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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7，SC，《银龙观察日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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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5日，依然在下雨，更冷了。
完蛋，薅了萨菲罗斯的鳞。

克劳德缓慢地把手掌靠近银龙的脊背。

他在读书时有个不太熟悉的同学，为了自己的论文去了野生动物群居的大草原。此人倒是没考虑做野生狮子的好朋友，只是试图往狮子部落里装几个摄像头，观察他们的家庭形态而已——现在那位同学转行了。比起裹了肉的摄像头，狮子对大活人的手臂更感兴趣。那些大猫真的想吃人吗？未必，但是它们好奇活人味道，尝两口再不感兴趣地走开，就已经够当事人喝一壶了。

克劳德觉得自己的手臂不够萨菲罗斯塞牙缝。

银龙冰冷幽绿的瞳孔仿佛璀璨的宝石。克劳德近距离凝视，不免为其迷惑，失神片刻。
鳞片触手微凉。克劳德做好了最坏准备，但并没有意外发生。萨菲罗斯温顺地接受了他的抚摸，肌肉放松，甚至还往上凑了一点。
“呼——”克劳德猛然松了一口气。洞窟里并不热，但他直到此刻才发现头上出了一层细汗。
他缓缓从脊背开始摸。
毕竟从来没有人摸过龙。克劳德拿摸猫经验生搬硬套，从相对最不敏感的地方开始摸，小心地顺着鳞片的走向朝尾巴顺。尾巴盘着他，紧了一紧，但并没有攻击意图。

克劳德一边摸一边心里默记，龙的鳞甲遍布全身，除了坚硬的尾部以外，脊背相对软一点点，光泽比起银，更类似水银。
随后是肩胛骨。这个部位有护甲，会显得肩部——前肢上端——更强壮。摸起来像铁板。克劳德摸了两把，手感略刺，于是绕了过去。
毕竟太大了。如果是猫，倒是可以顺利从头撸到尾巴。不过猫可以挠脖颈，龙可以吗？克劳德又仰头看了看萨菲罗斯——对方的绿眼睛眯起来，看起来很惬意。克劳德犹豫了一下，决定把这部分工作放到最后再做，先去摸别的地方。
龙尾巴围绕着他。尾巴根粗，肌肉强健，双手难合围，鳞片也最坚硬，克劳德想，这大概是龙的最强武器之一。从尾巴根到尾巴尖，越来越细长。萨菲罗斯缩小到三米左右时，龙尾巴就没有本体尾巴那么强的压迫感，末梢可以用手指理顺，大约拇指粗，看起来像一节很有力道的鞭子。
克劳德仔细摸着。掌下的银鳞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如月光与波浪。有时候他感觉到鳞片会骤然直竖，像战前的应激反应，肌肉紧绷。克劳德屏住呼吸，动作停顿。但萨菲罗斯很快又会放松，鳞片再度服帖顺下去，他在刻意不去伤害克劳德。
“多么亲人……”
克劳德感动地想。
他有点轻微的迷醉晕眩：童年一直向往的传说级别的美丽种族，他摸到了活的。
还可以摸更多。

龙的肚腹相对柔软，但也并非是哺乳动物式的毫无武装。如果说脊背处的鳞片是水银，那么腹部就更像雪花，形状也有些区别，像一个将军选用更精细的零件锻造要害处的防护。克劳德心满意足地想，他的博士论文终于有着落了。
等他从这里出来，他就买个最好的摄像机，给萨菲罗斯从头拍到脚，免得现在纯靠心记笔写，证据还不够充分。

说到证据，克劳德有些遗憾。因为萨菲罗斯是世上唯一的龙，而且战斗力太过强悍，并不能指望一些更深入的标本——更何况，在近距离接触对人类这么信任的温柔银龙后，克劳德现在是最狂热的龙族保护者——但是除此之外，血液，鳞片，乃至JY，关系没那么好，他大概弄不到手。

心里事情想太多，手上的力道就不对。
问题大了。

克劳德回过神时，他正拿着一片龙鳞。碧蓝色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手里银白的一片，不解地眨了一眨，随后冷汗骤出，爬了满背。

11月25日，末日前的七秒钟。

萨菲罗斯睁开了眼。

他以前见过王室养猫。那只猫咪趴在人怀里呼噜噜，还伸出前爪，一下一下地往人身上怼。萨菲罗斯很不理解人类当时脸上的痴汉笑容，觉得不忍直视，直到现在金发小人依偎在他身侧，摸来摸去为止。
据说猫咪那种行为被称作踩奶，是表示在主人身边很放松安全。都是哺乳动物，人踩踩奶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样柔和的力道忽然消失了。绿色的瞳孔怼着克劳德看了一看，对方迅速地把什么东西藏到了身后。

啊，是鳞。

萨菲罗斯心想。

一条龙有三万六千片鳞，而且从小到大，长大一些鳞片就要更换一批，就好像人长高了就要不停地换新衣服一样。鳞片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不值得克劳德这么惶恐害怕。

每年龙们都要去洗钻石澡，正是为了搓掉长得太老的鳞，就像人类去角质。

更何况龙会魔法。秃？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安抚地用尾巴撸了撸克劳德，示意他继续。

克劳德迟迟疑疑地从背后拿出手中的鳞片，在萨菲罗斯面前过了个明路。萨菲罗斯竟然这么宽宏大量，可他暂时没这个胆再去摸。

反而是银龙不耐烦了。仿佛是为了安他的心，萨菲罗斯振了振翅膀，又有几片鳞如冰雪一般，落在了克劳德的肩膀上。

一篇，两篇，三篇。

它们在克劳德眼里自动换算成了Nature的封面论文。

克劳德目光大亮，双颊通红，立刻去捡。萨菲罗斯简直是绝世善龙！

而萨菲罗斯看着小人对他的鳞视若珍宝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怎么回事？

银龙回顾了一下金发小人被他养了的经历。远道而来，持续观察，自投家门，为了他每一点亲近都欣喜若狂。

他喜欢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