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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烤肉節



「所、以、說！買那麼多怎麼可能吃得完！」

SAI看著經理滿頭大汗、神色緊張的追著自家弟弟，心中感到萬分抱歉。然而隨侍在側的法蘭索瓦一點阻止的意圖都沒有，這讓SAI焦急到快要哭出來。

「哈哈，這可不能怪我啊。是他們說要買一個棧板以上才會打折，啊，這個、這個不錯，也給我一棧板。」

經理面色發白的連連點頭，顫抖的手指操作著觸控面板叫貨。由於過於異常的購買量，經理真的不明白是遇上了豪爽的大戶，還是得罪了有錢少爺正在被惡整。

「該適可而止了吧，人家說一棧板才打折就是拒絕打折的意思！誰會在大賣場殺價！再說了，人家說一棧板也不是每項一棧板⋯⋯」

原本看到龍水沒有跳上推車嬉鬧還覺得安心很多，自家弟弟在外闖蕩多年終於穩重了一點！誰知道一轉眼又是這樣！

此時坐在推車裡的銀狼任由松風推著，遲疑著開口。

「反正都有付錢，應該沒關係吧？⋯⋯阿，龍水你快看！這個感覺也好好吃！」

「哦，不錯嘛？雪蟹腳烤起來也很有味道！」

銀狼其實蠻羨慕龍水能這樣大買特買，何況他也知道龍水肯定會好好付錢的。話又說回來，買多一點才好啊⋯⋯身邊一堆大胃王，買多一點就不怕吃不到了⋯⋯

「唉，真是的⋯⋯」

看著學著隔壁小學生坐在推車裡要求松風推著走的銀狼，SAI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才好。

「別像金狼那樣老是嘆氣嘛，不是都說嘆氣老得快？再說了，龍水買下整間賣場都行吧？買幾個棧板算是小意思？」

此話一出，七海一家紛紛停下腳步。

「唔⋯⋯好像突破盲點？」

龍水眼神發亮盯上了經理，似乎有意說出讓經理此生難忘的話。

而SAI捏著下巴，出乎意料的沒有出言阻止。

「欸？居然沒有吐槽？」

本還以為會聽見SAI驚慌失措的勸阻，銀狼有些意外地轉頭，卻看見SAI認真計算著。

「嗯，經過計算。龍水的私有資產確實可以⋯⋯嗚，那我該怎麼阻止⋯⋯」

「不，怎麼想都有阻止的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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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們到底買了多少東西？」

