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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秋】秋去五年 (十|終章)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冰秋
❥小段子
❥日月露華芝的師尊
❥把師尊接到冰妹的魔界大本營,同居的甜蜜生活end!!!!! ←X
❥有尾刀,跟原劇情重疊
❥字數多
❥有番外番外番外,因為會直接跳過聖陵副本,而且五年梗也寫得差不多了,當是個分隔線

❥繁體中字版,請按我 (plurk paste)


微風輕過,純白紗帳隨即揚起緩落。
幔紗乗風曼舞,交纏的薄紗織起不規則的白浪,一直伸延至窗櫺,彷若要與那青翠竹林相映襯,也也許、

想要逃離這被赯紅墨染的竹舍。

枝椏竹葉隨風、敲響著清澈的樂聲,縈繞不絕地迴響於竹舍裡,似帶上幾分幽雅竹香,也吹落幾分秋意涼風。

沈清秋拉了拉身上的厚重棉被,輕翻過身,打算轉另一個更舒服的位置繼續入眠。
秋風劃開於空中飄揚中的浪花,拂落在竹榻上酣睡著的人身上。
曙色清風若初冬霧寒吹至,即使覆上了金鏽錦衾仍著些許涼意。

沈清秋蹙著眉額,似被這份秋色美意打擾了自己的睡眠。
於床榻上輾來轉去,睡意已褪去大半,思忖半刻後,決定拿暖手爐塞進被褥裡與自己共寑。
緩緩張開雙眸,只見純白的紗帳後立著濛糊身影,他僅餘的睡意瞬即全消。

對方發現自己睡醒後,急急忙忙的把幔紗捲起來,待沈清楚看清對方的臉龐時,臉顏上的表情已調整至平常的淡然神情。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剛睡醒的聲線略顯沙澀,比平常更輕柔的聲調,此刻卻帶著幾分壓迫感。
「君上說過,要與沈仙師保持三步之距呀。」小魔說罷,眨了眨那圓滾滾的雙瞳,直視著沈清秋。
像是等候著對方的吩咐般,聞風不動地立於床榻旁。

沈清秋輕嘆了口氣,便走下床,打算整理一下自己的床榻;甫伸出手,就被人先一步搶走自己的工作。
他看著勤快的小魔努力地把棉被折折疊疊,很快就把紊亂的床鋪整頓得井井有條。

「你就這樣,站在床邊一整夜?」沈清秋掛上淺淡笑意,似乎很是滿意小魔的工作效率。
多一個人為他整理日常瑣碎事,倒是不錯。
小魔聽罷,把手上的工作停了下來,偏著頭說道「不、昨晚守了沈仙師一整夜的,是君上呀。」
沈清秋的笑容於對方語落的瞬間,凝住了。

多日未眠的他有些撐不下去了,沒想到昨夜真的睡死了。
他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顏,低頭稍稍整理自己的絲履薄衣後,然後靜止了動作。
他記得昨天跑進內殿後,被魔王大人抱...咳咳送出內殿時,身上穿的都是整齊的素雅青衣,怎麼現在變成錦鏽薄衣了?
「對了、沈仙師現在身穿的,也是君上為您換上的!」

很好,感謝解說。
真是個盡責的小魔,連這種小事情都知道還一一匯報。

沈清秋伸出手,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便緩步走至竹椅前,把疊好整齊的素色青衣握在手裡。
指尖解開衣帶紐結,一圈一圈地取下來,抬首,發現那澄亮雙瞳正緊盯著他。
他把寬衣的動作停了下來,回看著站在他三步之距的小魔,對方偏著頭,帶著一絲不解的神情與他對望著。

雖然同為帥氣的漢子、直男,但他沒有被人盯著換衣的習慣。

半刻過後,沈清秋忍不住的開聲說道「可否幫我打水,讓我洗個臉?」
「當然可以,請沈仙師稍等。」

很好,還是能讀懂空氣嘛。

只見小魔把頭轉過去,然後提聲對著門口的方向喊道「立即打一盆清水來,給沈仙師洗臉用。」
語落,小魔把頭轉了過來,依然與沈清秋保持三步之隔,待機聽候接下來的指示。

哦,這孩子升級了是不是?
居然有手下了,前些日子都是他幫他打水來的啊!
重點、他還是沒讀懂空氣!

