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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love come down（6）
伪神老萨×他的复制体云片



9.

克劳德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罐里。

莹绿色的液体灌满了这个罐子，用于呼吸的面罩以及各种各样的管子连接着他的身体，悬浮在液体中的克劳德身上穿着用于实验的衣服。

“你竟然会醒？”他才注意到眼前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男人一头油腻的黑色长发，随意的绑在脑后。胡茬四处耷拉着，因为镜片的缘故，克劳德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好……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比较好？虽然对实验体来说这些都不是很重要。我是宝条，也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神。这里是神界，也就是我们住的地方。我在去交界处的时候发现了你，你是被萨菲罗斯砍伤的吧？竟然还活着，了不起。”

“唔——唔唔——”

在液体中无法发出任何具体的声音，克劳德只能说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你应该是关心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他已经死了哦。伤口太深，我的实验做到一半他就死了……真的很遗憾啊。”

“——！”

“萨菲罗斯砍伤的人基本上是活不下来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感知错误，没想到第二次你还能在他的刀下逃走。虽然受了重伤，但是人还活着……嗯？你很好奇——你在好奇我为什么能知道萨菲罗斯砍伤了谁？那是因为萨菲罗斯身上带着我的血！”

“萨菲罗斯不是真正的神，这话对着你这种信徒说好像有点失礼了。但是事实确实如此，他并不是和我们一样的神，他是造神，是我创造出来的、最伟大的神明。他不需要依靠信仰的力量，也不需要依靠信徒……”

“可惜我只能造出萨菲罗斯一个神。”宝条摊手，看向身后的魔晄池。池子重新建起，但丢失的魔晄找不回来，只能再重新采集。他又回头，带着奇怪的笑容打量克劳德：“之前已经做过无数的萨菲罗斯复制体，可惜都失败了。你会是下一个成功的复制体吗？”

“——”

克劳德不能说话。池水不深，他能够非常清晰的看到在池底用铁链捆住的灰色恶狼。那是灾厄，凭着宝条之前的动作，他明白，萨菲罗斯失败的复制体，最终都变成了一头头灾厄。

毁灭他的村庄的，似乎都与萨菲罗斯有关。

他曾经为从天而降拯救他们的萨菲罗斯震撼，神明的武力在那一刻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但他怎么都想不到，那场拯救他们村的行动，从此让他崇拜、憧憬萨菲罗斯这个神的行动，竟然是萨菲罗斯亲手屠杀他的失败的复制体。

眼皮越来越沉，一个个记忆碎片划过，随着时间的推进再一次出现在克劳德脑海中。慢慢的，只有莹绿色的光芒在眼前，他陷入一片黑暗。

“实验体c，希望你能够成功。”



“嗯……”

“要醒了吗！爸爸，爸爸，快来——之前捡的这个人快醒了！”

“真的吗爱丽丝？”

“我……我这是在哪儿？”

他又一次在床上醒来。出现在面前的，是棕色头发的漂亮女孩儿。他应该在那个叫‘宝条’的人的实验容器里，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么一个温馨、充满人间气息的房间内？

“你被宝条扔掉了，他大概认为你是不成功的试验品。从我们把你捡回来到现在，你整整昏迷了三个月。”走进屋里的男人端了一杯热水给他，身体好沉，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一样。克劳德努力控制自己的躯干，从床上坐起来。

“现在是第几年？”

从进屋的男人口中，他大概了解现在的情况。Xx年xx月xx日，距离他和扎克斯见到萨菲罗斯的日期足足差了5年。克劳德穿着用粗布做的衣服，看起来像是这个家里男性的衣服直接借给他穿的。

“我叫爱丽丝，这是我的爸爸加斯特。你可能会有很多疑问……不过应该都能得到解决。把你心中的问题都告我的爸爸吧。”爱丽丝站起身出去。走到房门口时，她停了下来。

“你……你认识一个叫扎克斯的人吗？”

克劳德不知道。他的脑子乱哄哄的，像是在混沌的泥潭里搅拌了一次。不同面孔出现又消失，但他完全对不上号。

“我……”

“嗯，我现在问你也是太过勉强了。你先慢慢整理，好好休息一下，之后再说其他。”

加斯特博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

“克劳德。”

“这里是最靠近神界的村庄，也是整个人界最荒凉的地方。附近有很多雪山，一年四季都挺冷，特别是冬天，基本上出不了门，能捡到你也是凑巧。”

“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我被宝条带走做实验？”

“当时你身上还有魔晄呢，那是只有宝条和我知道的东西。”







10.

