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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Rider組】愛怎麼寫




▼幼帝二世


  年輕的馬其頓國王從下方托起他攤開的掌心,有如指揮般用食指畫出流暢軌跡,一筆接著一筆,輕快的開始,俐落的結束。
  好癢。
  有意聽令的埃爾梅羅二世遲遲接收不到正確指令,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麻癢的感覺讓他不住縮著肩膀,關於文字的內容依然沒能順利解讀。
  不該如此。他懊惱地皺了一下眉,深呼吸讓躁動的思緒平靜下來。
  期間紅髮少年則只是抬起頭望,如果能直直撞進那片深沉的黑夜,想必那明亮的雙眼就是星星。
  近在咫尺的黑髮如簾幕垂降,他多想揭開神秘的面紗,向前一步的心情不斷鼓動,猶如征服之路就該邁向更遠的彼方。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年輕的王將慾望斂於指尖,化成幾筆留在那微微顫抖的手上。
  「亞歷山大。」
  「我在呢,老師。」
  埃爾梅羅二世低下頭顱,向著拳心曲起的手指一下按住亞歷山大纖細卻帶著薄繭的指節,阻止他繼續擾亂自己的思緒。
  「你──違反規則了。」他首先給出結論,迎向對方的眼瞳隱隱閃爍。「剛才書寫的根本不是文字吧,而是……」
  「是什麼呢?」
  明顯透露著期盼的語調讓埃爾梅羅二世欲言又止。亞歷山大確實不是寫字,而是以指勾勒心型,從左來到右,又從右回到左,還以為是什麼猜不透的語言。他的呼吸或許停頓了一拍,再次吐出的卻並非接續的話語。
  「零分。」
  「哇啊!老師你太嚴格了!」亞歷山大立刻抗議。「我覺得姑且也能拿到六十分啊,我很認真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再給他一次說喜歡的機會。




▼幼帝韋伯


  「哈哈,韋伯你又猜錯了呢。」
  「可惡!」
  愉快的笑聲與不甘的語調交織在飄散書香的房間裡。
  數不清加上這次到底答錯了第幾輪。韋伯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原本柔順的頭髮此刻毛毛躁躁地炸開,多半都是他自己懊惱之下一把抓亂的。
  「還要繼續挑戰嗎?」
  盤腿坐在韋伯身旁的亞歷山大笑得開心。韋伯氣鼓鼓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他一方面想伸手撫平那些翹亂的髮梢,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再多看幾眼。
「……不對,肯定有問題。」從沉思中解放的韋伯抬起頭,顧不得失禮地用食指指向對方的鼻尖。「亞歷山大!你每次在我手上寫的字都不一樣吧!」
  「嗯──」亞歷山大偏過頭,垂在腦後的辮子跟著歪向同一邊。「還是被你發現啦,哈哈。」
  「我就知道!不要以為用這種表情就可以蒙混過去!」
  「哪一種表情?」
  「反、反正我不玩了!」韋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乾脆舉起手臂往後一倒。「你根本就是耍詐嘛,直接公布答案吧。」
  「嗯!那韋伯你仔細聽好了哦。」亞歷山大輕握住那隻靠近自己方向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湊近,直到他小小的掌心貼上自己的胸膛。「我能向你保證,絕無狡詐。」
  我喜歡你。
  這一次,聽清楚了嗎?




▼大帝韋伯


  「Rider!把手伸出來。」
  聽見年輕御主從後方傳來的聲音,伊斯坎達爾打了個呵欠,回過頭就對上一張皺著臉蛋的表情。
  那飄移的視線一下子落在滿地的零食包裝袋,一下子停在他手裡的遊戲主機。那顆小小的腦袋怎能裝進這麼多巨大的煩惱。
  「怎麼了?小子。」
  「我是讓你把手伸出來,不是摸我的頭──」
  韋伯勉強閃躲那隻摸向頭頂的大手,乾脆抓住他的手腕往下壓制,簡直是使勁了全力,那人粗壯的手臂還是不為所動。
  他幾乎要從坐姿轉為跪姿,伊斯坎達爾才哈哈大笑著收起力道,讓韋伯把他朝上張開的左手拉進自己身前。
  可惡、這傢伙總是一臉神氣的樣子!差點因為反作用力往後摔倒,韋伯不甘心地舉起右手,纖細指尖點在粗厚的掌紋,先是由上到下斜畫一筆,接著往相對位置再畫一筆,還沒有結束呢,他得再畫一個圈圈。
  伊斯坎達爾低頭看著那隻不斷舞動的小手,毫無預警地反手一握。韋伯嚇得停住動作,兩人體型差異太大了,男人不過稍微彎起指節,就連手背上的令咒也全被按進手裡。
  「原來如此……」
  伊斯坎達爾一副逕自領悟了什麼的樣子。糟糕,有種不妙的預感。韋伯想趕緊把手給抽回來,但這次對方顯然沒有打算放過他。
  那向來為所欲為的強悍英靈猛然起身,年輕御主還沒來得及表示任何意見就被壓倒在床。
  伊斯坎達爾伸手撓進他的腋下,敏感的身體一陣雞皮疙瘩,強烈的搔癢讓韋伯整個人扭得亂七八糟卻又無法逃掉。
  「呀──Rider!不、哈哈哈、咿、啊哈哈──」不受控制的笑聲和眼角逼出的淚水糊成一團,語尾分岔的叫聲同樣不肯示弱。「我剛剛不是要、搔你癢哈哈哈……住、住手啦!哈、哈啊笨蛋……!」
  「好吧。」直到看他整張臉紅透,伊斯坎達爾才終於收手。「那麼小子,你在余的手上寫什麼?」
  啊。他已經把答案說出來了。
  韋伯支支吾吾地張唇,好半天沒有給出回答。
  「唔姆,如果你不說──」
  「我說!我說啦、笨蛋!」
  望著那雙蠢蠢欲動的大手,韋伯拼命掙扎著身體,卻不得不乖乖就範。




▼大帝二世


  他從背後環抱住他的王。
  還差一點,好像還差那麼一點。即使已經盡力舉起雙臂,卻無法完整圈住那傲人的背板和胸膛。
  「小子,這是怎麼了?」
  埃爾梅羅二世把臉埋在他寬闊的背脊,這麼做就算他轉過頭來也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不過伊斯坎達爾輕笑起來的震顫就一清二楚,讓他發熱的臉蛋跟著一顫一顫的。
  伊斯坎達爾抓住他從兩側摟過來的手,用自己的手臂補足那截對方碰觸不到的範圍,未完成的形狀加上這一筆,正好成為一個完整的圓。
  「Rider,你先別動。」
  不管是衣料磨擦的聲音或者彼此呼吸的聲音,都被鎖在幾乎為零的距離之中。埃爾梅羅二世踮起腳尖,勾起的指節貼著伊斯坎達爾的手腕,一路滑進正中央的掌心位置。
  手指在顫動,吐息也在發抖。他用凌亂線條寫出幾個字。
  就只寫了一次,那個人卻心領神會。
  『笨蛋。』
  「你也是。」
  『喜歡。』
  「余也是。」
  伊斯坎達爾按住那就要退縮的掌指,索性舉起他的手背並低下頭,帶笑的唇角印在那緊張到流出手汗的指根。
  他轉過身將埃爾梅羅二世擁進胸懷,再也沒地方藏的臉蛋終於暴露出來。
  真是搞不懂他的臣子。征服王的嘆息依然帶著笑意。
  既然整張臉上寫的都顯而易見是愛,又何必那麼扭扭捏捏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