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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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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在魔石中观察着实验室里来回踱步的宝条。对方一边记着笔记，一边叨念着和召唤魔石有关的理论，叨念着这是改变世界的大发现、不知道召唤魔石是否有应许之地的线索等等。克劳德发现自己处于某种焦虑中。他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通过萨菲罗斯身上的焦躁便可见一斑了。他的一部分意志在说，早点杀掉宝条就好了。虽然他现在仍然想除之而后快，但却明白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神罗会有人来接替他。萨菲罗斯和扎克斯是唯二愿意偷走他的魔石的人，但他们也隶属于神罗。他们不会违反军规带走他，而他也不会要求他们这样做。毕竟等自己安全了之后，那两人还要继续他们的生活。克劳德不会为了一己之利把那两人置于危险的境地。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把那两人视若己出，当作了自己的子民。不论他们是否知道，也不论他们是否乐意，他都会尽己之力保护他们。他们虽然不是尼布尔海姆的居民，但是他们也和那里的人民一样的顽强而坚韧。他们有足够的见识，而且，除开萨菲罗斯某些不当言行，他们的确很贴心并且几乎不求回报地为他提供了充足的帮助。在他心中，他们已经是尼布尔海姆的荣誉子民了。因此，他甚至为自己向他们索求了那么多而感到厌恶。人类进行奉献之后，神明才能给予馈赠。虽然他确定扎克斯和萨菲罗斯永远不会信仰他，但是他们也在危难时向他提供了援助。这已经是足以让他给予馈赠的礼物了。



克劳德稍微关注了一下扎克斯和萨菲罗斯的动向，看着他们和爱丽丝见面。没想到他们竟然认识，但感觉上也很合理。扎克斯和爱丽丝两个人很登对。如今自己能做的只有寄希望于爱丽丝能联系上盖亚了。现存的赛特拉应该不多，所以她的对话频道应当是相当通畅的。不过，他也了解盖亚。她是这个星球，她的行事风格也像这个星球。她性子很慢，做什么事都温温吞吞的。你不能催促她，就像你没法催促四季流转一样。但她若是想，倒也能快如闪电，只有在她集中所有意志和注意力才是这样。他不得不等待。他能做的，只有希望自己不要在这段时间里造成太多破坏。



他之前和这个科学家说自己是特殊的召唤魔石，和其他魔石的原理不同，但是如果对方不去找别的召唤魔石测试一下克劳德所说的话，那他就不是一名合格的科学家。很快对方就会发现克劳德的原理是可以运用在别人身上的。他这是将所有神明的安危置于危险之中。糟糕的是，大家不久都会变成奴隶。神明习惯于以自己的方式服务人类，然而宝条的想法肯定与他们的利益背道而驰。他无意成为众神第二次堕落的罪魁祸首，但是他又是那么地自私。他的私心不愿意牺牲尼布尔海姆。因为在悠久的岁月里，他曾获得过不同盟友的支持，却只有尼布尔海姆自始至终站在他身边。只有尼布尔海姆能获得他的全部信任。他熟知这些人民，知道他们可以依赖，也知道他们值得所有自己用神力能给予的馈赠。他无法放弃他们。不管众神将付出什么代价。



但是当宝条拿出另一颗红色魔石时，克劳德的眼神还是紧张了起来。他的心沉了下去。他抱着微弱的幻想，希望宝条其实不够专业，他并不会找其他召唤魔石进行试验，可惜他的运气向来不是很好。



“现身和我说话，直到我遣散你。”教授对着掌中的圆石说道，魔石在他手中闪了闪，亮了起来。魔石放出光芒，一个站立的人影出现在宝条面前。



克劳德的心沉得更深了。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哦，星球啊，他完蛋了。



面前荣光之下站着的是，蒂法。



这可不是他期待的那种重逢。



她身上的服装分为黑白两色。黑色的带褶裙前短后长，赋予了她极大的活动空间——他数次在战场上见过这一身装束。上身的白色皮革很合身，这件贴身背心在保护躯干的同时又让她的双臂得以自如活动。她是一名战斗女神，正如他是战争之神一样。对方的长发在脑后编成了一束束复杂的发辫，干练地扎在身后，不至于遮掩面部。她眼中的怒火克劳德无比熟悉。



