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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鉞】

  「おい—起床了」一個狗型的玩偶,在布團上跳上跳下,用前掌拍打著裹在被窩的男子「太陽都要下山了,怎麼還在睡覺,真不像話。」
  重鉞坐起來看了一下鬧鐘(am 9:00)「這不是才剛9點嗎?大さん~」重鉞起身看著地上狼藉的樣子,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始整理。地上都是書籍跟雜誌,還有一些看起來很古老的文捲小心翼翼的疊在角落,隨時都會被風吹散的樣子,這些都是昨晚熬夜的成果,重鉞邊看書背資訊邊迅速的將書籍雜誌排列整齊歸位,整個動作十分流暢,就像舞者般,在每個動作間都行雲流水,不到5分鐘就整理完房間了。
  「小鉞,今天的行程是什麼?」被稱為大さん的布偶走到包包旁邊,突然縮小了,然後自行跳進包包中掛在包包邊緣,像極了真的玩偶。
  「今天要進研究室、下午有打工、晚上要...回家。」看著手中的新幹線車票,重鉞的臉開始陰鬱了起來。回想上一次離開家,是那樣的回憶....

———
  夏天的夜晚若是無風,整個城市的熱氣都瀰漫在街道中,連寺廟也無例外。重鉞拿著掃把在大殿門口打掃著,一邊想著明天杉帆市大祭的流程,這是每年度最重要的祭祀,杉帆市是傳說中神明第一次降臨這個國家的地方,依山傍海,地形凹陷,但物產豐饒。因此每年會依照古書記載神明造訪的立夏時節來祭祀,由市區當地三大寺廟聯合舉行,一次就是一整周,大家都會提前3個月以上開始籌備,每年的主祭者都會由三家輪替,今年主祭者是最大家的岳亟寺主理,重鉞家的寺廟是三家中最小的,本次主要負責處理商店街之間的祭品跟活動,而重鉞的父親年事已高,女性則無法處理祭祀,大型祭祀又只能直系血親處理,這個重擔便淪到重鉞身上,每年這個時候,重鉞就必須返鄉一趟。
  事情發生在祭典開始的第二天,重鉞剛跟前來二次會的商店街住戶打完招呼回房休息,就看到房門口是半開著的,且房內十分吵雜,有點不安的心情拉開房門,眼前的景象讓重鉞大受打擊,四處都是凌亂的衣物跟書籍,罪魁禍首們正滿臉無辜的看著重鉞,是四個商店街居民的孩子,年齡平均10歲。一向脾氣好、文靜的重鉞也止不住怒火「你們知道這些書籍是多麼珍貴嗎?」望向地上的書籍,重鉞默默地將書本撿起,拍掉上面的髒汙,把快要散開的書封輕輕放回原位。「這些書甚至比你們的父母還要年長......誰準你們進來的?」
「是...阿姨說哥哥房間可能有玩具,才來的,後來看到這個,大家說要玩遊戲」年紀最長的孩子拿著狗狗的玩偶低下頭,小小聲地說。*
「對不起...。」其他孩子一起低頭道歉,重鉞有些懊悔,是不是不該這麼生氣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度,但是憤怒的情緒埋沒了他的理智。
  聞聲而來的大人們看到這般景象,都紛紛將自己的孩子帶走,重鉞的父母也在眾人離開後斥責了重鉞一頓,不外乎是不要跟小孩計較等等,但重鉞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雖然他明明心中並不是真的這麼氣憤。接下來的幾天祭典,都在微妙的氣氛中結束,自此,重鉞也沒有再回過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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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鉞,你知道為什麼我最後選擇附身在狗玩偶的身上嗎?」大さん在包包上揮舞著變小的手腳。
  「因為比較方便?」
  「是也不是,你知道這隻狗玩偶本來不是家裡的嗎?是你還小的時候,你媽媽帶你到遊樂園玩,在射標槍的攤位上一個大哥哥贏到的,你因為太想要了哭著要媽媽也給你一個,但嘗試好幾次就是拿不到,最後那個大哥哥送給你了,結果你一回家就把玩偶的手弄脫線,差點壞掉,所以我才附身上來解救他的。」
「真的假的!!? 很抱歉讓您為了我...」重鉞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想想小時候的的他竟然如此調皮,印象中沒有過會哭鬧的時候。
「假~~的~~」大さん吐了吐舌頭,做出一個俏皮的表情「但是弄壞娃娃是真的,不過是你不小心勾到東西。」
大さん跳下包包,恢復成普通的玩偶大小小手舉到胸口的位置「玩偶是沒有心的,可是,人有,不管多小多大多年輕多老的人都有,獨自煩惱跟懊悔是沒有用的。」
  重鉞笑了出來,將大さん抱到腿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