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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定是,太過自然的夢境。
  俐落削切食材的刀刃有節奏地敲擊著砧板,一旁爐台上冒著泡的鍋蓋輕巧舞動著,準時跳起的飯鍋醞釀著最後飽含水氣的餘熱,等待開闔的同時以最完美的狀態迎接一家人無數平凡的日常──

  隨著逐漸清醒的意識睜開眼睛,和現實產生聯結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撐起早晨低血壓而行動稱不上靈活的身軀,褪下睡衣換上深褐色制服的瞬間,一股新衣服特有的、象徵新生活開始的氣息透過感官滲入全身。
  對前陣子還是中學西裝外套制服的人來說,要習慣這對早春而言略嫌單薄的水手服,似乎還需要一段時間。伸手試圖撫平不知道是因為緊張或是單純抗議低溫而縮起的表層肌膚,簡單梳洗過後,我順著本能步向了香氣的來源。

  將過肩長髮輕柔整理成一束的女性正立於流理檯前熟門熟路地處理食材,簡單的三菜一湯,冒著熱煙的早餐,人數份整齊排列的餐具,總覺得已經是久遠到模糊的記憶。
  注意到站在起居室門口的我,女性停下了手邊的動作,用著同樣不知所措的神情互相注目了一陣子,最後總算是拿起餐巾紙擦乾水珠,脫下圍裙摺好交疊在手中,以緩慢而溫柔的聲調說了聲:

「早安,ひさめちゃん。」

  仔細凝視眼前的這個人,比起黑更近似於冬日天空的墨藍髮色,比起自己還要再稍微嬌小一些的身形,氣質柔弱許多卻仍有幾分相似的面容,更重要的是,記憶中一直忙於工作的母親,根本,就不會煮飯。
  避免尷尬的空氣繼續增添對方的困擾,回過神來重新提起精神的我,隨著深呼吸輕輕地提起笑容。

「早安,みぞれさん。」

  鎧塚ひさめ,北宇治高中一年級,這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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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還是自己家最好…」

  環抱著彼此的腰和後背,希美放鬆下來的聲調裡,拉長的語尾殘留著一絲長途旅程後歸來的疲倦。蹭了蹭みぞれ完全不打算移動的後頸,原本就不是很密實紮緊的髮絲滑順地朝著重力方向散開。
  或許是碰觸到的部分有點癢,在熟悉的氣味當中,希美連帶著變得孩子氣的笑容鬆軟地擴散開來,表達親暱的鼻尖向著回到長髮遮掩下的頸部深埋,往回推的重力讓重新落地的みぞれ的腳跟向後退了兩步。

  一度繃緊的後背很快地融化在剝奪理性的擁抱當中,顏色互異的髮絲錯綜交疊在所剩無幾的空隙之間。
  みぞれ猶豫著的手時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然而身處家中的餘裕讓不需要再多所顧忌的希美只當作是一如往常名為煽動的微弱抵抗。

「希、美…等等、」
「嗯-?」

  就在不聽話的中型犬正打算自顧自地朝著人類不論身體上還是心靈上的弱點處行動時,在緊要關頭拉回來的理智還是讓清醒過來的みぞれ稍稍施力分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對著硬生生吃了等待指令而一臉困惑的希美,明顯也同樣搭上了情緒但有著無論如何都得先暫停的理由的みぞれ搖搖頭為難地蹙起了眉,牽引著視線回頭看向了後方。

「ひ、ひさめちゃん…」
「ひさめ?」

  對了說起來我還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