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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 Disappear

今天是聽證會結束後，紐約自由之行的第八天，洛基從柔軟的床舖起身，今天該準備回挪威了。
他本來沒打算留這麼多天，但東尼有事要去瓦甘達，他出於好奇就跟去逛逛，然後開始懷疑他哥哥之前來開會究竟聽得懂多少東西。
他沒有當著國王陛下的面打瞌睡吧，想起以前在復聯大樓開會、總是睡得鼾聲雷動的自家兄長……洛基的額側悄悄滑下冷汗。
「你是他弟弟？」舒莉好奇的看著他，硬生生把「長得不像」的評語吞下去。
洛基聳聳肩，「我是領養的，他沒有在開會時打瞌睡吧。」
舒莉想了想，「看得出來他很努力。」
蠢貨，洛基暗自盤算，下次開會他一定要跟著來。
昨日回到紐約已是深夜，他喝了杯加有蜂蜜的牛奶後就安穩入睡，明天就叫索爾來接他回去，快速又方便，若非是某些疑心病重的渾蛋怕他中途落跑，他才不會搭飛機來紐約出席聽證會，囉嗦死了。
而且彩虹橋哪有什麼手腳可以動，飛機還可以跳機呢，洛基必須承認他動過如上的心思，但為了之後的安穩生活只能先忍。
他這幾天都借住在史塔克大樓裡，吃好用好，沒事就跟東尼去第五大道逛街購物，或是獨自在紐約街頭閒晃，他先前不太明白索爾的流浪癖是怎麼養成的，如今卻有點懂了。
好吧，先來想想早餐要吃什麼……噢，真是粗魯，這好歹是他家的門，洛基不悅的瞪向房門，那裡已經被轟出大洞，而東尼則是站在外面，臉色不大好看。
「幹嘛，一大早的就吵吵鬧鬧，又有人攻過來了？」洛基邊打哈欠邊開玩笑，但東尼可沒這個心情。
「那個反對你留在地球，左頰附近有一道疤的傢伙死掉了。」
約翰．史普納森，眾議院的議長，是反對派為首的人物之一，看起來總是在生氣的頑固老頭，洛基腦海裡飛快的跑過以上資訊，收起悠閒的表情，「然後？」
東尼語速極快，順手把平板丟過去，「警方說他今天凌晨在自宅死亡，旁邊留著一行血字。」
再來不用多說了，洛基睜大眼睛，血字歪歪斜斜，但不影響判讀。
那正是他的名字。
狗屎，這怎麼可能，他一回到紐約就倒頭大睡，根本沒有餘力出去殺人！
看來今天是無法回挪威了，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幹的，他心底一股火氣逐漸上升，聽證會才剛結束，反對派又莫名遭人殺害，就算沒有那行血字，也會有人認為是他挾怨報復……去他媽的挾怨報復！
「這老頭怎麼死的？」
「失血過多，他的頸動脈跟氣管都斷了，據說現場噴得很精采。」
「用刀子？」
「目前還在調查中。」
洛基的腦袋正在高速運轉，人不是他殺的，但會是誰？史普納森跟他有再大的嫌隙，應該也不會亂寫死前留言－－有人變成了他的樣子？
外面晴空萬里，卻傳來巨大的雷鳴，兩人同時看向窗外，只見彩光流溢的光柱從天空打下，正落在史塔克大樓前面。
「……消息傳得還真快。」東尼啞口無言。

瓦爾基麗後悔自己一時嘴快，看到洛基的消息就念出來了－－殺人事件？阿斯嘉尚武，但民風單純，在戰場以外的地方殺人，對他們來講是個很陌生的概念。
待到索爾終於聽懂她的解釋－－自家弟弟竟然被誣陷為殺人犯(女武神發誓她沒有說誣陷這個詞，完全是神王的自我解讀)之後，就拎著Stormbreaker氣吼吼的衝出去，不像是去找弟弟，比較像是幹架……但願另一位陛下能招架住他。
於是史塔克大樓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索爾開啟不聽人話弟控模式，瘋狂跳針說他弟不會幹這種事，吵得東尼跟洛基都快失去耐性。
真可惜沒把薩卡星的電擊設備帶出來，值得一試。
「有人變成了我的樣子。」洛基強硬打斷索爾的話，再鬧下去就只能捅腎了，「你有什麼看法？」
