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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to Hell》
 
*深津一成中心,山王全員向,無CP
*特種部隊paro,有血腥描述,請確認可以接受再閱讀
*一切都是私設,奇怪就是設歪了
*劇情都是我編的,請不要太在意邏輯
*角色屬於井上雄彥,OOC屬於我
 
 
  深津伏著身子在茂密的枝葉裡前進,汗水順著他的額角滑落,沿著下頷線滾進衣領內。
  四月的緬甸氣溫已經高達三十度,澤北低低的哀號聲透過耳機傳來,其餘隊員已經熱得連開口都不願意了,秋田縣長年最高氣溫不超過三十度,對山王來說金三角的高溫在行動前就已經對隊員造成一定程度的負擔。
  但比起炎熱,雨林的溼度更是令人不快,深津用袖口抹去眉間差點滴進眼睛的汗水,感受到迷彩服底下的背心被汗水浸溼而緊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股揮之不去的黏膩感,深津不動聲色地扯了一下領口,低聲說道:「安靜點澤北,一之倉回報目前位置咧。」
  『你們已經靠近居民村落的外緣約兩公里處。』一之倉隨後報出一組經緯度座標,深津在腦中迅速地勾勒出任務簡報中附近的地形圖,他緊了緊手中的突擊步槍,穩著嗓音下達指令:「依突擊路線就位咧,河田你們在A,澤北、野邊B點,我和松本C點咧。」
  『收到了咧。』澤北用輕鬆的語氣學他說話的口癖,被深津慣例地無視,反而是河田雅史在頻道裡唸了對方兩句。
  「記住,我們的任務是控制村莊,避免居民對坤帕軍提供援助幫助他們躲藏或逃離。」深津邊交代著任務內容,邊繼續壓低身子在闊葉林中穿行,他的話語清晰而快速,甚至省略了他慣用的語尾助詞:「中泰警方是這次圍剿行動的主軸,我們作為支援的角色,但緬甸本地警方並未同意參與這次跨國行動,所以我們要盡量避免與當地居民的衝突。」
  山王部隊配合日本警方及國際刑警的緝毒行動,多年來追尋著某支由東南亞固定輸入高純度海洛因的供應鏈,前些日子警方掌握了關鍵情報,這條供應鏈的上游來自現今掌握金三角八成以上海洛因交易的毒梟坤帕。
  坤帕的生意遍布全球,但其中以亞洲佔大宗,近年中國警方加強打擊毒品與邊境阻絕政策,坤帕的海洛因無法直接由雲南邊境輸入,因此他透過下游輸往日本及臺灣後再轉進中國市場。
  中國與泰國警方同樣與國際刑警合作,在掌握足夠資訊後主導了本次的跨國行動,並邀請目標同樣為坤帕的日本方加入,作為協助方日本只需要協助控制附近居民的村落,降低主要突擊部隊的阻撓,因此日本派出的軍力並不多,只由山王組成一支七人的菁英部隊加入本次行動。
  突擊行動的時間選在凌晨三點,是一般人睡眠最深沉的時間,雖然深津並不認為毒販可以被稱作一般人,毒販的據點不分晝夜總是有重火力的傭兵把守,但對於執行支援任務的山王而言,深夜行動確實可以降低他們與一般村民直接碰面的機會。
  深津低頭看了一眼夜光錶,做過特殊設計的錶面僅有在特定角度可以看見螢光數字,避免在夜間潛行時被敵人發覺,兩點五十五分,離正式行動只剩下五分鐘,走在前面的松本抬手示意,深津停下腳步,茂密的樹林在前方約五百公尺處被人為闢成一片空地,圓形的腹地上緊密地靠著二十幾間木製平房,外圍被一圈纏著鐵絲的柵欄圍著。
  深津敲了敲通訊器,敲一下後停兩秒再敲兩下,是原地待命的訊號,頻道裡依次傳來五次連續三下的敲擊聲,代表隊內的其他五人都收到了深津的指令。深津背靠著樹幹,眼睛盯著村落的大門,在內心演練著他們推演過無數次的行動方案。
  兩點五十八分,深津敲了幾下通訊器,示意眾人就突擊位置。
