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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房裡的窗簾被刷一聲地猛力拉上時,降谷零的心跳也同時漏了一拍。
厚重的織料將亮晃晃的陽光擋在外頭,赤井轉頭朝他走來,在昏暗的室內握住他褲管下赤裸的腳踝,放肆的挑逗的順著肌肉線條一路往上摸。
降谷覺得自己就像一條毫無保護的魚,身下柔軟的床墊是冷硬的砧板,赤井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就是銀光閃爍的刀,把他的身體一吋一吋的分開來,再拼湊成連他自己都不認得的形狀。

顧慮到彼此身上都還帶著傷,兩人急不可耐的動作中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宛如在碰觸易碎的琉璃製品般替對方脫去外套和上衣,鬆開皮帶與長褲。明明開了空調,降谷卻覺得身體內仍然有一團火在燃燒,赤井的嘴唇挪動到哪裡,哪裡就跟著被灼傷,他發出低低的嗚咽,曲起膝蓋,大腿內側的皮膚碰到赤井肩膀上粗糙的網狀繃帶,讓他瞬間一動也不敢動。

「沒事的。」赤井彎下身,安撫似的伸出舌頭,輕舔他的耳垂。
「可是你──」
「我說的是你。」狙擊手靈活的手指從公安鼓動的喉嚨一路溜過胸膛、小腹,探進雙腿之間的私密處,輕碰已經有點昂揚的頭部,「很久沒做了,我得慢慢讓你重新習慣才行。」
「你──唔!」下一秒他的嘴唇被重新吻住,狙擊手嘴上真誠地說要慢慢來,但接吻的節奏卻口是心非的兇猛,他啄吻微腫的唇肉,細細舔開降谷的雙唇與牙關,吮住他的舌頭,把他拉進自己的口腔內,從裡到外,徹徹底底的佔有,從頭到腳,都要讓降谷零重新染上赤井秀一的味道。

「嗯……呼……」唇瓣交纏的縫隙被甜蜜的水漬聲填滿,明明也不是第一次進行這種深吻了,但是當赤井淺淺地離開時,降谷的雙眼已經被迷濛的霧氣侵占,不知是誰的唾液從他的嘴唇與唇角邊緣情色地流過,他們的胸膛劇烈地鼓動,心臟恨不得要破骨而出,鑽進對方體內深處,永遠地待在那裡。
綠色的目光在那張俊秀的臉龐上流轉,赤井低下頭,貼著降谷的臉,與他耳鬢廝磨,宛如進行一場神聖的膜拜──而神祇就在他眼前,他的嘴唇虔誠地蜿蜒而下,在小小的乳粒上頭停下來,一口含住。

「啊啊!嗚……嗯……」

狙擊手輕輕地用舌尖逗弄,再用前齒輕磨,直到蓓蕾逐漸綻放出深邃的紅,小麥色的身子在他手中如含羞草般瑟縮起來,狙擊手的腰腹正好抵著降谷的性器,皮膚相觸的刺激讓公安實在忍不住,誘惑的淺吟至此已經轉變為煽情的淫叫,訓練有素的搜查官聽得是清清楚楚,無須任何刺激,他便明白自己的陽具已經因為降谷的聲音變得硬挺直立,蓄勢待發。

飽受疼愛的乳頭已經染上瑰麗的色彩突立起來,降谷淚眼婆娑,看著自己兩側的乳首在狙擊手的雙重夾攻下變成連自己都不認得的模樣,忍不住哀求出聲:「赤井……不要……」
赤井沒說話,只是捏了捏已經腫成一粒小肉球的乳尖,微微一笑,轉移陣地。
降谷零馬上就後悔了。

