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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Medicine药 09
ABO

AC后永生

现代地球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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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一试吧,图片加载有些慢,大家耐心等一等(苦笑

09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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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刀光}

餐桌旁气氛剑拔弩张。
桌上放着一整只肥硕的烤鸡,大得几乎能把柯利尔的脑袋塞进去。
萨菲罗斯对面坐着柯利尔,杰内西斯对面是安吉尔。空间凝滞,只有烤鸡正生动地散发着袅袅热气。
突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空间,小女孩严肃的面孔涨的通红,手依旧放在桌板下面不肯碰那只烤鸡。萨菲罗斯在柯利尔的凝视里淡然自若,餐刀切下一小块鸡肉送进嘴里。
柯利尔还是直挺挺地坐着。
早晨萨菲罗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把柯利尔弄醒了,但介于柯利尔心里萨菲罗斯的负面形象以及对陌生环境与信息素的不信任,她迟迟不肯吃任何东西。
一旁的安吉尔扶额,撕下鸡腿,在自己的盘子里把整块的肉拆解成好入口的大小,再把装了肉的盘子跟柯利尔面前的空盘交换, 最后当着她的面把盘子里其中一块看起来有些柴的肉吃掉。
直觉使柯利尔更相信气质和善的安吉尔,她迟疑一会儿,终于拿起餐具攻略起面前的食物,且越吃越快。
萨菲罗斯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在走出厨房前被安吉尔拦下,转手接过水杯放在柯利尔的餐盘旁边。
“杰内西斯,”安吉尔对正在桌子底下按手机强行憋笑的红发青年说,“这里交给你了。”
柯利尔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顿了顿,看了一眼斜角处坐着的杰内西斯,低下头去继续应付烤鸡。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安吉尔与萨菲罗斯并肩沿着圆弧形的楼梯往楼上走,“尽管这的确是一个解决办法可是太激烈了,如果......”
萨菲罗斯打断他的话:“那些药准备好了吗。”
既然萨菲罗斯已经拿定主意那安吉尔就不再多劝,严肃道“昨天克劳德吃过抑制剂了,今天不能再吃别的。那个药盒里是按照颜色区分的,你用的时候多注意。”
“嗯。”萨菲罗斯的脚步停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你需要镇静剂吗,我不太清楚对他是否有效果,但你可以拿着以防万一。”
“不用。”
“......有事喊我。”安吉尔把口袋里的塑料小盒交给萨菲罗斯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儿身后传来门锁的声音,在楼梯口回过头时只能看见萨菲罗斯反手关上门的背影。安吉尔摇了摇头,重新回到楼下的餐厅。
看来他和杰内西斯都需要在这个庄园里多呆几天了。


大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记忆向前回溯,服用抑制剂、坦然接受柯利尔梦见萨菲罗斯、发现柯利尔的存在,甚至更早,当萨菲罗斯第一次站在他面前信誓坦坦地提到发情期时,克劳德的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可是他不自觉地从那个答案边上落荒而逃,再把自己封闭起来,做了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克劳德醒来的时候萨菲罗斯不在房间里,四处张望一圈就见到床头柜上摆的塑封文件袋,手伸出厚重的床幔把这份显然是刻意摆出来的文件拿到床上,借着早晨那点稀薄的阳光翻阅起来。
是他的病历复印件,最早的记录竟然是一年前,而他丝毫没有任何就诊的记忆,萨菲罗斯的电话问诊也被算进他的病历里了?
