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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夜巡(10)
戏剧性的巨响显然把屋里的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克劳德嘴里酥脆的饼干被吓得卡在喉咙里,趴在桌上咳得昏天暗地;爱丽丝差点摔了手里的茶杯;连杰内西斯都无法掩饰地哆嗦了一下,随后动作迅速地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赤红的长剑,瞬间进入战斗准备

“什么人?!”他大声质问来者,一边小心地靠着墙向大门探视

如果这一声没有破音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没有人回应,但是他们都听见了野兽呼哧呼哧的声音,像千疮百孔的破风琴

克劳德还不是很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忙着一边咳一边用餐巾试图把呛进鼻子里的饼干碎屑擤出来。但隔着泪眼他还是看到爱丽丝风一般地冲了出去,然后听见杰内西斯骂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脏话,收起了剑

他还以为他骂人也要先念首诗呢

撞开大门的黑色野兽脚步歪斜,晃晃悠悠地又撞进了他们举办茶会的起居室,连滚带爬到了壁炉前,在地毯上张开四肢瘫成了一大滩狼饼,尾巴都不动一下。他两眼无神,口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经过克劳德的座位时撞上了他的椅子,可怜的男孩差点又被他生生撞飞出去,惊魂未定地看着后面跟着忧心忡忡的爱丽丝

女孩也跟着跪下身,心疼地揉着扎克斯的脑袋:“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安吉尔呢?”

扎克斯无精打采地从喉咙里滚出几声呜咽翻起眼皮看着她,似乎是想摆出招牌狗狗眼来倾诉自己的委屈,但说实话他现在看起来像条翻白眼的死鱼

“我在这里。”

又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听起来就写满了正直

克劳德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用餐巾擦干净眼角的泪水,开始好奇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怎么不进来?

男孩盯着门口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不至于这么奇幻的吧?

“这里,小姑娘。”

那个声音又开口了,无奈地。他听见身后的传来像指甲敲击玻璃的声音

又来?

克劳德很累,真的不是很想再为自己的性别吵一架

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捍卫自己男子汉的尊严

“这位先生——”

他怒气冲冲地转身看向窗外,对上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几乎塞满了窗框

草!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真的骂出口,因为毫无疑问,那一瞬间他的脑电波和心跳一起停止了

萨菲罗斯你他妈诚实得是不是有点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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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孩子,如果我吓到你了的话……”那声音听起来郁闷中还带着点委屈,十分犬科特色

“我以为他们会提前为你做个预警。”

“我以为这是扎克的任务。”杰内西斯不留情面地把锅扔给下一个人

扎克斯还趴在地上,舌头耷拉在外面,口齿不清地从喉咙里滚出几个音节

“……喔 以 为沙飞……”

“他确实告诉我了。”天哪,活了几千几百年的成年人就是这个鬼样子吗?

哦,鬼的那部分没错

“不过他措辞比较,呃,委婉?简洁?他的原话是‘你比扎克斯还要大一些’……”克劳德努力调动自己坏死的脸部肌肉,这种时候他就会恨自己文学课上没有更认真学点东西

“啊,‘严谨’。我猜你是想说这个。”对面的语气带上了教导的味道,好极了

“萨菲措辞一向谨慎,对于使用魔法的人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美德——”

杰内西斯一脸痛苦地打断他:“好了安吉,我们不是来听你诚实的彩虹屁讲座的,而且萨菲的问题随时可能成为我们的大麻烦。”

“总之,既然你们都回来了,我可以假定事情处理好了?”

“当然。”克劳德看见大眼睛上下晃了晃,“我让扎克斯去负责传递信息的部分,我联系了萨菲和他分头探寻领域里界限模糊的地方。”

他注意到了杰内西斯嘲讽的神情:“我知道你的担忧,杰内。但是这里没有人比萨菲更了解他的疆土,而且……”

“萨菲并不一定会做什么,但是这个孩子继续在这里呆久一些是必定会死的,杰内西斯。”他的语气温和,却和他的兄弟们一样毫不退让

“你知道我不会袖手旁观。”

死神的脸上的嘲讽更露骨了些,他用手神经质地拨弄着自己的红发,歪着头看着安吉尔巨大的瞳孔,用玩世不恭地语调感叹:“又是荣耀之类的那一套,对吗?安吉,你就是学不会……”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怎么死的?”

安吉尔从自己兄弟冰冷的蓝眼睛里看到了怒火,他心底比谁都清楚对方的刻薄是关切的另一种形式。但是有些原则他并不能退让

“……在那里等待的,只有残酷的明天。”

红衣的死神合上了双眼

“既然你来了,我也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杰内西斯转身出门,抖开黑翼。赤红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夜色中

巨大的狼头长叹一声

“即使是没有约定的明天……”

夜空中再无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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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你真的要一直呆在外面讲话吗?”爱丽丝大概已经对他们俩的理念碰撞和杰内西斯阴晴不定的心性习以为常,在他们争执时并没有插话,只是斜靠在黑狼的身上拍打他的脊背,扎克斯还在委屈地哼哼唧唧

“抱歉,我着急赶过来,这样会比较快。”

声音说着,窗外巨大的瞳孔消失了

一个高大的青年走了进来,身着皮甲,结实的身板像堵墙一样把门挡得严严实实

“晚上好,爱丽丝。”他在门边找了个位置抱臂靠着,向少女致意。在她指指杰内西斯刚空出来的座位后才走过来加入他们的茶会

这是克劳德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懂礼貌的常识人

“抱歉,孩子。”他再一次向克劳德表示了歉意,“刚才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吓到你了。我是安吉尔,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男人向他伸出右手

“没、没事……是我大惊小怪了。”克劳德紧张地和他握了手,刚才的一肚子暴躁火气早就被这通惊吓折腾散了

“我是……呃,安吉尔先生,我是男生。”他原本想同样做个自我介绍,马上又想起了警告,只能再次把话咽回去

“嗯?哦……呃……抱歉,我跟杰内和扎克不一样好久没接触人世了……嗯,对当今的服装潮流不是很了解……”

这帮人怎么回事?是一定要把迷路的可怜小孩气成脑溢血吗?