「……」索爾正如他們期望的一樣安靜下來，「可是中庭裡有誰可以辦到？」在他心中能做到這種事的人，只有已故的母親跟洛基。
「這個嘛，我想我們得去拜訪另一位神奇的巫師了。」東尼疲倦的揉揉臉，他有想到的，洛基肯定也想到了，枉費他這陣子費心維護的形象……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敢變成他的樣子？
洛基真的發起怒來，恐怕連浩克都揍得下去，東尼暗自替那個不長眼的兇手默哀。
在前往至聖所的途中，索爾不斷偷覷洛基的臉色，他隱藏得很好，看不出喜怒，索爾卻很心疼，他的弟弟一向隱忍，雖然兄弟倆對立的日子並不美好，但多少也讓他窺見了洛基的另外一面，他肯定很生氣，不管是被叫罵著滾出地球、被懷疑加入復聯是居心叵測、還是如今被指為嫌犯的時候。
可是洛基選擇忍下來了，沒有再嚷嚷著炸了地球，即使現在的索爾知道那只是玩笑話，但他連這句玩笑都沒有說出口。
「幹嘛？」洛基突然轉過來，看著他哥一臉擔心的樣子，「你那是什麼蠢表情？」
「對不起。」
自家兄長的智商是否又出了問題？「這不是你的錯。」
的確不是，其實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何道歉，「如果你覺得不高興就說，沒關係的。」
「我是很不高興。」洛基冷哼一聲，「臭老頭，還以為有幾分可取之處，沒想到兩眼昏花，連殺他的人是誰都看不清楚……最好不要先讓我逮到兇手。」
「我們會逮到他的。」索爾很有自信。
不過洛基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你要一直待在這裡嗎？阿斯嘉怎麼辦？」
「放心，我有交待好了，每天都會定期跟他們聯絡。」
「好吧。」反正目前絕對是趕不走，洛基勉強接受這個方案。
三人敲開至聖所的大門，史傳奇很快就現身，但表情卻不大好看，「早上好。」
「早安，巫師。」東尼摘下墨鏡，「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
「知道。」
眼前一花，四人已經坐在華麗的書房裡，這裡的擺設跟記憶中沒什麼兩樣，書架上的東西同樣晦澀難懂，索爾暗暗想著。
「茶還是咖啡？」
結果三人分別選了啤酒、可樂跟果汁，史傳奇頭也不抬的彈指，另一隻手上拿著厚重的典藉猛翻。
「所以你也不知道？」東尼向後靠，這沙發坐起來還真舒服。
「只是還沒查出來，注意你的用詞。」
「需要幫你找嗎？」
「不用！」史傳奇實在不願承認，地球上又出現一個行蹤不明、還能輕易變成阿斯嘉首席魔法師的燙手山芋！而且他還不知道這人的存在！
「有沒有可能是人死前神智不清，所以搞錯了？」索爾試著提出另一種可能性。
洛基喝著滲有碎冰的果汁，「有想過，但是『冒牌貨』這個可能性對我最不利，普通人第一直覺也是先聽信死前留言的資訊，在神盾局找上門來之前，先蒐集資料比較好，我還寧可白忙一場。」
東尼很快就把可樂灌完了，令人懷疑他是否很久沒喝水，「目前警方還沒有透露出太多消息，有的話我再跟你們講。」
史傳奇狐疑的看著他：「你的資料都是哪來的？」
「當然是借助科學的力量。」
明顯的避重就輕，連索爾都覺得這說詞有問題，只聽東尼還在講：「事關復聯成員跟布丁好夥伴，我當然要鼎力相助。」
「呃，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過濾出擁有變型能力的人？」
「確實如此，但巫師似乎不想讓人插手。」洛基的嘴角勾出繞富興致的微笑，完全不像是陷入麻煩狀況的樣子。
於是在啤酒還來不及續杯的時候，三人就被轟出至聖所，理由是妨礙調查。

「史普納森是反對派之一，如果接下來還有其他死者，我的處境就真的不妙了。」怪的是神盾局竟然還沒衝過來？這可不像他們的作風。
