们会建一些这样的简易房屋用作不得已的临时住处和补给点。

陈旧潮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内只有一个桌子立在中间。上面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巨大礼盒,旁边摆着部黑屏的手机。克劳德放轻脚步走进屋子,手藏在衣摆下攥紧之前收起来的短刀,环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后靠近那礼盒,抱起它正要转身出门的时候,那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克劳德低头看向那一小块屏幕,寒意霎时涌进四肢。

照片一张张闪过,小公寓附近的街角,他低下身子擦拭机车的样子,喂猫的瞬间,往前回溯甚至有在酒馆工作时的照片,最后一张是小公寓的内饰,镜头对准空无一人的床铺和沙发。

柯利尔!克劳德耳内蜂鸣,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抓起手机,来回翻找着是否有更多的有价值信息——他深知这绝不是萨菲罗斯的作风,可以确定他之前直觉没错——这个订单的确与最近的窥伺感脱不开关系。

手机里除了照片之外只有备忘录能点开——里面是一张电子邀请函,落款龙飞凤舞地写着克劳德看不懂的名字。

这是张聚会邀请函,克劳德思忱一会儿,拆开抱在怀里的那个硕大的礼物盒,里面层层叠叠的欧根纱和粉金色的绸缎直接令他呆愣在原地。

真是——够恶趣味!他将礼盒带着里面的衣物用力贯到地上冲出这间小屋回到机车旁,上划解锁自己的手机联系酒馆的Beta老板索要几名常客的名字,再锁定自己出场时那些豪掷千金的人,能在那样的地段开地下酒馆,老板的门路只多不少。挂下电话后带着防风手套的手在油门上握紧又松开,最后啧一声跑回屋内,连手机带那件裙子一同装回礼盒绑在机车后座。

——对方的确是捉住了一个普通Omega最大的痛点,但克劳德·斯特莱夫并不是普通的Omega。

他顾不上什么道路限速,一路往邀请函的目的地驶去。

——带有杰诺瓦细胞的Alpha女孩被人类绑走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克劳德甚至不想再去推测。

他应该在看见那道闪光的时候就解决这个问题的,这星球的人真是......克劳德咬牙自责。

柯利尔甚至都知道萨菲罗斯是谁了!



TBC



(新时代女Alpha柯利尔真的没事她不仅没事最后还会和萨菲罗斯一起拆家)

说两天就两天(倔强)

感谢红心蓝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