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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7】[SC]-归零- 章四
章四





那之后，萨菲罗斯的心头一直萦绕着里布的那番话，久久都挥之不去。





“一个……普通人……？”

那一刻无法置信的心情依然还是那么鲜明。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是的，普通人。”

里布沉稳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涟漪。接着里布用着略带苦涩的声音，向萨菲罗斯缓缓道来那个打败了他的『普通人』——和他之间的爱恨纠缠。

萨菲罗斯异常安静的聆听着。聆听着里布诉说着那个有些内向而又倔强的『他』因为渴求力量而崇拜萨菲罗斯，离开了自己封闭的家乡来到了神罗参军，努力了两年却依然只能做个默默无闻的一般兵的他跟随着萨菲罗斯一起回到他自己的故乡，然而就这样普通而又平凡的一个人，却在萨菲罗斯得知自己身世而放火烧了尼布尔海姆的一切后，愤然将神罗不可战胜的英雄刺伤后甩下了魔晄炉……之后重伤的他被宝条带走，做了五年的非人道的试验品，被植入了和萨菲罗斯一样细胞的他，被一起抓来的同伴所救出、逃走，然后再一次的回到了米德加……接着、记忆混乱，由杰诺瓦产生的虚拟人格取代了本体，知道了真相后的再度崩溃，最后再一次找回自我，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的将萨菲罗斯击败……



里布的声调平稳、没有丝毫波澜。然而即便只是那么轻描带写的概述着那个人的经历，萨菲罗斯都可以感受到被刻意压抑在里布平淡语气后面的惊心动魄。



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一次又一次的崩溃，宛如玻璃一般的精神和灵魂，是这么懦弱和脆弱。

又一次又一次的奋起，迸发出足以和英雄抗衡的力量，又是这么强大和坚韧。





强大又弱小。

坚韧又脆弱。

无法战胜又一击即碎。



复杂。矛盾。同时又那样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那么，他现在哪里？”

在里布诉说完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后，萨菲罗斯面不改色的轻启了嘴唇。

“……这是你知晓了这个世界的「未来」后，所首先关心的内容？”

“——不可以吗？在你们所经历的的未来里，我一次又一次的被「那个人」所击败，这会引起我的兴趣也是在所不过，不是吗？”

面对里布有些惊讶表情，萨菲罗斯耸了一下肩，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投向了百废俱兴的窗外。



“我没有兴趣去重复已经失败过三次的经历。”



萨菲罗斯凝视着里布的眼睛。——专注起来的翠绿猫瞳，让里布有一种自己正被某个大型猫科动物当做猎物一般盯着的错觉。



“比起连续数次不成功的毁灭世界来，如今的我，更加想要知道在这个星球里……那个能够一次又一次的击败我的人的所有情报——”

“…………”

“告诉我，里布。”

萨菲罗斯的表情平稳。此刻，碧色的眼眸里闪烁的不是想要毁灭世界的疯狂，而是另一种，让人感觉有一丝不寒而栗的执拗——

这是该为萨菲罗斯无意再度毁灭世界而庆幸呢？还是该为又一次引起了前英雄注意力的金发青年而悲叹呢。

喉咙干涩到无法出声，里布凝视着表情异常严肃的银发青年苦涩的想。



“作为让我放弃毁灭世界的代价，我想我应该有权知道。”



光听声音就知道，萨菲罗斯是认真的。



无意识的握紧了拳头，里布强忍下想要再次叹气或者干脆往墙壁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踹一脚的冲动——即便绅士如他，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彻底发泄一下压力的冲动。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执着，里布只能甘拜下风。或者说，是对于只要「萨菲罗斯」还是「萨菲罗斯」，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会被克劳德.斯特莱夫所吸引，进而想尽各种办法、用尽各种手段都要把两个人的人生所纠缠在这一点上——里布只能由衷的拜服。

简直如同被诅咒般的命运纠缠啊……那句老套的、常用在夸张舞台剧表演上的台词，此刻却再精准不过的表现出里布这一刻的心情。

他什么都可以告诉萨菲罗斯。然而唯独这个。不行。

黑发少女略带悲伤的面容，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 拜托了，里布……唯独这件事，不要——不要告诉克劳德，好吗……』













