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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兆
主c中心

看不出来的sc


没人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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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是不详的预兆,那是污秽、亵渎,和干涸的血迹


芬里尔在这漆黑无光的夜里奔驰,仿佛一匹真正的巨狼,正巡视自己幽冥的领土。他黑衣主人的灿烂金发反射着车灯的光源,他们是疾驰过黑暗大地的一颗流星,向着沉默的米德加坠落


如今的米德加没有了灯红酒绿的资本,可笑的是正因如此,许多孩子有生第一次见到了漫天星光


命运总是把讽刺的双刃剑,克劳德想


今夜没有星星,或者说星辰是永恒的,不过今夜厚重的阴云没有为他网开一面。在完成了一天琐碎的工作之后,他只能这样摸着黑,在米德加周边的荒原上狂奔


老实说他不讨厌这种感觉,在黑暗中独自前进莫名使他安心。好像世界缩成了眼前仅剩被车灯照亮的一小片,他独自一人,却觉得充实。不用去乱想,又什么都可以想


这个点第七天堂大概已经关门了,他也和蒂法提前打过招呼不回去。女孩担忧的眼神和声音总是让他感到罪恶,他不想让他们难过,然而做不到,于是只能这样逃避一般地用工作掩饰自己,然后把大把时间花在芬里尔上,他们走过了很多地方


同伴们常常打趣他又钻进了钱眼,克劳德也没有反驳。金钱很重要,是的,他曾经渴望让母亲过上轻松的日子,渴望能像上城区的居民们一样肆意放纵。梦的结局和他其他的梦一样。青年如今孓然一身,赚来的gil大多就这么烧给了芬里尔的保养维护,这年头搞点好零件也着实不容易。有次巴雷特偶尔满嘴粗鄙地嘲笑芬里尔是他的老婆,克劳德对着他挑了挑眉,俯身在自己心爱的坐骑上落下一个虔诚的吻。从此倒是少了很多拼命想撮合他和蒂法的好事者


那个女孩很好,甚至过于好了,善良、美丽、坚强,是所有男人(甚至部分女人)心中的完美情人,他不能说自己小时候没有起过什么不清不楚的情愫


但是……没有办法……


这个问题是青年一直尽力回避去思考的,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市废墟吞噬着面前的土地,使劲甩头,想再次逃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黑夜里,人很难逃脱自己的思绪


青年强迫自己用“明天的早餐给芬里尔加油这次出去给马琳带的纪念品”这些东西装满自己的大脑,但是在一切平静下来以后,他还是要面对自己的质问


为什么?


马琳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小女孩觉得是因为他放不下爱丽丝,没有错,但是也不对,很难解释


爱丽丝于他……也是不同的


她就像夜空中绽放的美丽烟火,美丽得能让人悲伤落泪。他无法抓住,也不知道这份感情到底如何定义。那是和他所知的所有情侣恋人都完全不同的东西


一辈子这样也挺好的,青年继续在防风镜后面走着神,和芬里尔一起流浪


这个想法终究还是让他有些孤独,在脑海深处闪过了一片锋利的月光


克劳德用全部的意志停下了思考


米德加的大门出现在了昏暗的灯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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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沉重老旧的木门被小心推开了,随后木板在疲惫的脚步声中嘎吱作响


克劳德尽力把动作放得轻


如今的教堂因为居民外迁更为冷清,但是也包不准哪个流浪汉需要一个歇脚的地方,至少这里很安全


还有,花


青年没有点起烛火。被魔晄强化过的双眼可以轻松借助微弱的光看清教堂内部。看起来除了他没有别人


芬里尔就停在教堂外,没有人会不长眼去偷“英雄”的爱马


克劳德把杂物随意地丢在一旁,简单在花田的地板上清了个位置,和衣躺下


花最近长得很繁盛,他睡在一边,微风把花叶轻轻擦过他的脸颊,有些痒,却让人安心。青年闭着眼睛感受着空气中花浓烈的香气和木头腐朽的味道,这一切都很亲切,恍惚瞬间能让他回到儿时的家


尽管身体很疲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今晚就是不肯放过他


克劳德翻了个身,手枕在臂上睁眼望着那些花在黑暗中似乎散发着微光


他凝视了许久,再一次合上眼,黑暗中勾勒出一个身影,令人怀念,却无法分辨


“妈妈……”