黑色油墨打印在厚实的白纸上,柯利尔出生时的身高体重性别、他住院的用药记录、后期头痛开的布洛芬和拟Alpha信息素安慰剂,大大小小事无巨细,最后是几个被中括号圈起来的黑色加粗字体——[Omega发情期狂躁II型,伴明显失忆症状,攻击欲望强烈]
所以说克劳德真的很讨厌这个医疗系统。
拉赫马尼诺夫第三协奏曲和查尔达什舞曲。克劳德曾经被委托将一个沉重的拉杆箱送到某个音乐厅的包厢里,当时乐池正演奏急促重复的旋律。那短短的十几秒,他的神经好像被仿佛折叠一般扭曲,交货之后他冲进音乐厅的洗手间洗了把脸才多少缓解这份不适。
克劳德对古典乐毫无造诣,但他能将这段旋律的名字脱口而出。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了。
喧闹凌乱的夜晚,他就在身下这张床上用一把鲁格P08手枪——克劳德从被子里爬起来,撩开遮挡视线的床幔,摆成当时那个羞耻的姿势,食指和拇指张开比成手枪的样子对准那个已经被修好的黄铜留声机——“BANG!”,查尔达什舞曲消逝在硝烟里。
枪声穿越时空径直冲进他的意识,连当时小腹处令人痛苦又满足的浣胀感都记忆犹新。
克劳德跌回被子里,柔软的织物间满是萨菲罗斯的味道,闻起来倒没那么头疼了。
也许是昨天萨菲罗斯临时标记了他,他才变得能接受这个味道。
手伸到腺体处确认一下,别说咬痕,连残余的Alpha信息素都没有。
克劳德愣了愣,自嘲地干笑一声后把脸埋进枕头里,不受控制地让那些被子抱枕衣物等等一切有萨菲罗斯气息的东西裹在他身边,紧紧地缠绕着,垒成山,压得他浑身是汗透不过气。
还是不够。克劳德光着脚踩在大理石砖地上,拉开红木衣柜,一排排的衬衫、西装、毛呢大衣。
不。不是这些,这不是他想要的。
克劳德把所有的柜门和抽屉打开依凭直觉翻找他的目标们,在床与衣柜间飞快地跑着,柔软的羊毛围巾被抱个满怀再扔到床上,还有领带,萨菲罗斯哪儿来这么多领带?
忙碌间他没看见镜子里自己竖起的瞳孔。
等床上的衣物终于堆到克劳德满意的程度,他又把床幔放下,所有的气息都被闷进四方的小空间,再像个在沙子里打通地道的鼹鼠一样钻进织物做成的山,厚重的压迫感和全方位环绕的气息征服本能,他蜷成一个球,发出满足的叹息。
这是克劳德曾经发了疯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柯利尔降生的前一天,医生开给他的拟Alpha信息素安慰剂只剩瓶底薄薄一层,克劳德把那几滴液体全部撒在床上,大夏天用棉被和毛毯把自己裹起来,抱着一壶开水浑身颤抖,在人工香精制造的粗劣仿品里拼命寻找那一点点熟悉的雪松味。
原来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不自主地渴求萨菲罗斯的信息素了吗?肉体跑得比意识快,看得比意识清明,Omega真是可悲又好笑的生物。
他是扎进沙堆的鸵鸟,身上的山是沙堆,殊不知沙堆下方才是被逃避的现实。
克劳德在闷热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好像许多年前的某天一样——神罗公司的走廊里,他戴着普通兵的头盔,眼睛被挡住露出口鼻,萨菲罗斯与杰内西斯谈笑路过,他悄悄地、隐秘而惭愧地,呼吸来自Alpha的信息素。
去他的Omega本能,克劳德自暴自弃地想,又往堆叠的各类织物深处缩了缩。

萨菲罗斯进到房间时,屋内仿佛狂风过境。
衣柜和橱柜的门都大敞着,里面的东西凌乱地摊在地板上,原本熨烫平整的衣物被压出不少褶子,软塑封的干洗袋遍地都是,零零散散地排列成一条小道,从柜子边一路延伸到床边。
扫视一圈与克劳德发情那夜不相上下的凌乱房间后,萨菲罗斯的步伐轻快许多,用两指粗的丝绳把床幔系在床柱上,露出里头的小山。
小山蠕动几下,再没反应了。
萨菲罗斯在床边坐下,一层层地扒开盖在克劳德身上的遮盖,里面热气腾腾的,直到露出金黄色的脑袋,那些头发因为摩擦产生静电,根根分明地支棱在空气里。昨夜哭过的眼睛还有点肿,看起来有点迷迷糊糊的滑稽感。
他不由分说地把已经汗湿的青年从床上捞出来,无视对方躲避的眼神,把克劳德按在卧室的书桌前。萨菲罗斯拖来另一把椅子坐在桌子的那头,,从口袋里掏出那柄克劳德近期经常使用的蝴蝶刀,置于克劳面前的绒布桌垫。
萨菲罗斯承认昨夜的失控,和深夜前来的安吉尔商量过后决定改变方向,现在要做的是“谈一谈”的工作。
显然克劳德不是那么配合。
“床头的病历你看过了。”萨菲罗斯拧开台灯,瞥一眼床上剩下的狼藉,饶有兴趣地看向对面一脸木然的克劳德,“有些事情哪怕不用宣之于口也是显而易见的。”
克劳德双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萨菲罗斯熟悉这样的沉默,当克劳德不想明确地拒绝某件事又想逃避对峙的时候,就会用沉默来武装自己,像一个按下按钮就会启动的自我保护机制。
他拿起一旁的小螺丝钮,不紧不慢地拆起那把刀。“我很好奇,克劳德。”
“为什么要跑呢?”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这个星球上的医疗科技足以解决你的发情期问题,只需要按时服用调整信息素的药物就可以。”
“很明显你需要我,”萨菲罗斯瞥向床上的狼藉,“而且比之前没有离开盖亚的时候更甚,各种意义上。”
“有些事情,你自己总是做不好的,不是吗?嗯?”