接起電話的千空聽著銀狼活靈活現的模仿著七海家的兩兄弟，頭都痛了起來。

「整家店都是我們的了，就算吃一輩子也沒有問題吧？」

銀狼天真地回覆著，聲音滿是雀躍。

「唉，真是的應該多找別人陪著你們的。不，仔細想想也沒多少人能勸住龍水吧？」

將手機拿遠，千空轉頭對著不遠處的夥伴喊著。

「喂！大塊頭，找幾個人去幫龍水他們拿東西，現在有空的⋯⋯」

視線掃了一圈，本來陪著妹妹搭磚的司倒是自告奮勇地站起身。

「我去吧。嗯，我會記得各類食材都要有的。」

「唔，也好。你去我也放心一點。雖說龍水肯定有分寸，不會讓其他人買不著，但我覺得他肯定會帶過量的食物回來。」

司跟千空還在協商，不遠處傳來氣喘吁吁的憤怒吼聲。

「瘦皮猴——要騎腳踏車到什麼時候？」

「哈啊⋯⋯可惡！千空！玩弄實習警察可不好笑喔！！！」

岩漿跟陽正奮力踩著定點腳踏車，顯然之前讓杠說的『腳踏車王』的名號，在辛苦好一陣之後，誘惑力已然漸漸減低，兩人的頭腦顯然清醒不少。

簡單跟銀狼打個招呼掛斷電話，也用眼神對著高呼著的大樹與笑著的司示意，也跟默默隨行的金狼點了點頭，才回來應對準備暴走的兩個傢伙。

「嘿，知不知到我剛剛跟誰通話？」

「誰管你啊？你再不交代我們騎腳踏車要做什麼，我等等就拆了腳踏車砸你！」

「嘿，我第一次那麼同意的原始猩猩的話。」

「哈啊？你說誰是猩猩。」

面對兩個氣勢凶凶的人，千空倒是胸有成竹⋯⋯嘛，或許說心懷不軌更正確一點。

「原來如此，你們既然都對A5和牛沒有興趣，那麼就從腳踏車下來吧。」

「哈哈哈哈，蠢貨，什麼A5、B4的！我可是知道牛排是用盎司！想騙我？多看點書再來吧！！！」

「你是哪來的原始人啊？笨蛋！A5和牛可是日本最高級的牛肉！傳說中的極品肉類！一般高中生怎麼可能會⋯⋯不對，如果是龍水的話⋯⋯」

看見陽與岩漿似乎意識到什麼，千空露出燦爛到近乎邪惡的笑容。

「哼嗯，真是可惜啊，龍水既然願意投資科學部研究人力發電的新實驗，想來拿A5和牛當作中秋獎金也不為過嘛。辛苦出力，自己『吃一盒』也是合情合理的。」

「哇嗚～這可真是令人羨慕！」

不知何時來的幻湊了上前，滿是欽佩的目光盯著腳踏車上的兩人。

「我聽說龍水弟弟還買了鱈場蟹⋯⋯啊～肥美的蟹腳，加上奶油，只要稍微烤一下就無比美味。要是我有超～及強悍的體力，肯定要把你們從車上趕下來的。」

「哈啊？千空！把和牛跟螃蟹留給我，勝出的一定是我！」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阿！混蛋！你怎麼可以偷偷開踩！看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腳踏車瘋狂旋轉以及兩人面紅耳赤拼盡老命的喊叫，幻與千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啊啦～小千空真是過份呢，就算送了『一盒』出去，也沒規定其他人不能拿剩下的和牛。真是壞透了～」

「哪裡哪裡，還比不上幻老師，什麼蟹腳⋯⋯說得多好吃，卻完全沒有說要送給優勝者嘛。」

「全都被看透了～真是不妙啊～」

「這都多虧了你的配合搭腔啊。」

看著幻以及千空相視而笑，搭配著背景被耍得團團轉，拚命踩著腳踏車的人，活像兩個惡劣的奴隸主。

「我說啊，你們可別欺負過火了。」

羽京看著兩人苦笑勸說著。

「安心啦～龍水弟弟向來不會讓大家失望，保證會讓那兩人吃到撐的。」

這頭的事情解決了，千空便繼續解決下一件事情，轉身找上剛到工作室的琉璃與琥珀。

「能夠拜託你們去通知一下附近的同學嗎？」

「怎麼？要通知什麼？」

「龍水那傢伙似乎買了不得了的量，生鮮食物還是早點處理完比較好。反正附近應該有不少人打算烤肉吧？可以少買一些食材，我們這裡可以分享給他們。」

千空等人所在的工作室在學區周圍，住在這條街上的也都是學校的學生，中秋連假不算長，很多外宿的學生都約了三五好友要烤肉，再晚一點這裡會變成烤肉一條街也不讓人感到意外。

「原來如此，龍水同學出發採買的時間很早，想來現在通知大家也還來得及。」

「哦～不愧是千空，真是設想周到。沒問題，交給我跟琉璃姊吧！」

「那就麻煩啦，不是學生的人也可以通知。化石爺爺也別客氣喔。」

被點名的老爺爺正忙著指導大家堆烤肉用的磚爐，手上的工作沒有停下，抬頭看向千空，笑瞇瞇地回話。

「呵呵，那是當然的。讓老夫來做工，不好好吃到過癮可是不會善罷甘休喔。」

「說起來，這些磚頭是上次校外教學燒窯弄出來的？我記得你鑽漏洞搞了磚頭出來，該不會就是為了今天用吧？」

幫忙造爐的妮琪雖然聽著音樂，但也沒有錯漏其他人的對談。想起之前沸沸揚揚的事件，忍不住向千空提問。

「呵呵呵，才不是。就只是想給我們領隊老師添麻煩而已。」

「我覺得那位老師不像是怕麻煩的人啊⋯⋯搞不好也在策劃著什麼呢。」

「誰知道呢？反正那不是我們現在要忙的事情。」

「也是。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烤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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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好辦事這句話真有其道理。

隨著龍水一行人回來，加上社團團練結束，一群人轟轟烈烈開始盛大的中秋晚宴。

有了琥珀跟琉璃的通傳，工作室外也為了不少同學或者街坊鄰居，有人是拿著自家準備的食物水果來交換，有些人則是打算以勞力換取好吃的肉品海鮮。

由化石爺爺帶領的工匠隊伍蓋爐蓋出了興趣，在徵得他人同意的情況下，開始沿街造窯。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把整條街變成封街大慶典。