只見赤井趴在他的雙腿之間,帥氣的臉就貼著他的性器,透明的前列腺液沾上了他的臉頰,他的眉毛,甚至眼角,比平常更紅潤的雙唇淺淺的含住男性象徵,他可以清楚的看見,赤井的舌尖正在戳弄自己分身前端的小孔,長著粗繭的手掌擒獲性器底下的雙囊,技巧性的揉弄著。這讓警視正的呻吟一聲比一聲更重,在赤井猛然將他的東西全數含進喉管時,公安發出一聲綿長的抽息,腦袋裡炸開無數煙花,他的意識被拋到高高的幻空中,再重重跌落,落進赤井秀一的一雙綠眸之中。

「零,還好吧。」赤井伸出手,替他拭去臉上的眼淚和唾液,降谷努力凝聚渙散的意識,眼前的男人同樣面色潮紅,氣息急促紊亂,身上同樣染著情慾的色彩,幾點白色黏稠的精液沾在他的下巴上,拉出一條閃動的水光的絲線。

鬼迷心竅的,降谷撐起身子,拉過赤井的脖子,吻上他那還帶著自己味道的雙唇。

這個吻綿長又亙古,宛如永遠都沒有盡頭,他與他的味道被徹底攪和成再也無法分開的形狀,降谷蹭著赤井的唇角,低聲又挑釁地說:「不要太小看我,赤井搜查官。」
赤井一愣,隨後又一笑。
「了解。」

當身後緊緻的穴孔被試探性的戳弄時,降谷零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他的家裡沒有任何這種時候該用的東西。
「那個,等等……」
「嗯?」赤井抬眼,當著降谷的面,從褲子後面的口袋掏出了一個保險套和袋裝潤滑液,公安大人的臉色一下變得很嗆,複雜無比。
「你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怎麼可能。」赤井撕開潤滑液的包裝,先在掌心摁溫了,再抹上降谷的臀縫,「僅限見你的時候。」

那也算居心不良啊──降谷的話被伸入的兩根手指硬生生掐斷,赤井的手指原本就比一般人還要長,加上多年的勤務訓練,讓他的指腹和關節處都有著或多或少的繭子,現在突然一下就深入到柔軟的腸肉內,降谷零除了憋住氣,死死揣著床單外,別的什麼也不敢做。赤井沒有多少猶豫,熟門熟路的朝某個記憶中熟悉的老地方按下去。瞬間閃電般的顫慄與酥麻貫穿了降谷渾身上下每個神經細胞,讓他連腳趾都忍不住緊緊蜷起,腹部與大腿根部的肌肉繃緊到像要斷裂,喘息聲與抽泣更是連綿不斷,軟軟的聲音像似哀求,又有如誘惑,等狙擊手終於在他體內掏弄夠了,降谷也幾乎癱了。

原來做愛是如此累人的事嗎?他看著赤井緩緩抬高手指,上頭沾滿了從自己體內帶出來的東西,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刺眼,特別淫靡,而他卻連別開眼的餘力都沒有,只能任憑赤井彎起他的雙膝,像野獸咬住獵物般把他整個人往身下拖去,直到兩人的私密處沒有一絲空隙,兩根同樣勃發的陽物彼此相貼,摩擦,依偎,宛如最美麗又最禁忌的雙人舞。
「零。」赤井突然喊他的名,以一種降谷從未聽過的語調,彷彿他們的那些過往都已成雲煙,彷彿他們之間僅剩純粹的愛,降谷望著赤井緩緩朝自己而來的眼睛和神情,突然湧起一股想哭的衝動。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嘗過眼淚的滋味了。
但是赤井秀一──那個他曾經想親自手刃的男人,那個他做夢也忘不掉的男人,帶領著他重新在情愛的海裡走了一個來回,讓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正在被他深深的吻著,飽含著情愛的,滿盈著真情的,濃郁到說不出來的,蜜糖似的吻,像詩篇中的蝴蝶,輕輕的輕輕的,停在他的嘴唇上。
朦朦朧朧間,他聽見赤井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子彈一般打入他的心臟,他疼的渾身發抖,這才發現赤井的東西已經破開了窄小的穴口,強勢的堅持的往內部一吋一吋深入,橡膠的觸感陌生又熟悉,叫他畏懼又欣喜。赤井彎下身抱緊他,把他所有的呻吟通通吞進肚腹裡,等他慢慢適應了,身子也不再顫抖時,狂風驟雨般的侵略就開始了。

