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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我能幫妳了吧?」看不清菲亞梅塔的表情,「我會幫妳。」
 
  莫斯提馬無暇顧及,只能在變得失態之前問:「……能不能先關燈?」
 
 
 
  莫斯提馬的衣服不難脫,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她們兩人勢必要有肢體接觸。藍色薩科塔的體溫太高了,在相對比之下,黎博利的手顯得冰冷許多。她們有些矛盾的體溫互相碰撞,最終卻在夜色中交融在一起。
 
  「唔……」
 
  莫斯提馬有些後悔關燈的決定。失去了視覺,她的其餘感官都變得──非常多餘的──敏感了起來。這無疑是為她的處境雪上加霜,落井下石,對她而言簡直是禍不單行。黎博利替她摘下在眼下的情況已經有些累贅的信使大衣,纖細的手掌探入莫斯提馬的白色上衣的時候,她已經忍不住咬著牙低低喘息起來。
 
  菲亞梅塔的動作很溫柔,帶著一種對待易碎品的小心翼翼。她將莫斯提馬輕輕按在床上,為她撩起衣襬,領著她高舉雙手脫下最後的體面。
 
  「妳是怎麼在這麼暗的環境……還動作這麼俐落?」
 
  「我視力很好。」
 
  監管人簡短結束話題,期間手上並沒有停止動作。莫斯提馬的身體過於敏感,以至於黎博利的每一個細微舉動──甚至是髮絲蹭到她的胸口──都會讓她輕輕地顫抖。薩科塔實在難以忍受這樣的刺激,幾乎要夾著雙腿向後逃逸;但是她的監管人並不打算讓她離開,就像她當初就沒有打算讓莫斯提馬一個人流浪。
 
  黎博利掐著監管對象的腰部將她拖回來,來自腰間突如其來的刺激讓莫斯提馬差點洩出聲,幸好她當時咬著下唇,靠著咬破皮的痛楚暫時避免了這一次的失態。菲亞梅塔似乎很不滿──具體呈現在她開始變得有些粗魯的動作上。她的手如芭蕾舞般在莫斯提馬發熱的皮膚上遊走,從乳首、到肚臍,最後到了雙腿中間,那個她從沒有過親密的私人接觸的地方。
 
  莫斯提馬用鼻息吐氣,努力維持心跳與呼吸,「我準備好了。」
 
  「……嗯。」
 
  菲亞梅塔的溫度從莫斯提馬的身體內傳來。墮天後,失去共感能力的莫斯提馬還是第一次以如此近的方式與他人接觸。她顫抖著身體,在黎博利的指尖朝內侵入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低吟,雙手不受控制地抓住了一旁的被單直到她的指尖湧上一層青血。
 
  這不是痛,莫斯提馬已經不太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但這絕對不是因為痛。
 
  菲亞梅塔太過正直了,莫斯提馬如是心道。她這份近乎是結論的推測並非沒有任何道理,畢竟她的夥伴的正直已表現在每一個地方:包含但不限於莫斯提馬尾了支開她遂讓她買杯奶茶,雖然她感覺特別意味不明,但這名每月更換一次代號的監管人還是對被監管對象重複了三次妳別亂跑或招惹誰後,為滿足藍色貓貓的慾望而向奶茶奔去;甚至在看那些她嗤之以鼻的藍卡塢B級大片時,即使表現得很不情願,但她交出來的觀影心得還是和她一個月回報一次的監管報告一樣完整──她真的很懂,這可不是莫斯提馬說的,而是羅德島上的人。
 
  「妳感覺有好一點嗎?」
 
  「唔……微光守夜人啊,妳是不是在藉機報復我?」
 
  菲亞梅塔太過正直了,偶爾,莫斯提馬不會覺得這是好事。當然,這名陪伴自己八年的伙伴的正直偶爾也為自己帶來不少的好處,但她必須承認,物極必反這句話會存在就是有它的道理。
 
  「想多了,我是在正常執行監管人職責。」
 
  監管人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在一片漆黑當中,莫斯提馬也無法看清楚她的表情。於是莫斯提馬無奈的嘆氣沒有被發現的機會,只能夠夾在動情的喘息裡,消散在夜晚的微風中。大概三分無──好吧!她更正,大概是一分無奈九分動情。
 
  監管人職責哪有包含這項──
 
  電擊感竄過脊椎湧上腦幹時,莫斯提馬纖細卻有些死白的指尖因為快感而不住地掐住了白色床單,她感覺自己的尾巴纏上了什麼溫暖的東西,但沒有來得及細究,過強的刺激就讓她雙眼一黑,整個人沉進了深深的黑暗裡。
 
  「……莫斯提馬?莫斯提馬?」
 
  好吧,莫斯提馬是個擅長隨遇而安的人,姑且不論對方是從哪裡學來的,但至少她的監管人技術不錯。
 
 
 