「真是的⋯⋯希望他們有記得把衣服跟門窗關好。呵呵呵，不然中秋過後販售簡易的氣味消除劑，似乎也是賺取研究經費的好點子呢。」

門前的千空看著同學們露出看著肥羊的笑容。

後廚也有其他人，展現了掠食者的氣息。

「看啊！冰月，長槍上的鮮血，就是我的功勳！」

「幼稚。」

「哼哼，儘管仰仗我的天賦吧！我就是站立在屍骸之上的王者——」

「伯勞同學，製作烤串的時候請不要講話。還有雞肉的鮮血要稍微沖掉才行。」

「啊、是⋯⋯不好意思。」

在廚房裡，向來沒人能違抗法蘭索瓦的訓斥。畢竟沒人願意跟美食過不去，哪怕是伯勞也知道這時候絕對不可違抗。

「嗤。」

「喂！你這傢伙，偷笑了吧？自備口罩了不起啊。」

「嗯。」

「你、哼，好啊，我們就來比試一下誰串肉的速度快吧！輸得人⋯⋯等等就不准吃自己串的！」

「比就比。」

這頭男生的競爭意識十分激烈，另一頭清洗蔬菜水果的女生組反而異常和平。

「⋯⋯不能吃自己串的？那麼吃別人串的不就好了？」

偷聽對話的西瓜歪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噓，可別戳破冰月學長的意圖，不然伯勞鬧起來可麻煩了。」

焰悄聲對著西瓜說著，得到女孩拉上嘴上拉鍊，奮力點頭的可愛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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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色漸暗，食材組流水線的生產也按部就班，場外的人便算準時間開始生火。

