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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Notes:

主要角色死亡注意

Chapter Text







還差七分鐘才半小時,但賽菲羅斯不想再等了,他的胸口堆積著數以萬計的暴怒與煩躁,皮膚之下有什麼在鼓噪喧嘩著,男人的耳邊在克勞德走出地下室的同時便有參差不齊、尖銳刺耳的旋律沙啞地歡唱,他的指尖所觸及之處皆冰冷刺骨,鼻息間盈滿腐臭醜惡,失去唯一美麗事物的視野只剩一片血肉模糊,令他難以忍受。



基於對愛人的尊重與信任賽菲羅斯才放手讓克勞德一個人出去,但那孩子一消失在周圍的下一秒男人便立刻反悔方才做的決定,他徹底完全地不想愛人離開身邊。



推開滿是記載關於他的實驗記錄,賽菲羅斯走出地下室,那裡就是個肉瘤巢穴,沒有必要多留一個眼神,他心念著外出覓食的克勞德,對方應該要在回程的路上,也許他能在公館一樓碰見男孩。



一樓是空的,沒有金髮人的蹤跡與身影,賽菲羅斯踏過一個個肉坑來到公館大門側耳傾聽,除了那些由肉塊建構而成的牆壁發出的不規則脈動外,沒有聽見半點聲響。



「克勞德?」



銀髮人沒有得到回應,他來到前院,只望見匍伏地上的血管及腐屍堆成的圍牆,後院也差不多,賽菲羅斯感覺不到愛人的氣息,他總想著克勞德會躲在哪個角落然後試圖從男人背後惡作劇,但是沒有,克勞德不在這裡。



一股陰冷擊中了賽菲羅斯的背脊,他不覺得痛,卻無法忽視那陣冰涼沿著脊椎順勢而上,賽菲羅斯轉身離開公館,跳進了連通克勞德媽媽的房子的通道,狹窄的地下道助長了身上的刺冷,猶如荊棘般勒緊了他的咽喉和胸膛。



「克勞德?」



走進愛人臥房時他又喚了一次,但克勞德不在房內,賽菲羅斯環顧四周,小小的肉窟沒有克勞德在也只不過是另一個令他厭惡的景色而已,男人繼續前往一樓,體內的陰冷隨著建築裡的寂靜黑暗而逐漸擴大。



「……克勞德?」



依舊不見愛人蹤影,賽菲羅斯站在客廳幾秒後走向其他房間,經過了廚房、雜物間、衛浴間,最後他來到某間臥室門口,房間門是打開的,裡面擺設相當簡樸,縱使在賽菲羅斯眼裡仍是那片腥紅,但對血肉情景感到視覺極度疲勞的綠眼還是敏銳地發現了桌面上的一封信。



他走過去拿起信拆閱,窺探他人隱私的道德早已與男人無關,攤開紙張,那是一封克勞德媽媽留下的信件。




給 克勞德:



我無法阻止你去看這顆星球,人類並不如你所想的有趣,但我仍希望你能體會到人類僅存不多的美好。



很抱歉我不能像你過來的時候打開蟲洞讓你回去,即便打開了也無法保證目的地是你的家鄉,我只能死守住你存在的秘密,並期盼你的母親有一天能將你接回。



謝謝你,克勞德,你的純真與分享證明了我畢身之研,作為答謝我親自贈與你“克勞德”這個名字,願你如天上白雲那樣純潔無憂。



生日快樂,克勞德,再見。



閱讀完信的賽菲羅斯先是鬆了口氣,因為克勞德的媽媽無法打開蟲洞讓克勞德原路返回,緊接著銀髮人的呼吸被吊起來,因為信中提到克勞德的生母有朝一日可能會來接走他。



男人甩開那些蜂擁而上的思緒,當務之急是找到克勞德,驀地,他聽見客廳傳來聲音,便不假思索地邁開長腿衝了過去。



「克勞德?」



期盼中的人沒有出現,賽菲羅斯飛奔到客廳時見到兩團肉塊在那裡等候自己時,寒冷的胸腹彷彿被塞進了另一個嚴寒冰窖,好像有誰拔開了他的肋骨並扔進了酷寒到灼痛的扎人鐵塊,那利器劃開了男人的肺腑凍結了血液,陰冷到極致的結果是另一種情感的併發與傾倒,賽菲羅斯還未分析出那是什麼,眼前的肉團們開始說話。



