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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即一生>

Goose/Ice 分手結局

當然是有OOC，接續
前篇1<給好孩子獎勵>
https://paste.plurk.com/show/UYQfYjKHGws28FAezvAt/
前篇2<請使用抗敏牙膏>
https://paste.plurk.com/show/dFxeuXElOXp6wsbShtOq/


今天的氣候潮溼悶熱，使人坐立難安，疲倦且昏昏沉沉，卻又燥熱地無法熟睡。Goose房間的空調有些微故障，溫度不夠低差不多只剩下送風功能。他每個毛孔都不舒服，腦袋像被大火烤焦一樣，思緒一片焦黑分不清原型，除了想著明天一定要修理空調之外，他的腦袋幾乎無法運作。要給布萊德利的禮物散置在房間各處還沒整理，他勉強提起精神動手收拾，希望能在懇親日前把這些包裝整理好。

這時電話卻刺耳地響起，Goose根本不想接，這時候能有什麼事？即使真有什麼事，他也不想在乎了，他需要在乎的事難道還不夠多嗎？但鈴聲努力不懈，完全沒有放棄的跡象，如果再不接，電話那頭的意志力大概會打到明天早上也不肯放棄。他想把話筒掛一邊，或乾脆把電話丟到窗外直接摔爛，但Goose猜得到電話那頭的人是誰，現在不接，之後也躲不掉。煩躁的他搖搖頭嘆了口氣，想讓自己心口的鬱結平復一點，至少到可以接電話的程度。

「是我，我想你應該還沒睡。」果然是Slider，真的一點都不出Goose的意料之外。

「Slider，你不要煩我。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整天，我發現我之前幫我兒子買好的禮物，我的親戚會送一樣的，我不想看到我兒子一臉失望然後我老婆在旁邊安慰他這些可以換，沒關係不要難過。所以我把不知道丟到哪的收據一張張翻出來，然後重新想到底哪些玩具人家沒送過我還可以送但是布萊德利又會喜歡，然後我再一家一家跑。但是我原本去的那間沒有我要的，所以我不能換貨，又退錢跑別的地方重買！我剛剛才回家，發現空調壞了，我現在快熱暈了，你行行好不要煩我。」Goose講的是他今天的行程，但連珠炮的怒意其實也是遷怒。

「我和湯姆交往了。」Slider無視Goose的煩躁，平靜地說。

「我知道，他跟我說了，恭喜，沒別的事的話你可以掛電話了。」

「我人在外面用公共電話。」Slider冷靜地像是在天空中通報飛行狀況。

「什麼？幹嘛啊？」

「Ice情緒很低落，剛剛躺在床上哭，我抱著他直到他熟睡。我不想吵醒他所以出來用外面的電話找你。」

Goose難以想像Ice哭泣的樣子，完全無法，那個Ice竟然會哭嗎？莫名的妒意在心中竄起。

「這也不是壞事。」Goose用一種刻意蠻不在乎的語氣說「你們感覺很親密，把我當燃料為你們加溫吧，他會在你懷裡哭不是很好嗎？加油。」

Slider不理會這種逞強「任何會讓Ice難過的事，我都不覺得是好事，不管是不是對我有利都一樣。」

「你這樣不行啊。」Goose為這種忠犬的程度嘆了口氣「你這種態度難怪拖那麼久。」

「我們之間的關係不需要你指導。」

「拜託我指導很多了啦，他現在和男人上床是非常熟練，你也有受惠到。」這基本上是無意義的挑釁，但是現在Goose沒有任何餘裕。

「為什麼？」Slider完全沒在理會Goose。

「不是我甩了他」 Goose嘆了口氣「也不是反過來，是我們一起覺得就是這樣了，所以如果你是想來興師問罪，說我怎麼可以隨便跟他交往又隨便甩了他，那我沒什麼好說的，因為並不是這樣。」

Slider沉默了好一段時間，久到Goose覺得他是不是先掛電話了。

「你覺得這樣好嗎？」Slider今天打電話來，也不是先想清楚自己要問些什麼。

「很好，他的未來不要跟我交往會比較好。」

Slider當然也想過倫理道德和前途的問題，他是在Ice訴說後，才在同一刻知道Goose和Ice交往又分手了的事。在當下他立刻想到的就是最基本的問題，但既然Ice一開始會選擇跟他交往，那他的分手應該會有更多原因。

「當然這很重要，但我不是想講這個。」他不是特地打電話來責怪一個人父為什麼要招惹他的Mr. Iceman。

「Slider，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如果你是想要我為這一切道歉，那我道歉。」

「怎麼說呢，你沒有小孩你不知道，」這其實不是很有意義的回話方式，但平常能言善道能化解任何局面的鵝媽媽幾乎沒有詞彙可以形容。「有時候即使會不忍心，還是要讓小孩子站起來往前走，不能寵的時候就是不能寵。」