「啊!不──慢點!啊啊……」除了愉悅以外什麼都感覺不到,除了快感什麼都不剩下,降谷任憑自己的手指抓花狙擊手的背,胯關節被拉開成誇張的角度,火熱的陽物將敏感的穴口撐到極致──不能更深了!不能再來了!降谷哀鳴著,語帶哭腔的嘶喊,但他的男人卻置若罔聞,抓著他的手放上自己破了皮的肩膀,接著又是數下兇猛到要將人撞翻過去的猛擊,兩人交合的地方宛如洪水潰堤,氾濫的不成樣子,在一片意亂情迷的洪荒之中,他們雙雙抵達情慾的浪頭,大量的精液瞬間噴出,沾濕了不同膚色的胸膛,赤井喘著氣從降谷身體裡退出來,拆掉裝滿熱液的保險套隨手扔在床上。

「哈……啊……嗯……」

男性沙啞的喘息在微熱的空氣中融合,分不清誰是誰,時隔許久再度嘗到欲死的快感,縱使滿足卻也格外疲累。赤井啄吻著降谷閉著小憩的眼簾,舔去他面頰上的汗水,手掌從降谷的肩頭沿著完美的輪廓前往他的臀部,揉弄,擠壓,輕輕推開他禁閉的私處,在降谷一臉「你不會吧」的震驚中,重新將自己送回那還流淌著春水的,銷魂蝕骨的秘所。

「嗚──會痛!」甫經高潮的身體正是敏感,蜜一般的快意也尚未散卻,赤井只帶了一個套子,但顯然並不影響他想再來一回的念頭。
「乖。」赤井摟著他的臉,親他的額頭,像獎勵孩子一樣,嘴唇由前額轉向降谷的耳垂與頸側,舔濕薄薄的皮膚,再將軟軟的耳肉含在舌尖上,「我會輕一點……」
他壓著降谷的後腰,腹部強勢地往前幾吋,讓挺翹潮濕的屁股把自己的東西完全吞進去,降谷發出深深的長吟,淚眼汪汪的瞪他,罵道:「騙子……」

狙擊手回以一個無奈──或許也能稱為無賴的表情,雙手掐著降谷兩邊的臀肉就開始重新往裡頭推進,柔軟潮濕的肉壁張狂的纏上來,緊緊的吸住他的東西。少了一層人工物的阻隔,快感如赤裸的可怖魔鬼,張牙舞爪,吞吃掉他最後一絲脆弱的理智。狙擊手凝眉低吼,把降谷一條腿扛上自己的腰,艱難的退出幾分,再堅定地衝進到一個極限的位置,從他的角度,甚至能看見降谷腹部的皮膚下被頂出了一個小小的突起,宛如活物一般,隨著自己的抽送消退,再鼓起,再消退,再鼓起──降谷扯著枕頭崩潰的哀鳴,一頭金髮像是被搖散的陽光,華麗又冶豔,令人移不開眼。

「呼……零,零──」
「赤井、赤井,赤──」越來越細微的哭聲陡然欺上的吻阻斷,隨即隱沒在肉體交合的節奏中,赤井抽送了十數下後,突然將性器全數退出,頓失所依的小穴可憐兮兮的收縮著,白色的精液混著泡沫從合不攏的穴口緩緩流出,全數落進鷹隼般綠色的眸光中。
赤井挫敗的罵了句英文粗話,猛一挺腰,重新將龜頭連同想逃跑的液體硬是擠回焦糖色的肉縫中,他竭盡渾身的利器,控制進出的旋律,與身下這副軀體奏出一首緩慢煽情的共鳴曲,他的汗水與降谷的精液在焦糖色的胸膛上作畫,彼此的手指扣死著,一同墜落到柔軟的被褥中,彷彿無數次死去,再無數次復甦。