「賽菲羅斯。」混亂污濁的聲音對他說,「你……在找誰嗎?」



一旁肉塊的尾巴筆直地豎立,毫無疑問地彰顯著緊張情緒,較為高大的肉團同樣渾身繃緊著面對賽菲羅斯,每一句話都無比地小心翼翼。



可男人沒心思去理會那些,他只想將愛人擁進懷裡,親吻憐惜,確認克勞德平安無慮,「克勞德在哪裡?」



「賽菲羅斯你……先聽我說,好嗎?」肥厚肉塊說,舉起了腥臭的觸手,「我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沒有任何錯,我們會向公司爭取不對你做懲處。」



「拉札德總管也會幫忙的!」黑毛肉塊跟著說,聲音刺耳吵雜,「傑內西斯雖然嘴吧不饒人,但他也會替你說話的,只是不怎好聽就是了……」



「之前發生的事都不是你的本意吧?好好解釋所有人都能理解的!賽菲羅斯,我們會竭盡全力幫你,所以──────」



「克勞德呢?」



肉塊們一時間啞然,痴肥肉團尚未放棄似地繼續對男人說,「賽菲羅斯,你知道那個“克勞德”不是人類嗎?」接著,肉塊聽起來有些難以置信,「……它對你做了什麼?賽菲羅斯,你認得我們嗎?堅持一點!你是神羅英雄!最強的1st SOLDIER!這星球上有一半以上的人崇拜你!想成為像你這樣的英雄!而我、傑內西斯還有札克斯是你的朋友!」



「安吉爾……」另一團肉塊小聲地喚著同伴,那聲音聽起來充滿警戒與不祥。



「相信我們!讓我們幫你吧!你不能再拒絕我們!我也不會就這樣放任你於險境!即使要訴諸武力也要把你揍醒!」



「呃……安吉爾……」



「沒在第一時間察覺你的異常是我們不對,沒在當時不顧你的意願把你拖去科學部門也是我們的錯!賽菲羅斯,還來得及,跟我們回米德加!我知道你討厭寶條,但他是最有希望治癒你的人!」



「安吉爾!」黑色刺毛肉塊幾乎是用吼的。



「等寶條有了結果就知道怎麼解決你的情況了!撐著點!別──────」



剎那間,肉塊們噤了聲,它們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銀髮男人一語不發,如死亡般寂靜又極具壓迫,宛若災難前的安詳,崩塌前的寧和。



「卑劣的人類。」賽菲羅斯垂著頭,銀色髮絲遮住那張俊美的臉,「你們軟弱無知,予取予求,強用自己的意識去覆蓋萬物最初始的意義。」



椎心的冰寒蔓延到了指尖,賽菲羅斯感覺什麼都是冷的,冷到他麻木。



「你們背棄了這星球的原始住民並強佔主宰權,現在,你們藏起我的母親,對我撒謊,還奪走克勞德。」



男人緩慢地抬起頭,那樣的簡單動作卻恍若是一位神祇的降臨與宣告,空氣變得凝重,呼吸驟然冰冷,而冷冽的最終盡頭是吞噬洗淨一切的輝煌絢爛,那是銀髮人夢寐以求的,也是他早該那麼做的。



濃厚的危險與殺氣從銀髮的1st SOLDIER身上爆發,前仆後繼地往肉塊方向飛撲而去,那股戾氣遠遠地壓過一頭被激怒的巴哈姆特,若有普通人在場甚至會直接暈厥休克,或者死亡。



「告訴我。」賽菲羅斯攤開手掌,他覺得實在太冷了,克勞德不在身邊,他什麼都感覺不到,沒有克勞德,什麼都沒有意義,「克勞德呢?」



然後他抬起手。








最強銀髮SOLDIER抬起手的那一刻,安吉爾的動作越過了思考,一手將破壞劍橫在胸前,另一手往後護著札克斯,由自己與破壞劍來承受賽菲羅斯發動的攻擊。



只是一霎,連眼皮都來不及眨,札克斯反應過來之前,他們所在之處以及整座村莊霎時間陷入漫天豔紅火光,抵擋不了的熊熊烈火吃掉了一棟棟民房,熱浪拍打上他們的四肢,爆炸從周圍傳來,來自煉獄的火炎將尼布爾海姆徹底地覆滅。