「我現在打算更衣。」
「嗯。」小魔用力地點了點頭。
「你不迴避嗎?」
「為什麼要迴避呢?」小魔有些不解地歪著頭問道。

……一時之間沈清秋想不到應答的說話,到底要怎樣說得明白又不顯得嬌情。
直接請對方離開,是不可能了。
直接說他不想更衣時被人盯著看,又顯得有點兒扭捏。

還是說反派與配角的智商還沒有刷上去?
系統︰【溫韾提示:反派與配角的低下智商已經解除了喔~~】
……手動點交叉。

低頭思忖了一會兒,沈清秋決定用簡單明瞭的話語說道「把頭轉過去。」
「為什麼呢?」
「我的鞋履找不著,幫我看看是否擱了在屏風前。」
屏風與床榻隔上一段距離,且中間有竹桌阻擋其中。
礙於不能離開沈清秋三步之距的命令,又得令要幫人找鞋履,他只好墊腳又蹲下的,努力地遠眺著那華實的畫花屏風。

見對方依言轉頭,努力地幫自己尋找著自己的鞋履時,沈清秋瞬即換上淡雅素衣,並把竹榻下的布靴拿出來。
「呃,原來被我收在榻底了。」沈清秋折扇輕點,指了指地面上的潔白針鏽鞋履。
小魔聽言,順著人的風雅紙扇低頭,再回以微笑說著「找得著沈仙師的鞋子,太好了。」
沈清秋看著被自己捉弄的孩子,還一臉笑顏的,好像心生了那麼、一點點的罪惡感。

小魔往沈清秋左看右瞧了幾下,突然就跑到大廳外的矮桌前,拿起了一件厚衣後又往寢室裡跑去。
沈清秋覺得對方突然的舉動有些奇怪,剛才還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旁,現下卻一聲不響地溜走了。
還是說這孩子的工作時間,是算時薪的?

沈清秋還在想著對方怎麼突然跑走了,就聽見急急忙忙的躂躂足音,不消半刻又見人立於自己的身前。
「你怎麼……」
還沒把話說完,小魔把手上的玄黑毛衣用力揮開,然後披在沈清秋的身上。
「君上吩咐過,待沈仙師更衣後,要為沈仙師披上厚毛衣!」

哦、還真是貼心呢。
「這件大衣不是我的。」
「那我立即拿白色的那件、給沈仙師您換上。」

玄黑色的上等毛衣,是屬於洛冰河並留下來給他的。
白色的御寒厚衣,則是洛冰河為他親自量身而做。

他兩件都不想穿上。

「不用,我不冷。」語畢便伸手想要解下這件溫暖厚衣,卻被人阻止了並於長繩上打了一個又一個的死結。
沈清秋解開一個結,小魔就再打上一個結。
「不可以呀,要是被君上發現了,我會再次被罰的。」
居然打溫情牌了?
上次被罰的原因大概是出自於他的逃跑,若是再為了這種事情令這小魔被責罰,好像……不太好。

沈清秋放棄與小魔的糾纏,心不情願地穿上這件墨黑外衣。
初秋晨溫不至於讓他著寒,不過多一分的溫暖、

也無不可。



沈清秋簡單梳洗過後,便拿起書巻文集打發時間。
倏然門外叩聲而至,沈清秋沒有多想便示意人進來,沒想到來人卻是久未見面的同鄉好友。
「沈師兄別來無恙,還住得習慣嗎?」
熟悉的煩人聲線,熟悉的臉容,使得沈清秋如見故人般,揚起抺難得的溫柔燦笑。
「托尚師弟的福,好得不行啊。不是有你,我大概也過不上這種白吃白喝的優渥好日子呢。」
這種顯然的揶揄話語,卻沒有確切準落在那兩人的耳畔裡。

「哎、沈師兄別這麼說嘛,住得開心就好了。」
嗄!?開心個鬼啊!你是真聽不懂還是裝不懂啊!
聽見尚清華這番言論後,沈清秋臉上的淡然神情快要Hold不住,又見人想要發表一番言辭,差點把髒話脫口而出的同時,在聽見對方的說話後便乖乖閉嘴。