東尼皺眉，「不愧是甜點好夥伴，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什麼感覺？」索爾明顯還在狀況外。
洛基對著天空翻個白眼，「這件案子，恐怕不會就這樣算了。」雖然沒有根據，一切只是預感。

□

直到兇殺案隔天，洛基才被神盾局叫去說明案情……說明個鬼。
「那不是我。」幸好是局長，換了個人他可能已經翻桌，「我當晚十二點後就沒有離開史塔克大樓半步！」
局長無言以對，他看過東尼提供的影像，兩人確實是在十二點左右進入大樓，而且如果真是洛基幹的，死者絕不可能留下他的名字。
畢竟變形術又不是裝飾品，怎麼想都沒必要做出惹火上身的舉動，他的立場已經夠尷尬了。
「就我這邊收集到的證據，確實可以證明你的清白。」
「但是你不能就這樣放我出去，是嗎？」洛基扯出一個猙獰的微笑。
局長沒被他的表情嚇住，好歹他們當過敵人也當過戰友，而是換了個話題，「這次上層的態度不尋常，明明死了個議長，卻沒有立刻通知我這邊。」
「這也是我們覺得奇怪的地方。」洛基同意這點，但口氣還是不怎麼好。
「不過我們不能拘留你，頂多派幾個人監視。」
洛基抬起下巴，碧綠眼瞳填著怒意，最後才慢吞吞的說：「成交。」
局長點點頭，這是他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解決方案了，跟「縱容罪犯」的罵名比起來，讓神盾局被雷劈成兩半的後果更令他難以承受，沒必要冒這風險。
「怎麼樣？」坐鎮在神盾局外面的索爾看到弟弟走出來，立刻迎上前去。
「說會派幾個人監視我。」
索爾沒有說話，但表情也是不太認同。
洛基鬱悶的嘆口氣，「先回去東尼那裡，看他有沒有挖到新的內容。」

「沒有防禦性傷口，遇害地點是自家書房，整個喉部組織都受到嚴重損傷，傷口邊緣呈破碎狀，但不知是什麼武器造成的。」
東尼展示相片，史普納森的咽喉上有兩個洞，一個在正中央，另一個在頸側。
不知為什麼，復聯的成員幾乎全數到齊，即使是東尼，看到理應在世界各地渡假的夥伴突然站在大樓門口，也是傻住了幾秒鐘。
娜塔莎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兩處傷口，「東尼，你可以把這個照片弄成虛擬投影嗎，1:1大小。」
「噢，當然可以。」
她起身走到螢幕前，死者的照片已經轉為立體化影像，像是個半身雕像般飄在娜塔莎眼前。
「怎麼了嗎？」史蒂夫問道，只見娜塔莎伸出手，用食指對向正穿咽喉的傷口。
大小幾乎剛好。
「用手穿過去的？」班納倒抽一口氣。
娜塔莎沒有回答，而是換了另一處傷口，這次的完全吻合。
會議室一片死寂，直到索爾的話音響起，「……所以我們要找一個會變形、手還硬得可以徒手挖礦的人？」
若非時機不對，東尼真的很想說，你們兄弟倆一人符合一條。
「目前神盾局怎麼處理？」巴奇直接問道，他比較晚來，沒趕上先前的進度。
「也沒怎麼處理，就是派人監視。」洛基拿起瓷杯，這次他選的是伯爵茶。
才剛和平不久，就有針對洛基的人被殺，興許是打仗打久了，在外的成員聽聞此事都覺得不對勁。
「死者住處附近呢，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
「沒有，更奇怪的是，雖然死者說殺人兇手就是洛基，在那段時間也有找到目擊者跟監視錄像，但根本沒人看到可疑人物，更別說是洛基了。」這次發話的人換成克林特。
「也就是說『我』只有出現在死者面前，而且還有可能是女性。」有鑒於娜塔莎的手指幾乎跟傷口的孔洞大小一致。
「不過坦白講，這次叫洛基去說明案情的動作……挺慢的？」班納小心翼翼的說道，還偷瞄了洛基幾眼。
這是所有人意見一致的疑點，難道史普納森在弄什麼見不得光的計劃？得先收拾善後所以沒空把洛基叫過去？
「關於史普納森，你們了解多少？」或許可以從這方面下手？