有人在哭,有人在喊,有人在哀嚎,太多人在求救,但更多人消失在大火之中,札克斯踉蹌站起身,發現自己的老師已和賽菲羅斯一來一往交手了三招。



「札克斯!去幫其他人!」賽菲羅斯的正宗不知何時到了他手上,看似漫不經心的揮舞卻讓安吉爾必須集中一百二十倍精神去招架。



和安吉爾不同,賽菲羅斯使出招式後的餘波全都波及了四周的建築或村民,在這火海中他的雙眼沒有半分溫度,看著安吉爾的時候像是在看生物鏈中最無用處的殘渣,教安吉爾不寒而慄。



這是賽菲羅斯嗎?這是他們三人相聚聊天時總是淡淡微笑聽著的賽菲羅斯?安吉爾無助地想,心中所剩無幾的希望正一點一點地破滅,他實在不想與朋友刀刃相向,即便眼下局勢對他極為不利。



「賽菲羅斯!清醒點!」



破壞劍架上正宗,壓在劍上的力道令安吉爾後退兩步,他想起有次訓練室裡傑內西斯與賽菲羅斯的較量,他知道那時的賽菲羅斯沒有留一手,但面前的陌生友人更多了許多無情與毀滅,以及不留餘地的殺意。



鋒利的刀刃彈開了破壞劍,劍氣擦過安吉爾的臉頰、手臂與大腿,那些地方都留下了一條條刀口,身經百戰的安吉爾自然沒有理會,因為賽菲羅斯一個回伸斬來的刀鋒打歪了安吉爾的平衡,只是那一個微小的瞬間,大腿便被正宗捅穿,血液噴湧,劇痛迸發。



「安吉爾!」黑髮小狗一躍而起,對著曾經的神羅英雄砍去,卻只換到對方一個隨手格擋並被彈開得老遠。



沒有時間使用治癒魔石,安吉爾撐起身體,身為一個SOLDIER秉持的希望與榮耀不允許他倒下,何況他還沒有喚回賽菲羅斯的神智。



「無論那東西對你說了什麼!別聽!」巨劍架開正宗,衡砍直劈,「別聽它的!賽菲羅斯,這不是你!反抗它!」



銀髮男人修長身影在火焰之間來去自如,那些祝融似乎在為他讓道、替他歌詠,飄揚的銀色長髮在賽菲羅斯背後交織成了張開的羽翼,此時的他有如浴火重生的滅世天使。



「我是被選中的人。」火焰中的男人聲音飄渺,「克勞德選擇了我,因為我是獨一無二、高於你們的存在。」



八刀一閃震得安吉爾雙手發麻,居合斬令他受傷的大腿難以負荷。



「這顆星球在很久以前就該成為母親的食糧,如今,我會完成母親的未盡事宜,和克勞德一起。」



札克斯的驚慌叫喊從某處傳來,安吉爾正要看去,卻只看見刺穿他胸腹的帶血正宗。



「少礙著我。」



握住貫穿身體的利刃,安吉爾提起右手的破壞劍欲往後方砍去,受傷的賽菲羅斯會比較好對付,他對札克斯感到抱歉,他知道這對重情重義的札克斯來說有多不容易。



但他沒有成功,破壞劍的刀刃處再碰上銀髮人的前一刻,正宗在黑髮1st體內轉了半圈,從安吉爾的左側腰部切開劃破出去。



腳一軟,安吉爾單膝跪下,他看見血如噴泉般從腰部噴湧,內臟也跟著切口流出,SOLDIER的身體都是經過特別強化的,這樣的傷勢還不到致死地步。



「住手!」



學生的尖叫近在咫尺,安吉爾催促著身體快動,努力了片刻卻只抬起一根手指,隨後,他的視線翻滾倒往一旁,三百六十度旋轉後才停下。



黑暗鋪天蓋地下來前,安吉爾看見自己的身體如斷線木偶般軟倒。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