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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囤囤云与猫猫萨
灵感来源:东北开始屯白菜了(……)

ooc沙雕,真的萨菲罗斯不会因为有暖炉就饶了克劳德





大概人上了年纪就会染上一种通病,或者他们自己更愿意称之为生活的智慧一一这幅场景你能在任何有人生活的地方看见,无论是城市或乡村。过高的普遍性,以至于最终它被阐述为一种生存本能:囤积欲。

这种本能,连星球英雄也不能避免。

在与灾厄斗争的空窗期,克劳德总归还算个正常人类,他需要工作赚钱养活自己和芬里尔,而擅长挣钱的家伙们往往也花钱如流水,这使克劳德陷入了某种表面光鲜、内里却捉襟见肘的矛盾状态,对此他委屈得很,尤其是被介绍任务的消息贩子用揶揄的语气调笑时:

“喂,克劳德,你是吸毒了吗?怎么又来出卖身体?”

“……”

“知道了,老规矩,开价最高的是吧?早就给你留着了。”

为了不再被周围人用暖昧的眼光注视,克劳德打算从此以后跟那个消息贩子划清界限,哪怕他给的任务再划算,酬劳再丰厚,雇主再人傻钱多.....

拒绝,统统拒绝!

青年晃晃脑袋,金黄色的炸毛像陆行鸟尾巴一样蓬松地在路灯下扬舞,他倚靠芬里尔,借头顶明亮的光源在地图上记录,蓝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细缝, 笔触生涩地圈出完全陌生的市集。

这是从收容所的老嬷嬷那里得到的指引,当开源不易时,就抓住货品降价的机会,多囤积日常用品,如果有条件,还可以买些易于储存的食物。满载而归的富足感可以抵消廉价带来的低品质体验,同样能渐渐改掉花钱随心所欲大手大脚的习惯。

克劳德深以为然,认真钻研,决定在找到下一个靠谱中介前把节俭作为第一美德。

除了与萨菲罗斯相关的一切,万能帮手做什么都有两把刷子,芬里尔让他拥有了比最娴熟的家庭主妇更风驰电掣的速度,柔韧的身躯亦使青年游动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如鱼得水。自从克劳德开始认真践行这项生活智慧,他的成就感就与日俱增,尽管拿被魔晄改造过的身体素质跟普通人比有点让他感到羞愧,囤货仍不可否认地成为了斯特莱夫快递唯一指定负责人的业余爱好——就连找到新中介,收入重回原有水准后也没能戒掉,反而因为快递业务扩展,克劳德在各地购置的住处都成为了囤货的最佳场地。

汽油,芬里尔专用,囤了整整三十大桶,只要不渗漏,足够用五年,而且克劳德把它们埋在了地下五米,连自燃也被彻底杜绝;卷纸,填满了一个安全屋的整面墙,克劳德砌上去时,多亏身手利落才没让它们像多米诺骨牌那样倒塌;无袖毛衣和靴裤,克劳德的最爱,他不敢打包票毛线制品是否会随时间流逝发霉氧化或是被虫蛀空,就没敢多买,只在各个落脚点都备用了三套,以免打魔兽或萨菲罗斯回来还要面临裸奔……等等不一而足。

表面看上去,克劳德还是拿不出钱来,但只要他想停下芬里尔,来一场久违的假期,他就可以瘫在沙发上什么都不做,手边放着足够躲一个月清闲的面包和熏肉——克劳德才不会为了度假出门,没什么风景能再让他觉得新鲜,除非哪天真的被萨菲罗斯蛊惑“以星球为舟驶向宇宙”,或者看见宿敌乖乖沐浴日光享受下午茶而不是召唤陨石和火焰;等未来人类能制造出虚拟影像那一天,也许他会为了专业设备而兴致勃勃地出门看人造的萨菲罗斯被殴打和认输的模样,即便现在的他想象不出来,但猜也知道那一定令人心情舒畅。

于是在今年冬天来临之际,斯特莱夫快递令客户绝望地停止了业务,发给克劳德的语音一律已读不回;遍布星球的兔子窝,让万能工的中介也每每扑空。克劳德一旦打定主意要休息,只要不是萨菲罗斯出没,就别想有人改变他的计划。

改造过的特种兵体质不怕寒冷,因此比起黄金海岸,靠近北方的宁静小镇更合心意。点燃壁炉,备好工具,克劳德屈腿坐在电视前。调低的电视声和柴火燃烧的哔啵构成令人舒适的白噪音,唯一的观众却专注于拆分六式,打算做些新设计。

但过分安逸容易让人丧失灵感,六式之一的剑柄被握得暖热,它的主人却开始昏昏欲睡。克劳德的确松懈了,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萨菲罗斯从不在冬天降临,也许生命之流会冻住?像河川表面封住游鱼的跳跃那样阻碍灾厄的脚步?

