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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诺瓦恋爱繁殖指南 CH1
JiuwanShi
Summary:
灵感来源是神奇的大自然。
副标题：极北冻土重大发现，沉睡美人颠倒众生。
是被挖出来的千年冻土层中的睡美人萨菲罗斯，和科学家克劳德的跨物种恋爱故事。（对萨菲来说）是很甜的双向初恋。

Notes:
纯爱故事。有R./G

Chapter 1: (1)
Chapter 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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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们看到这个……录像时，请立刻传播出去，杰……诺……请……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保存它，不要转发，不要传播，牢牢记住……螃蟹……我是克劳德·斯特莱夫，今年27岁……我是男性，不是女……米德加大学生物学博士毕业，目前就职于……研究……所……我是克劳德……我在……我现在意识……还在……杰……不，不要提起它，我知道我身后有人……不，不要提起他！不要提到他的名字！不要去想他！他要追过来了！小心螃蟹……小心螃蟹……螃蟹！我是克劳德，我不是……螃蟹！他是萨菲……萨……菲……我的主人……不！我是克劳德……我不是他的……”
短短的视频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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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
“近日，米德加大学生物研究所牵头的科考队于极北冻土层发现一具完整的男性尸体，这极大的改写了科学界对人类进化与迁徙历史的认知。据科考队克劳德·斯特莱夫博士介绍，该冻土层有数千年历史，而这具尸体是在他们采取冻土样本，试图寻找耐寒细菌时意外所获。当时，这具尸体沉眠在冰雪之下，浑身赤裸，面貌含笑。在场并无其他遗留食物和住址痕迹，也并无同伴相随。他是谁？他为什么会沉睡在极北冻土中？他的微笑代表着什么？面对众多疑团，斯特莱夫博士称，极冷并干燥的环境可能是尸体经历千年不腐，保存良好的原因，但更多信息有待证实。”
这是相对官方的说法。但真正让网络舆论沸腾的是随之流传出来的一张照片。之前发掘的坟墓中不是没有尸体，但他们往往不成人形，或面颊干瘪得像枯败的浆果，需要科学家们百般还原，才能肖想生前的一丝美丽。但这具冰原下的尸体不一样。官方只提供了一张正面照。一个年轻男子躺在冰雪中，银发散垂，如精心雕琢的冰棺中底部铺好的绸缎；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安稳如熟眠的神情。睫毛低垂，嘴角含笑，是难以言喻的沉静优雅，似乎他只是小憩片刻，只需一阵微风就能让他苏醒；又好像他已沉睡百千年，一直等待着来自真爱的吻。
形容寻常的美人总可以说出类型。是清秀或是英俊，是柔媚或是艳丽——但真正的美无法描述，无需语言，超越种族与性别。只是一张正面照而已，却在短短的一天内攻陷了各大舆论场头条，引发热议：那是神明的造物，或是天使降临？后续睡美人将被运往何处？可有亲眼一见的机会？研究他的科学家……到底什么时候给能出更多的信息，或者起码给出更多照片呢？
“这就是这个组会的意义。”
电脑屏幕在幽暗中闪光，在极北的冰原上，网络是奢侈品。自从科考队来到这里，他们就已几乎与世隔绝。但这次网络会议至关重要，屏幕里，神罗公司的生物部负责人，米德加大学生物系主任，还有其他几个年长者——出现在报刊与电视或学术期刊上的名字。难以完全对应上他们的身份与姓名，但他们能拨冗出席这次会议，并且为某件事争论不休。这本身说明了他们面对了怎样一个棘手的麻烦。
“想想看吧，图坦卡蒙活到了现在，尸体还在呼吸——永生的奥秘就在眼前，你们竟然还想着什么该死的科学伦理！取出样本，神罗拿走大部分，但人人都有份——”
“宝条，冷静一点。”屏幕里断断续续，信号沙沙作响，其他窗口里的人纷纷发出不赞成的声音。神罗公司的生物部负责人冷笑着补充：“神罗赞助了这次科考的大部分经费，如果你们……”他呸了一声：“那就要迎接神罗法务部的怒火了。”
是的，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在大部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只是为了银发美人的相貌啧啧赞叹，并幻想他生前的故事时，一个更为重要的信息在内部被严密封锁。