最终，萨菲罗斯没有得到他所想知道的答案。

面对他的问题。里布沉思了许久。久到萨菲罗斯都有些疑惑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到底有什么值得里布思索那么久的。

作为他放弃再度毁灭世界的条件，他想要知道那个几次打败的『英雄』的情况。——对于之前好不容易才解决了星球毁灭危机的人们来说，衡量的天平该往哪一边倾斜难道不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吗？

世界和个人。

如果拯救了世界的人们最终为了那个拯救世界的『英雄』而再度使世界陷入危机的话……这又该是一番何等讽刺的场景呢，萨菲罗斯在心头浮起了冰冷的笑意。



最终，里布缓缓的冲他摇了摇头。



萨菲罗斯先是楞了一下。接着从里布坚定的、没有丝毫迟疑的眼神中再一次确认了里布的意思后，他的心里毫无由来的涌上一股怒意。——他无意于再度赐予星球死亡，然而对于星球以及对拯救星球的人们来说，他这一次的“正确选择”似乎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值得他们所为之珍惜和喜悦的事情——

对此，萨菲罗斯觉得有一点生气。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个“将来”，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他的想法、他的感受。

不管他曾为此有多烦恼，又为此有多努力的说服自己。

然而，这个星球从来不会给他任何回报。哪怕只是一点，都吝啬于他。

萨菲罗斯讽刺的想。

毫无意义的星球，毫无价值的人类。

他似乎有一点能明白那个「自己」想要毁灭一切的心情了。

日起日落、星辰周转，无论好坏这个星球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是被星球隔绝在外的存在。

所以，破坏它，毁灭它——用自己的手来亲自撕下这层虚伪的面纱，似乎，也不错——……



“萨菲罗斯，我很抱歉必须拒绝你的要求……虽然出于大局考虑我应该立刻就答应你的要求……只是这一次，出于私人原因，我不得不这么做。”



似乎就正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里布适时的打断了萨菲罗斯的思绪。萨菲罗斯抬眼看着里布的面容，忽然想起他过去和里布仅有的几次打交道的经历。这个克制的男人从不会让私人情感和理由凌驾于理智和大局之上，这也算是萨菲罗斯对里布本身印象还不错的原因的之一。



“……哦？那么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能让你把个人私情放在第一位考虑？”

对于萨菲罗斯略带一丝嘲讽的质问，里布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迂回的、反问了他一句：



“萨菲罗斯，你想见他，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不会还想要见你？”



没有回答。只是碧色眼眸在眨了一下后闪过了一刹那的动摇。

果然啊……萨菲罗斯此刻的表情就和里布预计的一模一样——其实某种意义上萨菲罗斯并没有他自己所想的那么难搞。过于自我中心和在乎自我——只要抓住这一点，有些时候要揣测萨菲罗斯的心思并不是如一般人所想象的那么困难和难以做到——



“因为你，他曾经失去了许多宝贵的东西……每一次的失去，都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萨菲罗斯，他和你很相似，却又在很多地方和你不同。当遇上过于严苛或者残酷的命运时，那个人——不是向外界施与惩罚而是会反向的惩罚、不原谅自己——每一次的失去，每一次的离别和死亡……他都当做是自己的原因和责任，一个人默默的背负起来——”里布停顿了下，尽量使得自己的口吻听起来显得不那么的动摇和带有情绪，“据我所知，你的死……曾是伤他最深的一道伤——”



翠绿色的竖瞳在一瞬间收缩。



“你的存在只会让他痛苦，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所以，这不是我，而是‘我们’的决定——所有，看着他一路过来的同伴们，所做出的共同决定。这是他在经受了那么多痛苦和磨难、为星球为世界付出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之后所应得的补偿——他所希望的、那份小小的、平静的、默默无闻的平和生活，谁都没有权利再度剥夺它，不是吗？”



里布冲萨菲罗斯微微一笑。萨菲罗斯则沉着脸回视着对方，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印象里一直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原来是如此的能言善辩，甚至伶牙俐齿到他一时都无法反驳的地步。



“除此之外，就一个长久的旁观者的身份而言……萨菲罗斯，我也想给你一点建议——”



说到一半，里布忽然住了口。他看向萨菲罗斯的眼神第一次复杂到萨菲罗斯无法理解。那眼神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虽然确实充满了善意，然而里布的表情，却踌躇的似乎像是要告诉他一个决不能说但又不得不说的禁忌似的——



