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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隔著透明的玻璃撒在外面的空地上，盛放的木棉花在金黃色的光芒中彷若火焰，周圍一叢叢的綠色也跟著隱隱發光。
「那是波斯菊。」
注意到張佳樂的目光，經理告訴他：「十月是波斯菊的花期，它會開得很好。」
張佳樂眨眨眼睛，「你們每一廳外面的花都不一樣嗎？」
「是啊，所以我們才會叫做百花坊。」經理笑了笑，「雖然沒有到一百種，但就是很多。」
「很貼切的名字。」
孫哲平的手同時搭上張佳樂的肩膀，「喜歡嗎？」
張佳樂偏頭想了想，「我想看一下。」
孫哲平點點頭，經理同時做了個請的動作，邊走邊介紹整體環境。
適合他們人數的空間只有桃花閣和荷花廂，兩者格局差異不大，主要是布置風格不同。桃花閣處於春暖花開的季節，入門左側有一大片落地窗，雖然可以看到精心整理的庭園景致，但陽光熾熱時卻會覺得刺目，荷花廂則是清爽明朗的夏日風情，即便包裹在牆壁中，精緻的繪畫與雕刻仍營造出舒適的人工美。
張佳樂在思考良久，抓來身邊人問：「十月的太陽應該不會很大吧？」
孫哲平一點就通：「你喜歡桃花閣？」
張佳樂嘿嘿直笑，「因為好聽啊。而且我喜歡波斯菊。」
「應該沒事，太陽再大也有窗簾。」雖然這人的重點完全不在空間本身，但孫哲平並不意外，「真的太亮就拉一下，不過這樣就看不到外面了。」
偏偏桃花閣最大的賣點就是窗外那片景色。
張佳樂可以想像盛放的波斯菊會營造出怎樣的畫面，同樣知道遮掩之後的兩廳差距所在，一時間有點兩難。
他無意識皺眉，「你覺得呢？」
「我覺得拉上窗簾的機會不大，畢竟是秋天。」孫哲平說：「你喜歡就這個吧。」
「我是問你喜不喜歡啦。」張佳樂忍不住瞪他，「不是說不要全部都給我決定。」
孫哲平只得左右又檢視一番。
他個人覺得兩廳都做得不錯，最後選哪一個其實都可以，不過都已經被罵過，他也不會這麼愚蠢，勉強找了個可以說的說：「就採光而言，桃花閣要好一點。」
但他又補了一句：「不過其實也差不多。」
「有點難選……」張佳樂咬咬下唇，「……你真的覺得不會拉上窗簾？」
「如果你這麼擔心，可以兩間一起租。」孫哲平聳聳肩，「當天哪間適合就去哪間。」
張佳樂：「……」
張佳樂：「謝謝，但我有預算。」
孫哲平忍不住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後頸，直接決定：「那就桃花閣吧。」
「真的就這樣決定啊？」
「相信你的第一印象。」孫哲平懶洋洋地，「看那麼多間，不就只有這裡會讓你想要選。」
「好像也是。」張佳樂摸摸鼻子，「那就它吧。」
「真的不想也是可以選荷花啊。」
張佳樂抓狂，「不要影響我！」
孫哲平忍不住笑，又揉了把他的腦袋草率安撫，同時對面不改色的經理吩咐：「選桃花閣。」
經理笑著點點頭，「那請往這邊，需要麻煩兩位填寫資料。」
孫哲平和張佳樂便跟著挪去了接待室。
接待室就和那些要租出去的空間一樣有經過簡單的布置，淡粉色的香水百合散發淺淺的清香，張佳樂在等待的過程中忍不住多看兩眼，眉眼微微彎彎。
孫哲平的手指穿過張佳樂的右手指縫，「喜歡？」
「嗯，我喜歡這裡的感覺。」張佳樂左右環顧，「很舒服。」
「喜歡就好。」
經理將需要填寫的資料和展示用的照片本擺放在玻璃桌上，一邊讓兩人留下資本的聯絡方式，一邊簡單地解釋他們的運作模式：「我們每個廳都經由設計師設計，桌椅以及相關擺設上的變化相對會比較侷限，如果堅持要依照兩位的安排，這邊需要酌收相關費用。」
張佳樂連連擺手，「放心，我們不會有這種要求。」
孫哲平同時點頭，「基本款就可以了。」
「但前提是你們的基本款是剛剛看到的那樣。」張佳樂頓了頓，「是吧？」
經理有些錯愕，「是、是的，不過還是可以稍作變更──」
「不用。」張佳樂直接打斷，「變一變結果四不像怎麼辦。」
「我們這邊都是有配套過的，理論上是不會發生這種問題。」經理有些哭笑不得，「況且自己搭配可以更具特色，兩位不考慮一下嗎？」
孫哲平一槌定音：「就基本款。」
張佳樂鼓掌通過。
經理：「……」
就他負責的客戶階級而言，像這樣這麼沒意見的實在是少數。
經理老實地記錄下來，同時告訴他們：「實際桌數會等到決定宴客人數後才會定案。由於會影響到桌椅的排列以及餐點的數量，需要兩位在活動開始前一個月先告訴我們。」
張佳樂點點頭，「餐點安排也是那時候給你們嗎？」
「是的。如果有其他特別要求，例如活動過程中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也請一並告知。」經理告訴他們：「由於我們這邊各廳都是以花作為主軸，布置上會傾向依照活動主題以適合的植物作為裝飾，這部分可以在定案之後由我們負責。」
「我知道花的盛開與否不好確定。」孫哲平忽然問：「但如果十月十八那天，外面的波斯菊開得不好，你們有辦法處理嗎？」
張佳樂瞬間一愣。
經理連忙點頭，「當然。我們會確保每天的庭園景致都是最適當的模樣，即便真的開得不如意，養護園丁在之前就會整理，當天一定能提供最好的模樣。」
「應該不會換一批花移植上去吧？」
「通常不至於會做到這種程度，但如果兩位很喜歡波斯菊，或者有其他同樣想要的花，都可以提前告知，我們會在必要時從配合的溫室運過來。」經理用手比了比窗外，「如果只是在盆栽或用作室內裝飾還好，但要是想要種在外面，最好提前二至三個月會比較保險。」
張佳樂越聽越混亂，拉著孫哲平的衣服給他使眼色，「我只是喜歡而已，但不用一定──」
「你喜歡就夠了。」孫哲平捏了捏和他握在一起的手，「至少波斯菊會開花。」
張佳樂吶吶地低下頭。
經理忍不住笑，「雖然很多人會覺得婚禮不適合出現黑色，但我認為兩位很適合黑波斯菊呢。」
孫哲平對這些不太了解，「什麼意思？」
「黑波斯菊的花語是『沒有人能像我這麼愛你』。」經理彎了彎眼睛，「恭喜兩位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