「我奉命把東西交給師兄,也有要事與之研討,這裡沒你的事了,退下吧。」
尚清華對著身邊的小魔說道,但這番令辭沒有令小魔退開半分。
「君上有令,不可離沈仙師三步之遠。」
「若是出事情了,我一人承擔,可以了吧。」
「不可以。」
尚清華力擔之辭,沒有動搖著小魔,他仍是盡責地站在沈清秋的身旁,寸步不離。

「好好,那由漠北君一力承擔好了吧,出什麼意外的話,找漠北君算帳好了。」
「嗯?」
「我可是直屬於漠北君的底下,若出了個什麼事情,直接找漠北君不就對了呀?」
聞言,小魔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又用力地搖了搖頭說「還是不行。」

尚清華見人如此堅持,重重地嘆了口氣,伸出手勾搭上小魔的肩上,續說道「你說說看漠北君是什麼人?是你家君上的重臣,大小雜務都是由漠北君所辦理呀,如此得你君上重視之人,你怕他一走了之麼?」

尚清華說了一堆話,小魔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但既然漠北君是君上重要的臣子,理應是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嗯……好吧,那我在門外待命。」語畢,小魔便步出門外並把大門緊緊關上。

待小魔離場後,沈清秋不由得手執紙扇,為尚清華的厚顏之說鼓掌。
「說得義正辭嚴地,把漠北君拖進這趟渾水來,好樣的。」
「不過是表明事實罷了,沒什麼了不起,客氣客氣。」
「哦,那我就不再客氣了,菊苣。」語落,沈清秋隨手便劃上一個暴撃,往人的身上丟去。

尚清華沒料到對方一連幾個暴撃往自己丟來,急忙用手中的劍鞘擋去對方的攻擊。
「黃瓜大大,有事好說、好說呀!」
「你賣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樣下場吧。」沈清秋往人比著一個大大的笑容,與平常不一樣的畫風神情,令尚清華不自覺地打著冷顫。
他努力邊閃避著沈清秋的強烈攻勢,邊提聲叫喊著「瓜兄,那是洛冰河、冰哥、混世魔王呀,不說的話他一定會打死我,說出來的話可能少揍幾拳,我也是為勢所逼,為勢所逼!」

沈清秋聽著尚清華的話語,又好像有幾分道理,劃暴撃的手停了半刻,見勢,尚清華立即把手上的東西塞到沈清秋的眼前。
劍身雪亮華實,古樸典雅的紋案繞在劍柄上,這是隨他自爆時,應該已毀的修雅劍。
他把修雅搶過來,然後拔出劍刃。
銀光熠熠傾瀉流轉, 清晰映照用劍之人的容顏。
沈清秋把指腹滑過透寒劍身,平滑細膩沒有半絲粗糙或是裂痕。
他的指尖一直來回細撫,似為失而復得之物留戀不已。

「這劍呀、是冰哥搶走後,再拼命找人修復的。」尚清華見人無意再攻撃自己,便自顧自地走到竹桌旁坐下來,還不忙為自己倒茶品茗。
沈清秋聽罷,不作一聲,只是慢慢走至竹桌旁與尚清華同坐。

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每個人都開口閉口地說著同一個人的事。
洛冰河、真是煩死了!

「沒事的話就快快滾,別打擾我這混吃等死的日子,還是說你有方法帶我離開?」沈清秋不作任何期待的對尚清華說著,右手還一直做著要對方滾的動作。
「哎,別說笑了瓜兄,放你走的話,我死定了!」語畢,尚清華握起精雕玉杯,大口大口地喝著一杯又一杯的上等茶茗,續道「我也……沒料到劇情會歪成這樣嘛……」

沈清秋見人如此淡然又一臉接受事實般,忍不住再次跟人拌嘴。
一來一去了好幾句,才想起有正事要詢問眼前這位作者大大。

對方一臉憤然地說著電腦怎樣崩了,大綱沒了,部份的人物設定與定位,實力值等等,最後還是不知道怎樣令男主打敗天琊君!

