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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だまりの殺意(R18)

*澤北視角,澤良



結果,宮城良田在球場上的姿態似乎還是贏得了所有人的心和目光,迅捷的腳步兩腳並起,梳上的背頭下流出的一兩卷翹翹的髮絲在空中翻騰撲朔、小腿一瞪彈起了球場兩側的距離、轉身帶球過人、no look背傳、走位、奔跑、持球、最後投籃,和高中遇見的宮城良田不同,他的一記漂亮三分球彷彿繼承了某人的意志,順著教科書般的弧線進網,啪的一聲,彷彿和往日並非是良田的某人重疊在了一起。
從和宮城良田初次見面以來,對方的右肩就以年單位的速度一點一滴的偏離它原來該有的形狀和角度,每次注意到時就好像在說已經太遲了一樣,他投出的一記記射籃、站在籃下看著它們跨出自己領域的澤北,在陽光的照射下都變得無比眩眼,明明高中的時候那麼爛的說……或許是澤北想的事暴露了、也或許是更深處他還來不及考慮的事情正在射籃當下的宮城良田心裡猛烈燃燒,這時候的宮城都會比平常還要更沒耐心一點。這幾乎是無法確認、連察覺都花上了澤北許久時間的差異,直到和宮城良田交往後他才終於知道,那個湘北的神射手三井壽是宮城良田的前男友。
隨著左右肩的角度差距擴大,澤北榮治也越來越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良田表述這件事。日漸成熟的三分球彷彿敘述著他們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藕斷絲連、宮城莫名奇妙的躁動也是,全都在澤北心中烙印下了無法允許的心結,只要你還在我的身邊、你的身邊就會是我一個人。澤北默默的想,他只希望宮城也是一樣的想法,並非被往日的面影困愁、在只有自己和澤北的籃球場下因不在場又毫無干係的某人而搖晃了這一切的平衡。
對澤北榮治這樣的存在來說,他追尋的所有無非是為了球場上的橘色圓體,籃球拋出時的背影、與其追隨在後的自己,都彷彿是夸父一般燃燒所有所持的事物只管奔跑、奔跑、奔跑,指尖傳來的橡皮觸感、與彈力和引力的互相爭執,若要說這十九年來的太陽、就只有在空中被擲出的籃球能夠與其相互匹敵。然而風卻吹散了這一切,當他回過神來,站在籃筐下的就只剩他和宮城良田兩個人了,球滾落在兩人腳邊,小麥色的腿肉捲起了電光石火,霹靂啪啦的如雷擊般竄入澤北毫無防備的心神,就像球場上運球過人既嬌小又靈活的他、宮城良田咻的一聲便衝了進去。而只要澤北稍微用點心注意到,如同因PG而結識交好的兩人、某天他們喝醉酒後的輕吻,宮城良田捲捲的頭髮就會靠在他微微左傾的肩頭上,動也不動地舔吮手上的冰棒,裝作沒事一樣,將體溫傳達給澤北讓他知道自己也是相同的心情ーー戀慕、崇拜、陶醉。跟宮城在一起,心臟都會撲通撲通地跳。他曾打趣地說,而宮城良田不發一語,隨後看著澤北的臉微笑,看微笑也浮現在澤北的臉龐「我也是,撲通撲通的哦。」宮城抓住他的手按壓在自己的胸膛上,掌心傳來的幫浦咚咚的是他們的心都在對彼此呼喊荷爾蒙分泌的愛意,是真的,撲通撲通。
那時手背傳來的宮城良田手心的溫度,就和陽光曬在自己身上時一樣溫暖和煦,他是我的陽光、他是我的陽光,就像初雪探頭的曉陽,照射著澤北全身上下,直到世界的盡頭那一天,他都將是我的陽光,只要我和他願意,在他離開球場的那一刻、要是他輕輕地回過頭來,哪怕只有一瞬間也好,當他回首望向澤北、而澤北也毫無躲開的打算;讓他們四目相接,任誰都知道不用開口,球依然在地上毫無動靜,風還是微微地吹動他捲捲的頭髮時,澤北榮治就能在宮城良田處找到一角不用防備的落腳處,靜靜地在那邊曬著陽光、發呆、運球、上籃。
然而陽光背面處總是會有黑暗纏繞附身,如同他們的愛情中、那個一直佔據某處片隅的身影,那個擅長三分球到一個不可置信地步的、宮城良田的高中學長。澤北不可能不記得那場猶如噩夢般的比賽,甚至能清楚回憶起三井射籃時手腕彎曲的角度、一弓、一曲、球順著手指的彈力順了出去,滑過指尖成為了完美的拋物線形,所有的姿態都和現在的宮城良田處處重疊。他每個為射籃而準備跳起的小腿肌、每步為跳起而開始顛起的腳尖,全都讓澤北嫉妒不已。彷彿看到自己的愛人正在被其他人著手玷污般的心境,就像是墨水一般一點一滴的擴散在澤北榮治因嫉妒而燃燒的全身,他多麼想和宮城良田坦白這一切、告訴他已經無法改變的過去是多麼煎熬著澤北榮治,或是重新回到高中時期阻止他們的見面,但澤北知道的是這樣的告白只會換來對方的沉默:畢竟誰都知道他們兩個,都是為了追逐籃球而相遇的存在。