索爾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東尼跟美隊，要說最常跟政治人物打交道的，肯定是這兩位，尤其是前者。
「別，我跟他真的不熟。」東尼立刻否認，一邊嘀咕道：「可惜現在沒有時間寶石了，否則直接回去看看還比較快呢……」
這倒是真的，在場的大家又想起慘烈的最終戰役，六顆無限寶石最後四散，沒人知道他們的下落，也許不會再見了吧。
「我曾跟他見過幾次面。」畢竟是幾年前的事了，史蒂夫竭力回憶，「看得出來他很討厭洛基，不過說來也挺奇怪的。」
「什麼？」大家都不由得傾身，坐等他的下一句話。
「史普納森每次都會跟我談無限寶石的事，聽說他是個瘋狂愛好者……但是看起來跟那些想拿著寶石為所欲為的人沒什麼兩樣。」
「原來如此，難怪他會討厭你，畢竟你曾經持有其中兩顆嘛！」東尼忍不住打趣道，而洛基則是賞了他一個白眼。
這場討論至此暫時告一段落，如果沒有進一步線索就只能當成懸案了，大家決定靜觀其變，畢竟兇手的能力很特殊，不可不防。
「我還有點事，要回去阿斯嘉一趟，馬上就回來。」
洛基擺擺手，表示知道了，不通SNS就是這樣，仗著他有Stormbreaker就是任性，來去自如，也不顧局長警告他這樣可能造成意外，比如跟飛機對撞什麼的，但幸好從沒發生過這種事。
網路上的流言傳得亂七八糟，案情則是陷入膠著，洛基盯著天花板，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史普納森有覬覦無限寶石的念頭，不過想必這種人很多吧，他從床上起身，打開房內的小冰箱，隨手掏出一罐啤酒。
洛基用挑剔的目光看著這瓶酒，最後還是決定離開房間，去廚房弄個熱可可之類的。

結果索爾算錯時間，紐約的晚上等於挪威的半夜，他用彩虹橋回到阿斯嘉的舉動無疑是在擾民。
看著神色冷漠的瓦爾基麗，索爾只能尷尬的打招呼。
「陛下，請問有什麼得在半夜才能處理的事情嗎？」
「呃，其實、就是材料的部份……」
「材料的保存沒有問題，若您是問洛爾娜果的熟成進度，那也在掌握之中。」女武神揮揮手，示意被吵醒的大臣與人民各自回去休息，「現在還有缺幾樣材料，設計圖也請您快點修改好，另外花束跟自由選擇的第四樣禮物，您都準備好了嗎？」
「有想到了，但還沒準備。」
幸好不是完全沒想法，瓦爾基麗嘴角微抽，「那就好，陛下現在還好嗎？」
聽到她的用字從your Majesty改成his Majesty，索爾的表情轉為嚴肅，「他很好，但嫌疑還沒洗清。」
真的會被那行血字害死，索爾難得感到不悅。
瓦爾基麗的口吻稍轉溫和，「若有什麼事我會再通知，請放心。」
「多謝了。」
「還有。」「嗯？」
瓦爾基麗深吸一口氣，「拜託，學一下怎麼用SNS好嗎？」若是平常聯絡政事要透過洛基也就算了，但是密維爾雅克的事可不能穿幫！
索爾讀出背後的意思，於是認真的回答道：「……我會努力。」
「謝謝合作，陛下。」

正因為如此，隔天大家就看到索爾用研究論文的態度抱著手機，洛基則是在旁邊一臉不耐煩的指導。
「你怎麼想通了，之前不是都不肯學？」
也不是說不肯學，是他學習能力有限吧，行經的復仇者們目不斜視，心裡則是暗暗吐槽。
「嗯，因為滿好用的。」索爾給出看似正常但放在他身上就很不正常的理由，洛基撇撇嘴，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但是雷神並沒有持續多久，下午他就把這件事拋到一邊，但是沒人對此發表意見。
實在不能怪他，因為洛基吃午餐時，在眾目睽睽的情況下消失了。

□

所以說到底是哪個渾蛋打斷他的午餐？點心還沒吃呢！
洛基一邊下墜一邊咒罵，這感覺很熟悉，該不會又是某巫師在搞鬼？最近又沒得罪他！
不知道這次的時間會不會比上次長，洛基不由得想起，自從復活後他曾看過一部人類寫的童話故事，叫做愛麗絲夢遊仙境，難道作者也曾經遇過相同的事？