在魔石内部那个几乎无法动弹的狭小空间中，他撇了撇嘴。



“你是怎么知道让我现身的方法的？”



“轮不到你来提问题，召唤物。”



她的眼中怒火熊熊。



“在你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不会再说一个字。”



“我的指令是让你和我说话。你会和我说话的。”



蒂法没有回答。这个命题其实很宽泛——她已经讲过话了。严格意义上，她已经满足了命令的要求，只是在等待遣散而已。只要她不愿意，她可以不再做任何行动。她双手交叉在胸前，不耐烦地等着。



“有意思，”宝条喃喃道，在夹板上记录着。“指令的约束是有弹性的。务必增加命令的具体性。”



蒂法不耐烦地盯着他，下颚有块肌肉跳了一下。不是什么好兆头。



宝条咳了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说，“另一个召唤物说过，你们接受命令的条件比人类所认为的更灵活。”



“告诉我名字。”



蒂法霸道的语气明显惹毛了宝条。



他的语调也跟着尖刻了起来，“克劳德·斯特莱夫。”



蒂法的表情惊讶地松懈了半分。宝条疯狂地做起了记录，克劳德私底下咒骂了一声。



“那么，你认得它？”宝条一边写一边问。



“是的，我认得他。他在哪？”



“在它的魔石里，等待被召唤。”



蒂法当下放松了不少，而这点也被宝条注意到了。克劳德把拳头抵在魔石壁上。难道蒂法不知道泄露情报有多么危险吗？难道她不知道要让别人知道的信息尽可能少吗？她在战场上的表现可比这好多了，不过恐怕她还不知道眼前的就是敌人吧。



宝条写完笔记，来到了克劳德所在的架子旁边。他把蒂法的魔石放在克劳德旁边的托槽上，然后将魔力注入他的魔石中。



“出来和我讲话，直到我遣散你。”



克劳德从魔石的束缚中解放，一闪出现在了宝条面前。但他完全忽略了那名科学家，一味狠狠地盯着蒂法。此时后者眼中的柔情更甚了，还带上了些许悲伤。他敢肯定，她以为他的这副表情是出于对尼布尔海姆事件的遗恨。然而现在并不是讨论陈年旧事的时机。



“克劳德——”



他摇了摇头。



“请务必继续聊下去。这大概算是场重逢？假装我不在场吧。”



“克劳德，我——”



“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科学家。”克劳德的语气冻如冰窟。他一直盯着蒂法不放，直到看到她逐渐露出了然的神色。他点了点头，而她也慢慢回以相同动作。



宝条啧了一声。



“你得配合一点，召唤物。”



“你让我出来说话。我说了，不是吗？”克劳德斜睨着宝条，一副挖苦的表情。他很少这样看人，但是这个人如今不仅劫持了他，还胁迫尼布尔海姆。他对宝条可没有任何好感。



“好吧，”宝条怒道。“你被遣散了。”



克劳德消失得要多快有多快。



蒂法伸出手想触碰他，最后却只有握紧拳头收回身边。



“你要如实回答每一个问题，直到你被遣散。”



克劳德再次出现，脸却黑得像石墙一样。



“你认识这个召唤物吗？”宝条问。



“认识。”



“它叫什么？”



“她的名字是蒂法。“



蒂法悲哀地望着他。他们都知道这下他没法拒绝回答了，而且他还不能说谎。他对这场审问无能为力。



“哦，蒂法。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有周旋的余地，但是不多。该如何让他知道的尽可能少？



“我们来自同一个地区。”



“尼布尔海姆？”



“对。”



“你们是怎么形成的？村子里有魔晄泉吗？同一座泉水凝成两个召唤魔石的可能性不大啊。”



谨慎点，谨慎点。星球啊，嘴炮可不是克劳德的强项。



“是的，村子里有魔晄泉。”



“有意思。我得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泉水能产出如此高价值的魔石。说不定还可以复制那种模式，”宝条小声嘀咕，在纸上奋笔疾书。然后他转向蒂法。“你的魔石是在远离尼布尔海姆的地方发现的。为什么？”



