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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的重量》

——這並非一個輕鬆的決定。

經過一連串的爭執與沉默，Yugo和Yuu最終做出了選擇。

候診室內，氣氛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Yuu的指尖無意識地抓緊衣角，微微泛白。她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指，卻找不到任何安慰。她知道，這一步跨出去之後，一切都不會再一樣了。

她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麼Yugo這麼堅持，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能給她一個明確的理由。她嘗試去理解，可無論她怎麼問，Yugo總是用含糊不清的話語帶過，甚至比她還要害怕提起這件事。

她當然懷疑過自己的身體，她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夠順利懷孕、生產，不確定這個孩子是否會健康。可這並不是她最猶豫的地方。

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Yugo的態度。

這不是「一起討論後的決定」，而是他強硬地劃下了界線。


他不希望這個孩子存在。


Yuu咬緊牙關，喉嚨像被堵住一樣，胸口悶得發痛。她不明白——為什麼？

他們的未來真的那麼不值得期待嗎？

「Yugo。」她的聲音很輕，幾乎要被空氣吞沒，「你⋯⋯到底在怕什麼？」

她已經問過無數次了，每次的回答都不一樣，可每次都沒有真正觸及核心。

Yugo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坐在她身旁，低著頭，手指交錯緊扣。

「我只是不希望我們承擔這樣的風險。」他終於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楚。

「風險？」Yuu的指尖收緊，終於抬起頭看向他，「到底是哪一種風險？」

她知道他在害怕，可她連他的恐懼來自哪裡都無法理解。他說不確定自己的未來，說害怕自己無法守護她和孩子，說他沒辦法承擔這一切⋯⋯可這些話，她聽不懂。

她不覺得Yugo是個會不負責任的人，她也不相信他會輕易離開她。可是，他的態度卻讓她開始動搖。

「⋯⋯你真的這麼討厭這個孩子嗎？」她輕聲問，眼神藏著痛苦的掙扎。

Yugo猛地抬頭，像是被這句話狠狠刺了一下，「不是的⋯⋯！」

「那為什麼？」她的聲音顫抖，眼裡泛起淚光，「為什麼你不能告訴我真正的理由？」

Yugo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該說出來了，該告訴她真相，該讓她知道他的恐懼從何而來。

可是⋯⋯他還沒準備好。

他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知道這不是自己能拖延的事，他本來就應該誠實面對她，可是現在，他只是想讓她放棄這個孩子。

她會恨他的吧？會覺得他自私，覺得他無法承擔責任，覺得他連誠實面對她的勇氣都沒有。可這一切比起失去她，已經不算什麼了。

護士走進來，輕聲喚了Yuu的名字。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視線一片模糊。

Yugo的手指輕輕地觸碰她的手，試圖給她一點支持，可她沒有回應，只是慢慢地鬆開了拳頭，站起身來，朝門內走去。

Yugo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指尖蜷了蜷，終究還是放下了手。

他知道，她不會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