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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郡現PA】誰把誰當真(二)

花辭自然看出了他打量商品般的視線,只是淺笑著應下:「托文先生的福。」
「接下來什麼打算?」文司宥看著亭亭玉立的少女從容坐在自己的對面,眼底極快閃過一絲暗沉。
「既然文先生答應要協助我,想必這中間也不會限制我關於資金的去向吧?」花辭抬手將碎發攏至耳後。
「自然,多一些額外的支出,並不會影響文家。」
這個「一些」並沒有明確的定義,卻恰恰是花辭所需要的底氣。
「當時花家被安上的罪名是涉及洗錢和假帳。」文司宥給的權利越多,花辭越是不得不提高警惕,一字一句都是早已打好的草稿。「我不知道他們花了多長時間來布這個無解的局,但我想......」抬起眼簾,她看向鎮定自若的男人。
細心、理性、冷靜、出現時機恰好而目的不明。
他太危險了,令她難以信任。

「我想要一些資料。」

她不可能將所有的打算傾囊相訴,如此,利用文家的情報網才是她的主要目的。「文先生,我需要知道,花家倒閉後,哪個員工——最好是接觸財務方面的員工,誰的帳戶裡突然多出一筆資金,或者手頭突然寬裕。這些資料,越詳細越好。」

文司宥瞇眼看著她,倒也不久,似乎只是正好落在了她身上,一會就移開了,停在敲打著桌面的指尖上,一聲輕笑。「當然可以,你想先查出花家內鬼?」
「嗯」怕說得多了會被文司宥察覺到什麼,花辭端起桌上的牛奶,輕抿一口。
「我還以為......你會希望拿到他們的財務報表,更或者......」
「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我還是清楚的。」她放下杯子,輕聲細語打斷了文司宥意有所指的話語。

事實上,花辭並非沒有動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念頭,更或者說,這正是她一開始的打算,可她並沒有那麼長的時間與耐心來佈局收網。
至於透過一些手段得到公司資料......哪有什麼敢與不敢?她早就一無所有,只不過是不到那樣萬不得已的情況罷了。她也不打算透露這個意圖,平白讓文司宥多拿一個把柄。

見花辭沒有多說的慾望,文司宥也不追問,「收集整理的話,大概需要一個禮拜的時間。花小姐可有其他打算?」

收回飄遠的思緒,花辭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絞緊裙擺。「我在拍賣會待太久了,這陣子......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順便處理一點,私事。

花辭忍不住在心裡補充道。

———

文司宥再次不見人影,倒是方便了花辭走動,她在各個酒吧輾轉,終於等來了想等的人。
「帥哥,幫個忙唄。」她隨口喊住一個男人。

沙發附近的爭執聲逐漸變大,她拿起空酒瓶,往爭執的方向走去。
「你們是誰!別、別騷擾我朋友......我要報警了!」純白的衣裙和顫抖的手臂,天真的話語成功引起了眾人的哄笑。「她說要報警?」「報警?抱誰啊?」「美女,別報警了,抱我啊,哥哥給你抱。」
各種不堪入耳的葷話飄出,雖說是她讓對方自由發揮的,可花辭還是不由得生出一絲厭惡。只轉身看向身後更加無助的少女時,眼眶已經泛起了濕意:「要、要不你、你先走吧......」
「那你怎麼辦!我、我不能丟下你啊......」少女急得團團轉,面上表情不似偽裝。「要走也是你走!你本來就是因為我才......」
花辭沒想到她比情報上的敘述更加天真,心底有些煩躁,面上不顯:「沒事的!我有對付這種場面的經驗。倒是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將少女推出人群,她順勢把酒瓶砸碎。「你們放過她!有什麼衝我來!」

見少女終於依依不捨地跑出酒吧,花辭才將酒瓶扔進回收桶中,重新掛上溫婉淺笑。「辛苦各位,這一萬塊的酒錢,就當是一點謝意了。」
眾人嘻笑離去,明智地沒有多說。花辭又往吧台走去,掏出五張千元鈔放在桌上,「酒保大哥,如果晚點那個女生回來,麻煩你告訴她『那個女的被幾個人拖著,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這種不能掉鏈子的時刻,她一向不介意大方點。

更何況——這也不是她的錢。

處理完這些,她難得鬆了口氣,哼著曲從後門離開。卻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人一悶棍敲在背上。
「唔——」劇烈的疼痛讓花辭忍不住悶哼,一下子跪倒在地。
「老、老大!敲歪了!」「靠!這娘們怎麼比想像的還高?你怎麼那麼蠢!讓你打人你都......」恍惚中聽到身後的爭吵聲,花辭強忍著不適,大腦竭力運轉。
酒吧的後巷,運氣好說不定能撿到玻璃碎片。
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除非一擊命中要害,否則任何一個人反應過來對她都不利。

眼睛

她喘著粗氣,緊握著手中的玻璃碎片,只等那兩人接近——

「砰!砰!」微弱的槍聲卻突然響起。爭吵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從容不迫的腳步聲。

「花小姐好興緻,隨意散心,來的都是酒吧後巷。」
「只可惜了這一身,都髒了。」
文司宥的臉上像是嵌著一張完美的微笑面具,說著可惜,眼底卻是毫不掩飾的冰冷。

花辭不動聲色地將手上的玻璃丟在一旁,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巧,文先生。」
的確是巧,在距離文家百公里遠的一個普通酒吧的偏僻後巷偶遇。
可對方不想明說,寄人籬下的她,自然也不可能開得了口。
「處理掉。」文司宥沒搭理她,轉頭吩咐下去。
花辭這才想起過往的傳聞,不自覺已是一身冷汗。
哪怕文家近幾年已經金盆洗手了,可文司宥作為當代的改革者,接受的依然是那一套心狠手辣的教育方式。
花辭胡思亂想間,文司宥已經朝她伸出了手,溫和有禮,風度翩翩。「站得起來嗎?」
花辭點點頭,艱難地扶著牆站穩。「我身上髒,不麻煩文先生。」
文司宥微微挑眉,神色自然地收回手。「聯絡元化,我們稍後就回去,讓他先在文家等著。」

「天黑了,我們回家吧。」

花辭點頭,安靜地跟在他身後。身上的疼痛正好將疲憊蓋過,讓她能不斷思考。

她想不通,文司宥到底想要什麼?文家不做虧本買賣,可這樣幫助她,真的不是虧本嗎?過去花家尚可時文司宥不曾找上門,如今沒了花家,他卻以一個好心的協助者出現,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腦海閃過文家那個完全合乎她喜好的房間,花辭腳步微微一頓,心底有個大膽的想法,卻又忍不住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文司宥。
真的可能嗎?
可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文司宥又能從她這得到什麼呢?
但......

「在想什麼?」文司宥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花辭的思路,她沉默搖搖頭,大步上了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