若是他們能夠如此,那將會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悄無聲息的淚滴自降谷漂亮的眼角默默現身,又在情慾的節奏中支離破碎成晶瑩的星光,降谷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他的男人關進名為愛情的囚籠中,在恍如空白的極樂中滿足的閉上眼睛,喟然嘆息。
他們無視時間的推移,在恍如與外界隔絕的床鋪上纏綿悱惻了數個小時,直到汗水蒸騰,氣息紊亂才稍停,赤井厚實精壯的身體壓在降谷的胸膛上,降谷捧起他的臉,湊上去輕輕舔舐男人的唇瓣。
他們已不是第一次親密交合了,但這卻是讓降谷最有感覺的一場情事。赤井由著他舔吻自己的嘴唇,不時伸出舌頭逗他,隨即摟著降谷的腰翻了個身,讓降谷反過來疊在自己身上,他的東西仍舊停在降谷體內,肉壁摩擦帶起的快意惹得降谷低吟一聲,赤井摸到他的後腰,輕柔地揉著,問道:「是這裡嗎?」

降谷輕哼了一聲,索性靠在赤井肩窩處閉著眼睛小憩,剛完事的兩人皆是大汗淋漓,皮肉濕黏,整個房間充斥著一股黏膩甘甜的氣味,多日來的勤務操勞與這場一時興起的性愛徹底抽乾了警視正的體力,縱使下腹還有些不適,臀縫處濕淋淋的讓人很不舒服,他也寧願趴在赤井身上,懶洋洋的連一根手指也不想動。

赤井側過身,輕輕讓他往下滑躺到床墊上,在他頭頂上輕吻一記,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赤身裸體的走出了房間,片刻後從門外傳來淋漓的水流聲,降谷真是太累了,實在不願多加理會,直到某個溫熱潮濕的東西突然貼上他的大腿,他才猛然睜開眼睛。

只見赤井坐在床沿,腰間圍了條白色的浴巾,正在用擰濕的毛巾幫他擦去雙腿間的一片狼藉。他見降谷醒來,便湊過去親吻他的臉頰,手上清理的動作仍然未停,直到確定降谷的雙腿與下身都乾淨了後,他才低聲問他:「這樣行了嗎?」
降谷閉著眼睛點頭輕哼,察覺某個溫熱的東西落在自己臉上,接著一路往下,從下巴溜到脖子,再到胸膛,最後停在自己的肚腹上,如雨點般在那裡流連忘返。

他撐著睜開眼,正好對上赤井的視線,綠色的眼瞳閃動著他從未見過的影子,彷彿在哭泣一樣──他輕撫著他的小腹,很是艱難的開口,「你那時……痛嗎?」
降谷沉默了片刻,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一股許久未聞的酸楚立刻攫住了他的心臟,把他重新拉回那個僅有自己獨自承受,獨自暗泣,獨自痛苦的深夜。
他哽咽了數秒,才聲音暗啞的緩緩說道:「已經過去了……我沒事……」

赤井瞧著他的模樣,突然坐到他身邊把他緊緊摟進懷裡,拍著他的背,把他的臉壓在自己肩膀上,要不是赤井這麼做了,降谷也不會發現,自己臉龐上佈滿了好幾道淚水,那些溫熱的液體弄濕了赤井的肩膀,帶著生命的重量,與他一起重重的壓在那裡。
他疲累的淺嘆,放鬆了身體四肢,再度閉上眼睛,淚水卻彷彿沒有盡頭般不斷從眼角潰堤,止也止不住,赤井只是把他抱得更緊,沒有再說任何的話。
就如同降谷所說的,都過去了。沸騰的淚水是枷鎖,鎖住了過往所有的不堪與悲哀,遠去的人事只剩緬懷的價值,剩下的人只能踏在時間的洪流上隨波漂浮,但若是能做彼此的那朵玫瑰,那麼即使在孤單的星球上,寂寞或許也不再是那麼可怕。

今晚,他終於能有個安詳的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