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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in Love with My Car—10
“我的爱情跌入了低谷。”

像是为了验证这句话,赛车冲出了车道,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在克劳德目送之下无声地跌进了谷底。成绩结算蹦出,克劳德毫无悬念的赢得了这场比赛,即使赢得并不光彩。但他还是放下了手柄,把坐皱的地毯铺平,回头等待扎克斯的下一句话。

扎克斯没有发声,他瘫软在沙发上,肚皮上放着手柄,像一个植物人,时不时哼哼两声,表示自己还有存活迹象。沉默在小小的客厅里蔓延,克劳德若无其事地戳了戳扎克斯的肚皮,他就像平常一样,贴心地向扎克斯抛出橄榄枝:“不要紧,你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不要紧,我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无论是忘记了女孩的生日,还是睡过了头鸽掉了约会,抑或是临时起意由女友的怀抱转而奔向兄弟的游戏局,一段恋情的结束必定伴随着这句敷衍的自我检讨。将上一段的恋情打包进这句话语,然后抛在风中。真男人从不回首旧爱,扎克斯永远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用最好的状态等待下一个真心人的到来。

如果一个人的墓志铭会刻上他这一生重复最多的语句,那扎克斯的墓志铭应该就是这句话了,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墓志铭,更像是他的死因。

“不,不是我,是爱丽丝。”扎克斯又哼哼了两声,略带一点委屈:“我觉得,她最近对我有点,冷漠。”他吸了吸鼻子,伤心欲绝:“我给她发消息也不回,问她在做什么也不告诉我。”

“不奇怪吧。”克劳德意识到这是一个他不曾涉足过的领域,但这并不妨碍他指点江山:“没有爱情能够天长地久的,激情褪去之后,留下的都是责任。”

“我已经成为一个责任的包袱了吗。”扎克斯眼泪快兜不住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和一个云情感大师商量爱情。这就像你和长颈鹿商量大海,和鲸鱼讨论陆地,和向日葵描绘冬天一样,主动是没有结果的。

眼看扎克斯就要被自己拖入深渊,克劳德当机立断,并不打算给他过多悲伤的机会:“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爱情并不总是伴随着激情的,也许爱丽丝别有想法。如果你实在觉得难过,你应该去约她出来问个清楚。”他越过扎克斯打开沙发旁的抽屉,艰难地从一堆杂志下翻出两张电影票:“这是上次客户送我的,我没兴趣,你拿去当个机会吧。”

他把那两张电影票举在扎克斯眼前,扎克斯听后慢慢把目光从空中游离到那两张电影票上。他皱着眉,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才会送另一个人两张电影票呢?隔着电影票,他似乎看见了一场失败的邀约,也许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克劳德才是花丛中最无情的过路人。

那不是两张电影票,那是一颗破碎的心啊。

但扎克斯没有点明,他郑重地接过那颗破碎的心,忽然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他沉默了一会,攥紧那两张电影票:“谁说没有永恒,我和你之间的爱情天长地久。”

回应他的是一个轻轻的耳光。





出乎意料的是,一切进展都很顺利。

扎克斯轻轻松松的约出了女孩,他俩就和世界上任何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在黑暗的电影院里依偎在一起,时不时交换着悄悄话。爱丽丝还在黑暗中摸到了他的手,她本想小小的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却被扎克斯因为紧张而冰冷的手心吓了一跳。片刻后她更加坚定地把扎克斯的双手捂进自己手中,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扎克斯。

他们就这样度过了一场电影,也许没有人能够说清屏幕上演的情节,但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没有人是为了一场电影才与恋人约会的。

电影散场,但恋人不散。爱丽丝从她随身的挎包中牵出一条灰蓝色的围巾,为扎克斯围了一圈又一圈,驱散他脖后的寒冷。围巾并不算很长,但针脚由疏到密,轻轻覆笼着扎克斯的后颈,沉甸甸的压在男孩的心上。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织围巾,织的不太好。”爱丽丝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掩饰自己的羞怯:“而且我猜你也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东西,我可能不是最好的那个,但我尽力了。”

“谢谢你,爱丽丝。”扎克斯有些手足无措,他揪着围巾,那像一丛轻飘飘的云朵,围绕在他的周围,甜蜜而又亲切:“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围巾。”他有些急切为自己澄清道:“从来没有女孩送过围巾,你是第一个。”

“大部分时候,在她们织出围巾之前,我们就已经分手了。”扎克斯有些惆怅回忆起了过去,这么想来,他确实没有收到过来自女孩的围巾,除了他妈妈。

爱丽丝听后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那看来,是我比较幸运。”

“是我比较幸运,”扎克斯想起自己之前的胡思乱想,他灵犀一动:“难道,这段时间你这么忙,忙到忽略了我,都是在准备这个?”

