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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斯特萊夫醫生的一個上午
永生前提，純對話體，如有雷同，我親眼見的





“您的病不能抽煙，能聽清嗎？”

“啊？能抽？能抽就好，我可離不了它，一天最少三支……”

“我來解釋，你去接下一號。”

“薩菲羅斯，我警告你……”

“'總是去安慰'，我當然記得，克勞德，別忘了你的承諾，今天必須按時下班。”

“這很難實現，不過如果你不給我添多餘的麻煩，我會用心祈禱病人都乖乖在上班時間報導。”

“好了，斯特萊夫醫生走了，老不死的傢伙。”

“你，你！你怎麼這個態度？！”

“我什麼態度，您需要一站式服務嗎？直接回歸星球那種。”

“我要投訴你！你是哪個醫生？！”

“我不是醫生，但要是再聽到你用冥頑不化的惡習來煩擾克勞德，尤其是繁忙的周三上午，我比他們更有辦法決定你的生死。”

“薩菲羅斯是吧？小子，你等著，我叫我兒子去！”

“好啊，我可以跟你去，這麼件小事，完全不用讓克勞德知道。”

“薩菲羅斯——你幹什麼去？”

“回我自己的病房，斯特萊夫醫生。”

“好，我現在沒時間管你，別……對，您好，這邊有一個病例想請貴科會診……”

“好哇，你也是病人！竟敢冒充醫生！”

“我是精神科的，據米德加現有法令，我被認定罹患的疾病已納入視情節而定可以減刑的門類，你猜，我殺人用不用償命？”

“你這瘋子，下地獄去吧！”

“謝謝，如果說的是生命之流，我已暫居過多次。”

“什么生命之流？爸，離這個瘋子遠點。”

“連靈魂的歸墟都遺忘了，可悲的人類。”

“警衛呢？怎麼能讓精神病在醫生辦公室隨便亂走！”

“抱歉先生，我們攔不住這位，而且他確有豐富的醫療知識，給出的建議絕對正確，就請您按他說的做吧。”

“正確的判斷，警衛先生。”

“他罵我老不死的！”

“這形容再貼切不過，如果沒有斯特萊夫醫生的悉心治療，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嗎？我只不過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心血白費，如果你想抽煙，我會讓他再也不用見你。”

“爸，說過多少次了，必須戒菸。”

“……”

“没事就散了吧，都从门口离开，不要堵塞通道！萨菲罗斯先生，您还回病房吗？”

“当然是留下来替克劳德分担工作量了。”

“我觉得您会增加工作量……”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斯特莱夫医生有您帮忙真是太好了。”



“哪个病人需要找内分泌科会诊，刚刚的电话结果如何？克劳德。”

“今天门诊教授刚收进来的新病人，甲功检验结果出来了，不是印诊的窦缓。”

“甲减？叫他去内分泌科病房。”

“哎，问题就在这儿，内分泌科那边不接受转科，说是病房满了，而且病人家属直接联系的那位教授，今天住院手续也办在我组内了。”

“会诊意见呢？”

“过来会诊的教授还没写，萨菲罗斯，这个病人心肌酶谱偏高，还有严重的肺心病，呼吸科会诊也没答复……我没遇过这么复杂的病例，先处理可疑心梗吗？还是等甲状腺素补上来再说？输液量也要限制……”

“克劳德，我教过你，记得吗，我们一起读过一篇个案讨论，详述了一则相似病例的治疗方案。”

“……什么时候？”

“那是个难忘的夜晚，你的身体总该记得听诊器探入的感觉。”

“住口，萨菲罗斯！看病人，现在就去！十分钟内下医嘱！用我的权限！”

“斯特莱夫医生，77床突然不能动了！您去看一眼！”

“77床……是84岁那个老太太！快推监护室，她以前就得过脑梗，萨菲罗斯，替我给开个脑CT！”

“已经开了，如果是梗塞，现在只能保守治疗，早上给过抗凝，她也不适合溶栓。脑出血可能不大，等待会儿做CT出来吧。”

“萨菲罗斯，你知道CT排队人很多。”

“嚯？”

“她以前那次脑梗急性期过了就自行恢复了，我希望这次也能，我很需要CT结果。”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克劳德，CT的医嘱我第一时间帮你开立了。”

“我告诉你，萨菲罗斯，为了替你向星球赎罪，我才做医生的，减轻生命之流周转的负担，这本来是你的任务，你能做的、该做的也比我多得多。”

