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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玖夜。」狐妖聞聲停下了執筆在畫卷上揮毫的手，抬眸看了正坐在大門旁百無聊賴地滾來滾去曬太陽的伊得一眼，又低頭去完成畫卷上的竹門落花。

「哈囉？狐在的話就吱一聲～」

「不管是人還是妖都不會吱吱叫的呢，小少爺。」男人雙手捏著畫卷的兩個角落，把上面多餘的花瓣抖落，未乾的墨順著宣紙的紋理化成爛漫的裂紋，畫中的竹林深處緩緩「長出」了一朵淡色的曼陀羅，詭秘而妖異。

伊得爬過來、湊近去看，身上還帶著陽光曬過後的乾燥香氣，狐妖側顏去瞧他在金光映照下的睫毛，柔軟的睫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像振翅欲飛的蝶。

「你忙完了吧？快點快點，我剛想到一個問題想問你！」

「我想小少爺沒有忘記我的規矩？」

「好嘛，不就是報酬咩——我等等給你做一個好玩的。」看狐妖點點頭，伊得悄悄地深吸一口氣，再徐徐呼出，他自以為隱蔽的小動作早就被一旁的妖族看穿，玖夜挑著眉等候他的問題，身後的狐尾閒適地在竹席上拍撫著。

「一見鐘情，跟日久生情，你更偏向哪一種啊？」

「我以為小少爺不會問這種愚蠢的問題呢。問別人之前自己應該先披露答案。」伊得搔搔鼻子，怎麼總感覺被狐狸看穿他真正的心思了……

「我兩個都相信耶。」狐妖冷笑一聲，又端起筆沾了墨，在伊得裸露在外的腳踝上落筆，黑色的細膩筆觸輕撫過那片不常被接觸的肌膚，留下一根根順著肌理化開的細線。

「果然是貪婪的小少爺呢。」筆跡一路往上遊走，伊得身上穿著白色的對襟長袍，下擺只是用腰帶鬆鬆垮垮地繫著，一撥就開，黑色的墨沿著他修長結實的腿一路往上，到了佈滿豔靡痕跡的位置又往回走，伊得蹬了蹬腿想要抵抗被毛筆撩撥而起的癢意，腳腕被牢牢抓住，拖入狐妖欺身壓下的陰影裡。

「跟妖的壽命相比，日久生情裡的日……永遠都不夠長喔。」微弱的低語裡混雜了呼吸的交疊濕音，室外的落日躲進雲層之間，替他們掩去了滿室的春色。

「所以答案是什麼啊？」接過狐妖手裡的熱毛巾把身上的濕黏一一擦去，他抬起腿放在仰躺著的男人胸上，玖夜閉著眼沒有推開他，只是微微勾起唇角作回應。
「一見鐘情。」
「咦？為什麼？」沒有得到玖夜的回應，伊得知情識趣地沒再追問，只是默默地把這個回答捲起來埋在心底，胸中的悸動一下下地從這邊的人類心臟跳動而出，另一端的那顆心也在給他無聲的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