被撞破了小心思,爱丽丝也不再遮掩:“是呀,我怕我藏不住,一下就透露给你的小惊喜。而且……”她俏皮地对扎克斯眨了眨眼睛:“我想让你,更珍惜我的心意。”她伸出手为扎克斯理顺刘海,注意力却被空中飞舞的小碎片所吸引,她伸出手,细碎的雪片乖巧地落入她手中,爱丽丝呼出一口雾气,欢欣说:“快看!下雪了!”

细雪纷纷扬扬从空中落下,轻巧而又神秘。扎克斯懵懂地盯着细碎的雪花,感到一阵不真实,就像一切都是一场幻觉。这不是他第一次和人在雪中相伴,但这是第一次,他为与恋人的邂逅而感到幸运。他甚至愿意去相信那些天真的传说,相信他们是被祝福的一对恋人。

直到爱丽丝将手中蓄满一层的雪花贴在了他的脸上,他才如梦初醒。他捂着冰冷的脸颊,看着爱丽丝恶作剧成功之后的笑容,终于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追着爱丽丝进行复仇大计。

爱丽丝扑进他的怀里,像一只小松鼠扑进了春天。扎克斯亮起手机屏幕,拍下一张飞舞的雪花,发送给了克劳德。他在照片之后写道:“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手机在床头震动了一下,惊醒了浅眠的克劳德。他揉了揉眼,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他隐约记得待会有什么安排。但他一团糟糕的脑子仍未清醒,在他又一次准备睡去时,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克劳德只好接起电话,努力回忆起自己的安排:“晚上好。”

“晚上好。”是萨菲罗斯的声音:“我想你该出门了。”

克劳德眨了眨眼,他想起来了:“我们不是约的八点吗?”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因为睡过头而错过约定,就像他们第一次相见那样。

“是八点,”萨菲罗斯在电话里好像笑了一下,他听出来克劳德仍被睡意困在其中:“但是我想我们应该改变一下计划,你快起来,看看窗外。”

克劳德挣脱了被子的怀抱,他踩着拖鞋,打开阳台上的窗户。白色的雪片落在他金色的眼睫上。克劳德眨了眨眼,就像那个传说,冬之女王的镜子碎片晕染在他的睫毛上,丝丝冰凉。

是雪花,这座被雪花遗忘许久的城市终于迎来了冬之精灵。萨菲罗斯就站在他家楼下的庭院里,即使雪势有些大,但它们落在萨菲罗斯的发上,又消失不见。白色和白色融在一起,在克劳德世界里收藏为一角布景。

“下雪啦。”萨菲罗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难得下一次雪,我想我们应该出去逛逛。”

克劳德穿好外套,带好帽子,全副武装。在雪村长大的经验告诉他,他的头发沾染上雪片会很难处理,他裹好衣物,匆忙下楼。萨菲罗斯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即使他们还没想好要去哪里打发今晚,但雪花能凝固住时间,在它融化之前,美好的时刻会永存。

“扎克斯给我发了消息。”克劳德亮起手机屏幕,看见通讯里扎克斯的头像嬉皮笑脸地跳动着。打开是一张雪景,和一句莫名其妙的誓言。但克劳德明白,他不需要再为扎克斯和爱丽丝担忧,他更需要担忧这个时间该上哪找一家还有空位的好餐厅,收留他们两个饥肠辘辘的可怜人。

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和昏暗阴沉的家乡。即使家乡并不把下雪视为浪漫,但当第一片雪花落在窗台上时,母亲就会刮刮他的小鼻子,亲昵的告诉他冬之精灵的到来。

“第一个告诉你下雪了的人,他一定是爱你的。”母亲的话就像一阵风,卷带着几片雪片,吻在克劳德的脸颊。





#:本来不打算更新的,一个是因为确实是忘记之前策划好的剧情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家闷得太久了有些抑郁。但我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个遥遥无期的誓言:“什么时候下雪我什么时候更新。”这不可能的,其余地区都下雪了,只有我们村没下,我看今年是不用更新了。

结果晚上我妈出去一趟回来就叫我往窗外看。下雪了,还很大,是雪花中的IPNONE XS Max,冥冥之中一切自有注定,我再不写点什么怎么对得起我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