“我被转移了。很久以前。”蒂法说。她已经明白要尽可能少地为宝条提供信息了。很好。虽然她可能不清楚当下局势细节，克劳德也不认为宝条会给他们机会相互说明，但至少她足够信任他，愿意听他指挥。



“你的魔石被转移了。谁做的？”



蒂法瞟了克劳德一眼。后者皱起眉头。她没有必须说实话的限制，不知她还记不记得？



“我不知道。”她回答。



克劳德忍住了松一口气的冲动。



“有趣。你在魔石内的感知是受到限制的吗？”



“不是。”



好吧，也许蒂法可以考虑再多撒一点谎。



“那你怎么不知道谁转移了你？”



“他们都是人类，”她强行做出轻蔑的语气。不够真诚——克劳德知道对方真正轻蔑的语调是怎么样的，这句显然不是。不过也足以鱼目混珠了。“你们看上去都长一个样。”



在其他场合下听到蒂法说这样的话都是很不可理喻的。蒂法，她对小小人类的兴趣不比克劳德低，甚至比他更热忱。在那些久远的日子里，在神殿还留在尼布尔海姆而不是由克劳德一个人支撑整座村庄的时候，她总能记住每一个姓名，每一张面孔。



宝条反感地皱起鼻子，哼了一声。



“你们两个都过来。我需要血液样本。”发现二人没跟上，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又说，“记住，尼布尔海姆在我手上。”



蒂法猛地向克劳德看过来。后者脸上寒气渗人，最后还是跟上了宝条。她便也走在了他身后。



若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她会牵起他的手相互安慰。他们曾经是彼此的依靠。分隔多年，如今机会摆在面前，很难不去寻求那份熟悉的慰藉。然而此时此地并不适合展现脆弱或依赖。



他们跟着宝条进入一个房间，那中央孤零零地放着一个银色托盘。托盘上一字摆开了十支针管。蒂法望了克劳德一眼，后者并没有回看她。



“你伸出手臂。”宝条对克劳德说。



克劳德照做了，但是脸上分明挂着想朝宝条吐唾沫的厌恶。宝条将止血带缠在他的手臂上绑紧。很快取好了五剂克劳德的血液，之后又对蒂法重复了这个过程。她的血液也像他、像魔晄一样发着光，只不过颜色是红色的。宝条感到有趣地哼了声。



克劳德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检测成分？那结果大概跟魔晄差不多吧。随后他才想起神罗都喜欢用魔晄来做什么。



“我不建议你把它用在其他生物身上。”克劳德警告道，虽然知道宝条一定不会听的，但是自己好歹尝试告诫他了。



“哦？为什么？”



“好处只是暂时的，这对他们终究有害。甚至可能致命。”



宝条回答的声音却极度冷淡，“暂时就足够了。”



克劳德的怀疑得到了证实。特种兵本就不是一种长远的手段。他们会服役到不再被需要或者能力衰退，然后就会被处理掉，或是被新人替换了去。克劳德咬紧牙关。



“你们都被遣散了。”



两个神明消失之前甚至来不及互相看一眼。



克劳德在自己的囚牢里看着宝条继续剩下的工作。他测试了血液的化学成分，发现两人的样本彼此很相似，且都和魔晄差不多。对方嘀咕着心中的假设，可是都与真相相去甚远。他仅仅认为他们是魔石而已。血液成分像魔晄是因为魔石就诞生于魔晄。他没有想到他们和盖亚一样都是神明，而神明的血液中都一样含有神性的光辉。



接下来的几天，他又看着宝条将他们的部分血液注射到不同的生物体内，观察它的副作用。他们的血液和魔晄的效果有些微差别。魔晄对被试的治愈能力增幅略高一筹。克劳德的血液能增强速度。蒂法的则是耐力。全局影响大致相同，只有少许区别。



但是当他看见萨菲罗斯走进宝条所在的测试间时，他明白要发生什么了。



“不。”他低语，一只手按在魔石壁上。



“教授。你有什么需要吗？”