神与人一样——不，应该说，神比人更加的贪婪。人有善恶，有好坏，有喜恶，也有最纯洁的信仰。但神不是，神不用为了生计而拼搏，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了所有应该知道的知识。

生命那么长久，意识也是一样。人的生命是短暂的，正因为生命的短暂，人类要去思考在有限的生命里如何去安排自己，去思考如何生活的更有意义。人的生命又是脆弱的，人自身进行战斗，而神的力量又可以把人轻而易举的杀死。

脆弱如蝼蚁，而又顽强如野草，这就是人。神不一样，神可以有接近无限的‘意识’，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而神与神之间互相屠杀也是不允许的。命运的铁链会束缚在所有神明的心脏上，随着神的心脏跳动而震颤。对其他神下狠手，自己也会一同死亡。

这就是神。除了命运的铁链，除了最高的神罗，没人能管得住他们。

神比人更贪婪，加斯特直到收到神罗的命令，才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神虽然接近无所不能，但他们的一切来源都是人类的信仰。失去信仰的神就会灰飞烟灭，连重新出现的机会都没有，真正的死亡如尘土。而人不是，人去世之后会回归大地，重新出现，灵魂不死，成为新的人。

他们的命根子抓在人的身上，抓在那些他们视如蝼蚁的人的身上，神罗要寻找方法摆脱这种诅咒。在很久以前，二者没完全分开之时，有一群人知道如何摆脱信仰的诅咒——那就是‘古代种’。

寻找古代种，寻找摆脱信仰诅咒的方式。在寻找的过程中，他们又不再满足于自己去获得信仰。仅仅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寻找古代种的事情上，不够保险。于是，他又向加斯特和宝条下达了另一条命令：

寻找转换信仰的办法。

神去帮助人，需要消耗自己的信仰。而人在受到神的帮助之后，则会反馈给神明信仰。神帮助人需要穿梭两界，中途需要耗费自己获得的力量。如果有不耗费力量就获得信仰的方式呢？

宝条和加斯特往这方面思考，二者最开始的想法完全一致：神穿梭于两界之中，是因为神和人的血液完全不同。如果诞生一个拥有两者的“伪神”，就可以将穿梭两界的损耗降至零。

不是自然诞生的神，收到的信仰会通过自身的躯体溢出到神界，成为无主的力量。而“伪神”的制造，有个先天的问题就是——一开始的力量从何而来？

从自己身上来就好。

以信仰为核，以神的血液为血，以人类的血肉为躯。伪神不知道自己是伪神，但伪神知道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不需要对自己产生怀疑。这相当于以自己为核，产生强大的信仰。在这一步的基础上，让“伪神”横空出世，去拯救人类。他们身上的信仰则会溢出、转化成其他真的神明的信仰。

到这一步，加斯特和宝条却产生了分歧：如何将三者融合？人类少女无法承受过强的神力，呆旧一点都会直接死亡。而伪神的一个前提就是以人的血肉为躯。加斯特伪装成人的医生，悄悄来到人界去采集人的血肉；而宝条则选择了另一条更疯狂的路，他与一个一样疯狂的人类少女结合，用人的血肉之躯诞生新的婴儿。

那个人类少女不出所料的疯了，但宝条不在乎，他获得完全的伪神的材料。在人的体内，有着最神奇的化学反应，这是神所无法做到的。

加斯特则以收集的血肉为种子，通过营养剂和培育制作了另一对‘伪神’，这是杰内西斯和安吉尔。

宝条则给自己手中幼小的婴儿取名叫“萨菲罗斯”。

这是伪神的由来，也是罪恶的开始。实验室里长大的萨菲罗斯、安吉尔、杰内西斯，在之后的一场众神之战中打败了众多真的神明。而之后，当他们去人界消除所谓的‘灾厄’时，他们的力量也是一点损耗都没有。

当然的，他们的力量来源于自己，损耗也只会损耗自己。以人类的血肉凝聚成的躯体终究无法达到永生，即使是用神的血液和信仰的核也只能延长他们的寿命。他们不会变老，只是等到某一天，某个时候，在某个地点，悄悄的消失在两界之中。

这是他们的命运，从他们被造出来的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无论他们如何去拯救人类，也无论他们消除了多少灾厄，他们获得的力量和寿命都是一定的。只有消耗，没有增长。