半睡半醒间,青年的幻想如蝴蝶般轻盈而行踪不定,时而发出些许细语,以人类捕捉不到的频率,汇入自然一切静默的起落和颤动间,抵达生人无法抵达的流畔。

于是一切隐秘的嘲讽和臆想广而告之,尤其是被它们针对的中心。

惊醒克劳德瞌睡的是滚到脚边的卷纸。

它长长地散开来,从另一个房间。克劳德揉揉眼睛,直觉先于视觉察觉到不妙的信号,记忆告诉他这个房子可能,或许,大概也是储存卷纸的仓库之一,但他实在不记得每个房间都放了什么。克劳德追本溯源,一边安慰自己地板还算干净,摊开的卷纸能作他用,一边踏进一片黑暗。

在开灯的前一秒,一道黑影与他擦肩而过。

“萨菲——”

灯亮了。

眼前茫茫一片雪白,比窗外的冻雪还来得均匀。

那是倒塌的“多米诺骨阵”的残骸。

不,与其说倒塌,还是覆灭来得贴切。

安安稳稳,被克劳德囤了四个月的壮观的卷纸墙像被童话故事里的巫婆施了咒法一样不翼而飞,如果不是那侥幸逃过一劫的唯一一卷的提醒,克劳德甚至意识不到地板上这一层柔软的絮状物原来是什么东西,抓起一把,每一片的大小保持着惊人的一致,边缘整齐而锐利,连碎纸机也做不到,简直像是魔法所为。

哦豁,魔法。

克劳德听见了壁炉的火焰骤然升腾的声音,他僵硬地转过头。

“怠惰享乐,会使你的剑生锈。”

一切异常讯号的标准结局,萨菲罗斯来了。

他优雅地倚在壁炉侧面,拨弄被烤得发烫的芬里尔的钥匙,与赤手空拳的克劳德相同,还未抽出正宗,但刚才的“战果”表明他并非毫无敌意。

克劳德小腿的肌肉开始绷紧,他紧盯着萨菲罗斯挪动步伐,捡起六式:“你从哪里来的?”

其实克劳德更想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来,但那样显得他很盼着他似的,克劳德闭紧嘴巴。

可惜萨菲罗斯比克劳德想象中更了解他,而且从没学过说话要给人留面子的社交技巧,正宗具现在左手,他道:“自然是我们共同度过那七天七夜之处,克劳德,选在这里过冬,你是明知故问,想要呼唤我,不必表达得如此委婉。”

克劳德什么都不多说了,他永远说不通一个外星人,战斗是他们之间永恒的最佳交流方式,于是刀剑相撞,克劳德最后一个尚有余裕的念头是,他还有两套毛衣可以替换。

两分钟之后,克劳德惊奇地意识到,他的房子可能能够在这场战斗后存活下来——因为萨菲罗斯一改横冲直撞的作战风格,正宗扭转的角度精细得像婴儿的发丝,他依然悠哉地背贴暖炉,靠更加精准而强横的刀法弥补身法固定的不足。

克劳德浑身一点也不比以前少的伤痕可以证明。

罪魁祸首又施施然开口:“毫无长进,克劳德,什么时候养成了袒胸露乳的坏毛病,你要就这样走出家门吗?”

克劳德架住劈落的刀,下意识答道:“我还有替换。”

“不,你没有了。”萨菲罗斯击飞了六式,刀尖挑开克劳德的肩带,“纵容人偶受伤,就算你本身不在乎,也是主人的失职。”

“你干了什么?!”克劳德震惊地望着他,难道除了萨菲罗斯,还有别人伤他不成?

“克劳德,保持警惕,要么别受伤,要么穿我的衣服。”

克劳德顺着正宗的刀尖望过去,注意力从萨菲罗斯身上移开,他才发觉壁炉的火焰正散发出一阵蛋白质的焦糊味,两团黑漆漆的东西热烈地燃烧着——他还没穿过的新衣服,是它们让火苗蹿高了一倍不止。

“下次,记得做更明智的选择。”

沉重的皮衣被当头抛下,遮住了克劳德的视野,等他愤怒地掀开时,萨菲罗斯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那件凭空出现的皮衣温暖到了滚烫的地步,彰显宿敌异乎寻常的关心。

环顾满室狼藉,克劳德直想再把他叫回来打个尽兴,可平心而论,萨菲罗斯这次没做什么了不得的坏事,甚至还特意留下了衣服——

克劳德的手指顺着纹路抚摸,他觉得这皮衣暖和得有点过头,在屋里穿了一会儿就要冒汗。摸到后腰,光滑的触觉忽然开始变得粗糙。

从肩上揭下来一看,后背烧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