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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慣可以被急遽改變,有意無意,防不勝防,有時意識聽憑際遇打破舊日循守,留下一種憧憬,再續寫嶄新。世事無常是美的代表,模糊了將來,然後不可抗力地引人入勝。有時遭逢意外會將固有擰碎,那些墜落滿地的心情被逐一拾取,也許自我、也許他人,重來論道這個世間有何光彩。
  
  吉野順平是在放學後找上某人,一連幾日。不是小時以來習慣的作為,只為那人賦予的鮮明妝綴魅力,圈得他服服貼貼,義無反顧,信任從未有過一身陌生的熟稔。他提著步伐沿向路途,踏破斜下紛雜的光影斑駁,然後趨近人群隱沒。他縮著身子,視線低就,很快就脫離了熙攘擁擠。
  
  青黑流得緩,在地下水道空地旁。吉野順平探入包裹鐵色的廢棄區域,冷峻的色調還能被近鄰昏茫的炫目打上幾道光。他試圖尋找記憶裡抹上暈灰的湖藍,是喜歡,是恩人,是自己久久不能提及的悸動。
  
  順平,這裡。
  
  有聲溫潤在四壁裡彈返,叫著他的名字,很輕,很溫柔,不像個人似的,難以捉摸,卻又溫暖無度。他沒反應過來,還沒應答,只察覺有人從背後將他圈入懷裡,是不存溫度的擁抱、不屬厭膩世俗的氣息。
  
  順平今天也來找我了,我好開心。
  
  咒靈的低語埋入耳際,玩味流暢,吉野順平紅了耳根,淺淺的,那顆躍動的心臟與無數脈搏都被咒靈奪去了。垂下細軟的髮搭在自己肩上,佈滿縫線的手無處宣洩地摩挲,勾勒輪廓,攀緣他敏感的膚理。
  
  真人先生……別這樣……
  
  不喜歡嗎?
  
  不是不喜歡,好難為情。吉野順平闔起雙眼聽任擺布,他倚著真人的身子,貪婪掠取那些吞吐冰涼的呼吸。他是喜歡的,對他來說,除了母親以外再沒有過這樣令人安心的慰留。像那些太過戲劇化的電影情節,遑論習慣性地,不曾意料,也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