以及那個冒充自己的人是誰？雖然他覺得查不出來的機率很大，但還是很好奇。
突然有光了，洛基暫時停止思索嫌疑犯的事，看來出口到了，墜落時間應該不到三十分鐘。
「噗通！」
洛基的腦子一片混亂，他被冰涼的液體包圍，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還嗆到了，他媽的，這個出口的落點不是地面，而是水池！
一陣天旋地轉，他突然發現自己回到地面了，又想呼吸又想咳嗽，全身濕淋淋的，連大罵都做不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好。」洛基眼前突然出現一張雌雄難辯的臉孔，即使在這種狼狽到想殺人的時刻，他還是被這人鮮艷的髮色與眼睛顏色吸引了，可惜前者雜亂無章，剪得像是狗啃的。
「這裡是哪裡？」他總算坐起身，看著周遭的結晶柱，方才自己「著陸」的水池，接著又看向手裡沾到的不明白色粉末……眼前這傢伙該不會、不是人類吧？
「我叫Sapphire，請多指教。」沒想到這次的持有者是個熟人，他按照原先預備好的台詞照講，完全沒有回答到洛基的問題。
「我說，這裡是哪裡？」藍寶石？這是什麼名字？洛基耐著性子又問了一次，碧色的眼底隱隱滾動著戒備。
「我的精神領域。」Sapphire給出答案，卻讓他有聽沒有懂，「沒想到會再見到你呢，索爾他還好嗎？」
洛基的戒心微微動搖，摻入幾分疑惑，「你認識我跟索爾？」他記憶中分明沒有這號人物的存在，雖然兄弟倆活了一千多年，有些記憶難免模糊，但是這麼漂亮的髮色與難看到爆炸的髮型……洛基很肯定他沒印象。
「雖然時間不長，但我記得你們。」他是六顆寶石裡最常清醒的，當時頂多一兩天吧，但是天生擁有豐富知識量、還能無視各種規則、參觀宮殿空間的他，要弄清楚身邊有什麼人並不困難。
「索爾比你稍微高一點，頭髮跟你差不多長，不過是金色的，他的錘子的確挺好用的，材質不錯。」
洛基目瞪口呆，眼前這個叫Sapphire的少年(還是少女？)講的，確實是索爾的打扮沒錯，但那是他在諸神黃昏之前的樣子。
「你到底是誰？」
Sapphire不解的看著他，「我已經自我介紹過了－－」
「不是那個！」洛基有些焦躁，「我是說你的身份！就像我是個冰霜巨人，索爾那傢伙是個阿斯嘉人，你呢，你又是什麼？」
「所以你真的不認得我？」Sapphire睜大一雙水藍色的眼睛，驚訝的問道。
見鬼，我為什麼一定要認得你，洛基沒好氣的回道：「對。」
「好吧。」我的自我介紹總是容易出問題，Sapphire不由得有點挫敗，「我是Space Gem。」
Space Gem？原來如此……什麼？
「你不是已經消失在外太空了嗎？」洛基的音量頓時放大許多，只差沒尖叫了－－雖然他滿想這麼幹的，但實在有損形象所以勉強忍住(儘管這裡根本沒別人在)
「外太空？我也是這麼以為的。」Sapphire說：「但是會在這裡醒過來，就代表我有個持有者了，而且外面的風景，很明顯的就是地球。」
真的是見鬼，空間寶石竟然變成人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洛基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從何問起，只聽Sapphire繼續說道：「於是我就在這裡等持有者出現，只要在這裡待三天，整個儀式就算完成了。」
「你說誰？」
「說持有者啊。」
自己的腦子好像不太夠用，洛基不甚肯定的問說：「你說我嗎？」
Sapphire理所當然的點頭，「沒錯，這次的持有者是你，直到你死掉之前都不會解約喔，如果你嫌吵我也可以睡覺，反正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他真的可以理解，他們沒辦法選擇持有者，但持有者也一樣，不是所有人都抱著一統天下的野心，拿著他們卻不知道要幹嘛的也大有人在，至於不喜歡的、抗拒的……Sapphire只能說，自己真的運氣不錯。