克劳德骤然紧绷起身体,双手死扣在椅子下面的木梁上,以至于把底下的一片无纺布都戳破了。他紧盯着萨菲罗斯的指尖在金属之间游走,将那些细碎的零件摊开铺平,拆解到丝毫看不出这原先是把刀的样子。
“把它拼好吧。”萨菲罗斯拿起桌子边上挂着的软布擦拭受伤残余的金属机油,状作漫不经心地给克劳德布置任务。
“......”
软布被折叠好放在一边,萨菲罗斯又撕开独立包装的酒精棉片清洁指尖,眼睛却盯着克劳德的脸,“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你失控,但你不会乐意让事情恶化到那一步的,我也不想。”
克劳德低着头,几秒后双手缓缓挪到桌面上方,用食指压着那块毛毡垫把零件拖到面前,突然想起来什么,张口问道:“柯利尔呢?”
许久没说话的喉咙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克劳德连着咳嗽了几下才让声线回复正常。
萨菲罗斯的微笑高深莫测。
“柯利尔在哪?”他又问了一遍。
萨菲罗斯歪着头沉吟几秒。“在楼下跟杰内西斯抢最后一根鸡腿。”他像是在看什么滑稽戏,“柯利尔赢了。”
“哦。”
克劳德妥协了,用指尖清点起手里的零件——这原是把Benchmade公司产的定制刀具,大马士革钢做刀身,假刃的位置开了一排刀齿,用于咬住敌人从上劈下的利刃;钛合金刀柄,全部漆过哑光黑,适合潜行,也适合暗杀。
先是主体刀刃,柄芯阻销需要穿过金属片下方,公司logo朝上,再用中轴连接安全柄与刀刃,用螺丝拧松柄芯......
克劳德的动作娴熟,仿佛那柄刀已经被他拆解拼好过无数次。萨菲罗斯双手相叠交叉搭在桌上,静静地等待临界点的到来。
推入锁杆,卡住了,所有的刀柄都无法旋转。克劳德稍稍用了些力气,还是无事于补,他试图把锁杆拽出来,可是刚才推得太深,整个精密刀具就变得不上不下。他又转头去确认剩余的零件,垫片怎么数都多出一个。
一、二、三,不对,这里应该是两个。
一、二......