「向天打飛機菊苣,說了大半天你是在講廢話嗎?」
沈清秋天真地以為,尚清華會知曉更多天琊君的設定或是什麼弱點,看來是問錯人了。

「算了算了,還有沒有被你設定過,又被你棄坑的,撿要緊說!」
「說起來有一個設定跟你、準確來說是跟沈九有關的。」

聽罷,沈清秋不禁把身體挪近了一點,凝神專注地傾聽著對方一句句的說話解辭。
開首,是他所認知的劇情,但他臉上仍不禁糾結在一起。
慢慢地,內容開始傾向尚清華未曾向外發表的設定,他又把身體向對方挨近了一點,怕少聽了半個字。
「其實呀……」

「我沒打擾你們研討正事吧。」



才剛把修雅劍交至尚清華的手上,洛冰河就有點後悔。
師尊說過盡量不想看到他,才把修雅交給尚清華讓他跑這一趟。
但想了想,還是自己親自還給師尊好,說不定還能刷上一點的好感度。

洛冰河把手背輕抵在下頷,視線若有所思地落在不遠處。
昏暗燭光微弱灑落於大殿上,也映照不清坐在主座上的人。
玄黑衣擺逶迤延綿,覆在寬闊的石階上;銀線絲鏽刻在墨黑長衣,若零星熠耀泛光。
銀光傾落為幽暗大殿帶上一份寧靜,玄衣主人默不作聲,也使殿上添上一分嚴肅感。
座下的小魔們都不敢喘一口大氣,連立於群魔之首的紗華鈴同是凝神地候命。

「我有正事要親自辦理,接下來由妳主理大局。」
倏然沉穩聲線劃過冷凝空氣,洛冰河指尖點在紗華鈴的身上後,便瞬即遇開步履離開大殿。
紗華鈴還來不及反應,便見人消失得無蹤影,身後也陸續傳出竊竊私語聲。

「君上是有什麼正事,比相討擴充北疆事宜更重要呢?」
「大概是又趕著去灶房吧。」
「可是早點的時辰還沒到呀!」


洛冰河趕到竹舍時,發現自己安排在師尊身邊的小魔,正站在門外納涼。
他三併二步地走上前,一臉不脫地開聲問道「我不是說、不准你離開師尊三步之距嗎?」
小魔還沒來得及行禮,在對方說話的同時,自己原本整齊貼服的衣領被人緊揪在一起。
「是前安定峰峰主趕我出來的,還說有什麼事情的話,由漠北君一力承擔呀!」
「哦?由漠北一力承擔,很好。」語落,洛冰河一把甩開小魔,打算推門而進的時候,發現裡面傳出幾聲吵鬧聲響。

他立即把推門的動作停了下來,由於隔著門扇且與裡面之人,相隔稍遠距離,他聽不清楚說話的內容。
洛冰河輕蹙著眉頭,轉身說道「裡面只有師尊跟尚清華在內?」
小魔見人再次詢問,立馬由地上畢直地站起來說「對呀,前安定峰峰主說有要事,要跟沈仙師研討。」
「研討?」他只是叫尚清華把修雅劍還給師尊後,就好趕快走,居然抗命還逗留在內?

洛冰河默默地在心中,於漠北君的身上多加一筆帳。

洛冰河的手仍按在竹門上,想推門而進卻又想在門外多待一會。
他是第一次聽見師尊用著如此大的聲浪、與人交談,看來他們的交情非淺。
師尊被他抓來的期間,一直悶悶不樂,難得師尊能夠如此開懷,他也不想打擾師尊這難得愉快的時光。

但思及師尊對他的態度都是若有似無般的冰冷,連一個微笑都不再願意給他時,洛冰河聽見裡面又傳出快樂的交談聲與幾聲暴撃。
他的雙眸漸漸地泛上豔紅,然而他像是在忍耐著什麼似的,仍無意走進竹舍內。
原本還滲著熱鬧歡樂的聲音,突然靜了下來。

洛冰河把耳朵貼近在門櫺上,過了半响仍是不著一點聲音。
原本就浮燥不已的心隨著寂靜的氛圍流逝,慢慢地變成惴惴不安,思忖著師尊是否又趁機想要逃離他的身邊。
還沒細想便用力地推門而進,踏著急速步履走至大廳,只見師尊大半個身體挨靠在尚清華的身上。
而這個角度,也恰好看見尚清華的臉正緊貼在師尊的臉上!