所有的事情都在计算之内，神罗也十分高兴。他们可以获得更加纯洁的力量，也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一切的一切都向着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正因为他们是“伪神”，他们不受命运铁链的约束——他们随时都可以杀其他的神。

武器失去了控制。但他们怎么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看着武器自身发现端倪之后失控。宝条用人的血肉之躯孕育伪神的做法是正确的，萨菲罗斯的身体结合的异常地好，甚至可以说超越了真神的躯体。他不受命运的束缚，拥有极强的力量，力量也不会衰竭。

他不是真神，但他比真神还要拥有神性。萨菲罗斯用有别人想拥有的东西，他对世间万物都没有需求。在某次会议上，他甚至可以直接弑神。

宝条乐于看着萨菲罗斯不断的生长，他想造出第二个萨菲罗斯，但萨菲罗斯本身过于特殊，植入萨菲罗斯细胞的人也好，小的神明也好，统统都变成没有意识的恶狼。流着腥臭的口水，披着银灰色的皮毛，不断诞生的恶狼在池底静静沉睡，放出来一只就会冲到人间去破坏村庄。

在制造伪神的过程中，古代种也被神罗找到了。古代种与其他的人不一样，他们可以在神界一直呆着，不会被神界的空气所干扰死亡。宝条和加斯特轮流去看古代种，两人的反应也大不一样。无论两人怎么问，‘古代种’都声称自己不知道如何让神摆脱信仰的诅咒。但在询问的过程中，加斯特与少女的关系日益密切，他甚至诞生出“就这么和她一起老去也不错”的想法。

而在这一刻，他好像明白，所谓的‘摆脱信仰的束缚’，就是——







11.

所谓摆脱信仰的束缚，就是成为人。

古代种为何会带着“知道怎么让神明摆脱信仰的诅咒”这种传闻，就是因为古代种和一般的人类不同。普通人在神界，如果没有一些保护措施，过一段时间就会死亡。而古代种不同，他们可以在神界和人界待着。与神的区别是，他们没有漫长的寿命，会像人类一样生老病死，在短暂的时间里盛开，又凋谢死亡。

可以与神明朝夕相处的古代种，也可以带给神不一样的体验。生命的瞬时和漫长在这一刻得到对比，像昙花一样出现在身边的人让神留下“渴望”。祈求着，想要一起活下去或者是死去，活下去或许就剩下自己孤独地品尝着时间，死去则放下作为神的一切。

“想要在一起——”

这是古代种的来源，也是摆脱束缚的关键。古代种会诞生，就是因为有第一个渴望成为人的神，放下了一颗作为神的心，也放下漫长的生命。身体归于人类，肉体凡胎终于能和人同生共死——这就是古代种的源头。

而作为‘古代种’的人又与下一个神相遇，二人或许走向分离，或许走向结合，也有不少神为了减少影响而杀掉与自己相遇的古代种，但也有不少的神放下作为神的心成为人类。

加斯特博士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他的心在颤抖，灵魂中不断有声音在呼喊。是放下一切一起离开，还是看着她逐渐远去？他再一次来到古代种所在的房间里，看着那个让自己找到钥匙的人。

“手给我。”少女微笑着，抓住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有一个正在形成的生命，跳动着、跳动着。他的血液被继承下来，而那个跳动的心脏是他们二人生命的延续。

这个生命的存在，让加斯特瞬间生了冷汗。少女是古代种，而她的孩子是古代种与神明的子嗣，这对于宝条来说，是绝佳的实验素材。

“快走，我们快逃，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你是神……”

“我可以选择成为一个人。放下这一切，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加斯特的反应不慢，但宝条对古代种的关心远远超出加斯特的想象。他们踏出监禁场所的那一刻，神罗的人就追了上来。他们一直在跑，往前走，不断的往前跑。加斯特只是隐约感觉到，神可以放弃作为神的心成为人。但他并不确定——即使是这样，他们也要离开。

这是最正确的选择，因为宝条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理智与情感。他是整个神界最疯狂的神，而在实验室里细心培养出来的萨菲罗斯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从两界交界处逃走，神界的追兵被堵回去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只能在人界好好活着。古代种少女没什么问题，但加斯特到现在还是一个‘神’，他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事实证明，加斯特赌对了。他用性命相搏，最终换来一起在人界生活的机会。从他成为人类的那一天开始，心中的铁链就被斩断，身体比以往都要轻，而他的身体也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变老。

