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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有點奇怪的人。

密斯拉這麼想。

明明很弱,卻還是慌張地跟在後頭;看似膽小,卻主動說想更了解自己。還有,那雙焦糖色的眼眸,總是筆直的、帶著光芒地看著他,像是有無窮無盡的好奇心。一開始只是因為那個人有著能讓他睡著的能力而關注,但漸漸地,卻不自覺地在意起這個奇妙的、來自異世界的、奇怪的賢者,有時甚至會想更靠近對方,甚或是碰碰對方。

「會不會是因為密斯拉先生喜歡賢者大人?」契蕾塔的孩子在聽見他的困惑後,笑瞇瞇地,像是窺見了什麼美好的事物一般,眼神發著光。

「蛤?」

「就像是母親會為了父親學習煮飯、父親會唸詩給母親聽一樣,因為喜歡、在乎,所以會更加關注對方,想要了解對方、讓他開心。」路契爾抱起了床上的月亮抱枕,像是擁著戀人一樣旋轉,再孩子氣地湊近了密斯拉,「而密斯拉先生也是,因為喜歡所以在乎、所以了解賢者大人、想要更加地靠近對方?」

「不,我覺得不是這樣。」密斯歪頭拉想了想,那些情緒對他而言太複雜,他從來就搞不懂,但是只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不管怎麼樣,想要的東西我一定會得到,而且賢者大人也一定不會拒絕我的吧。」

「真是的!密斯拉先生一點都不浪漫。」路契爾嘟起了嘴,也不禁暗自擔憂,寵溺著魔法使的賢者大人或許真的無法狠下心拒絕密斯拉吧。

「對賢者大人溫柔一點喔。」最終,路契爾像是嘆息一般的輕聲叮囑著。

而密斯拉聳了聳肩,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

密斯拉不認為對賢者的在意,能簡單地概括為愛,或是喜歡,反而更執拗、更近似於佔有的深沉慾望。是想將對方緊抓在手上,或是為了避免再也看不見,而想將之封印到死之湖珍藏的那種心情。

然而即使內心躁動不已,卻又覺得更想看見四處跑來跑去,偶爾露出困擾的他,因而作罷。他將猶豫歸咎於沒有對方自己就睡不著的無可奈何之舉。

懷抱著複雜的情緒與煩躁,他用力打開了對方的房門。原本埋首寫著什麼的真木晶被突然巨響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然後在看見穿著睡衣走進來的密斯拉時放鬆般的嘆了口氣。

「密斯拉,再等我一下喔,我想把這段寫完。」

看著賢者振筆疾書的模樣,密斯拉自然地往床上躺,姿態慵懶。往日總是真木晶去到他房間,握著他的手直到入睡,但偶爾也是有因真木晶過於投入於紀錄賢者之書而忘我、反過來由密斯拉闖入房內的狀態。

許是等的不耐煩了,待真木晶終於闔上書頁往床邊走時,被一把拉上了床。幾乎是跌在密斯拉的懷裡,讓真木晶有些慌張,他試圖起身,卻被抓得更緊,真木晶困惑地看向密斯拉,對方那雙翠綠的、寶石般的眼眸凝視著自己,眼中有著專注、困惑、煩躁等情緒。

「密……」

正欲呼喚對方時,那張端正的臉龐卻猛然湊近,真木晶眨了眨眼,才意識到,他被吻了。

--啊,是不是之前太不設限了?

內心湧起這個想法的同時,密斯拉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了床上,像是無數個夜晚曾做過的那樣,十指緊扣、親密無比。

近乎每日的同床共枕,讓真木晶漸漸失去了與密斯拉的邊界感,以至於回過神時,才發現他早已攻城掠地。無論是緊抱住自己的手、靠過來的頭,甚或是凝視自己的雙眸,都早已熟悉不已,於是不知不覺間他得寸進尺,而自己早就棄甲曳兵。

掙扎了片刻,真木晶終於偏過頭,他喘著氣,試圖阻止對方:「等……密斯拉!」

然而對方顯然並不領情,依舊專斷獨行地湊了過來。

密斯拉的吻並不帶情色,像是探索什麼似的……不,與其說是吻,更像是小貓輕咬,他咬了咬真木晶的唇、又轉向臉頰,偶而則是湊向耳朵,有時力道大了點,帶來了輕微的刺痛感。真木晶試圖抵住對方的頭,卻只是被抓著手腕又啃了一口。

「別動。」密斯拉懶洋洋的回了句,又湊上前咬了一口真木晶的臉頰。

衝擊感讓真木晶一時間竟不知做何反應,他腦袋一片空白,表情驚恐的模樣讓密斯拉忍不住笑出聲。

「啊哈哈哈,好奇怪的臉。」

隨著密斯拉的笑,不知怎地,真木晶原先緊繃的情緒突然鬆下來,他驀然想起剛到這個世界不久時,密斯拉也曾作勢要咬他,並發出愉快的笑聲。

想到這點,真木晶不再掙扎,他放鬆力道任自己陷入被子中,微笑地說道:「來休息吧,密斯拉,我唱搖籃曲給你聽?」

翠綠的雙眸盯著他看了一會,也鬆開了手側躺到了床上,像是貓咪玩累了般的姿態,讓真木晶湧起了一點憐愛,儘管北方魔法使一直都有點可怕,但他也相信這段時間的情誼,密斯拉是不會傷害他的。

抬手將密斯拉的頭髮撫順,真木晶說:「睡吧,希望你今天可以有個好夢。」

而明天,想必依舊會是美好的、快樂的,讓人心情愉悅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