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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郡】撒嬌也沒關係吧？（一）

#年齡操作
#文郡
#第一人稱（？）
#二創

———

「你是誰？」
「我是......你......」

———

平靜的庭蘭舍，被一聲驚破天際的啼哭聲驚醒。

我看著自己半透明的身體，與床上那個兩三歲，正哭得肝腸寸斷的「我」，思緒陷入混亂。
我很確信昨日並未發生什麼靈異事件，也確信自己並非死亡——若真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大概也只隱約記得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虛幻不實的人影。
她說，她是我。
我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床上。

這樣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眾人，蕊兒離我近些，先進了屋。瞧見床上的孩子，看起來有些疑惑，又頗為心疼地把她抱起。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這呢？」
哭得抽抽噎噎的小女孩瞄了她一眼，從懷中掏出了象徵身份花家玉佩，嘴裡不忘嚷嚷：「我......我四、蘭塘！花......！」

飄在半空中的我忍不住掩面。
不，這一定不是我。

蕊兒顯然也陷入了迷糊，「什......咳咳，總之，蕊兒姐姐先帶你去找先生們，讓大家幫你，好不好？」

「先森！早、先森！」似乎聽到了什麼關鍵字，「我」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揮舞著肉呼呼的手，啪啪鼓起掌來。「姐姐！找先森！」

兩人達成共識便往桃李齋走去，我亦是不放心地跟在身後。

———

清晨的桃李齋人並不多，這個時間，只有玉先生已經坐在桌前品著香茗。見了蕊兒懷中的「我」，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咦？這不是......」

「我」卻是環顧四週一圈，再次哭了起來。「騙！騙子！嗚嗚嗚嗚......沒有！」

蕊兒一下子便猜到了「我」的意思，急忙哄著：「怎麼沒有呢？先生就在這呀，他不會欺負你的，姐姐也沒有騙你。」
「我」卻掙扎著要從她的懷中下來，急了就手腳並用，胡亂揮舞。
或許是怕摔著「我」，蕊兒也不敢隨意鬆手，只能一臉焦急地控制「我」的行為。
玉先生估計也不曾遇過這樣的情況，反倒是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今早的桃李齋倒比以往熱鬧，莫不是我錯過了什麼？」

混亂之中，唯有此刻，我與那名稚子一起轉頭，望向了聲音的源頭。

我習慣性想上前行禮，卻想起自己半透明的身體，腳步一頓，只好苦笑著作罷。
始終哭鬧的孩童卻是直愣愣地盯著他，隨後胡亂抹去臉上淚痕，伸出手，揚起燦爛的笑容：「文、先森！抱抱！」

包含我與文司宥在內，這一句話，令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忍不住想去將那毫無顧忌的手拉下，卻始終碰不到她，只能在一旁乾著急。而文司宥估計也是第一次這樣被孩子伸手討抱，渾天儀端在手上，竟也忘了放下。

只有「我」，遲遲得不到回應，扁著嘴似乎又要再哭。

「文先生！這個孩子一早出現在庭蘭舍，也不知從何而來，總之就麻煩您了！學生還有課，就不多逗留了！」蕊兒回過神來，匆忙將「我」放下，不等其他人回應，快步走出了桃李齋。

這下沒了束縛，「我」急切地邁著步伐，兩步一摔，又爬起來，終於抓住了文司宥的衣擺。

「先森、抱......要抱抱......！」

似乎完全不在意臉上髒兮兮的塵土。

文司宥的表情叫人琢磨不透，我在一旁看著，卻什麼都做不了。
倒是玉澤輕笑了一聲，「想不到乖徒變小後，竟是這般黏著文會長。」

「乖徒？這是花學子？」他放下手中的物件，到底在女孩希冀的目光下將她抱起，又替她擦了擦臉。
「我」眼疾手快地摟住了文司宥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肩窩，乖巧地蹭了蹭。「先森、謝謝！」

「又或許是我認錯罷了。」玉澤起身往外走去。「文會長，保重。」

彼時，文司宥與我都沒能理解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

直到三天後，連一向處變不驚的文司宥都難得露出了疲態。

「文先森，你四不四森七了？」
「我」委屈巴巴地低著頭，裙擺不安地揪成一團，小心翼翼地偷看著對方。

我站在一旁，早已是生無可戀的心態了。

「郡主以為呢？」他低頭揉了揉眉心，到底沒說重話。「這是你第幾次偷闖進來了？」

三天，三十六次，平均一晚十二次。
我忍不住暗自答道。

「唔......花花沒有偷藏！花花四夢遊！」「我」一臉理直氣壯，兩手叉腰，「文先森誤會花花！道歉！」

我蹲在地上，對於一個孩子能有多不講理有了全新的認知。
更何況，這個年幼的我必然不清楚，文司宥最討厭說謊的人。

「呵，道歉？」
果不其然，眼前的男人隱隱有了一絲怒氣。「那好，文某向郡主道歉，是文某這處廟小，容不下郡主這尊佛了。」

「如此，郡主還是請回吧。」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文司宥這句話，連帶著將我都嚇出了一身冷汗，更別提不諳世事的幼兒了。

「我」第一次，被文司宥嚇哭了。

幾乎可以說得上是連滾帶爬的，「我」死死抱住文司宥的腿，哭得聲嘶力竭。

「文先森、對、對不起、嗚嗚......不要討厭窩，花花、花花會乖乖、對不起、對不起......」

文司宥僅是冷冷瞥了她一眼，將她拎到一旁的會客椅上，大步離去。

我站在原地，到底是彎下腰來，安慰這個年幼的自己。

———

直到哭累了，文司宥才踏著月色回來。

我想，若不是此時的我恰好只是個魂體，想必也不會見到文先生的另一面。

「她今日可有用膳？」

「這......小姐哭累了會吃上一點，只是沒見到家主便接著哭，中間吐了幾次，剛剛才累得睡了過去。」隨著家僕的稟報，文司宥又是一聲嘆息。「備些好消化的食物溫著。」
隨後便將縮成一團的「我」抱進懷裡。

興許是本就睡得不安穩，「我」一下子被驚醒，抬頭見到文司宥才又放下心來，卻也不敢再次睡去，只死死地抓在他的衣領上，又像是想起什麼，不捨地鬆手，小心翼翼替他撫平衣上皺摺。

「郡主不必如此。」
我離他極近，這才看到了他眼中的無奈。
又或者，心疼？

「我」可不會有這樣的注意力，只是手足無措地，結巴著解釋：「花花會乖......對不起......對不起......」

「郡主聰慧，可若不加以引導，這樣的聰慧也只會用於歪途之上。」
文司宥將「我」的頭按回懷中，一手輕輕拍撫著背部。
輕聲細語，似是在為今日的作為解釋。
「人先有信，而後才立。郡主可懂？」

「對、對不起......」「我」試探性再次摟在他的脖子上，見他不再變臉，才眷戀地依偎在他懷中。

「郡主不必道歉，只是我對於郡主而言，是外男，不可同寢。更何況......我並不習慣，身側睡著他人。」
「我」到底不敢再胡說，只是可憐兮兮地，試圖爭辯一番：「可四......可四花花還小......一個人碎、不安全......鵝、鵝且！」像是鼓起勇氣，她極快地在文司宥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先森、先森仄麼好看！花花要、寸步不離！保護先森！」

文司宥愣在原地，連帶著我也幾乎要將自己埋進土中。

「呵......咳......」
他少有這般情緒外露的時候，我忍不住抬頭。
「盛情難卻，看來文某也只好勉強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