Slider還是覺得很不對勁，因為這個他看不順眼的男人，難道不是對所以事情都付出過剩的關心嗎？特別是那個煩得要死的Maverick？講起Ice卻一副嚴父的嘴臉又是吃錯了什麼藥。

「反正我們都覺得這樣是更好的選擇。」Goose這句話有點像嘴硬，但也是他的真心話。

「算了。」

「我就跟你說我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布萊蕭你看起來好像很機靈，結果根本笨得要死，特別是自己的事。」

「好好好那我掛電話了。」聽到Goose這句，Slider也就掛電話了。

「呿，是他自己打來煩我的，有夠沒禮貌。」Goose咕噥了一下也掛電話。

但他的思緒不免又被拉回那天，即使他分手後儘可能不去回想。

***

那一晚Goose和Ice都知道他們大概也就到這一夜。他們用和相戀那晚完全相同方式做愛，差別只在Ice變得更加習慣。此刻和那刻一樣奮不顧身，但那時是想透過對方瞭解自己，這次是向對方表達自己已經明瞭了。

做完以後，Goose一貫地用他細緻溫柔過頭的手法幫他美麗的戀人洗澡，泡泡劃過他的全身，柔順的金髮在水中宛如絲綢，鬆軟的毛巾輕輕地壓乾他身上的水分，鵝媽媽又一次用對待易碎品的手法觸摸他。

「你也跟他說過了嗎？」

「對，我跟Slider好好聊過了。」

「那很好。」

像幼兒被洗完澡，吹完頭髮後，Goose和Ice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緊緊相依。Ice視線飄到Goose的房門，思緒也跟著飄遠。

Ice小時候看過幾本青少年的成長冒險小說，他不討厭這些書，也覺得蠻好看的，但也只是這樣，小湯姆並沒有特別入迷。這些同儕會看，大人也很鼓勵孩子去閱讀的故事，湯姆可以理解好在哪裡，但他心裡總有種模糊的疑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真的講起來，大概可以化成一個問題，為什麼？為什麼這些主角會是主角？這些主角可能太自傲或太自卑，常常跟兄弟姊妹吵架或跟同學朋友打架，總是躲在角落一個人念書，或是從來沒有在念書，或是特別瘦小，又或是主角是好孩子，但活在非常險惡的環境。然後這些充滿問題的孩子，有一天會遇到古怪的事件，他們打開了特別的門、穿越了廢棄的隧道，來到了奇妙的異世界，在異世界經歷了各種悲歡離合的大冒險之後，成長為一個更好的孩子回到更好的家。

而小湯姆的疑惑是，一個父母在所有人眼中都很標準優秀，家境也很富裕，又不會惹事，又有朋友的好孩子，不會為任何事感到棘手或困難，是不是沒有成為主角的資格？

這個疑惑湯姆從來沒有說出口，因為聽起來像是命太好的少爺在找碴，而且書讀得愈多，他也能夠理解故事的格式本來就是如此才能讓人覺得精采與圓滿。

聰明的湯姆什麼都明白，但那天他仍然抱持著渴望被解答的思緒兩度打開尼克．布萊蕭的房門，一度為了身體，二度是心。

跟尼克．布萊蕭的一切像是他從沒想像過的異世界冒險。

但是他們兩個人都同意是時候卡贊斯基該打開同一扇門離開了。

Goose像他幼時就想要卻從來沒有擁有過的玩具，可以撒嬌示弱，感覺到完全地承接，像是真正的家。但真正的卡贊斯基家並不是這樣，所以「感覺像是真正的家」這種想法，正提醒他其實不是真的。

Ice明白從幼時開始的人生空洞可能永遠無法填平，而那些洞對他來說也是必要的吧，也許。Goose的個性會用盡一切力氣去填Ice根本不能填平的空虛，他就是那樣的人。對其他人來說Goose無止境的溫柔是從天而降的禮物，但Ice是不能接受的。如果自己對總是關心眾人的鵝媽媽還有點意義，如果自己也為他帶來些許放鬆，那Ice應該也要讓Goose可以放手。

湯姆．卡贊斯基一生都活在被期許和被崇拜的孤獨中，在尼克的懷抱裡，他可以得到喘息，但正因這是從沒有過的體驗，他反而理解了原先的世界是他的人生的必然，會有空虛，但也因此滿足，把Slider和博和所有人的關懷與崇拜視為負擔，也不是他的本意。

他會，而且願意，背負著僅此唯一的痛苦與榮耀前行。眾人的目標的集合或許是孤寂，但也是愛與溫暖。

但他躺在床上，看著那扇魔法般的房門，緊緊靠在Goose懷裡，捨不得離開。Goose輕輕撫弄Ice柔順的金髮，也捨不得和他分離，兩人的呼吸與心跳，以同樣的頻率同步著。

