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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瑣事





　　這只是冬日裡的小故事。



　　「拜託……」

　　事情是從夏樹的央求聲中開始的。



　　耀從堆滿桌的文件中抬起頭，對上的是夏樹澄澈無瑕的雙目，眼裡猶如乘載了繁星璀璨，訴說著寂寞、愛意……還有想要出去看雪的慾望。

　　他揉了揉自己僵直的背部和頸後，慵懶地回答道：「工作還沒結束。」以一個最正當的理由，義正嚴詞地拒絕夏樹的請求。而且連日的勞碌讓他精神渙散，比起出去看雪，他更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覺。

　　然後耀故意不再看向夏樹，就怕落入他瞳眼裡的深邃。

　　他喜歡他，恐怕夏樹再多說兩句自己就會心軟了。

　　畢竟夏樹因為近日的操勞患上感冒，不然哪怕開車出去兜風也行，他也想暫時脫離工作，暫時離開這堆滿桌面的代辦文件。



　　「好不好嘛……出去走一走也能打起精神呀。」夏樹軟著聲音繼續勸說。

　　耀嘆了口氣，再次與他四目相望。此刻早晨的朝陽從窗外映入室內，點亮了他的瞳色，光彩熠熠。

　　他徹底怔住，並且真切了解自己喜歡他，否則自己怎麼無法克制地望著他，而移不開目光呢？

　　「你感冒還沒好。」

　　「我有吃藥！沒問題的！」夏樹用雙手摀住他的手，他的掌心厚實、溫暖，「我手是熱的！」夏樹再三向他保證自己沒有問題。

　　傻瓜……手是熱的根本不代表任何意義。可是耀瞧著夏樹這幾日都只能待在局裡做文書的工作，怕是被悶壞了。

　　耀終於鬆口，「好吧……就一下子。」



　　「好耶──是雪！」

　　耀看著夏樹走向公園的中心，像個稚氣未脫的孩子跨著步伐。方才下過一場大雪，所以整個公園就只有他們的足印。

　　雖然他仍擔心著他的感冒，可是看見夏樹露出天真、單純的笑容，嘴角會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其實會喜歡上夏樹大部份是喜歡見到他的笑臉，那會使他紊亂的心緒漸漸沉定，他總說：「是耀前輩帶領著大家」但他沒說，現在的成果是他們彼此共同努力的結果，絕對不可能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夏樹雖然純真卻並非有勇無謀，他也秉持著自己心中的正義、不容人踏足；若他給予他的是一份能夠撫平動盪不安的思緒，那耀也願意付出所有，只要能扶持他順利地在自己選擇的路上行走，他做什麼都可以。

　　「只是看雪而已，你也笑得太開心了吧。」這並非他們認識後的第一場雪，也非進入冬季裡的第一場雪，只是整個冬天裡的普通的雪景。但話是這麼說，但他也唇角泛笑，「瞧你精力充沛的模樣，等下回去局裡該增加你的業務了。」

　　「诶……怎麼這樣。」夏樹苦笑，「剛剛不是才說我是病人嗎……」

　　「我看你精神很好呀。」

　　「確實。」夏樹的笑眼猶如入冬後的初雪，陽光灑落在新雪上發出耀眼的光芒，同時也映到他的臉上，格外的光彩奪目，「因為跟耀前輩在一起，所以看雪開心啊。」

　　耀莫可奈何地笑了笑，他何嘗不是呢？

　　自己因為喜歡他，日常不再百般無聊，任何枯燥乏味的工作也能變得有趣；因為有他在，所以所見的視野變得更加遼闊，即便只是賞雪這種小事也能讓心口暖和。
　　沉靜從容，歲月靜好，大抵就是如此感受。

　　「我也是。」他輕聲說著，但夏樹沒聽到。



　　白雪將世界原本的樣貌給覆蓋住了，晶瑩剔透的色彩能帶走所有毛躁的心思，徒留自己的初心。

　　兩人在雪中行走，邊享受著片刻的寧靜；在雪地中帶著稚氣地嘻笑玩鬧和鬥嘴；或是端著一杯抹茶拿鐵坐在某處欣賞雪景。如果可以把此刻的愜意及悠閒化為永久，兩人一起順遂平安地渡過下去應該很美好吧？

　　可是耀並不想如此選擇，他還想要繼續工作、打擊犯罪、精進自身的能力、帶領部下……想做的事情很多，所以不允許時間及空間凍結在此。而他們兩人的心可以為對方保留一個位置，只是尋求進步的步伐不會停止。耀覺得夏樹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嚴冬裡的風很冷，打在臉上的觸感有些刺癢，而雪水讓肩膀及髮尾濕潤的感覺也不舒服，可是耀並不討厭這樣的日子，甚至覺得心中一片溫暖。那樣溫熱的情感透過血液流向四肢，讓他在雪子飛揚的冬天裡不再冰冷孤寂。



　　這只是冬日裡的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