「空氣密度⋯⋯風向⋯⋯木炭結構⋯⋯最佳位置⋯⋯」

豎起雙指的千空聚精會神地計算著，飛快幫每個爐火堆疊出燃燒最穩，受熱最均勻的木炭擺放。

「小千空，雖然炭火能均勻發熱很好，但是光有碳沒有火可不行啊。」

「哼哼哼，現代科技要點火還不容易？火種跟打火機都在這裡。還是說你想要體驗鑽木取火？那種設備工作室有一套試作品，你可以試試。」

「不不不～那種自找罪受的事情我才——」

打嘴仗的兩人才說到一半，就被不遠處的歡呼聲打斷。

「哇啊！哥哥好厲害！火馬上就升起來了！唔，千空哥哥的木炭真的擺得很好，好快就燒起來了，這也是科學嗎？」

未來驚呼的聲音引來大家的目光，手握火種跟打火機的千空則是疑惑著司如何生火。當目光移到司手中的簡易木製器具，千空的表情瞬間精彩。

「啊、嗯。也是呢，我不該意外的。」

「司弟弟手上的⋯⋯是那個鑽木取火的原型吧？」

察覺到千空等人集中在手上的視線，司有些無辜的回望，不好意思地問著。

「抱歉，嗯⋯⋯這個是不能用的嗎？」

「沒事，可以，你能用就好了。」

對於能夠徒手鑽火的超人類，大夥絕對沒有任何意見。

不過這終究非常人所能辦到。千空當然沒有要讓所有人都體會生火的艱辛，火種跟打火機發了下去，各處都傳來興奮的歡呼。

畢竟有火，就代表可以開烤，填飽肚子的重頭戲即將上演！

「七！色！焰！橋！」

升好火的阿鉻閒不下來，看著火光就忍不住表演一下自己的拿手把戲。

「阿鉻！你別鬧！等等東西變不好吃我就揍你。」

有人升火快速、閒到發慌⋯⋯就會有人怎麼樣都點不著火。

「那個⋯⋯千空同學，要幫忙嗎？」

看著千空站在無火的炭爐前，神情蕭瑟，杠實在有些於心不忍。

不知道為什麼，千空的火種總是受潮出問題，就連打火機輪了一圈回到千空手上，也會各種點不著。

「不然，我再叫大樹同學去買打火機吧？」

「不用。」

千空咬牙切齒地拒絕了。

不過並非排斥杠與其他人的好意，而是——

「新的打火機跟火種快來了。」

「欸？」

疑惑未明，張揚的聲音便從巷口想起。

「真過分啊，千空同學。如果我不開口，是不是就要錯過這場宴會了？」

「哼，蹭學生飯的惡德教師我這輩子沒見過。」

「想看啊？這裡有現成的，你儘量看。」

來者正是帶著史丹利的賽諾。前陣子被千空『添麻煩』的帶隊老師，現在挾帶當初促成造磚的恩情，毫不客氣的來參與中秋晚宴。

「他可是在實驗室等很久了，都要吃餅乾吃飽了，你該早點約他的。」

「我不約他也會來吧？反正老師早就偷聽到中秋烤肉的事情了。」

「在學生面前，他還是會要一點老師的面子。」

「史丹，你少說兩句，我會更有面子。」

千空略過了賽諾的埋怨，逕自向史丹利問著。

「助教，能跟你借個打火機嗎？」

「？我不會在這裡抽菸的。」

「不是不是，只是剛好打火機壞了。助教有的話，可真是幫上忙了。」

史丹利大方出借自己隨身攜帶的打火機，金屬雕花外殼的高級點火器，顯然順利對抗千空自帶的幸運E。千空確認點火沒問題，一把搶過賽諾手中的洋芋片，轉身走回爐前。

火與火種齊備，在賽諾的碎念中，千空總算獨立生火成功，看著如預期大小的均勻火苗，那橘紅的光輝照耀在千空臉上，映照出心滿意足。

「好了好了，看火有什麼用。趕緊讓讓，要烤肉了。」

琥珀用肩膀將千空幾開，堆上烤網、擺上肉片烤串，一下子就把火光遮掩住了。千空看著暖光消失在眼前，心中產生微妙的失落感。

相較於早就四處蹭吃融入其中的賽諾，史丹利看著陷入某種感懷的千空，嘆了口氣，暫時放棄拿回打火機的念頭。

「史丹利老師～這裡這裡～」

聞聲看去，幾個小朋友正圍在爐火旁對著史丹利招手。未來、西瓜還有阿鉛。

「怎麼了？」

「史丹利老師喜歡吸菸吧？這個位置是吸菸區喔。」

「⋯⋯」

看著孩子們一臉天真地把爐火下風處的位置讓給自己，史丹利著實不知道自己該從哪裡開始辯解。

「唉，鐵夾給我，我幫你們烤吧。」

反正都是要留在這裡吃晚餐的，史丹利也就接受好意，坐入了吸煙區。攬下烤肉的工作後，引來還有些怕火怕燙的孩子們一陣雀躍歡呼。

「大家！看我都換到什麼！」

幾乎街頭巷尾繞了一圈分發食材的龍水，雖然散出一堆食材，不過回程也是兩手提滿滿。

學生們幾乎都是出力幫忙，其他的鄰居可就不一般了。學區附近本就很多一樓開設餐飲，雖然中秋節歇業，不過獲得食材開爐做菜也不是難事。燉湯、三杯、紅燒、糖醋、蔥爆⋯⋯牛肉、羊肉、海鮮、蔬菜全都變成另一種模樣，被龍水提了回來。

「哇啊！這也太香了吧？」

「看起來好好吃！我的天⋯⋯」

豐碩戰果自然引來群眾的驚呼，同樣圍上前的千空看著擺滿桌子的食物，也忍不住讚嘆。

「這也太誇張了，這也太麻煩那些叔叔阿姨了吧？」

「哈哈，我不收下他們可不願意白拿食材。安心吧，他們可不虧。氣泡飲料他們應該喝不慣，我已經叫了手搖飲，等等到了再給他們送過去。」

「行行行，今天是中秋節，又不是里長選舉，你先坐下來吃幾口再說。我們這裡能跑的人多著呢。」

千空沒好氣的遞過幾串烤好的肉，順帶招呼著還在忙的人通通坐下來吃。

「我說啊，既然要烤肉，要不先把你的襯衫換了？工作室都有備用的衣服。」

看著龍水叼著肉，坐到炭火前顯然準備幫忙他人烤肉，千空留意到雪白衣服上名貴的記號，忍不住開口問著。

「沒關係，我不在意。」

「真是的，沾上烤肉油煙會很麻煩喔。」

「哈哈哈哈，這樣我不就擁有世界上唯一一件的中秋限定款嗎？」

「SAI，拜託，絕對要阻止你弟蒐藏烤肉衣。我可不想要舉辦一場烤肉，然後毀了七海家的衣櫃。」

千空頭疼的表情與龍水勢在必得的模樣成為明顯的對比，即使擔憂龍水真的敢這麼做的SAI，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歡聲笑語伴隨著烤肉的香氣瀰漫了整條街。

圓月高懸，中秋烤肉的慶典才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