“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克劳德，除了我们，还有谁记得生命之流，记得我们的名字吗？”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我只想你用那些乱七八糟的能力告诉我她的状况！”

“为了你的职业生涯，我建议你签完病危通知和检查途中猝死风险警告，再按程序推她去做CT，同时请神内会诊，毕竟我是个疯子，又没有执照。”

“……萨菲罗斯，求你……我错了，我不该找人给你开妄想症诊断书，剥夺你的医师资格，我明天就重新申请好吗？”

“精神评定量表，我会按上次你骗我说研究需要时那样，照实填。卸除一切伪装，做世人眼中的疯子也没什么不好。”

“……求你，下次……下次长假或者连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成交！”



“怎么样？”

“是栓塞，没有出血灶，血栓堵在中动脉主干，缺血严重，顺便替你看了一眼她心腔，抗凝效果在这里比较明显，入院梗塞的前降支现在疏通了。”

“那还是有出血风险。”

“年纪太大了，早该被生命之流带走。”

“闭嘴，萨菲罗斯，我不想被卷入官司，为你的无心之语赔一大笔钱——而且这里最该被带走的是你。”

“同时留下你，亲爱的克劳德，之后我再次回到你身边。”

“……现在带她去做检查行吗？脑干有没有受影响？”

“不用怕猝死，克劳德，就算中途没有呼吸了，我也会替你修改所有人的记忆。”

“到底有没有？”

“没有。说真的，吃个官司也没什么不好，不做医生了，拿起你的剑，让我们回到荒野，月光或阴云下……”

“让让，现在要推床出去。”

“我跟你一起，想到CT室插队，你需要我。”

“随便你。”



“喏，这么多，全是急诊，你的病人急，前边还排着一个更急的。”

“老师，您看这个老太太八十多了，突发脑梗，还有心梗，不能离开监护室太久。”

“你催我也没用啊。”

“……”

“斯特莱夫医生，能不能让我奶奶先做？她情况太急太重了！”

“我，我再去问问。”

“克劳德，我可以让她马上做，只要你答应……”

“我答应！你要怎么办？”

银白色长发的男人着一身仿冒的医师袍，走到下一位排号的病人面前，微笑如同四月的春花：“这位善良的女士，如果您的病情并不紧急，能否将优先度暂时让给我们的急救病人？盖亚会赞许您的善行。”

“好……好，没问题的。”

“可以了，推进去吧，克劳德，你知道你答应了什么吗？”

“……就算不答应你也随心所欲，这次又是什么？”

“我还没想好。”

“那就忘掉。”

“索性叫你辭掉這份工作如何？”

“只有這個絕對不行。”

“不穿鉛衣還待在裡邊，斯特萊夫醫生，那男人是乾嘛來的？家屬？不要命了？”

“腫瘤能殺死他就算奇蹟，他不怕輻射，管他的，開始拍片吧。”

“這可是你說的，我開始了。”

“克勞德，這麼多年，你的記憶力越來越差，輻射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你忘了嗎？”

“……”

“拍完了就快走，把被你們插隊的那個叫進來。”

“薩菲羅斯，給我閉嘴。”

“呵呵，需要提醒嗎？等我們回到家，我可以重現當時的場景，叫你分毫不差地記起。”

“不必勞駕，你可以現在就回家，我中午要呆在這兒，等神內來會診，看著這個77床。”

“聽我的不好嗎？”

“流程總要正常走，治療方案我都按你說的來了。”

“好孩子，我應當給你些獎勵。”

“……拜託不要。”

“就中午陪你吧，我帶了便當。”

“我可以跟科室的其他老師一起吃盒飯。”

“你嫌我做的不好吃？”

“不是……”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同我一起進食了，愛麗絲在生命之流裡說過，這是親密的象徵，即便那隻是群居動物個體力量微弱所不得不適應的習性。”

“別提愛麗絲！”

“那就這麼說定了。”

“隨你便吧……”



護士長重新看見斯特萊夫醫生和薩菲羅斯前醫生親密地拉近了距離，精緻的手作便當佔滿了醫生休息室的小桌，兩人的膝蓋幾乎相抵，湛藍的光芒在斯特萊夫醫生眼中閃爍，而銀白長發的男人漫不經心地把葡萄剝皮送進對方嘴裡，以此控制他的進餐速度，好讓青年不那麼狼吞虎咽，早早患上醫生的通病。

“哎，多好啊，怎麼就診斷出精神病了呢？”

護士長托腮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