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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大]Bad habits29





五分鐘後，來救場的楊政穎敲開了病房的大門，小心翼翼地探頭進來，向黃爸爸與黃媽媽說了一聲晚上好。



「你怎麼來了？今天上班嗎？」
黃庚名看見他也後，略為驚訝地向他投以微笑，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認識，他看政穎這孩子，是越看越親切了。


「是啊，沒事，叔，我人剛好在醫院，我在這陪你一會。」
楊政穎一副自來熟地走向黃庚名，程芳若看著他，似乎很困惑，這又是哪位，黃庚名才向她介紹道，這是阿凱的同學，又翔的學弟，他去急診的時候就是楊政穎幫他看診的，隔天早上還幫他做手術，是他的小貴人。



「哪裡哪裡，您太客氣了叔，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而已。」
面對黃庚名的褒獎，楊政穎始終保持謙遜的態度，唉，多好的一個孩子，黃庚名真是越看越喜歡了。


「原來是這樣，謝謝您替我先生動手術，真的太感謝您了。」
程芳若連忙站起身來，握住了楊政穎的手，那個天塌下來都面不改色的老媽，居然開始眼眶泛紅，說罷還有些失態地抹去眼角的淚光，楊政穎的反應倒是很快，立刻從床旁桌抽了幾張衛生紙遞給她，對他來說，這似乎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了，但他不曉得，這可是他們家難得一見的奇景啊。


媽居然哭了。

我要是跟黃少雍講他一定會說我瘋了吧？


黃少凱還在走神的時候，自覺失態的程芳若接過了楊政穎遞來的衛生紙擦了幾下眼淚後，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緒，用一種哽咽且壓抑的嗓音，鄭重地向楊政穎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對您來說可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但對我來說，您救的是我的丈夫、是孩子們的父親，還有這個家，我無法用言語表達我的感激之情，真的非常謝謝您。」

她至今都難以忘懷，當初接到丈夫開刀的噩耗時，她除了擔心憂慮，更氣自己的失職與漠不關心，幸好黃庚名的手術沒有什麼大礙，要不然她不會輕易原諒自己的。


「阿姨，能聽到您這麼說，我都覺得我可以再多做十年了呢。」

這個工作非常的辛苦血汗，痛苦漫長且看似永遠都熬不到頭，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收穫到的感激與善意，都會變成他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


所以他才會成為CVS最後的一根獨苗苗吧。


「十年也太久了吧，我覺得我一年就差不多到頭了。」
黃少凱煞風景地吐槽了他一句，心裡笑道楊政穎這傢伙也太好哄了吧？



「阿姨，你看兒子，怎麼老是愛說這些煞風景的話？」
楊政穎半開玩笑地瞪了他一眼，這個煞風景的傢伙，這種時候就別跳出來澆冷水了。


「好，阿姨等會就教訓他。」

看他媽回得毫無猶豫，黃少凱不禁背脊一陣發涼，剎那間突然回憶起了被親媽血脈壓制的恐懼。



「好了，才多大的事，我這不是沒事嗎？先讓凱凱送你回去吧，我知道妳一向起得早，明早睡醒再家裡過來吧，很久沒吃妳做的菜脯蛋跟鹹蛋炒苦瓜了，突然有點饞呢。」
黃庚名見狀，見縫插針地提議道，怕阿若繼續胡思亂想，還主動提議說要吃她做的清粥小點。

「知道了，你們父子倆就是不讓我待在這，我走了你們才輕鬆自在。」
眼見她是不能在這留宿了，程芳若準備拎包走人時，不免又向丈夫鬧了幾句。

「是怕妳太累，在這沒辦法好好休息，今天就先回家歇息吧，明天再來，嗯？」

哇，黃爸爸哄老婆真有一手，看似不苟言笑的一個人，哄起老婆來倒給人一種鐵漢柔情的反差感呢。




「凱凱，先送你媽回去，正好你朋友在這，讓我們倆說會話。」

黃庚名看她拎起了不離身的手提包，不禁鬆了口氣，連忙給小兒子使眼色，趁老婆大人現在心情好，趕緊送她回家，要不然等她回心轉意又不走了。


「好，那......我先送我媽回去，等等就回來。」
黃少凱和楊政穎交換了一個眼色後，帶著他媽媽程芳若先一步離開了，楊政穎看黃爸爸的臉色啊，等病房大門關上以後，確認腳步聲漸行漸遠，才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不禁有點想笑。


「真不好意思啊，讓你看笑話了。」


「怎麼會，您跟阿姨感情好啊，所以阿姨就是又翔學長的......」


「翔翔的小姑姑，現在在新竹上班。」


「是這樣。」


楊政穎乖巧地坐在陪病椅上，和黃庚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通常這種時候，應該會挺尷尬的，但一向自來熟的楊政穎倒不覺得有什麼，還貼心的跟黃庚名說累了就閉上眼睛休息一會，當他不存在就行了。


「可能沒辦法，你存在感太足了。」


「哎，沒辦法，我這無處安放的魅力啊。」

楊政穎得瑟地往後一靠，隨手摸到了一件羽絨衣，就抱在懷裡當抱枕了。


「你和少凱以前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嗎？」


「叔你怎麼這麼問？」


「雖然聚少離多，但我還是挺了解自己兒子的，你不都說了我們個性簡直一模一樣嗎？」

「哈哈。」

一旦走入了這位要強老大叔的心，楊政穎覺得黃庚名說話的時候都莫名幽默了起來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高中的時候挺要好的，後來可能是他重考一年吧，他變成我學弟以後，就不怎麼搭理我了，唉，他這個人特別愛鑽牛角尖，肯定又在糾結什麼不必要的事了吧。」


「原來是這樣。」


「對啊，但我心裡還是很看重他這個朋友的，他跟叔叔真的很像，就算我們這麼多年沒有聯繫了，但.......叔叔您送到急診的那個晚上，他毫不猶豫就簽了手術同意書，把自己爸爸的性命交付在我手上，我還是很高興的，就覺得我在他心裡還是不一樣的吧。」


楊政穎看似漫不經心，卻低著頭娓娓道出了深埋在心裡的一片赤誠，多年來的形同陌路彷彿在一夕之間一筆勾銷的感覺，還是挺不賴的，就好像他們之間有些默契，還是從未變過的。



「是啊，就像你說的，他跟我一樣，太要強了，我相信那天換作是別人，他都不見得會這麼放心，但因為來的人是你，他才能毫無後顧之憂的將該做的事情都安排妥當，再來煩惱我的事情，應該是叔叔要謝謝你才對，為人父母，自然不希望自己造成兒女的負擔......」

在同一個情況下換位思考，黃庚名覺得，唯有自己最信任的人出現，他才會和少凱做出一樣的選擇，也就是說，政穎這孩子對自己在朋友心中的定位，倒是十分清晰，無論黃少凱當初是因為什麼原因刻意與他漸行漸遠，但是在他心裡，始終有楊政穎的一席之地。



「那他還不對我好一點？」
就是嘛，不對他好一點就算了，還把他當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狗，他是這麼不矜持的人嗎？

「那倒是，有機會叔叔替你教訓教訓他。」


「耶。」
有了黃爸與黃媽的雙重保證，楊政穎終於露出一個如願以償的得意笑容，嘿嘿，這種向家長告狀的感覺簡直不要太酸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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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彷彿能聽到
傲嬌凱凱在此時突然打了個噴嚏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