洛冰河還沒來得及畫上一記暴撃,尚清華已落荒而逃。

「弟子不好,打擾師尊與尚師叔商議正事了。」



沈清秋把爾康手慢慢收回來後,瞬即掛上平常的淡然神情。
然而他的表情轉換,一切都看在洛冰河的眼底裡。
他抬首瞥了一眼洛冰河,只見人的焰紅雙瞳變得深邃,對方身上的魔氣也一直溢出,彷若要把這青雅竹舍染成一片墨黑。

他沒事在生氣個什麼?被打擾的人是他欸,該生氣的也該是他好不好?

沈清秋沒打算應答對方,起身打算走往草席旁,繼續剛才未看完的書卷。
甫站起,手腕便被人用力握住,不讓他挪動半步。

「師尊連正眼都不願意看我,卻與尚師叔相談甚歡,令弟子有點傷心了。」

相談甚歡?誰跟誰?他跟尚清華嗎?
他沒看到四周充斥著他剛剛所丟的暴撃,而造成的痕跡深坑嗎?
他到底是聽到了哪一句,認定他跟尚清華相談甚歡呢?

沈清秋沒好氣地再次把目光移到對方的身上,只見對方紅眸睒睒流轉,薄唇輕勾,笑顏染上半分邪魅似要攝人心神般,緊盯著沈清秋。

這是傷心的表情嗎?是生氣才對吧?
不要說變臉就變臉好不好?他又是哪裡惹到他了?
沈清秋用力地甩著手腕,想遠離魔王大人遠遠的,卻怎樣都掙脫不開,反而被人愈抓愈緊。

「放手。」
「不放。」

沈清秋沒料到對方會如此回話。
自被人抓來這邊之後,洛冰河基本上都對他有求必應,但用著如此強硬的態度來拒絕他、

是第一次。

沈清秋還沒回過神來,已被人緊抱入懷。
洛冰河低首,唇瓣若有似無地抵在那白晳的頸側;張唇、啃咬著那溫熱的肌膚。
細碎嚙啃沿下而上,雖然洛冰河的動作看似溫柔,然而每一下都彷彿在咬穿他的皮膚,令沈清秋吃痛不已。
燥熱感慢慢漫延在兩人之間, 沈清秋像是被那紅瞳誘惑般,提不上半點氣力推開對方。
他努力地忍耐著痛楚與異樣的觸感,氣息變得紊亂無序,抓著洛冰河衣領的手微微顫抖著。

「師尊願意穿上我的外衣,是否表示我還有一點機會。」低沉柔聲帶過一絲沙啞,輕繞在沈清秋的耳畔內,也讓他瞬即回過神來,指尖畫訣直接打在對方的胸膛上。
洛冰河無意放手或迴避,直接吃下沈清秋這記重擊。
旋身,把沈清秋推往柔軟的草席上,然後把他壓在自己的身下。
「滾開。」
聽罷,洛冰河再次揚起抺笑意;傾身,繼續著剛才未完之事。

洛冰河把整個腰身埋在沈清秋之上,迫使沈清秋迎接著對方似地張開著雙腿。
沈清秋還沒從如此羞憤的姿勢反應過來時,熾熱的觸感由他的腰側傳遞而至。
低頭,才發現他的衣履已被褪開一半,對方的手心還不安分地慢慢上移。
他隨即踼上對方的小腹,轉身、把洛冰河反壓在自己身下,右手瞬即成訣,把修雅召來。

出鞘三寸,銀光傾瀉。
沈清秋毫不猶疑地把劍刃抵在洛冰河的咽喉上。
「好玩嗎?」沈清秋說罷,不自覺地加重著握劍的力度,只要對方稍稍挪動,就會迎上那鋒利劍刃。
洛冰河不在意地揚起抺微笑,然後抬手、輕撫上沈清秋的臉頰凝眸說道「我對師尊、由始至終都是抱著認真的心情,不是玩的。」

沈清秋的手好像抖了一下,不小心就在人的咽喉上,畫上一道艷紅血痕。
下意識地就把他的愛劍甩在地上,還沒從自己的舉動回過神來,手腕又再次被人緊握住並壓在洛冰河的身下。

「畜生!」居然重施故技!好不容易他佔了上風,現在又被人壓得死死的。
沈清秋壓抑不住怒氣地連劃十多個暴擊,洛冰河避開了幾個後,後面的都沒再閃躲,一步步地再次往沈清秋的方向走去。

「反正我在師尊的眼裡連畜生都不如了,還不如坐實。」
洛冰河的臉上抺過一閃而逝的落寞神情,隨即又漾開唇角掛上笑顏。
沈清秋看著那魔王式的笑容,準備雙手畫訣來個大暴擊,還沒成訣他便站不穩地往前微傾。

不會是他用了太多靈力,開始頭暈了吧?