「要是沒和你相遇就好了……」
「哈哈。」

澤北悶哼一聲作為回應,隨之蹭上對方光裸的胸膛,長年照射陽光的小麥肌在曖昧的燈照下顯得色情無比。他聽著對方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一邊靜靜地閉上眼、在黑暗中的手掌撲朔,隨後指腹傳來了溫熱的暖流,一根、兩根……他們的手緩緩地纏繞在一起,手心和手心面對面貼著,連汗都流的不知道是誰的一樣,緊緊地牽著,而他們沒有人有放開的打算。

「真像你,榮治。」

宮城將臉頰靠在澤北榮治有些刺刺的頭頂,像是享受撫摸的貓咪般蹭了蹭。不意外,是嗎?被說成好像很沒良心一樣,澤北突然有些鼻酸,眼淚也從眼眶丟了一點點出來,隨後被良田另一隻沒被握住的小手擦掉了。

「如果我說榮治是我的獨一無二?」
「……良田一直都是我的獨一無二哦。」

「靠,白癡……」宮城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作勢鬆開牽著的手,想當然爾被澤北慌慌張張地制止了,良田真的感到不耐煩的時候就會這樣,他很清楚,天知道要是在這裡被良田拒絕他會有多麼難受,宮城良田卻好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掙扎著他的肢體,原本纏繞的手指鬆開、位移、然後又被澤北大一圈的手掌心牢牢抓住握緊,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好幾次,你追我跑的繞了好幾個圈,最後以澤北將兩人的手動也不動地壓在床單上面結束了這回合的攻防。
眼下被套牢的宮城再無逃離的意思,只象徵性的扭了幾下便不動了,但澤北心中的不安卻油然而生,你會離開我、回到三井壽身邊嗎?就像你剛才真的想擺脫我一樣?腦內為了燃燒性慾而殘存不多的理性咻咻地轉,一股不祥的預感從下腹部漸趨而上,澤北將計就計的順著抓住的手一路親吻宮城,指甲、手背、肘處、二頭肌、肩頭、脖子,為剛落下惟幕的情愛又點燃了另一把序曲,順便以行動為剛才自己無聊的出氣道歉。他執意不一口抿上那日日夜夜為人所思的唇瓣,可空著的另一隻手卻也被對方一把捉住,指甲在互相牽起的縫隙中輕輕碰撞,掌心和掌心貼在一起,澤北測測頭示意良田,也許是奏效了,宮城毫無反抗地湊起身子,下個瞬間兩人便吻在了一起「啾。」這一吻是為了你,「啾。」而這一吻,是為了我們的愛情。
澤北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撲通撲通地跳,大聲到彷彿下一秒良田就會開始揶揄他的程度。屆時他又想起了當初良田靠在他身邊時的話語「我也是,撲通撲通的哦……」他閉起眼睛,將耳朵湊在良田的胸膛處,咚咚、咚咚地跳著,笨蛋,撲通撲通個頭啊。澤北默默地想,聽著宮城良田從搔癢的輕笑漸漸轉換成喘息的聲音,優越感及滿足感便在心臟旁邊快速增生滋長。他將宮城良田的另一手撈起來抓到自己的胸膛前面,然後伸手撫摸良田紅潤的臉頰「嗯。」的一聲,良田便將頭靠在了澤北平時因打球而厚重的繭手上。澤北一邊盡他最大的溫柔去撫摸宮城,一邊用嘴巴撕開保險套的包裝,對著套口吹了幾口氣後便熟稔地戴上半勃的性器。
他的太陽、他的陽光、他的宮城良田。
此刻的澤北再無考慮其他瑣事的餘韻,他再次一頭親上宮城良田的唇瓣,感受著身下人和他漸趨同步的心拍數、他們緊緊相擁的手心和相貼的額頭、籃球場下宮城和他的靜謐時光、身下人因淚水和汗液變得亂七八糟的臉龐,以及他接下來主動湊上來環繞澤北頸部索取更多親吻的動作,澤北的嘴角便扯出了一抹微笑,啾啾的水聲環繞在整個寢室,宮城良田抽出手轉而輕撫澤北的臉頰,接著伸出舌頭主動纏上澤北,雙方的心臟都在大聲呼喊著對彼此的愛意。他離開彼此交綿的唇舌;宮城卻還是想要更多一樣張開了嘴,等等哦,彷彿用眼神示意一般,他一口咬上對方的脖子,種下了一株株紅潤的吻痕,而宮城也享受地閉上眼睛、發出陣陣酥麻的喘息。
要是可以,他多麼想就這樣和宮城一起白頭到老,他們會一起打球、成為最火熱的勁敵,而非變得只是存在在過去之中的幻影一般可悲,三井壽什麼的,三井壽什麼的,ざまあみろ,你的宮城良田早已經不復存在,為何還要執意在回憶中佔據那片角落?他煩躁地想,接著被宮城一把圈住脖子,像是警告他別在和自己的性愛中分心一樣,澤北又低下頭來,他們綿密地纏吻,而這次沒有人再嘗試分開。
結果,宮城良田似乎還是贏得了所有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