  莫斯提馬醒在一張有些破舊的床上,醒在老舊風扇的運轉聲之中。她頭頂的白色燈泡被窗外的風吹得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都會落下。她眨了幾下眼睛才想起來自己在哪裡:她兩周前跟著──或者說,帶著銃騎候補──離開拉特蘭,昨晚因為突發意外而緊急下榻至位在東國的一家小旅館內。
 
  莫斯提馬低頭看了看自己。她衣不蔽體,幾乎是把自己捲在灰綠色床單當中,活像是一隻頂著殼的蝸牛。但這可不能怪她,莫斯提馬披著床單起身,就著從窗戶竄進來的稀少陽光,開始尋找著自己那套在昨晚就被胡亂扔開的衣服。
 
  沒錯,這可不能怪她。這得怪她身上的黑角跟尾巴。沒有任何一個薩科塔應該知道墮天之後會為自己的身體帶來甚麼副作用。老天,這個劇情就像是菲亞梅塔喜歡看的那些B級爛片,只是它真實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她就是愛情動作片裡的主角!而這讓莫斯提馬不得不相信。
 
  墮天使慢吞吞將身體挪下床,終於在一張椅子上找到自己被折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這時候她才注意起四周環境,全然不像是一夜亂情之後會有的可怕景象,莫斯提馬不僅替這位旅館老闆鬆了一口氣,也為自己鬆了一口氣。不用多想,她也知道是誰一大早就整理好了整個房間。
 
  找到了衣服,莫斯提馬拽著床單抱著衣服又進了浴室沖了澡。她面向著鏡子,暗自慶幸監管人不會在自己身上留下太多痕跡——除了因為缺乏經驗而被弄得有些紅腫起來的某個部位,她看起來都還是像個正常人。
 
  剛打開水龍頭沐浴在蒸汽中,莫斯提馬就聽見門鎖被轉開來的聲音。房間太小,噠、噠、噠,只有三步就再也沒有聽見其他腳步聲。
 
  「莫斯提馬?」一陣停頓,「妳在洗澡?」
 
  「我可是注重身體清潔的好薩科塔。」
 
  回覆莫斯提馬的是一陣沉默,「我買了早餐。」許久後,對方才說。
 
  「我馬上就來──不過,讓我期待一下。妳買了什麼?」
 
  「三明治跟奶茶。」
 
  塑料袋被撥開,或許對方拿出了一些東西。
 
  「聽起來挺不錯的,我以為東國都是賣烤秋刀魚。」
 
  「要帶回來的話不太方便吧?」
 
  「我不介意等等出去再吃一次呢──」
 
  莫斯提馬關掉水龍頭,擦乾身體之後才開始穿上衣服。這段期間裡,外面一直沒有甚麼聲音。她正好奇地想探頭出去看看,就聽見監管人說:「好。」
 
  今天怎麼這麼溫和?但莫斯提馬並不打算直接打草驚蛇。
 
  「我的衣服是妳整理的嗎?」
 
  「我整理的。」
 
  「房間也是?」
 
  「房間……本來就沒怎麼亂。」
 
  莫斯提馬整理好衣領──花了大概二十分鐘,她終於將信使莫斯提馬重新穿戴完畢。她壓下浴室門門把,推開塑膠門後看見監管人背對著她站在窗前;在她旁邊的小桌子上則放著一杯奶茶、一份看起來就很美味的健康三明治。
 
  「怎麼換妳當起窗簾了。」莫斯提馬調侃道。她走向桌子,那份三明治還熱騰騰的,大概是現做的吧。「妳去哪裡買的?」
 
  「街上。我們昨天有經過,但是──」
 
  「妳不確定我那時候意識還清不清醒。」
 
  嘶啦。莫斯提馬撕開了三明治的包裝,起司的香味撲鼻而來。她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一間看起來如此美味的早餐店的?我以為這方面才是我的專長。
 
  莫斯提馬咀嚼著三明治,卻沒聽到任何回應。她用眼角看向監管人,她並沒有投給她任何一個視線,就像昨晚,她也固執地避開了莫斯提馬每一個希望與她對視與擁抱的要求。
 
  「不是說是正常執行監管人職責嗎?」
 
  監管人的耳羽一豎,她幾乎有些氣急敗壞地想轉過頭來──她幾乎,莫斯提馬想,她幾乎成功了──但依然忍住了這份慾望,繼續面向窗外,看著蔚藍天空,「那是逼不得已的。」
 
  「確實是,」莫斯提馬晃了晃尾巴,「要是沒有妳的話,我都不知道今早醒來我的衣服會在哪。」
 
  「妳──」菲亞梅塔終於回頭看她,莫斯提馬注意到她臉上一青一紅。她幾度想發火,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我不是……故意的。那種事情應該跟……心儀的人發生比較好。」
 
  「跟妳的話也沒差很多吧。」莫斯提馬舔掉嘴邊最後一粒碎屑,聳了聳肩,「妳不是說早餐可以去吃香煎秋刀魚嗎?」
 
  「……啊?喂、莫斯提馬!妳什麼意思──」
 
  「要吃秋刀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