他们平静的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里。可爱的女儿爱丽丝的出生，让这个小家庭更加完满。当他们以为，他们终于逃离神罗、逃离宝条和那些非人道的实验时，他们却发现了另一个新出现的东西——

灾厄。

灾厄诞生了。在灾厄诞生之前，大大小小不同的地方都降下破坏力巨大的石块，人们将他们称之为‘灾难’。而真正的、第一次有记录的灾厄，降临在尼布尔海姆——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远离市镇、远离中心，一个被雪山环绕的地方，就这么降下一头巨大的恶狼。而神明萨菲罗斯的第一次出现，也是在这里。

那是萨菲罗斯。加斯特知道，他们曾经制造的“伪神”，现在开始发挥作用。而天上那些贪婪的神，对自然产生祷告和希望并不知足。制造祷告，制造危机从而获得信仰。人类成为神明无耻而贪婪的落脚点，加斯特从没想过他们能够做到这一步。

“他们这是在断根！他们从来没想过，神和人无法分离！”

加斯特在小村庄里开了一间小小的药铺，偶尔给村民治个腰酸背痛以获取一定的经济收入。他们所在的村镇陆陆续续来了逃难的人，伤的伤，残废的残废。加斯特偶尔也会和逃难者聊天，而从他们口中，他了解到，这些灾厄不是单纯的降临，更像是在寻找什么。

寻找什么。

灾厄是恶狼，银灰色的毛，绿色的眼。加斯特曾经在宝条的实验室里看到过，这些都是萨菲罗斯失败的复制体，是沉睡在池底的残次物。灾厄是宝条放出来的，而寻找……

他们又会寻找什么呢？

他们、那些不会满足的、在神界的神明们，神罗——他们又在寻找什么呢？

十有八九是古代种。想要挣脱铁链束缚，想要成为真正的、摆脱命运的神明，拥有强大的信仰，但他们始终被束缚住，无法摆脱自己的命运。

只有古代种能让他们摆脱，而逃走的加斯特似乎证实了这个说法。

“我们最后搬到了这里……神界和人界的交界处。宝条估计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住着，以他的性格，他也不屑于去一个个翻找村子。”

“那么你呢，克劳德？你又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会成为宝条的试验品？”





12.

“人死了之后回回归大地，神死了只能变成虚无。克劳德，你的妈妈会重新回到大地上。”

加斯特揉了揉克劳德金色的头发，乱翘的头发虽看起来硬，但摸起来却十分柔软。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认为你被植入萨菲罗斯的细胞？看看你自己的眼睛吧克劳德，”加斯特给了克劳德一面镜子，他看着克劳德盯着镜中的自己：“你的眼睛，里面是魔晄的颜色，在你昏睡的时候，它一直隔一阵就变成竖瞳。”

和灾厄一样。

和萨菲罗斯一样。

他看到自己的脸，已经过了这么久，他应该是青年人的样子，至少应该更成熟一点。但眼前自己的脸，仍然是五年前那个带着一点幼稚的面容。

他没有变化了。

“动一下身体，感受一下你的身体，克劳德。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应该有了一个大幅度的提升，你已经不是单纯的人类了。”

“我……我会变成灾厄吗？”

“放心，你不会的。”加斯特看着克劳德，让克劳德直视他的面孔。睿智而成熟的眼看着眼前混乱的男孩儿：“坚守住你的心，克劳德。坚守住自己，你不会变成灾厄。”

“这五年，萨菲罗斯完全没有出现。他杀光所有信奉他的村子之后，就在人界消失，也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而灾厄还是不停，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就去当了重甲兵，去斩除灾厄，你也有可能认识。”

“听你那么说，萨菲罗斯应该已经发现自己是宝条创造出来的伪神，不再替神罗干活了吧。不过说起灾厄……最近灾厄好像少了很多，有可能是宝条无法再去创造复制体了。”

克劳德拿起了那把剑。

那是某个人给他的剑，应该是一个非常阳光的人。他的头发好像很扎，发质也很硬。这个人应该和他很熟，他的一举一动都渗透着那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是谁？

克劳德挥舞着手中的破坏剑。

那个人曾经救了他，在阳光下睁开眼睛，空气中的灰尘四处飘散。那个人的声音就这么元气满满的传到他的耳边。

他是谁？是爱丽丝说的“扎克斯”吗？

已经等不到他想起来了。天空不断的颤抖，震动着有一圈圈乌云盘旋升起，在半空中形成漩涡。碎石从交界处掉落，石头上带着血迹。

“克劳德！”