经过初步的检测，这具尸体有心跳，心跳平稳。有呼吸，呼吸轻缓。
这具尸体，是活的。
这件事在内部引发轰动，以神罗生物部宝条博士为首的一派代表大生物公司的意愿，要求泡罐以后切片取样，做生物实验，以此来探寻永生的奥秘。神罗一直在给身患绝症的垂死富豪提供速冻服务，以期未来唤醒。现在谁能不说，这具银发尸体代表了难以想象的巨额利润？但米德加大学则主张运到学校实验室后，进行全面的检测，再进行下一步的唤醒，引入社会学评估和再教育。他代表的或许会是一段失落的历史。
——他是活人，不是液氮罐中的小白鼠。
——但让他像活人一样平淡生活，这绝对是极大的浪费。
现在第三派也加入争论。灭活。因为冰原荒无人烟，没有任何人生存的迹象，只有这具男尸在，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不正常的事情。杀死他，剩余的材料也已够研究。
毫无疑问的，这遭到了宝条博士与米德加大学双方的共同反对——前者表示这是暴殄天物，浪费材料，后者则形容这是杀人凶手，罔顾人权。一个小时过去了，争论毫无进展，最后他们纷纷停了下来：“斯特莱夫博士，你一直在沉默。作为第一个发现实验体的目击者，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被点名的克劳德·斯特莱夫抬起头来。金发碧眼的青年有一张相对于枯燥无味的实验室生活而言，过分年轻的漂亮面庞。就算是穿着白大褂，看起来也不太像科学家，反而依然像是个在读学生。他也确实是这群人中年龄最小，资历也最浅，理论上说最没有话语权，只需要做一个应声虫的无足轻重的被压迫者。但他是发现人，一直在科考最前线，这次还从冻土里挖出了个大活人——他被破例允许参加大佬们的谈话，并表达自己的意见。
“我拒绝。”
克劳德简短地说。
屏幕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三方都得罪等于三方都没得罪，克劳德作为三股飓风的台风阵眼，不知是无知无畏，还是正在利用这一点。他先后否决了以下几个提议：灭活——只同意对这个实验体全身灭菌，而不直接杀人；切片——实验样本不会流出，在确认真实身份前，不会提供可供实验的样本材料，目前有的仅供内部检验；不会运送回去——路途遥远，可能有闪失。不能保证实验体的安全性，不宜运送到人口密集地带。
宝条气到发笑：“那你想做什么？再原样埋回去？”
克劳德提出了他的建议。
于是，一个简单的，但是与外界密封的，位于冻土层的实验室建立了。实验体被转移进了一个全透明的玻璃囚笼中，供观察，监视，和研究。负责人是克劳德·斯特莱夫博士。同时他负责对这一块冻土层进行更深一步的挖掘，试图找出更多信息。
在外界的博弈得出一个结果前，这个实验室会是一个只入不出的棺材。这个实验室里有十余名其他科研人员和安保，足够做基础检验，并保障内外安全。克劳德只需要做个摄像头，记录仪，传声筒，定期将实验体的数据上报——这几乎等于无事可干。
现在他坐在这个囚笼的玻璃窗前。银发的实验体正躺在与冻土层环境相似的冰雪床上。
实验体需要避光。这个透明玻璃箱中，并无大的光源，只有微弱的应急灯经过他身下冰雪的几重反射，幽幽照射在银发上，折射出月光一般的光彩。实验体的胸口似在起伏，面部轮廓深刻的阴影，令他嘴角的微笑显得更为神秘莫测。
和外部对这等美貌的好奇与追捧截然不同的是，实验室内部人员对沉睡中的实验体抱有微妙的，近乎本能的恐惧与疏离。人会向往美，但类似于审美极度概念化总结一样的美貌，则让人在凝视后，会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如同凝视深渊，直觉这不应该出现在人间。也只有发掘者克劳德本人，会选择二十四小时待在实验体的身边，就像现在这样，抱着手臂，静静端详沉睡中的实验体面容。
诚然，神罗公司赞助了大部分科考经费。但现在经过三方协商后，克劳德有了足够的时间和金钱补充。科研中的官僚主义和学阀作风并不弱于其他任何政府机关，在他们扯皮结束前，克劳德竟然有了平衡下的相对自由。
他并不关心这些事。选择泡实验室，也是因为这样减少与人打交道的机会，每天白大褂口罩手套护目镜，更是可以有效藏起他的寡言少语，和对社交的不擅长与躲避。
但他现在选择与实验体静静相处的缘故却并非如此。
冰雪下的人形。
当日，克劳德踏入忽然塌陷的雪洞时，曾为满目银光刺痛双目。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然后再度睁开。
那是实验体的银发闪烁。双目睁开，天光乍现时骤然出现在克劳德面前的沉睡容颜，隔着冰层，如幻如真。
是吗？
那真的只是银发吗？
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应该是绿色。”
是橄榄绿，是猫瞳的绿，是极光之色……
