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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歌】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絕世好男人




那些照片是從今早送來她辦公桌上的一疊資料裡掉出來的。

當時庵歌姬正和乙骨憂太在辦公室裡就今夏一級咒靈不尋常暴增的情況展開討論。

庵歌姬伸手翻找一份本應在今早就送來的數據資料,那疊照片就從未密封的文件袋裡掉了出來,十幾張照片散落一桌。

兩人同時看清了照片裡拍攝的場景。

有些光線昏暗的場景,一對男女極其親密,或親吻或相擁,也有些更加不堪入目的畫面,白色床單上一雙人影糾纏。

男方總是背對鏡頭,女方的臉也總是正巧被遮擋,只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些照片出現在她桌上暗示著什麼。

照片裡那男人一頭白髮,身形高大英挺,看起來很像她那個總是在國外出差的丈夫。

庵歌姬沒什麼表情,倒是乙骨一臉錯愕驚慌。

乙骨一臉憂慮:「五條老師他⋯⋯」

庵歌姬由不得扶額:「他在你們心裡到底是什麼形象啊⋯⋯先談正事要緊。」

他像是結婚不過才一年多就會出軌的那種爛男人?



她並不覺得自己有眼拙到會嫁給一個爛男人。

五條悟是嘴巴壞了一點,愛惹她生氣了一點,嘴上總是喜歡欺負她,偶爾也吵些無傷大雅的小架,卻從來不是會辜負她信任的男人。

話說如此,作為他的妻子,有一點點小小的在意也是正常的吧。

庵歌姬表面上如常跟乙骨一來一往討論,心底卻起了一圈圈漣漪——果然還是有一點點小在意。




去年結婚時其實也不是很順利。

不要說五條家,其實庵家也鬧得滿城風雨。

那邊五條家看不上她,幾個長輩輪番勸五條悟若真喜歡她,收作妾室也罷了,正妻的位置絕對不能給,多少名門望族的大小姐都是更好的選擇;這邊庵家天天給她洗腦,今天媽媽拉著她的手淚汪汪說歌姬嫁進那種大家族一定很辛苦,明天奶奶拿著五條悟的照片給她上命理課,說一看面相就知道這男人不行的,歌姬跟了這種男人會吃虧。

五條悟不以為然。什麼不行,我這麼完美的五官身材,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歌姬家的奶奶真是沒眼光,是不是老花看錯了。

她還沒來得及賞他一記白眼,他伸手握住她柔軟的手,在那枚不久前才被他套在她指上的戒指撫挲。

不過啊——他說,歌姬奶奶的孫女眼光很好哦,一眼就看中了絕世好男人。

她沒有把手抽回來,只感覺雙頰微熱。



長輩雖難纏,也難纏不過五條悟。

這邊她頂著媽媽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勸說,好話都說了遍,終於把五條悟從負分拉到及格線上;那邊他直接發了話,讓諸位長輩若喜歡的話就自己去娶那些大小姐過門,他鐵定奉上十倍禮金祝賀早生貴子、百年好合,蜜月旅行全額贊助——庵歌姬懷疑這些持反對意見的長輩都被五條悟氣進了醫院,以至於無法來破壞他們的婚禮現場。

婚後風平浪靜了一年,兩家總算都是接受了這個結果。部分原因是兩人都是適婚年齡了,拖著不成婚白費青春他們都不樂見。

最近大概是長輩們緩了過來,開始關心他們的婚後生活。繼結婚後,長輩們心心念念的就是子嗣的問題。

雖然庵歌姬本人不著急,但她不止一次被媽媽和奶奶私下裡問過。庵家奶奶一臉擔憂,該不會五條家那小子不行吧?

五條家的長輩也私下裡問過她,說若她實在懷不上,讓悟再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妾,小孩將來給她撫養也是一樣的,保證不動搖她的正妻地位。

庵歌姬沒回覆。後來這個提議輾轉送到了五條悟那邊——長輩身體力行,直接送了個年輕貌美的女人過去,據說被他趕出去吹了一夜冷風。




現在這個是她不行還是他不行的問題倒是已經不用再爭論了,庵歌姬卻第一次對長輩們起了一點壞心眼。

給她送這種捏造的出軌照實在太惡劣,乾脆帶球跑算了。

不過想必他們也不會允許她帶著五條家的血脈離開。

應該也不必等到長輩們出手,五條悟鐵定第一個不同意。

思考了半晌,她決定要跑的話乾脆這幾天就跑,他人在國外也來不及攔她,更何況他根本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半個月前他前腳剛上飛機,她後腳就從硝子口中證實了這件事。

