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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泰】還童

　　朴綜站在一片空地上，雖然也下著雪，但這裡和他所成長的戴極國一點也不像，四周的房屋都是他未曾看過的樣子，路上偶爾會有奇怪的東西呼嘯而過。

　　他感到十分不安。

　　一個陰影自頭頂遮過來，朴綜警戒的轉過身，一個短髮的少年將傘擋在他的頭上：「小弟弟，你迷路了嗎？」

　　少年身上穿著高中制服，頭上戴著一頂米色毛線帽，書包側背在身上，上面乾乾淨淨的，沒有亂七八糟的塗鴉，手裡舉著一把深藍的折疊傘，此時有大部分罩在男童頭上。

　　少年的口吻十分溫和，眼裡是真切的關懷，朴綜是分得出來的，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是以他脫口道：「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你家在這附近嗎？」少年蹲下身，視線與朴綜平行。

　　朴綜搖頭，從小的教育讓他不准哭泣，但聲音裡的慌亂是無法遮掩的：「我不知道，我沒來過這裡，這裡好奇怪。」充滿著他沒看過的事物。

　　於是這個自稱是高里要的少年在幾番詢問過後，決定留在原地陪這個孩子等待他的家人來尋。

　　一大一小就這樣共撐著一把傘，呆站在空地看著行人人來人往。

　　感到安心以後，朴綜其實想開始玩耍，戴國的孩子是雪的孩子，這樣的待在傘下避雪不是他會做的事情，他忍不住踏了踏腳，將一旁的雪踩實，隨即又踢鬆，這麼一踩一踢，倒也玩的不亦樂乎。

　　朴綜的動靜並不小，高里見狀幾度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問道：「阿綜，你想去玩是嗎？」

　　男孩仰頭看著高里，雖然沒說話，但酒紅的眸子寫滿著：「我想玩！」

　　少年躊躇了下，再度蹲下身，將傘靠在肩上，把頭頂的毛線帽摘了下來，仔細的為男孩戴上帽子，整理帽邊的雪白髮絲。

　　「這樣戴好才不會冷，去玩吧，如果阿綜的父母找來了，我們會喊你的。」

　　得了赦令的男孩隨即撒腿在雪地上跑跳，回身卻見到了少年的眼神，他歪了歪頭，不解地說道：「想玩就一起玩啊。」

　　聞言，高里一愣，隨即淺笑搖頭：「阿綜玩吧。」

　　朴綜有些不服氣，在身邊看了看，抓起一根樹枝在地板上畫起格子，接著上前抓住了高里空著的那隻手往格子那裡走去：「一起玩！這個一個人不好玩！」

　　分明是個五、六歲大的孩童，此時竟拉得動一個大他近十歲的少年，手上的傘順勢落在了雪地裡，高里被朴綜拉到了格子前面，男孩接著將一顆石子塞進了少年的手中：「要哥哥先！」

　　高里看著手裡的石頭，神情有幾分無奈也有幾分疑惑：「這個……要怎麼玩？」

　　只見朴綜那酒紅的雙眼睜大，彷彿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人沒玩過跳格子，高里僅是微微一笑：「我看別人玩過，但不曉得具體要怎麼進行。」

　　朴綜讀不懂高里笑容裡的複雜情緒，只覺得心裡好像悶悶的，他隨心而動，小孩溫暖的雙手隨即覆上那隻握著石頭、透著涼意的手，說道：「沒關係！我教你！」

　　一大一小就這麼在雪地裡玩著跳格子，直到太陽西斜，倦鳥歸巢。

　　驍宗睜眼時，天色還未亮。

　　他看了眼身旁的人，輕巧地起身，仔細的為那人拽好被子

　　驍宗披了一件大氅，走至寢室後的窗台，外頭揚著鵝毛大雪，遠方的山頭和他一樣有著一頭雪白，而雲海下方的城鎮也是同樣的白雪覆頭。

　　這才是戴國的風貌。

　　沒一會，他被人從身後環抱著，他側過頭看著他的麒麟，和他一樣披散著頭髮，眼神還有些惺忪，他失笑：「想睡就再睡一會。」

　　泰麒只是將臉埋在他的後背裡搖頭。

　　驍宗看著遠處的風景，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蒿里，你可曾玩過跳格子？」

　　黑色的麒麟自他的王背後抬起頭，神情困惑，像是不曉得他的主上為何問這個問題，他尋思片刻，還是老實搖頭：「不曾，但見人玩過。」

　　男人點點頭，接著像是有些難為情似的乾咳了兩聲：「晚膳後，要一起玩玩看嗎？」

　　泰麒一愣，露出笑容，笑意直達眼底：「樂意之至。」



2021/1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