无来由的想法一闪而过。
可这太过无稽。
另一种幽幻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
这个男人的相貌，对他而言，犹如所有憧憬的总和。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算不上理由的理由，让他竟然生出勇气，去对抗三方不同的意见。隐秘的情绪出现得太过无端，克劳德迅速将它压制，他相信一切都有因果。科学家随手挖出了梦中情人？最三俗的童话都不会这么写了。
“所以，你到底是谁？”他喃喃自语，碧蓝的眼珠紧紧注视着玻璃窗后的实验体。他离得太近了，口鼻间的呼气，润湿了口罩，洁白的雾气，模糊了方寸所在的玻璃。
他听到了一些轻微的，细小的，潺潺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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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不是，实验体……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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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正如斯特莱夫博士一手挖掘出它一样。据说斯特莱夫博士只是在实验体面前站了一会儿，它……啊，是他，就醒了。”
“有点浪漫……”
“竟然不需要亲吻？”
“你在想什么！”
……
克劳德睁大双眼。
冰雪中的实验体缓缓睁开了眼睛。在只有应急灯闪烁的微弱光源中，依然可以看清那双眼睛。
是绿色的。
克劳德惊异于这种非人的美貌，但是为实验体的竖瞳而心惊。竖直的瞳孔，比起猫，更接近蛇。实验体缓缓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坐起身。他看上去坦然，安定。他离玻璃窗凑近了一些，然后……
克劳德退开三步，猛然按动了应急按钮，封闭了这扇实验室对外的门，然后掏出枪，瞄准了这个生物的脑袋。
刺耳的应急警报，耀眼的警示红黄灯，沐浴在纷乱光源下，白大褂变得色彩斑斓，面目凛然，持枪警戒的科学家。在他身后，钢门徐徐落下，将半夜惊醒，纷纷赶来的科研助手与保安们挡在了外面。
他们相向而立。克劳德注意到，这个生物体比他想象得更为高大。健壮的身材带来的压迫感，致使他不得不仰头观察。诚然，这扇玻璃窗是特殊的军用玻璃，而里面也陈设了毒气机关，唯一一扇可供出入的门的权限只开放给了他本人，需要瞳孔与指纹的双重验证，但，只是一个照面而已，克劳德的直觉在疯狂预警。这不是人类，这不是历史上能出现的任意人种的祖先。这是个生物，一个不知道种族的陌生生物，而他，在与他——或者说是它，对峙着。
他瞳孔紧缩，背后缓缓渗出了冷汗。
眼前的美丽之物退开了两步。银发柔软地垂落，实验体缓慢地环顾四周，行动一开始有些滞涩，但很快便流利自如。克劳德高举枪支，手臂发麻，直到实验体慢慢退后，重新坐回了床上。
克劳德喉间微紧。实验体并不害怕，也并无焦躁。也表露出了相当温和友善的倾向，并无攻击意图。
它的举动并非毫无逻辑。双方目光相对时，实验体的瞳孔在放大。它在接收光源信息，它想看清克劳德。
玻璃箱在设计时，供氧循环并不通过实验室内部，而且秉持层层负压的标准系统而建造，但依然设计了可供双方交流的扩音系统。克劳德一手持枪，另一手关闭警报，打开它。实验室骤然陷入死寂，他忽然听到了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以及血液流淌过脑的响声。
他紧张到了这种程度。
“克劳德·斯特莱夫。”他指了指自己，确保每个音节字正腔圆。
他在测试，实验体的听觉是否正常，是否具备基本的自我与他人的认知。一般来说，这出现在婴儿六个月大的时期。六个月后，婴儿将对镜中的自己做出反应。
“克劳德……斯特莱夫。”
不过转瞬，实验体重复了这个音节，十分标准。有基本学习模仿的能力。它的嗓音低沉，带着些许迟缓。这样的停顿，让它发出的音节显得颇为慎重，但微微上扬的语调，又让这个简单的重复略带玩味。
它看着克劳德的脸，再次重复：“克劳德·斯特莱夫。”
克劳德的枪口微微垂下。因为对方随即指了指自己，并说出了另一个音节。
“萨菲罗斯。”
克劳德重复了这个奇异的音节。
“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对方为他纠正语调。仔细的，放慢的，诱哄一般的。
“萨菲罗斯。”
克劳德的心跳渐趋平缓。
有自我认知。可以交流。



实验体有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