他就在萨菲罗斯的注视下颤抖起来,先是指尖,再到手腕、上臂、肩膀、最后蔓延到全身,肺部像是陈旧的拉风箱,短促而激烈地吸气,每一次呼吸伴随四五次抽搐,眼睛死死地聚焦在那三个垫片上,别的地方都泛着白花花的闪光。左手伸到颈后去扯后脑的头发,克劳德现在需要抓些什么东西来缓解这份无法驱散的恐慌,柚子的酸苦汹涌溢出,在房间里四处流窜寻找安宁的栖息地。
就在他抖动的手要把刀刃摔到地上的前一秒,萨菲罗斯伸手夺走了组合一半的刀,两三下又拆回零碎的样子扔到克劳德面前。
“再来。”毫无波澜的命令。
不可能的,他做不到的。萨菲罗斯的话被意识扭曲,流入克劳德的耳朵里就变成那句日日萦绕在心间的咒语。
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像濒死的哮喘患者。眼睛失焦地转动,视野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扭曲,都在嘲笑他微弱的无能。
手突然落入有温度的地方,与被冷汗浸湿的皮肤对比鲜明。那双手带着他,拿起刚才被震落的小螺丝刀,嵌入第一个螺帽。
“再来。” 萨菲罗斯的话在克劳德听来一直有着难以启齿的魅惑。
萨菲罗斯在不被注意的地方轻微地释放了一些信息素来安抚克劳德陷入恐慌的情绪。
“安全柄上垫片一直是三个,推入锁杆的时候要轻,找准对应的卡扣再用力。”
话语间,萨菲罗斯的指尖一直轻轻地敲击着打磨光滑的木质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声响。那声响一下下不可控制地被克劳德听去,渐渐地与心跳的频率重合。
螺丝刀卡在螺帽里,萨菲罗斯递给他另一个螺丝刀,两个小工具的尾端相撞,螺帽应声掉落。
然后再屏住呼吸重来,由上至下,从主刃、青眼、柄芯、最后是锁杆。
“很好。”
完成的时候克劳德一如过去几天里常做的那样把刀刃甩开,对准桌子那头坦然正坐的萨菲罗斯。
对视良久,刀尖下压,最后无声地落在毛毡垫上。克劳德像是被汗水洗过一样,连眼神都是湿漉漉的。
意识深处一直停滞在发情期前夜的时间轰然转动起来,向前恣意奔流。与那个只有台灯发亮的寂静黑夜不同,同样面对着这把刀的现在是阳光耀眼的上午,萨菲罗斯的房间采光极好,三面巨大的玻璃窗将室内照得通透,阴影无处可藏,光一路映进潮湿阴暗的内里,蒸腾腐朽与忧郁。
“去洗个澡。”萨菲罗斯食指和拇指夹着鼻根揉了揉,收起信息素,再睁开眼时却看见近在咫尺的蔚蓝双眼。
“我知道你刚才把你的味儿放出来了。”克劳德几乎是恶狠狠地,仰手把刀拍在实木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与精神力被消耗之后的空虚,踩在柔软的棉云上飘,又透露不容拒绝的坚决,但这样明媚的顽强与鲜活时隔许久再一次骚动起萨菲罗斯心底幽暗而隐秘的冲动。
“给我一个临时标记,”他站起来,萨菲罗斯坐着,克劳德挺着腰丝毫不想迁就萨菲罗斯上扬的颈椎,“不然现在就下楼让安吉尔带我去做腺体切除术。”
“为什么?”萨菲罗斯只是走个形式,他丝毫不在意答案。
“省事!”克劳德发泄般回击,萨菲罗斯只想看他主动后的难堪。他跑回到床边涨红着耳根把那些占领床面的衣服尽数捋到床下去,也不管那些价值不菲的衣服是皱了还是拧在一起。
“生病得吃药。”没头没尾的一句,但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闭嘴。”克劳德转身往房门口冲去,大有直接让安吉尔带他走的冲动,被萨菲罗斯长手一伸拦下了。
距离克劳德吃下那颗抑制剂已经过去了十二小时,药效早就退去,萨菲罗斯从口袋里拿出安吉尔给他的药盒,左边蓝右边红,手指悬在分隔上方犹豫几秒,最后拿起蓝色的递给克劳德,又从被刀砍出痕迹的桌面上拿来饮用水。
克劳德仰头吞下药片时,萨菲罗斯俯下身去咬了咬克劳德外突的喉结。
“唔——”他差点被一口水呛死!
剧烈咳嗽间Alpha的掌心不容拒绝地在他后颈的腺体处按揉。接着是牙齿,力道轻柔如隔靴搔痒,克劳德的肘抵在墙面上支撑着发软的双腿,横在腰间的胳膊有力地禁锢他,他却不想依靠。
萨菲罗斯在那块敏感至极的地方用舌尖摩挲良久,直到克劳德唇间溢出按耐不住的轻哼,再换上犬齿咬下。
柚子的苦涩退去,只剩酸甜弥漫氤氲。萨菲罗斯睁开眼睛凝视着克劳德渗血发红的后颈——
摧毁,再重建。类似的事情他筹划实行过无数次。
克劳德需要一个理由才能主动承认事实,那么他就给克劳德构建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