“我要给你打一支新的药剂。坐下。”



“强化项目中有任何变动都需要提前告知我，教授。”萨菲罗斯口头上提醒了对方，却仍遵照指示坐在了台子上。



“总裁给予了我跳过程序的许可。脱掉外套，把手伸出来。”



克劳德知道，他知道这是假话。教授向总裁提交了研究进度，但从没征求过什么许可。他希望萨菲罗斯能注意到不对劲，但是大将军似乎对某物视若无睹。



萨菲罗斯和克劳德一起看着宝条拿起了一只装满金灿灿液体的针管。



“不！”克劳德大叫着，用尽全力捶打魔石内壁。圆石在托槽里哆嗦了一下，却不足以转移教授的注意。



他继续砸，不断不断地砸，但是清楚这都是徒劳。魔石每一次都会晃动，但最终还是牢牢地待在原位。



“不。”克劳德喃喃道，前额无力地抵着魔石内壁。他不想这样。不想这样对萨菲罗斯。他从未见过神明的血液注入人类体内的后果，但他见过什么是血契，即两个个体将伤口贴在一起来建立联结。他知道两个神明之间这么做代表了什么——这是一件神圣的事。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该被视如儿戏，更不该不征求双方的知情和准许。这简直——这简直是渎神。是大不敬。下作。他百般祷念着快停下来，但是就算他驱使暴风雨冲毁窗户，宝条只需推迟尝试便是。他当然能够延迟结果，但是却无法阻止结果发生，而且他所做的任何尝试一旦被识破，尼布尔海姆便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对不起，萨菲罗斯。”心脏在刺痛，他闭上眼睛。



宝条将针头刺入萨菲罗斯的手臂，注射完毕后用一块酒精棉球按在针孔上，没有任何包扎的意图，掉头就走。在他转身时，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回房吧。明早过来跟进。”



萨菲罗斯一语不发地离开了，孰知他为了避免踉跄用上了全副注意力。这和魔晄注射后很像，会让他感到身体虚弱，全身关节强烈地疼痛。他的胃中翻腾，视线开始扭曲。他倒在等候室外的椅子上，给扎克斯打电话，让他到科学部门接他。



克劳德收回了那边的注意力。现在，他在集中精力等待着某件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他从来没和别人进行过血契——他一直在等待。在他原本所属的神殿离开后，他曾怀疑过自己能否遇到命中注定的人，而被关进魔石之后更是断了念想，他从未想到事情会有如今的发展。违背了他的意志和某个不晓得事情后果的人进行血契。竟然还是一个凡人。但这有什么区别吗？这又能改变什么吗？他对血契了解得太少。这种情况下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就算他知道，他不还是被困在自己的魔石里吗。他无法到萨菲罗斯身边去，无论他有多想，这该死的无常世事。



扎克斯过来了，他把萨菲罗斯扶回了房间。当他终于把对方安置在沙发上，并保险地关好门之后，才开口问，“所以，他们提前给你注射了魔晄？”



“不，那是……我认为那是克劳德的血液。”



“是什么？”



“看上去是。他的血液看起来就像金黄色的魔晄，今天注射的这支也是。他说过魔晄是盖亚的血液，所以这个的作用也许和那差不多。注射的后遗症也相当相似。”



“似乎是这样。他们竟然给你注射他的血液，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也不太喜欢这个主意。一个素未谋面的星球神祗是一码事，一个见过面说过话的人又是一码事。”



“对。有点诡异。”



“同感。”



“唔，你想我留在这儿，还是让你自己先歇着？“



“你有收到任何爱丽丝的消息吗？”



“还没有。”



“那么就让我休息一会吧。有消息就告诉我。”



“行的。好好休息，萨菲。”



克劳德远远地看着扎克斯离开房间。然后他闭上眼睛，将一直跟随大将军的注意力收回。他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萨菲罗斯也等了又等，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知道内心有一部分不知为何期待着这次注射会和以往有所不同。