洛基盯著他半晌，「你先等等，讓我想一下。」他真的需要一點時間整理資訊。
Sapphire點點頭，然後就跑到結晶叢後面了，洛基仰頭看著奇特的淡綠色天空，這真是荒謬透頂，繞是他都一千多歲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還是感到措手不及。
1.他是空間寶石的現任持有者，但為什麼是他？
2.他要在這裡待上三天，可以跟外界聯絡嗎？
身為命案的嫌疑犯卻憑空消失，連他本人都覺得很難解釋，還有索爾呢？他當下試圖抓住自己，但卻撈了個空。
那傢伙一定會很擔心，跟罪名之類的比起來，這點才是洛基更關心的事。
來來回回想了幾分鐘，他總算徹底冷靜下來，「Sapphire！」
「是的！」不愧是空間寶石，Sapphire立刻出現在洛基面前，「有什麼事嗎？」
「我要怎麼跟外界聯絡？」
「沒辦法。」
「什麼？」洛基錯愕的聽著Sapphire解釋道：「在這三天內，連我都沒辦法到外面去。」
SHIT，三天，72小時，不知索爾會急成什麼樣子，想起自家兄長的惡夢，洛基心下一緊。
他曾經在半夜被索爾挖起來，當下自然氣得半死，摸出小刀就想給這個腦子又出問題的雷神來一下。
但是當他看清楚兄長的表情後，立刻將小刀丟到旁邊，就洛基有記憶以來，他沒有看過索爾這麼惶恐的樣子，即使是他也被嚇到了。
索爾一言不發的抱住他，力道很大，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嵌進身體裡一樣，嘴裡則是不知碎念著什麼。
後來他聽懂了，兄長說的是「還好你沒事。」
直到現在，洛基才有點後悔，他當初也許、真的該想辦法逃走的。
「對，我沒事。」他的火氣已經煙消雲散，然後提醒道：「你的力道需要調整。」
「抱歉。」索爾立刻放開弟弟，接著又伸手拍拍洛基的肩膀與手臂，像是要確認眼前這人不是幻影一樣，「那我先回去了。」
「呃，如果你沒意見的話，我也可以讓你待在這裡。」洛基沒有問，但是他知道……私底下跟瓦爾基麗交流讓他得到不少情報。
索爾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真的？」
「當然是真的。」洛基雙手抱胸，微微抬起下巴，「如果你覺得自己的聽力不可靠，可以當作沒這回事。」
結果？索爾當然是留下來了，被當成抱枕的洛基也睡得挺安穩。
換作哪個人都一定會擔心，何況是至今還沒擺脫陰影的索爾……這樣不行！
「沒有別的辦法嗎？」洛基的語速很快，「我不能就這樣消失三天！」
「對不起，真的沒辦法。」Sapphire表示愛莫能助，「法則」的規定就是這樣。
該死……這到底是什麼情形，洛基氣得半死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暗自祈禱回去後不會看到被雷電夷平的紐約，其他人應該制得住他吧，怎麼想都是很糟糕的發展。
「你們就不能換個時間嗎？」他忍無可忍的對著Sapphire大叫。
「抱歉，我也很想換，但這個實在無法控制。」Sapphire真誠的道歉，他不是第一次聽過類似的台詞了。
洛基轉頭不再看他，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對不起。」Sapphire又道了一次歉，對他來講洛基是熟人，跟以前素未謀面的持有者不一樣，他當然要努力安撫。
「……好，我聽見了！」三天，不就是三天嗎，洛基開始催眠自己，他都活了一千多年，三天算什麼。
只希望那個金髮大塊頭不會被嚇死，這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