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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斯特莱夫先生养了猫】（1）
克劳德.斯特莱夫先生养了猫。

克劳德.斯特莱夫先生一开始是拒绝的。



那是一个潮湿阴冷的雨天，米德加的天空总是灰暗又沉闷，自很久之前便是如此。魔咣炉和重工业毁了这片地区的环境，一场浩劫摧毁了人类的功绩，却不曾抹去他们造下的恶孽。雨水从长了霉斑的旧棉絮似的云层中落下，有股化工厂的酸味。

克劳德犹豫再三，还是摁掉了这一天的最后一单业务，他的高领毛衣已经完全湿透，靴子里也灌满了雨水，走起路来像踩着一块烂海绵——除了一头宁折不弯的陆行鸟金发，他身上所有的布料都软塌塌地黏着皮肤——是真的很难受。虽然杰诺瓦的身体素质令他不至于因为这点不适就生病，但他也认为自己不必要敬业到这种地步。

毕竟斯特莱夫先生虽然爱财，却是个相当不积极的人。



如果他能预见接下来发生的事，克劳德一定会把九九六即福报这句话当成接下来的人生哲理贯彻到底。芬里尔在贫民区狭窄的小巷间实在穿行不便，克劳德不慎带倒了墙边的一叠纸箱——箱子里面滚出来什么东西，大概率是周围居民懒得处理随手乱丢的垃圾——克劳德架好芬里尔，俯身打算收拾一下残局，但他没摸到垃圾袋，却捡起了一只湿答答的毛团子。

那是一只银灰色的小奶猫。



猫很小，巴掌大，刚长牙，短毛，蓝眼睛，瞳仁最外圈是一层发散的淡绿色。居然意外的和克劳德那双不太妙的魔咣眼很像，但更不妙的是这只猫团的毛色——硬要说瞎话，克劳德也可以认为那是灰色，就像放久了、黯淡失色的锈银。但客观来讲，小奶猫确实是银色的。

这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白猫黑猫，哪有银色的好猫？



克劳德盘着手掌心的猫，脚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微弱喵喵声。斯特莱夫先生低头，翻倒的湿软纸盒里盛着另外两只银色猫猫：一只胖乎乎，一只毛茸茸，特色鲜明，极好分辨。现在这两只小东西正焦虑地呼唤着自己的同伴，喵的都露出了小白牙。

克劳德如释重负，忙把手里的那只塞回原处。他长吁一口气，又把纸箱摆正，仿佛只要一切复原，他便没有招惹这三只猫咪。他刻意忽略了入手时湿漉漉的触感和小猫们挤在一起仍瑟瑟发抖的身躯，以及虚弱而嘶哑的咪咕声。



克劳德想，我不喜欢猫。

也不能养猫。

再怎么，也绝对不养银色的猫。



不是克劳德心肠硬，实在是养猫便意味着花钱。从猫粮羊奶到猫砂玩具，哪一样拎出来不是一项大开支？况且克劳德明白照顾幼崽是一件相当耗人心力的事，克劳莉娅为他操持忙碌的身影，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映在克劳德心里。而他尽管继承了母亲的温柔，却并没有她半分的果敢与利索。

而且克劳德真的没钱，他那点工资要维护六式——这可是搏命的老伙计——要替蒂法贴补扶养孩子们所需的开支，剩下的喂饱芬里尔和他自己都够呛。当然他完全可以不吃饭或者少吃饭，但他不想一天三次地提醒自己，他与普通人类是如何不同。他宁愿一个月扔出一笔最低限度的资金来满足自己表面合群的需求，他乐意。

而且他没有固定的落脚之处。平日里他不是在芬里尔背上跑，就是在艾瑞斯的教堂里打地铺，要么就去第七天堂歇脚。但猫肯定不能养在机车上，他实在怕猫爪子挠坏了芬里尔的漆；教堂也不行，没门没窗的容易跑丢，而且他本人不方便天天打地铺；第七天堂更别想，克劳德知道猫会用各种姿势把桌上的杯子推到地上打碎，他绝对不能让蒂法蒙受损失。

至于让他自己买个房子…呵，保守估计得再努力个几十年吧？所以克劳德只能抱歉地冲小猫们摇摇头，把纸盒推到了淋不到雨的角落，期待着路法斯哪天发神经病来贫民区散步捡猫，这样说不定它们三个会过上比他本人还幸福的日子。



但就在他转身打算离去的时候，一只小爪子从低矮的纸箱里探出，勾住了克劳德的裤脚线。



猫不大，力气不小，克劳德摘了半天没把猫摘下来，反而把线裤拉出长长一条黑线。斯特莱夫先生心疼地直吸气，挂着猫推着芬里尔直到走出小巷，猫没掉，还挂着，臂力惊人。

克劳德叹了口气，又转回身把剩下那两只捡起来甩一甩塞进口袋里。这次小猫很识趣，收回爪子在克劳德掌心躺平，是一开始掉出来的那只短毛猫。克劳德捏捏它柔软的肉垫，认了命。



于是他带着三只看起来就很有问题的猫崽子回了教堂。放下猫的一瞬间他就戒备地守在了艾瑞斯的花丛旁边，没办法，猫这种东西破坏性太强，而他珍视的东西真的剩下不多，每一点点点都弥足珍贵，掉片叶子都不行。

好在小猫们似乎没有搞破坏的心思，那只最大只最好奇的猫猫也只是凑近嗅了嗅，而后似乎十分难忍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转身乐颠颠地挤到猫堆里彼此舔起毛来。



连绵整日的阴雨到了夜晚居然渐渐息止，午夜时还出了月亮。克劳德就着月光打量熟睡的小猫咪们——最小的那只毫不客气地把另外两只垫在屁股底下，不清楚是当了被子替它俩取暖还是嫌地上冷又缺个垫子。长夜漫漫孤身一人翻来覆去的斯特莱夫先生盯着互相枕爪爪枕腿腿的猫猫想，它们一定是亲人。

而后他挨个提起确认了一下…嗯，是三兄弟。

最大只的是哥哥，沉稳的长毛毛是二哥，最小又闹腾的是幺弟么？



结合毛色和体型，克劳德判断，这应该是三只俄x斯蓝猫。一只纯种蓝猫可卖到上千GILL，抛开三兄弟过银的毛色，它们三个怎么看怎么纯，怎么看怎么散发着GILL的耀眼光芒。一时之间，克劳德竟然觉得连它们那身恶心人的银色皮毛都顺眼了不少。

克劳德什么都能拒绝，独独不会拒绝钱。再说他本来就没打算也没条件养猫，把猫咪交给有闲钱买它们的主人比自己凑合养负责多了——而且有的赚，算他好心有好报吧！



于是当盘算着卖小猫的克劳德美滋滋地推开教堂大门，却看到一个银色头发、约莫七八岁的瘦小少年时，还是有一点失落的，到手的GILL没了，换谁都会悲从中来的。

至于惊讶，那倒没有，斯特莱夫先生毫无负担地接受了“我捡的猫变成人了”这种堪称魔幻的剧情走向。他甚至还用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盯着眼前的小男孩、他翩翩飞走的熟鸭子，单手提起身后的六式，甩了个漂亮的剑花。



“萨菲罗斯，你个天杀的究竟还有没有底线？做个外星物种满足不了你了，你他妈的现在连人都不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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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短文。

这三只猫猫们真的是弟弟。

但没说萨菲就不会变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