  松本跟著他一起摸到樹林邊緣,深津在黑暗中數著秒數,眼角突然捕捉到一個影子從遠方的民宅窗口邊晃過,全身的肌肉在瞬間繃緊,深津矮下身子定定地看著那扇窗戶,一道紅光很快地閃過,深津撲向松本,將松本一下子按倒在溼濘的土壤上,緊接著一串槍響劃破了寂靜的深夜。
  「一之倉,回報情況咧!」深津對著耳機吩咐,為了不被槍聲掩蓋而加大了音量,但語氣依然平穩,頻道內傳來澤北的髒話聲,然後河田雅史的聲音響起:『這個火力不對,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周圍村落。』
  「先後撤。」深津將被他撲倒的松本扯起,子彈穿過枝葉在深津的右臉頰擦出一道血痕,沒空理會臉上傳來熱辣的疼痛,深津邊利用樹林遮蔽自己的身影,邊在內心迅速思考著現在的情況。
  剛剛的槍擊不應該是一般村落會有的火力,在金三角的許多村落都受到毒梟的庇護,這裡的許多人窮得連下一餐在哪裡都不知道,他們作為下游幫忙販賣或運輸毒品賺取微薄的生活費,同時替毒梟的人馬監控周邊村莊,如果有任何異樣會立刻通報組織上層,這種交織的關係網絡是金三角毒品供應鏈難以被剿滅的重要原因,也是山王部隊被安排協助控制村莊的理由。
  一般而言,毒梟掌控下的村落都會配有一定數量的槍械武器,但眼下的陣仗顯然不是組織外圍的村民可以造成的攻擊。
  『潛伏的臥底暴露了。』一之倉的聲音傳來,背景有著嘈嚷的緬語,深津懂得不多,只能勉強辨識幾句髒話和夾雜在其中的坤帕的姓名:『坤帕不在交易現場,應該是轉移到最近的村落了,根據判斷應該就是你們所在的地方。』
  「支援什麼時候能到?」雖然雨林地形有躲藏潛伏的優勢,但這點在面對比他們還熟悉環境的敵人時,他們不僅完全討不到好處,反而變得處處受限。
  『十五分鐘。』一之倉用泰語問了身邊的情報員一句,幾秒後才在頻道內回報。
  十五分鐘,在這爭分奪秒的時刻,一分之差便可能是生死的差異,十五分鐘的時間對僅有六個人的小隊而言太漫長,足夠他們在鬼門關前跑一場馬拉松了。
  「先會合,報點位。」深津很快地下了判斷,他側身躲在樹幹後方,抬手便射穿一名舉著槍往松本靠近的傭兵,槍響引來了四散搜索他們蹤影的敵人,深津繞到一顆佈滿青苔的岩石後等著,松本也從另一側潛伏進枝椏的陰影之間。
  他們屏著氣息等待,深津敏銳地捕捉到一聲樹枝被軍靴踩斷的細微聲響,他迅速地探頭出來,扣下步槍的扳機,三發子彈都精準地射穿對方的眉間或太陽穴,松本從旁補了一槍,將落在最後的一個人擊倒。
  『我和美紀男正往北走。』河田報了一個座標,深津低頭確認了一下身上的定位系統,在追兵的圍攻之下他和松本也正慢慢往北移動,深津蹙起眉,感受到一絲違和感。
  他們佈署的三個點位分別是村子的北側、西側及南側,村子的東邊是一堵山壁,村子建在這裡便是倚仗它易守難攻的優勢。深津把自己和松本安排在村子南口,這是進村唯一一個出入口,以方便作為隊長的他掌控局勢,澤北和野邊所在的北側有一間小小的教堂,在行前會議上他們判斷那裡可能會作為毒販活動的重要據點,因此讓隊內能力最好的澤北與習慣和他配合輔助的野邊守在北邊,而河田帶著剛完成受訓的美紀男負責西側。
  『我們退到教堂裡面了。』澤北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深津那一點飄渺的思緒,松本詢問地看向他,深津回頭看向身後,沒看到追來的人影,不知道是散開去搜索他們還是後撤了。
  深津思考了半晌,想起剛剛在窗口看到的身影,他抬眼看向松本道:「我們回南口咧。他們有意把我們往北邊逼,我推測坤帕可能就在這裡,他們打算從南口離開。」