“纠缠着的丝线已经断开，那就断开好了……没有必要非得把它们再一次连接在一起——”



于你，于他。

这都是最好的结局。















“呐，社长，那边的‘那个’，就算这样平淡的结束了？”

新神罗社长室内，雷诺将一打厚厚的资料递给卢法斯时，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那边。那个。不用明说，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那是指代什么。

“哦？难道可喜可贺的happy end不对你的喜好吗？”

卢法斯啜饮一口咖啡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没抬的反问红发青年。

“不是啦，社长——”雷诺抓着脑袋，一脸仿佛在考试中作弊被老师抓到的表情，“真圆圆满满的落幕那是真再好不过，可那可是‘萨菲罗斯’诶，那个‘萨菲罗斯’诶——”

雷诺一边重重的强调萨菲罗斯四个字一边有些夸张的叫着。曾咳嗽了一声，瞥了他一眼。雷诺立刻抬手做出了一个抱歉的姿势。

“不用你重复两遍我也知道那是萨菲罗斯啊。”

卢法斯停下手中的动作，交扣手指，身体往后微微倾斜靠在椅背上。

“……很不可思议对吧？”

“嘛……”雷诺纠结着脸，看了看曾又看了看他的老搭档，光头青年冲他耸了耸肩，于是雷诺抿了抿嘴，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说实话，我以为在里布找萨菲罗斯摊牌的头10分钟、或者最多20分钟内，就会呯呯嗙嗙的变成一部拆大楼的武打片。”

闻言伊丽娜轻笑了一声。雷诺回头冲她吐了吐舌头，引来了曾的第二声咳嗽。

“……也是，那个，毕竟可是‘萨菲罗斯’啊。”

卢法斯用食指敲击了一下桌面，重生的新神罗的办公设备自然没有当年那么奢华昂贵，不过卢法斯却很满意现在的风格。



那一天，作为WRO的协助者之一，卢法斯他们也被邀请到了WRO总部的监视室内，和蒂法他们一起屏息旁观着里布与萨菲罗斯的对话。



坦白说，卢法斯并不认为这次会谈会顺利、圆满的结束。就如同雷诺所说的，他估计最多也就在半小时内，这栋大楼便会化身成为战场，被曾经的英雄大人一刀两断给毁的彻彻底底。

他很清楚萨菲罗斯是个怎样性格的人。他想里布也应该很清楚。

卢法斯交叠着双臂凝视着面前的监视屏。被分成十几个画面的超大屏幕里，右下角那个最不起眼的小屏幕里，一个金发碧眼的青年正依着一辆黑色的大型机车，闭目养神。



然而，仿佛就如同嘲笑他们似的，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像他们所预料的，而是往彻底相方的方向上，画上了一个完美的终止符。



在里布的那番话后，所有人的屏息等待着那个银发的英雄会给出一个怎么样的回应。

不是0就是100，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个曾经几次想要毁灭星球的青年，他的世界里没有『灰色』这一暧昧地带的存在。

要么完全舍弃，要么彻底拥有。

没有50/50的可能，更没有所谓的折中和妥协。



然而，这一次，萨菲罗斯又完美的、让所有人的推测都落了空。



在漫长到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萨菲罗斯露出了罕见了，几乎以前从未在他脸上展现过的，困惑表情。



“……让我想一想。”



至少这一刻，里布确实是说服了或者说是动摇了那个警惕性高又不信任他人的银发男人。

默不作声的凝视着监视画面上深锁眉头的、如同雕像一般的完美侧脸。那一刻，卢法斯的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雷诺，你觉得像萨菲罗斯那样性格的人……会轻易放弃吗？”



“不会。绝对不会。肯定不会。”想也不想的雷诺直接应声倒，“如果萨菲罗斯懂得什么叫放弃的话我们还需要这么辛苦么，他可是连死后都要继续出来闹腾的超级问题儿童诶——啊、社长，你的意思难道是他还会继续想要毁灭星球吗——？！！”



不会吧，饶了我们吧。真不想再奉陪了啊。雷诺耷拉着脸一副老子受够了的表情。曾又瞥了他一眼，没有效果，只得无奈的补充了一句说明，“社长不是指毁灭星球这方面的。”