克劳德说不出话,而扎克斯还趴在地上吐着舌头边喘边笑边扭。那声音跟一篮尖叫鸡似的,地毯都给他滚皱成一团

爱丽丝用力拍了一巴掌他的狗头(力道不够重,上棍子吧。克劳德想),好心把男孩从苦海中捞上岸:“那是我小时候的衣服,安吉尔。这孩子衣服弄脏了,我让他换上我的。”

“哦……好吧,抱歉。”

至少他真的很有礼貌

尴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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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所以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爱丽丝给他面前的杯子满上茶水,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

“和之前说的一样,我们负责跑腿。不过,扎克斯跑得多一些。”他喝了口茶,面色古怪

“呃,有干净杯子吗?我不喝加糖的水果茶。”

“哦!对不起!我都忘了那是杰内之前的。”爱丽丝连忙站起来要去厨房翻找,被重新按了回去

“算了无关紧要。”安吉尔一边说着一边把头探向克劳德,“你那杯加了糖吗,小鬼?介不介意跟我换一下。”

男孩无情地拒绝

并不是因为他小心眼记仇,他才不想用杰内西斯喝过的杯子

安吉尔只能憋屈地继续忍受那杯茶水,一边向他们解释事情经过

“收到你的信息时,我跟杰内都很吃惊。自从这里和人世分离滑入裂缝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误入进来了。你的情况不一样,爱丽丝。”他犹豫了一下

“你母亲用生命和意志打开了一条跨越时间与边界的通道,把你送到了这里。”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垂下脑袋

安吉尔看着她:“你知道当时她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吗?盖亚与灾厄神性相悖,是天生的死敌,她为什么选择她信仰的女神仇人的孩子的疆域?”

这个问题将女孩从悲伤的思绪中拉出来一些,她开始认真思考:“坦白说,我当时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因为将军对我一直很温和,甚至还特意让你们来照顾一个小女孩。如果他真的有恶意,我早就不存在了,所以我也没有再继续深究。”

“他对你没有恶意。”黑发的男人用慈爱的眼神注视着她,像是看自己的女儿,“他接纳了你的存在,所以你才能在这里生活这么久,孩子,在这里的都是他的朋友与家人。”

“事实上……萨菲并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像传说里天天要用敌人的鲜血洗澡那样。他喜欢战斗,但是并不沉迷于杀戮,更没兴趣欺压弱者。”

“嗯,我知道的,”少女轻轻笑了起来,“将军大人偶尔会叫扎克斯从我这儿拿几本书看,还会让我帮忙清理头发。他手上的手链还是我串的——我猜他可能还有点小臭美?”

克劳德想象了一番这个画面,控制不住嘴角

安吉尔也笑了起来:“是吗?我不知道这事。不过杰内要是知道了他俩肯定又免不了要掐一架。”

“不过话说回来。你母亲选择这里大概并不是出于对他人品的信任,塞特拉人天生排斥这里,除了那个净化仪式,他们对这里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

“你母亲所处的时代,你所出生的那个时代距离现在已经几百年了。由于当时人间对异端宗教文明的清洗,很多古老神祇的足迹被彻底抹去,他们与人世相连的领土也就分崩离析。”

“我猜你母亲当时没有其它选择。这里十有八九是留存至今最大的一个领域——当然并不是唯一一个,但是领域内部的能量决定了是否容易吸收外来者,类似于攻击性。”

“你母亲相当于是主动引诱这个地方把你们吞进腹中,其它的领域已经没有如此的活跃度。”

“她当时做出的抉择跟我们现在的情况类似。”安吉尔的叙述转向男孩,“不这么做你们必然会死,而来到这里风险也高得几乎必死无疑,她只能赌那一点点希望,万幸,她成功了。”

房间内一时间只有炉火噼啪作响

“话题又扯远了,抱歉,上了年纪就是容易跑偏。”安吉尔皱着眉头又吞下一口茶,!“总之当时收到你消息的时候我们正在‘外面’探查领域的边界和人世仍然相连的部分。因为近期的确有了些异动。”

“边界在内缩。”

“这……?”爱丽丝一脸惊愕,而克劳德还不能明白其中的深意,茫然地来回打量他们

“将军终于也开始‘沉眠’了吗?”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神话时代早已远去,诸神陨落。即使是他也该差不多了。”安吉尔的表情却并没有丝毫放松

“然而你的消息……‘沉眠’的领域是不会捕食的,爱丽丝。这个孩子无法走进一个‘沉眠’的领域。”

“这就是,杰内如此抗拒萨菲插手这件事的原因。”

安吉尔看着女孩瞬间煞白的脸

“我们害怕……他在积蓄力量,准备进行最后的冲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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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古战场结束之前能完结【】

补充一个男妈妈笑话:今天查安吉尔瞳色的时候把 He is Zack Fair's mentor看成He is Zack Fair's mother
说起来他的瞳色更暗更浑浊,有点像幼猫的蓝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