  『你們只有兩個人,就算坤帕要離開你們也攔不了。』耳機裡傳來河田不認同的聲音,澤北附和了一聲,回報著己方的狀況:『我和野邊剛解決了幾個追兵,教堂內目前沒有其他人,我們打算進內部搜索一下。』
  松本倒是對深津的安排沒有意見,深津的決策向來謹慎而正確,聽從他的指令幾乎已經變成山王隊員的本能,只要能順利完成任務,縱然會將自己置於險境,這也是他們加入山王前就已經有的心理準備。
  『支援已經趕過去了,約五分鐘後可以抵達。』一之倉在頻道內飛快地說道:『臥底現在在坤帕手上,我們不確定他交代了多少,雖然為了行動安全本次任務僅透漏最基本的配合資訊給臥底,但不能保證日方的隊伍情報沒有外洩。』一之倉身後是夾雜著各國語言的嘈雜說話聲,顯然臥底在這個時間點暴露超出了眾人的預料,導致計畫被全盤打亂。
  五分鐘後援軍就會抵達,這代表他們現在往回走的風險降低了,而且深津無法忽略心裡那股縈繞不去的違和感,在他們行動之前就搶先以重火力進攻,卻在他們暴露後不選擇追殺到底,而是將他們逼往北方後就撤退,這一切行為帶著一股詭異的矛盾感。
  剛剛深津在窗口看見身影與任務資料上坤帕的二把手沙屹輪廓神似,如果坤帕或沙屹在這裡那麼他們絕對有能力把這個叢林夷為平地,因此追兵的撤退才顯得更不尋常。
  深津和松本稍微繞了一點遠路,他們避開被剛剛的追逐戰掃得凌亂破敗的樹林,摸索著回到村子的南口。
  原先一片幽暗的村落此時亮著幾盞昏黃的燈光,深津掩在樹林的陰影中向裡面望著,松本從他身邊離開,往另一邊繞去。
  『支援還有四公里。』一之倉在頻道內提醒,深津敲了敲通訊器表示收到,澤北的聲音緊接著傳來:『這裡有個小孩──野邊前輩你別過來,我過去看看。』他的聲音有點急促,深津皺起眉頭,他們已經靠近敵方據點,他無法大聲地下達指令,只能用代號要求澤北原地待命,雖然他知道依澤北的個性有高達九成的機率對方會直接無視他的命令。
  『澤北,等我們到了之後再行動。』河田喊了一聲,深津幾乎可以想像他那張因為生氣而顯得凶神惡煞的臉,他突然不何時宜地覺得有些想笑,澤北那邊沒有答覆,『澤北榮治。』河田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這次不僅連名帶姓甚至可以聽出河田的咬牙切齒,澤北依然沒有應聲,倒是野邊代替澤北回道:『那個孩子身上綁了一顆炸彈……澤北決定拆掉他。』
  用孩子作為自殺炸彈客,金三角毒梟的常見手段。
  金三角的許多孩子從出生起就被決定了命運,他們的父母或是毒販、或是種植罌粟的下游,他們從剛學著走路就被教會在手上的絨毛娃娃內藏著毒品帶給買家,待他們長大後理所當然地接續著父母的工作成為下一代的毒販。
  有些孩子比較幸運,他們的父母有一份薪水微薄但尚能餬口的工作,他們順利地進入中學就讀,卻在一次與朋友外出地慶生派對中不知道被誰扎了一針,從此墜入地獄。
  但會被當作自殺炸彈客的孩子通常是第三群,因父母吸食過量毒品導致他們在出生時就有輕重不等的殘缺,他們因為無法成為勞動力而被父母拋棄在街頭,最後被販毒組織收養,殘障不嚴重的被組織訓練成為內部成員,嚴重肢體或智力障礙的則被大批圈養在一起,在特定時候作為人肉盾牌掩護組織撤退,或被綁上一顆炸彈送到警察身邊。
  深津閉著眼睛從鼻尖呼出一口氣,緊了緊拳頭,那些孩子有時連身上綁著的東西是炸彈都不明白,他們乾淨澄澈的眼神沒有被這個世界的惡意沾染,只是天真地想要捉住面前警察的手。
  『澤北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河田還在氣急敗壞地說教,但深津卻無暇注意他的話語,眼前的木製圍籬突然從內敞開,幾輛軍用越野車從裡頭快速地駛出,白熾的車燈把夜晚照的宛若白晝,厚重的橡皮輪胎濺起一地泥濘。
