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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熟】

傍晚，營火剛點燃，淡煙在空中悠悠散開。

長途跋涉後，他們終於找到一處清水流過的坡地紮營。沃倫熟練地將乾柴堆好、生火、處理簡單的食材。劉凡則一邊整理自己的武器，一邊偷瞄對方忙碌的背影。

沒多久，鍋裡開始咕嚕作響，肉塊與野菜簡單地燉在一起。沃倫拿起木勺嚐了一口，然後淡淡地說：「熟了。」

「就這樣？」劉凡湊過來，看著鍋裡毫無色彩的食物，表情說不出是驚訝還是心痛。「等等、你加鹽了嗎？」

「……沒有。」

「那……香草？胡椒？大蒜？至少一點油？」

「這些東西不會讓它更飽。」

劉凡沉默了三秒，然後忽然深吸一口氣。

「安卓斯先生。」他用一種彷彿下定決心的語氣說道：「從今天開始，我要負責煮飯。」

沃倫挑眉，看著他像是在確認對方是不是開玩笑。

劉凡沒笑。他站直了，語氣格外認真：「你煮的東西雖然熟了……但它們沒有靈魂。吃飯不只是活下去，還是享受人生的方式之一。」

「我沒那麼多人生要享受。」

「那我有啊！」

於是，劉凡接過鍋子，把沃倫切好的東西重新倒回鍋裡，又加了幾種從包裡翻出的乾香草和調味粉，還順手從旁邊的溪邊摘了些野蔥。他動作雖不算熟練，但顯然比沃倫多出不少「味覺上的追求」。

十分鐘後，一股香味漸漸升起。

沃倫本來背對著火堆整理裝備，但香氣一飄來，他明顯停頓了幾秒。

「……這是剛剛那鍋？」他轉頭問。

「一樣的肉跟菜，不一樣的心意。」劉凡笑嘻嘻地盛了一碗遞給他。

沃倫接過，默默嚐了一口，眉頭沒皺，也沒說話，但手卻不自覺地把碗端得更穩。

「怎麼樣？」

「……不難吃。」

「那就是好吃啦！」劉凡得意地笑了，坐回火邊，咕嚕咕嚕地喝著自己的那碗湯。

那天晚上的營火邊，兩人吃得比以往都安靜。但那安靜裡，卻有一種未曾有過的平和與默契。

沃倫沒說話，但隔天早上，他收拾裝備時多留了一個空位。

是留給調味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