「你抱著我睡到早上也沒關係的，好好休息吧，你應該累了。」 Goose說了他們都記得那晚Goose哄著孩子般的話語，但Ice輕輕地拒絕了。

這晚Ice選擇不繼續在這張溫暖的床上做美夢。他起身的姿態是尼克布萊蕭見過意志最堅決的背影。當他關上Goose的房門，把與之有關的一切都關在身後，也把這短得像是只有瞬間就結束的溫柔，放在一生都會銘記的位置。

Goose完全理解，所以他就這樣看著他離開，祈禱他不要回頭，希望他記得自己的表情，是總是開朗笑著的鵝媽媽，而不是現在這副難看的樣子，還好湯姆．卡贊斯基頭也不回，還好。

Maverick是世上最有破壞力的核彈，Goose完全知曉他的駕駛的力量，所以他可以預料到Mav和Ice相遇時，會炸出多大的坑洞。Ice原本嚴謹的思維在遇到彼得．米契爾之後受到劇烈的衝擊，為什麼有人可以憑直覺行動，把規則絞爛，但表現卻還是傑出到無法否認？Ice愈是不滿就愈顯得Mav擁有讓尊重規則的人不甘心卻能在同等的位置站穩腳步的實力，而他即使胡鬧，但還是會聽勸，至少是他最好的RIO的勸告並漸漸成長，簡直就像，他才是這個冒險故事的主角。

受到衝擊重新檢視自己的Ice，意外製造了讓Goose進入的縫隙。在湯姆急著整理自我的過程中，同樣理解Mav的強大，又同樣考慮過多的鵝媽媽，就這樣在憐惜與過剩的父愛驅使下，陷落於卡贊斯基凜冽又纖細的金綠眼眸。

但也許正是因為他們在不同的方向上如此相似，總是笑咪咪的雷達通訊官布萊蕭，偵測得到愈整理愈清晰的空洞是怎麼回事，若他繼續用他慣用的甜蜜餵養他，也許終究會變成Ice無法忍受的毒藥。

在注定的分別來臨時，Goose想著那人過份挺直的身影，為他祈禱，或只是單純的相信，湯姆卡贊斯基，能應付順境與逆境，富裕與貧困，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一生得到多到無法細數的愛與忠誠。

Goose還太過年輕，還沒有到看自己兒子長大並目送他離開的那天，但他此刻的感傷與驕傲到時應該會有點類似吧？不知道等到那時候自己又會在哪呢？

***

掛了Slider的電話後，Goose回憶了分手那天的種種，但繼續想下去也沒有意義，所以他又繼續幫布萊德利的禮物包裝，奇怪，包裝是這麼難的事嗎?怎麼折都不太對。

尼克．布萊蕭大概有五百個到一千兩百個記得名字而且說過話的認識的人，有兩百到三百五十個打招呼時可以對話超過五句、知道五年內近況的朋友，有九十到一百八十個熟人，隨時加入不管是喝酒打球聊天等等聚會，都能在自在愉快充滿歡笑。

有二十到五十個可以用生命信賴的同袍與夥伴；有五到十五個如果遇到危難，尼克會在命令之前就義不容辭自願參與支援任務的戰友。

有一個摯愛的妻子卡蘿和一個最疼愛的兒子布萊德利，還有一切希望的總和，彼德．米契爾。Goose的人生沒有任何缺憾，他也拚盡一切為他的全世界付出，但就在那天，他失去了不知道該放在哪個位置，又好像放在哪裡都適合的，唯一的湯姆．卡贊斯基。

Goose似乎明白了Slider說的「你看起來好像很機靈，結果根本笨得要死，特別是自己的事。」是什麼意思。他儘可能把和Ice的關係整理分析成性慾、過剩的父愛、同袍的關心以及他對Mav實力肯定的謝意等等的加總。但在他真正有了失去他的實感之後，才發現自己在一切分析與理解以外，悄悄溢出的戀心。

即使他們之間的總總短暫到像是只有一天，Goose一生都會記得Ice使他心疼的堅毅。

他眼前浮現了Slider描述的，Ice哭泣的樣子。他沒有親眼見過，畢竟Ice留給他的是凜然的背脊和沉穩的步伐。但他覺得，他現在和那刻的Ice共用一對雙眼，因為他今晚一直包不好而滿是折痕的包裝紙，突然承接了手來不及擦去的眼淚。

這包裝紙不能用了，Goose把包裝紙用力揉成一團往垃圾桶一丟，卻因視線模糊而沒丟準。明天早點起來，去買新的包裝紙，好好的幫布萊德利的禮物包裝吧，他把最後一點眼淚擦乾，無力地躺在床上。

-Goose/Iceman 分手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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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他們的分手糾葛想了好久，一方面覺得他們會分手，但又想不到關鍵的事件，最後選擇掠過事件不寫，反正就分手啦……XD

目前還有想到沒分手的結局，但寫出來可能也是要一段時間吧