沈清秋再次提氣畫訣,不成形的暴擊偏落在洛冰河的身旁。
洛冰河察覺對方不太對勁時,已見人單膝落地,支撐著那搖搖晃晃的身體。
「師尊……?」話語未落,沈清秋像斷線般整個人往旁傾落,洛冰河立即跑上前,把對方穩穩地納入懷裡。

「師尊!」輕撥開因汗水而沾濕的青絲,原本白晳的臉頰泛上淡紅。
伸手,輕撫上對方緊蹙著的眉額,晶螢水珠瞬即滲透著洛冰河的手心。
他隨即拉過自己的絲鏽袖擺,細心地為對方印走那螢澈汗水。
然不管他怎樣抺走印去,水珠仍緊緊的貼在那肌膚。
洛冰河見人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他再次握住對方比自己纖幼的手腕,想查看對方體內的靈力運轉是否有異。

「師尊、您怎麼了………回應我一句好不好。」洛冰河抺額的動作變得急燥起來,只見人的臉容神情似因疼痛而慢慢扭曲糾結,還開始抑壓不住地於唇間傾出痛苦的聲音。
洛冰河快速地用靈流查探一番,發現對方體內的靈力沒有任何異常,然而他仍不間斷地為對方輸送著靈力。

沈清秋用力地緊揪著洛冰河的衣領,想藉此減低腦袋中的強烈撕裂感。
混沌眩目的影像與吵耳的音頻交錯地充斥於腦海中,他用力地咬著下唇不想讓自己叫出聲,然而他僅存的理智已慢慢退去。
他看不清、把他用力抱在懷裡的是誰,也聽不清這個人在叫嚷著些什麼。
洛冰河跑哪裡去了,他還沒罵夠他,還沒打夠他,還沒、

好好地跟他說上一次話。

「師尊,你回我話好不好,我不會再令你生氣了。」洛冰河一直為對方輸送著靈力,仍未見起色回轉,緊握著的手也沒有要鬆開的意思,然而他卻察覺對方的脈搏越來越薄弱。
他的手忍不住地顫抖著,抱住對方的手也慢慢收緊力度,彷彿稍不留神,對方便會從他的眼前消失。

倏然,沈清秋的指腹放緩,不再揪著洛冰河的衣領,並僈僈往下滑。
洛冰河瞬即握住對方的手背,然後再次緊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師尊?」低首,只見人眼簾輕闔,臉顏已緩和至平常的淺淡神情。
沈清秋的體溫漸漸下降,他立即把對方身穿的玄黑毛衣重新覆在對方身上,想為對方開始退溫的身體保暖。

「是不是我變得不夠強大,所以你不要我了。」
回應著他的,只有那看過不知多少次、沈清秋的溫柔睡顏。
就跟往常他大半夜跑進竹舍裡一樣,凝看著師尊的睡容,努力地跟師尊說話,對方仍沉睡在他的酣甜美夢中去,不作半點回話。

「還是因為我又惹師尊生氣,所以你不要我了。」
洛冰河斂下紅眸,細聽窗外微風劃過青竹、所敲響起的颻颺聲音。
張眸、已回復至平常的清澄黑瞳。
伸手順著對方柔軟的髮絲,又把下滑了幾分的玄黑厚衣拉了拉,然而緊握著的手仍沒鬆開半分,一直為對方輸送著靈力。
他的目光一直鎖在那蒼白的臉顏上,不願意移開半分。

他在期盼著對方再次張開雙眸時,第一個看見的會是他。

可惜不管過了多久,直至日落暮色染紅了一隅天空,仍待不著懷裡的人醒來。
洛冰河想了很多個理由,為什麼師尊要再次拋下他。
他又想了好多個理由,為什麼師尊總是對他不理不睬。
他又在想了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與師尊的距離變得那麼遙遠。

「如果我放棄一切,是不是可以站在師尊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