  深津和松本迅速地閃身隱蔽在掩體之後,深津從縫隙間快速地掃過前面幾輛車的車窗,車窗上都貼著偏光的貼膜,從外頭無法看清車內坐著那些人,這點並未讓深津感到意外,松本對著通訊器給出目標離開的暗號,面前的越野車隊卻突然停了下來,一輛凱迪拉克幻影古董車在村莊大門外小小的空地上停了下來,深津全身的汗毛在瞬間立了起來,在他行動之前古董車的車門便被人由內打開,一名穿著成套訂製西裝的華裔中年男人走了下來。
  那張平凡到毫無記憶點的臉深津在行動前的資料上看過無數次,他的漢名叫吳龍祥,從中國偷渡到寮國後他就改了名,坤帕是他的寮語姓名。
  從一旁的吉普車上下來了兩隊配著最先進衝鋒槍和突擊步槍的傭兵,坤帕一臉閒適地笑著開口,用的是帶著濃厚口音的英文:「歡迎光臨啊,各位警察。」兩道探照燈的光倏地打向暗處中的深津二人,深津知道他們已經被發現了,卻也沒有貿然地離開藏身處。
  深津快速地在頻道內敲了幾下,行動敗露、其他人撤退,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失控狂躁的心跳,他抬眼看向松本緊繃的臉。
  世界上最窮兇惡極的人有兩種,一個是毒梟、一個是軍火商,很不幸地坤帕兩者都佔了,若是落在他手裡,死亡或許已經是最幸運的下場,坤帕擺了擺手,他的手下從後面拎著一個人走了出來,把對方甩在泥地上。
  深津不認得那張扭曲、布滿鮮血的臉,對方全身上下看起來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折斷的尺骨穿出前臂,左腳以扭曲的姿勢垂著,深津幾乎無法確認對方是否還在呼吸,將他拖出來的男人又在他身上踢了一腳,他艱難地咳出一口鮮血,又低垂著頭暈死過去。
  「我親愛的索多南,我親愛的臥底。」坤帕的語調彷彿在詠嘆一般,他用他彆腳的英文說著,帶著一股令人不適的滑稽。
  一分鐘,深津在心裡默數著秒數,他可以聽到遠方隱隱傳來軍用車輛的引擎聲,顯然坤帕也聽到了,他絲毫沒有感受到威脅地笑了起來,他抬起頭,準確地看著深津的方向:「我已經為你們這群該死的條子準備好通往地獄的列車了。」
  深津還沒來得及思考坤帕話語中的含義,澤北緊繃的聲音先在耳機內響起:『大家全部撤退,包含援軍,一之倉前輩立刻通知大家不要過來。』深津猛地抬眼看向坤帕,坤帕揚著大大的笑臉,絲毫不介意直到此刻深津都未曾從掩體後出來,他背過身擺了擺手,落下一句深津聽不懂的緬語。
  『這個孩子身上的炸彈連著引線,我順著引線進到教堂後側看到一屋子的炸彈。』澤北的聲音帶著一點難以察覺的顫抖,但深津敏銳地捕捉到了。
  和澤北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一連串的槍響,深津和松本撲倒在地,槍林彈雨鋪天蓋地地襲來,深津捉著耳麥難得失態地對著通訊器大吼:「澤北榮治你現在立刻撤退。」松本翻了過來一把將深津的頭按在地上,子彈擦著他的頭頂飛過,鑲進身後的樹幹內。
  身後亮起一片反擊的火光,抵達的援軍挾著衝鋒槍開始大力反擊,深津卻無暇顧及這些,澤北朝麥克風呼出一口氣,語調輕鬆地道:『剩一分鐘咧,這屋子的炸彈可是會把所有人都炸飛的咧──讓我去吧深前輩。』
  河田雅史在頻道內憤怒地吼著澤北榮治,另一頭卻安靜地令人髮指,深津一成冷著臉跳上一台泰國警方的吉普車,用流利的英文讓駕駛滾下車之後狠狠地踩下油門往北駛去。
  咧才不是這樣用的。
 
 
大概是沒有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