终于，有事情发生了。克劳德感觉到了，仿佛有个钩子挂住了他的心脏。有东西把他拽走了，上、上、上、右转。现在他能清楚地看见萨菲罗斯在哪里，看见对方的准确位置。同样，几层楼之上的萨菲罗斯也感受到了相同的拉力，只是他还不了解这是什么。他皱起眉头，身侧有一种渴望的拉扯感，但他不知道自己被拉向的是什么。



克劳德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血契为何而神圣——并非因为这种牵引力，而是另一件事。既然迟早得尝试一下，择日不如撞日。



“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弹了起来。那阵幻听在他脑中凭空出现，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是谁的声音。



“克劳德？”



克劳德暗自低骂了一声。



“ 我还在希望着不要起效呢。”



“ 什么起效？发生了什么？”



“ 宝条使我俩完成了血契，那个愚蠢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血契，克劳德，但是听你的反应似乎不像什么好事。”



“ 那不应该这样发生，萨菲罗斯。这是一种神圣的仪式，不是什么儿戏。应该是两个知情同意的个体之间的决定。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他对你做了这样的事。”



“ 无论他做了什么，伤害的都是我们两个人，而不仅是我。那么告诉我，血契是什么。”



“ 这是一般发生在两名神祗之间的仪式。一旦交换了神性的血液，仪式便会把两者永远绑定在一起。他们能随时知道对方的位置。能跨越距离随时无声交流，就像我们现在做的这样。能通晓彼此的感受。还会发生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我从来没见过有神明和人类做这种事。对不起，萨菲罗斯，我知道你没想过和我绑定，但是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解除它的效果。我甚至担心这是无法解除的。



萨菲罗斯立马觉察到了自己心中的恐慌。但他能克服，他总是可以。从来没人知道萨菲罗斯什么时候体验过那种翻涌的慌张，因为他都掩饰得天衣无缝。如今他却知道克劳德能感觉得到。然而那个神明并没有插手，也没有当面提起。对方正在试着尽可能少地侵入他的空间，这让他心里的某种感觉不一样了。



“ 我也注射了盖亚的血液，却没有发生类似的情形。为什么？”



“ 盖亚，她——她太强大了，她不和我们遵守同一套法则。如果众神之上还有神明，那就是她、她的力量比我们都强大。我不觉得她会像我们一样和别人建立联结。但是，萨菲罗斯，我们的动作要快了。如果宝条认为这次效果不错，他还会给你注射蒂法的血液。我不知道一个人进行两次血契会变成什么样，但这事不应该发生。幸好你同时拥有我和盖亚的血液却没有出事。我不敢想象你和蒂法联结之后会发生什么。”



“ 蒂法是谁？”



“ 我的一个朋友。一位女神。她也在宝条手上。”



“ 我早该知道他会去找另一颗召唤魔石来试验。幸好他选的这个愿意与我们合作。”



“ 你都不知有多幸运。我都很惊讶她还信任我。”



“ 她是之前离开尼布尔海姆的神明之一，是吧？”



“ 是的。在那之后我都没再见过她了。这可不是我想要的重逢。”



“ 对不起，克劳德。”



“ 别道歉，萨菲罗斯，求你了。你不知道自己今天被多么不公正地对待了。”



“ 我的确不太清楚。但是，我还是庆幸那个人是你而不是蒂法。至少，我认为你是个正直的人。”



“ 别说我正直，萨菲罗斯。打架时我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完成任务的优先于过程。”



“ 我不是在谈论战斗中的你，我说的是生活中的你。当所有人都背离尼布尔海姆的时候，你站了出来。你还愿意牺牲自己的安全和自由继续保护他们。这种行为我就叫正直。”



“…… 也许吧。但都无所谓了。你根本不该被这么对待。”



“ 木已成舟。而且，如果这是注定的，我很高兴对象是你。”



克劳德叹了口气，萨菲罗斯也听到了。



“ 去休息吧。你大概会感觉元气大伤。不过有句话我之前说过，现在还是要重申一遍，人性和神性可融合不得。”



“ 我会去休息的，如果宝条又对你们有所图谋，记得告诉我。”



“ 保证。现在快去睡吧。你醒来会再见到我的。”



“ 那么晚安。”



“睡个好觉，萨菲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