“诶？不放弃毁灭星球那萨菲罗斯还能执着的干啥啊？”雷诺不解的看着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等等，我想想……”前前后后仔细回忆着他脑子里和萨菲罗斯有关的情报还有最近这次里布和萨菲罗斯对话的内容，雷诺一个激灵，“社长，难道你的意思是……”



“不愧是我优秀的部下，反应够快。”



卢法斯扬起了一个微笑。然而雷诺却完全笑不出来。



“这可真的糟糕了啊，各种意义上的情况不妙啊……”先不说其他的，光是想到蒂法知道后挥着拳头要去揍萨菲罗斯的场面雷诺就想缩脖子。在牵扯到克劳德的事情上，黑发的少女简直就是一只时刻准备着啄人的黑色陆行鸟妈妈。——等等，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见鬼的！为什么每一个“萨菲罗斯”都会对那只黄金陆行鸟产生兴趣？！这次的这个甚至都还未曾谋面过！无论哪个时空都只专盯着同一只人形陆行鸟薅毛萨菲罗斯他就不腻嘛！他作为一围观群众都看腻了好嘛！！



“有、有没有可能……”



话还没说完，在场的所有塔克斯成员都对雷诺投来一个彻底否定的眼色——以着每个人特有的方式和表情。



“哈、哈哈……也是，毕竟可是那个‘萨菲罗斯’么。”

雷诺干笑着抓了抓脑袋，一起被举起来的钢棍差点打到一旁的鲁德，鲁德眼疾手快的侧身闪过后，心有余悸的摸了下鼻子。



毕竟那是萨菲罗斯啊。所有人都无话反驳。

对于了解之前那一系列的事件的人来说，光是萨菲罗斯这四个字，就足以解释任何不和常理和不符逻辑的展开和发展。



“那么，社长，你有何打算……？”



雷诺转动了一圈眼珠子后盯着卢法斯。他才不相信他们这位老奸巨猾的狐狸社长就会这样乖乖的把一切交给里布来安排处理。用同样的话来说——那可是卢法斯诶——不捣腾点事情出来那还是那位旧神罗的公子哥么。



而对于雷诺的询问，卢法斯只是扬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并没有直接回答：



“人啊，只要有那么一丝放不下的执念，就有可切入的契机。比起现任那位英雄来，前任的那位，似乎更加容易打交道啊——”

“……诶诶诶？社长，你确定你没说反吗——”



雷诺低声咕哝这我宁愿和100个克劳德打交道也不想和一个萨菲罗斯面对面的说话。



听到雷诺的抱怨卢法斯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再度优雅的举起了咖啡杯，将视线转向了窗外的天空——此刻，外面湛蓝的天色正像极了那位现任英雄的瞳色。



“虽说克劳德的心思确实是比前一任的英雄大人要好猜的多……然而就性格上，反而是他更加难摆平呢。”

“诶？”

“那只黄金陆行鸟的弱点，或者说是愿望，可是我所没法办到的呢……”卢法斯凝视着如碧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透蓝的简直令人发晕的天空就好像要将人吸进去一般的美丽——



那只有着同样漂亮蓝色眼眸的金色陆行鸟没有私欲。所以无论金钱、权利、美色都无法攻略他。

他的愿望就只有一个。能守护好身边所有的人就行。

而这个“身边的所有人”，可以小到是具体几个熟悉的同伴、大到是那个古代种所牺牲生命也要守护的星球所有人。

——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重要的。

换言之，就是每一样都东西都很重要。

这种看似没有欲望实则是贪心的不行的庞大愿望，作为一介凡人的卢法斯可实现不了。





对比下，那位魔王大人想要那只黄金陆行鸟的心愿，则好实现多了……——





“曾，替我联络一下里布那边。”

“是的，社长。”曾立刻转身欠了欠身，虽然已经猜到卢法斯想要做什么不过曾还是形式上再问了一句，“社长，联络的内容是？”



“说我想要见一见那个『萨菲罗斯』。”



一旁的雷诺只能在心中替某只还完全不知情的陆行鸟画了一个十字并默默点上一只蜡烛。





看起来，他们和平安宁的舒坦日子，又即将一去不复返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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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就是卢法斯要搞事情啊搞事情www（打call中



接下来的进度展开应该会加快不少（大概

于是所有的存货都贴完了……祈祷自己下周还能吐得出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