現在知道的人只有她跟硝子而已。

趕來陪著她的人是硝子,細心叮嚀她注意事項的人也是硝子,安撫她緊張不安情緒的人也是硝子。

硝子當孩子的爹鐵定比他更稱職。

庵歌姬第一次覺得有一點點怨懟。為什麼五條悟偏偏在這個時候不在。



事情討論告一段落,庵歌姬起身送客,送到門口卻見乙骨一臉欲言又止。

庵歌姬嘆口氣。

他不是那樣的人——話還沒出口,她一陣噁心,別過頭掩著嘴乾嘔了起來。

乙骨慌忙扶著她回位子上,等她緩過來剛要開口,對方臉上卻是了然的表情。

庵歌姬有些尷尬,她本想過段時間再對外公開。

乙骨一臉忿忿不平:「五條老師太過分了!這種時候丟下您一個人⋯⋯」

庵歌姬窘迫萬分:「不是的,他⋯⋯」


後來越抹越黑,庵歌姬決定乖乖閉上嘴留給五條悟自己跟學生解釋,把一臉忿忿不平的乙骨送出辦公室。


晚上十點多回到家的時候,庵歌姬發現燈是亮著的。

看見好整以暇在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男人,她問:「怎麼提早回來了?」

似乎對她過於鎮靜的反應感到不滿,五條悟反問:「歌姬不想念我嗎?」

庵歌姬脫下外套掛在衣帽架上,穿上了拖鞋走向浴室。「有想過。」

男人跟了上來,倚在浴室門邊看她,沒了眼罩遮擋的藍眼熠熠生輝。「我可是每天都想念歌姬一百次以上哦。」

言下之意,歌姬也要想他想一百次才對。

「難怪我總覺得耳朵很癢。」避開了對方黏呼呼的問題,她伸手要關上門,即將關上的門板卻被擋住。

拉鋸了一陣子,她宣告投降。「也想很多次,想了一千次哦。」

他這才滿意的讓她關上門。

沖澡時庵歌姬好氣又好笑的想,他自己有時候也還像個孩子。



洗完澡吹乾了頭髮,她對著鏡子擦上保濕乳液。

吹乾後的長髮烏黑柔亮,披在她肩上像匹柔軟滑亮的絲綢,鏡子裡她對上他越發深沉的眼。

被盯久了她開始有些不自在起來。

「怎麼了?」她低頭拔掉手上那枚婚戒,邊擦護手霜邊問。

「在想歌姬怎麼可能出軌嘛。」他直言不諱。

庵歌姬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你也收到照片了?」

五條悟沒有回答,拍了下身側的床上的空位示意她過來,極其不快的默認的確收到了某些照片——也知道她同樣收到了

從他的反應看來,庵歌姬覺得他看見的那些照片尺度大抵不亞於她收到的那些。

「你不懷疑我?」她從梳妝台前起身,順手把房間的燈關了。「你經常往國外跑,我可是有很多機會的。」

「歌姬這麼弱,才沒那個膽子。」

庵歌姬躺進屬於她的溫暖被窩裡,大概是睡意突然席捲而來,她沒計較他又說她弱。

「對弱者太掉以輕心遲早會吃大虧喔。」這可是善意的提醒。她調整了一下睡姿,背對著他。

男人的手臂伸了過來,把她圈進懷裡,「歌姬要是在外面有情夫被抓到,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那傢伙找出來碎屍萬段的。」

五條悟講的很認真,還惡狠狠的補充了一句:「不想要殘害有為青年的話,歌姬還是把自己鎖在家裡一輩子好了。」

這算什麼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絕世好男人?

「⋯⋯怎麼可能,我還得去工作。」依照咒術界的現況,怎麼說一時半會也不會爽快同意她離職當全職家庭主婦的——當然她本人也不想要。

「但過陣子得請產假吧。」

「⋯⋯乙骨那孩子跟你說了?」她本想過幾天再告訴他的。

「很早就知道了哦。」五條悟說,「畢竟有六眼嘛。」

他溫暖的手掌撫上她還平坦的小腹上,「歌姬總是不太注意這方面,發現時手忙腳亂的樣子鐵定很有趣。」

的確是慌張了好一會。她有些不快,狠狠在他小臂擰了一下作為知情不報的懲罰,卻只換來對方不痛不癢的輕笑。

為什麼連這種事情都會被他這麼準確的預測到呢,好像整個人都一直被他拿捏在手心裡一樣。

睡意漸濃,她進入夢鄉之前迷迷糊糊的想著,下輩子別打著燈籠找男人了,打手電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