他无意识地呢喃


随后光亮起了


一开始那份明亮瞬间引起了青年的警觉,然而他摸索着手边的大剑准备一跃而起,睁眼所见的却是奇迹般的美景


米德加的月光透过废墟,透过教堂屋顶的破洞,落在这片被祝福的花田上


克劳德呆呆地愣在那里,无法行动,无法思考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觉泪水已经打在了地板上


那光将所及之处与黑暗切割开,他的眼里只能随着月亮的走势缓缓移动,黑暗中就只是一片黑暗了


他听见黑暗中传来窸窸索索的声音,猜测可能是老鼠,却还是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看向那处


月光蒙蔽了他的眼睛。他只能听见有东西哒哒哒哒不紧不慢地敲击着地板,声音越来越靠近,他的手又摸上了大剑的柄


随后黑暗本身在月光下冒出了脑袋


那是一只黑猫,有着让青年窒息的翠绿色眼睛,和最华贵的缎子都无法与之相配的美丽皮毛,在月光下泛着虹色的光晕


害怕这么一只小动物是可耻的,克劳德在心里唾弃自己的紧张。但万一呢,杰诺娃的拟态……不,那个人已经死了。这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家猫,可能是哪个“上等人”丢失的宠物,因为它完全不惧怕人


但比起宠物常见的谄媚姿态,黑猫看起来又与众不同。它不紧不慢地向着克劳德走来,姿态优雅而庄重,青年借助月光能看见肌肉在毛皮下的流动,这一切都让他想起那个人——“萨……”后面的音节变成了嘴唇神经质的抽动


黑猫的脚步在看见青年恐慌地想站起身的时候停住了,它蹲坐下来,用翠绿的眼睛质问着眼前的人类。克劳德几乎为它的端庄感到惭愧。他们就保持着这样尴尬的姿势对视


人类最终不得不败下阵来。他重新坐下来,试图和眼前这个小畜生谈判


“我这里没有吃的,你找我没用”


黑猫一言不发地继续前进


“我不喜欢猫!走开!”


黑猫置若罔闻


“去!去!”


黑猫不理会青年驱逐的手势,自顾自地爬上克劳德的膝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缩成一团


青年试图把它抱下来,得到了一个牙印作为警告,固执的猫科动物伸出爪子嵌在裤子上,用眼神瞪着他


克劳德完全妥协了。他天生就是搞不定这些肆意妄为还倔强的小东西


他重新躺下,屏蔽身上柔软温暖的触感,那份重量也随着他移动,爬到他肚子上开始梳理自己


老实说,猫并不重,但是柔软的腹部被压迫的感觉还是让人紧张,而且猫的体温着实温暖


他第二次的尝试也以第二个牙印宣告失败


青年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躺平不乱动了


那只小畜生对他的安静似乎很满意,舔着自己的毛,舌头偶尔蹭上他裸露的手臂。粗糙的舌头摩挲着皮肤,晚风又让那片皮肤变得有些凉,竟然颇为安逸


克劳德知道母猫会舔舐自己的幼崽,首领会舔舐后辈。他闭着眼,把黑猫往怀中搂了搂,小心地翻个身


今晚这些有的没的占据了太多他的脑子,他累了。自黑暗潜伏而来的野兽蜷在他怀里,平静呼吸着,略高的体温和比人类快节奏的心跳驱散了他的孤独


他不愿承认甚至有那么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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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几个月来最平静的夜晚,没有枪声,没有烈火,没有痛苦


在梦里,他回到了再也无法企及的故乡


他以成人的样貌看着孩子们在水塔前跑来跑去,追逐着一只黑猫,用石头、小木棍砸它,冲它吐口水


青年和儿时一样,冲上去拦住他们,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黑猫是不祥之兆!”“对!会给村子带来厄运!”


然后有双手指向了他


“你也是!斯特莱夫家没有爹的小子!”


孩子们的攻击指向了他


小时候的这些记忆曾经是他的噩梦,但他现在看着这些孩子,却无比平静,甚至有点伤感


克劳德眯起眼睛,温柔地笑了笑,轻松挡住朝他扔来的石块,走向那只受了伤的小猫抱进怀里


“是啊。我也是。”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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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对他而言实在难得


怀中的温度还没有完全消散,但是那只黑猫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概是去给自己找早餐了吧,青年这么想着,舒展了一下筋骨,打算也去给自己觅食


芬里尔咆哮着离去的时候带起的一阵风吹过花田,克劳德没有注意到,一片黑羽随之飘然而起


这就是一切开始的源头


星痕爆发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