加斯特在远处喊着他。他们穿过两界的屏障，在苍穹顶端的神界已经几乎被杀干净了。萨菲罗斯斩断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信徒，更是曾经把他制造出来的神界——

想要超越命运的神终将被命运杀害，过多的汲取力量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克劳德……你还活着。”

萨菲罗斯看到克劳德了。不，不是“看到”，而是用气息感知到。克劳德身上有和他一样的气息，两人的气息几乎一模一样。

“你也超越了命运。”

“萨菲罗斯！”

克劳德的剑在地上拖出火花，伴随火花一同前行的剑劈开风，从空中一斩而下。在见到萨菲罗斯的那一刻，他全都记起来了。曾经的仰慕和憧憬，为了变强而奋斗的过程，追逐着萨菲罗斯不断前行的旅途，以及最后眼前燃烧的火光。

火光，火光，还是火光。萨菲罗斯总是和火在一起，他明明看起来那么冷，像是地上爬行的蛇，空中飞行的龙，让人胆怯生惧。

“——！”

刀刃从他的胸口穿过，穿过肋骨，穿过筋肉。克劳德在萨菲罗斯的刀上挣扎，而眼前的男人只是勾起嘴角微笑。

“克劳德，为什么你还在信仰我呢？”

男人的话语让克劳德停滞了一下，像是突然卡壳的带子，或者是一下子生锈的铁钉。被萨菲罗斯挑起，在空中不断的受伤，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出，而被强化过的躯体却仍然有强大的动力可以继续行动。

这就是“神”的力量。

他握紧手中的剑，青色的气缠绕而上。他终于适应了现在的力量，在刀剑相撞的过程中，克劳德的刀可以伤到萨菲罗斯。

“克劳德，你这样是杀不死我的。”

“闭嘴——”

“你还在信仰我，”萨菲罗斯闭上眼睛，一瞬间出现在克劳德身边，轻轻地对着他耳语：“你还憧憬着我。你怎么会打败我呢？”

这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克劳德知道，萨菲罗斯不会只局限于消灭神界，他可以连着人界一起消灭掉。对于他来说，生命并不是值得珍贵的东西，命运也不是。

更强，再强一点——

黄昏时刻到了。

仍然战斗的两人，在空中不断的相撞，相离，又再次相撞。高速的战斗没有别人插手的余地，只有全神贯注的战斗。

这种碰撞产生的能量像波纹一样在空中扩散，一圈圈散开。不断产生的能量最终引动了空间的变化，空中产生了裂纹，扭曲而发散的黑色越来越多。

这样不行！加斯特博士几乎是吼出来的：“裂缝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这个星球就会被黑洞吞噬！”

克劳德盯着萨菲罗斯，萨菲罗斯反而又露出一个笑容。他是故意的，克劳德明白，萨菲罗斯绝对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跟随我吧，克劳德，我会指引你。你无法抛弃对我的信仰，也无法抛弃对我的恨……我们将永远在时空之中流浪，因为世界没有接纳我们的地方——看，时空震动，这个星球马上就要被黑洞吞噬了。”

只剩几秒。

两人的武器相抵，再次撞击产生的能量会让星球的空间完全扭曲，最后吞噬掉整个星球。

克劳德的剑往下一转，能量波随之消失。他冲向空中，萨菲罗斯收起翅膀，往他所在的方向冲去。两人在空中划过，旋转上升，带动云彩绚丽的搅动着。

“克劳德……”

下雨了。

随着两人的消失，扭曲的黑色也一点点的在空中不见。雨珠掉落下来，砸在人们的脸上。这是一片多灾多难的大地，因为欲望而起，又因为欲望而衰。地上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的望着，看向那一片无云的天。

“再见了，克劳德。”









……很久很久以前，盖亚分为神界和人界。神界居住着一群贪得无厌的神明，他们想要获得更强的力量，摆脱命运的束缚，于是他们制造了伪神。

伪神最终将神界摧毁，一位金发勇者与伪神展开了战斗。他们旗鼓相当，不分胜负，最后冲向天空，化作两道流星在空中飞过。

如果你看到了有交缠着的两颗星星划过，那就是一直战斗的两人。他们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某一方衰败为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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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唧唧还是要搞个结尾，我手下不能有烂尾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